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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有计划废止制”是设计与商业紧密结合的典型代表，尽管这种设计制度不被设计界推崇，并遭受环保主义者的抨击，却产生巨大的影响，至今几乎没有可能把厄尔创造的这种体系推翻。在“绿色设计”、“可持续设计”呼声提出40多年后的今天，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的问题依旧严峻。究其本质，是隐藏其后人类的“欲望”的驱使。
关键词：功能 欲望 过设计 绿色设计 危机意识
“对欲望不理解，人就永远不能从桎梏和恐惧中解脱出来。如果你摧毁了你的欲望，可能你也摧毁了你的生活。如果你扭曲它，压制它，你摧毁的可能是非凡之美。”
——克里希那穆提
20世纪50年代，以布克敏斯特·富勒为代表的一些设计师已经在考虑设计师如何作为推广者而把产品的生产与消费转向一种更为“对环境友好”（Environmental Friendly）的设计过程。80年代中期以来，“绿色”的观念变得越来越流行，它与越来越显得无休无止的环境问题和生态问题相关。时至今日，环境污染的问题愈演愈烈，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从越发常态化的“十面霾伏”、不断增加的“垃圾围城”，到任由资源的高消耗（大部分是不可再生的）等，都严重威胁了我们的生活，对身体健康所造成的危害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逆的。“设计”在某种程度上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诚然，笔者并非忽视其他方面的影响，更没有否认“设计”在人类发展中的重要意义。本文从“有计划废止制”切入，梳理人类的“欲望”与设计之间的关系，审视“过设计”与“绿色设计”的博弈。维克多·帕帕奈克在其著作《为真实的世界设计》中说：“设计是构思一首宏伟壮丽的诗篇，是装饰一面墙壁，是绘制一幅精美的图画，是谱写一支协奏曲。然而，让一个抽屉变得整洁有序，拔掉一颗错杂的牙齿，烤一块苹果馅饼，为球赛选场地，教育一个孩子，这些也是设计。设计是为了达成有意义的秩序而进行的有意识而又富于直觉的努力。”
（一）“有计划废止制”的起源与目的
美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除二战时夏威夷群岛遭受袭击之外）本土均未受到攻击，国民经济和科技的发展不曾中断，反而借势高歌猛进。50年代的美国已逐步迈入丰裕社会，经济极为繁荣，极大刺激了商业性设计的发展，现代设计的职业化、制度化由此成形。在商品经济规律的支配下，现代主义的信条“形式追随功能”（Form Follow Function）被“设计追随销售”（Design Follow Sale）所取代，正如著名设计师雷蒙德·罗维（Raymond Loeway，1889-1986）的名言：“最美的曲线是销售上涨的曲线”。这种发展却是以对资源的浪费和对环境的破坏为代价的。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是汽车产业中推行的“有计划的废止制”（Planned Obsolescence）。这个制度最初由通用汽车公司（GM）的总裁阿尔佛雷德·斯隆和汽车设计师哈利·厄尔提出，是美国商业性设计的典型代表。“有计划的废止制”包括功能性废止、款式性废止和质量性废止三个方面的内容，是一种以人为的方式、有计划地迫使商品在短期内失效，促使消费者不断更新、购买新的产品。它极大刺激了人们的购买欲，迎合了经济上升时期人们求新求异的消费观念，给垄断资本代来了巨额利润。但同时却对社会资源造成了极大的浪费，对环境造成严重的污染，进而导致人们社会道德伦理观和生活价值观的改变。简单说，“有计划的废止制”就是程式化的“过设计”模式。这里存在一个问题值得商榷，在“有计划废止制”提出前，是否就存在这样的商业设计信条呢？是否一直处于“隐”状态呢？由于人类的欲望的客观存在，答案是肯定的。下文将分别从企业（商人）、用户（设计的接受者）和设计师（设计的设计者）的角度解析“有计划废止制”背后的根源。
（二）“欲望”造就了设计，也影响了设计
人类的欲望（Desire）是由人的本性产生的想达到某种目的的要求。美国著名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提出的需求层次理论，将人类的需求（欲望）分为：生理需求（Physiological Needs）；安全需求（Safety Needs）；社交需求（Needs of Love and Belonging）；尊重需求（Needs of Esteem）；自我实现需求（Needs of Self-actualization）五个层级，马斯洛晚年时，又提出超自我实现（Over Actualization）的理论。不难看出，人类的需求（欲望）种类繁多，相互交织，涉及面极大，总体上是满足基本的物质需求以最终达到精神上的满足。以下将重点讨论商人、用户（拥有者）和设计师（设计者）的欲望对设计的影响。
企业（商人）最直接、最本质的欲望，是在商业活动中盈利，即赚钱（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对于金钱的渴望，人人都有，前提是合理、合法，且不会违背他人的利益），所有的行为皆为此服务。不难看出，功能上——不断增加新功能（是否一定有用另当别论），某些新“功能”徒有虚名，华而不实，不仅提高了用户的购买成本，甚至会造成使用上的麻烦；款式上——推出各式各样的款式（追随时尚与潮流）层出不穷的款式，是否真的为用户所接受？还是那些转瞬即逝的流行风潮？质量上——预先设定好了产品的寿命，在正常的使用寿命周期内，由于人为原因造成产品的损坏和无法使用，迫使用户不得不购买新品。这都是为了可以源源不断售卖出产品，以获取利益。我们并非排斥所有的新功能、新样式，也可以接受产品客观存在的、合乎常理的使用寿命，实际的情况往往差强人意，只是为了赚钱，置用户利益于不顾，亦造成环境的破坏，资源的浪费。这样的行为是不能容忍的，况且这都是可以避免的。
在批评企业（商人）不良作为的同时，用户自身的“欲望”也存在瑕疵之处，甚至对于“过设计”的存在应付主要的责任。设计的功能熟悉，大体可以分为物质和精神两大层面。这里所说的超越的“功能”，指的是满足基本物质生活需求的功能，换句话说，就是一款产品的本质属性。例如，杯子是用来喝水的，手机是为了脱离空间、时间的束缚，自由通讯的工具。现实中，特别是从高度消费时代到过度消费时代，人们不再满足于基本的功能需求。对美的追求，对于好的产品的需求，根据自身实际情况（主要是指经济实力和个人的价值取向）拥有相对应的产品，这都无可厚非。渴望占有（特别是自己无法轻易得到的东西），对新事物的好奇心、对时尚、潮流的追逐与向往，甚至对于奢华的膜拜，多多少少都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不同的生活背景、文化传统、经济能力、受教育程度等，无形中将人类划分成许多阶层，划分不同人群、不同阶层最直接、最明显的标志往往就是物质产品。这直接刺激了企业在满足基本功能的同时，不断推出各种“新”的产品。举例来说，近年来更新频繁的美国苹果公司的智能手机（iPhone）、平板电脑（iPad）和笔记本（Mack Book系列），虽然在硬件配置不断升级，软件设计（尤其是界面设计）和用户体验上都有所改变，但已经不是革命性的、跨越式变革，此外老款型号的产品依然可以满足作为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基本功能属性。如果说从iPhone 3GS到iPhone4，取得了较为突出的变革，那从iPhone 4到最新的iPhone 5S，几乎可以视为单纯为了商业利益进行的更新换代，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众所周知，苹果制造工艺的背后，需要更多的资源消耗，也会造成更严重的环境破坏。 在服饰行业中，皮草被视为高端、奢华、品质的代名词，在华丽炫目的背后，是人类对于其他动物的杀戮和掠夺。似乎在已知的时空中，人类就是老大，是可以主宰一切的，是可以轻易剥夺其他动物的生命权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类是异常自私的。即便某些动物注定要遭受杀戮以博取人类的“需求”，那也应当从法律、制度和道德层面制定相应的规则，让动物体面地、有尊严地死去。而近年来多次曝光的，人类用及其残忍的手段取得动物的皮毛等，触目惊心，可谓道德沦丧到了极点。不夸张地说，每一件皮草的背后，都是一具血淋淋的动物尸体，时尚女性身着精致大衣或许出自一名靠加工服饰勉强度日的童工之手，这更是人类自身的不公平。
作为沟通企业和用户的设计师，又在做什么呢？无需否认，大量的“好的设计”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提升了品质，提供了种种便利，这都是设计师的功劳，也是设计师最基本的信条——为所有人创造出好的设计。在这个过程中，设计师获得了相应的、甚至较高的报酬，得以拥有高品质的生活；为用户提供更好的产品，赢得各种荣誉，也使自己的价值得到社会的肯定，并最终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这些就是设计师的欲望。与企业、用户一样，设计师的欲望也是一把双刀剑。巨大的竞争压力、不完善的商业机制和制度等多方面的原因，使得一部分设计师丢弃了自己的职业操守，单纯地追求商业利益进行设计，看似自己得到了更多的报酬，实质自己也深受其害。或许短期内无法左右存在缺失政策、制度和部分企业（商人）的作为，至少可以在设计的范畴内，身体力行，杜绝“过设计”，不刻意制造“废止”。
（三）“绿色设计”不仅仅是口号，更是终极目标
以消费或市场为主导的设计确实拥有无可比拟的潜力，甚至现代主义者们所追求的“合目的性”的功能主义也越来越屈服于其麾下。607-608长期以来，艺术家、设计师群体，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在满足企业商业利益的同时，更多地从用户的角度出发，提出了诸多的措施，来改变设计的负面效应。纵观现代设计的发展史，无论是拉斯金、莫里斯领导的“艺术与手工艺”运动，还是20世纪斯堪的纳维亚地区以阿尔瓦·阿图等为代表的有机现代主义设计大师们，都不遗余力地追求设计的真实性，并竭力降低由此而产生的生态问题。德国设计委员会主席迪特·拉姆斯曾说：“通过创造一个人工的世界，我们人类也同时把自己投入到一个显然是冒险的行动中。因为同时破坏了自然的世界，而没有自然世界我们根本无法生存：空气、水、土地、植物和动物等。……因此，人类正面临着一个必须由他自己解决的挑战性的任务。今天的许多产品是用破坏环境的昂贵代价换来的，其承受力很差……它们是不真实的，不诚实的……是所谓的‘破烂货’……未来的要求是：不断地减少那些在生产中和使用中破坏环境和自然资源的产品。不断地减少那些虽然能刺激购买欲，而毫无用处的，很快就会被仍到一边，或者被抛弃和取代的产品。不断地减少那些无非是赶时髦的，时髦一过就过时的产品。不断地减少那些很快就损坏，磨损和过早衰老的产品。取而代之的应该是那些确实具有买者和用者所希望的功能方便和提高人的生活的产品。”
“绿色设计”、“可持续设计”，早已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是为人类创造一个没有污染的、不耗尽资源的环境，是一种设计的模式；“可持续化的”设计更是立足当代放眼未来，是“绿色设计”在时空上的不断延续。现阶段，“有计划的废止制”在商业活动中仍然发挥着重要的指引作用，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无法一蹴而就。多年以来，环境的恶化加剧，“过设计”与“绿色设计”之间的博弈不断，“绿色设计”现阶段是否真的落实了呢？或者说，“过设计”为何依旧存在，并且在短期内不会很快的消失？笔者认为，除了经济利益的驱使、制度的不完善之外，主要的原因是当下的人们仍然缺乏危机意识。似乎切尔诺贝利核泄漏、DDT杀虫剂背后的污染、频发的自然灾害都已是过去式，都离自己很远。当被问及“若再不进行改变，地球最终将走向毁灭”时，仍视为杞人忧天，似乎自己生命周期内不会触发生存环境的大危机。需要说明的是，无论是孜孜不倦赚取利益的企业（商人）、沉浸在物质产品包围中的用户，还是创造着设计（不好的设计）的设计师，都应当正视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们赖以生存的只有一个地球，谁都无法彻底的远离污染，除非你愿意生存在真空之中。改变目前种种负面效应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可以明确的是，倘若每个人都抱有无所谓的态度，那势必加速地球走向毁灭的进程，这恰恰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
关键词：功能 欲望 过设计 绿色设计 危机意识
“对欲望不理解，人就永远不能从桎梏和恐惧中解脱出来。如果你摧毁了你的欲望，可能你也摧毁了你的生活。如果你扭曲它，压制它，你摧毁的可能是非凡之美。”
——克里希那穆提
20世纪50年代，以布克敏斯特·富勒为代表的一些设计师已经在考虑设计师如何作为推广者而把产品的生产与消费转向一种更为“对环境友好”（Environmental Friendly）的设计过程。80年代中期以来，“绿色”的观念变得越来越流行，它与越来越显得无休无止的环境问题和生态问题相关。时至今日，环境污染的问题愈演愈烈，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从越发常态化的“十面霾伏”、不断增加的“垃圾围城”，到任由资源的高消耗（大部分是不可再生的）等，都严重威胁了我们的生活，对身体健康所造成的危害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逆的。“设计”在某种程度上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诚然，笔者并非忽视其他方面的影响，更没有否认“设计”在人类发展中的重要意义。本文从“有计划废止制”切入，梳理人类的“欲望”与设计之间的关系，审视“过设计”与“绿色设计”的博弈。维克多·帕帕奈克在其著作《为真实的世界设计》中说：“设计是构思一首宏伟壮丽的诗篇，是装饰一面墙壁，是绘制一幅精美的图画，是谱写一支协奏曲。然而，让一个抽屉变得整洁有序，拔掉一颗错杂的牙齿，烤一块苹果馅饼，为球赛选场地，教育一个孩子，这些也是设计。设计是为了达成有意义的秩序而进行的有意识而又富于直觉的努力。”
（一）“有计划废止制”的起源与目的
美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除二战时夏威夷群岛遭受袭击之外）本土均未受到攻击，国民经济和科技的发展不曾中断，反而借势高歌猛进。50年代的美国已逐步迈入丰裕社会，经济极为繁荣，极大刺激了商业性设计的发展，现代设计的职业化、制度化由此成形。在商品经济规律的支配下，现代主义的信条“形式追随功能”（Form Follow Function）被“设计追随销售”（Design Follow Sale）所取代，正如著名设计师雷蒙德·罗维（Raymond Loeway，1889-1986）的名言：“最美的曲线是销售上涨的曲线”。这种发展却是以对资源的浪费和对环境的破坏为代价的。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是汽车产业中推行的“有计划的废止制”（Planned Obsolescence）。这个制度最初由通用汽车公司（GM）的总裁阿尔佛雷德·斯隆和汽车设计师哈利·厄尔提出，是美国商业性设计的典型代表。“有计划的废止制”包括功能性废止、款式性废止和质量性废止三个方面的内容，是一种以人为的方式、有计划地迫使商品在短期内失效，促使消费者不断更新、购买新的产品。它极大刺激了人们的购买欲，迎合了经济上升时期人们求新求异的消费观念，给垄断资本代来了巨额利润。但同时却对社会资源造成了极大的浪费，对环境造成严重的污染，进而导致人们社会道德伦理观和生活价值观的改变。简单说，“有计划的废止制”就是程式化的“过设计”模式。这里存在一个问题值得商榷，在“有计划废止制”提出前，是否就存在这样的商业设计信条呢？是否一直处于“隐”状态呢？由于人类的欲望的客观存在，答案是肯定的。下文将分别从企业（商人）、用户（设计的接受者）和设计师（设计的设计者）的角度解析“有计划废止制”背后的根源。
（二）“欲望”造就了设计，也影响了设计
人类的欲望（Desire）是由人的本性产生的想达到某种目的的要求。美国著名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提出的需求层次理论，将人类的需求（欲望）分为：生理需求（Physiological Needs）；安全需求（Safety Needs）；社交需求（Needs of Love and Belonging）；尊重需求（Needs of Esteem）；自我实现需求（Needs of Self-actualization）五个层级，马斯洛晚年时，又提出超自我实现（Over Actualization）的理论。不难看出，人类的需求（欲望）种类繁多，相互交织，涉及面极大，总体上是满足基本的物质需求以最终达到精神上的满足。以下将重点讨论商人、用户（拥有者）和设计师（设计者）的欲望对设计的影响。
企业（商人）最直接、最本质的欲望，是在商业活动中盈利，即赚钱（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对于金钱的渴望，人人都有，前提是合理、合法，且不会违背他人的利益），所有的行为皆为此服务。不难看出，功能上——不断增加新功能（是否一定有用另当别论），某些新“功能”徒有虚名，华而不实，不仅提高了用户的购买成本，甚至会造成使用上的麻烦；款式上——推出各式各样的款式（追随时尚与潮流）层出不穷的款式，是否真的为用户所接受？还是那些转瞬即逝的流行风潮？质量上——预先设定好了产品的寿命，在正常的使用寿命周期内，由于人为原因造成产品的损坏和无法使用，迫使用户不得不购买新品。这都是为了可以源源不断售卖出产品，以获取利益。我们并非排斥所有的新功能、新样式，也可以接受产品客观存在的、合乎常理的使用寿命，实际的情况往往差强人意，只是为了赚钱，置用户利益于不顾，亦造成环境的破坏，资源的浪费。这样的行为是不能容忍的，况且这都是可以避免的。
在批评企业（商人）不良作为的同时，用户自身的“欲望”也存在瑕疵之处，甚至对于“过设计”的存在应付主要的责任。设计的功能熟悉，大体可以分为物质和精神两大层面。这里所说的超越的“功能”，指的是满足基本物质生活需求的功能，换句话说，就是一款产品的本质属性。例如，杯子是用来喝水的，手机是为了脱离空间、时间的束缚，自由通讯的工具。现实中，特别是从高度消费时代到过度消费时代，人们不再满足于基本的功能需求。对美的追求，对于好的产品的需求，根据自身实际情况（主要是指经济实力和个人的价值取向）拥有相对应的产品，这都无可厚非。渴望占有（特别是自己无法轻易得到的东西），对新事物的好奇心、对时尚、潮流的追逐与向往，甚至对于奢华的膜拜，多多少少都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不同的生活背景、文化传统、经济能力、受教育程度等，无形中将人类划分成许多阶层，划分不同人群、不同阶层最直接、最明显的标志往往就是物质产品。这直接刺激了企业在满足基本功能的同时，不断推出各种“新”的产品。举例来说，近年来更新频繁的美国苹果公司的智能手机（iPhone）、平板电脑（iPad）和笔记本（Mack Book系列），虽然在硬件配置不断升级，软件设计（尤其是界面设计）和用户体验上都有所改变，但已经不是革命性的、跨越式变革，此外老款型号的产品依然可以满足作为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基本功能属性。如果说从iPhone 3GS到iPhone4，取得了较为突出的变革，那从iPhone 4到最新的iPhone 5S，几乎可以视为单纯为了商业利益进行的更新换代，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众所周知，苹果制造工艺的背后，需要更多的资源消耗，也会造成更严重的环境破坏。 在服饰行业中，皮草被视为高端、奢华、品质的代名词，在华丽炫目的背后，是人类对于其他动物的杀戮和掠夺。似乎在已知的时空中，人类就是老大，是可以主宰一切的，是可以轻易剥夺其他动物的生命权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人类是异常自私的。即便某些动物注定要遭受杀戮以博取人类的“需求”，那也应当从法律、制度和道德层面制定相应的规则，让动物体面地、有尊严地死去。而近年来多次曝光的，人类用及其残忍的手段取得动物的皮毛等，触目惊心，可谓道德沦丧到了极点。不夸张地说，每一件皮草的背后，都是一具血淋淋的动物尸体，时尚女性身着精致大衣或许出自一名靠加工服饰勉强度日的童工之手，这更是人类自身的不公平。
作为沟通企业和用户的设计师，又在做什么呢？无需否认，大量的“好的设计”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提升了品质，提供了种种便利，这都是设计师的功劳，也是设计师最基本的信条——为所有人创造出好的设计。在这个过程中，设计师获得了相应的、甚至较高的报酬，得以拥有高品质的生活；为用户提供更好的产品，赢得各种荣誉，也使自己的价值得到社会的肯定，并最终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这些就是设计师的欲望。与企业、用户一样，设计师的欲望也是一把双刀剑。巨大的竞争压力、不完善的商业机制和制度等多方面的原因，使得一部分设计师丢弃了自己的职业操守，单纯地追求商业利益进行设计，看似自己得到了更多的报酬，实质自己也深受其害。或许短期内无法左右存在缺失政策、制度和部分企业（商人）的作为，至少可以在设计的范畴内，身体力行，杜绝“过设计”，不刻意制造“废止”。
（三）“绿色设计”不仅仅是口号，更是终极目标
以消费或市场为主导的设计确实拥有无可比拟的潜力，甚至现代主义者们所追求的“合目的性”的功能主义也越来越屈服于其麾下。607-608长期以来，艺术家、设计师群体，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在满足企业商业利益的同时，更多地从用户的角度出发，提出了诸多的措施，来改变设计的负面效应。纵观现代设计的发展史，无论是拉斯金、莫里斯领导的“艺术与手工艺”运动，还是20世纪斯堪的纳维亚地区以阿尔瓦·阿图等为代表的有机现代主义设计大师们，都不遗余力地追求设计的真实性，并竭力降低由此而产生的生态问题。德国设计委员会主席迪特·拉姆斯曾说：“通过创造一个人工的世界，我们人类也同时把自己投入到一个显然是冒险的行动中。因为同时破坏了自然的世界，而没有自然世界我们根本无法生存：空气、水、土地、植物和动物等。……因此，人类正面临着一个必须由他自己解决的挑战性的任务。今天的许多产品是用破坏环境的昂贵代价换来的，其承受力很差……它们是不真实的，不诚实的……是所谓的‘破烂货’……未来的要求是：不断地减少那些在生产中和使用中破坏环境和自然资源的产品。不断地减少那些虽然能刺激购买欲，而毫无用处的，很快就会被仍到一边，或者被抛弃和取代的产品。不断地减少那些无非是赶时髦的，时髦一过就过时的产品。不断地减少那些很快就损坏，磨损和过早衰老的产品。取而代之的应该是那些确实具有买者和用者所希望的功能方便和提高人的生活的产品。”
“绿色设计”、“可持续设计”，早已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是为人类创造一个没有污染的、不耗尽资源的环境，是一种设计的模式；“可持续化的”设计更是立足当代放眼未来，是“绿色设计”在时空上的不断延续。现阶段，“有计划的废止制”在商业活动中仍然发挥着重要的指引作用，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无法一蹴而就。多年以来，环境的恶化加剧，“过设计”与“绿色设计”之间的博弈不断，“绿色设计”现阶段是否真的落实了呢？或者说，“过设计”为何依旧存在，并且在短期内不会很快的消失？笔者认为，除了经济利益的驱使、制度的不完善之外，主要的原因是当下的人们仍然缺乏危机意识。似乎切尔诺贝利核泄漏、DDT杀虫剂背后的污染、频发的自然灾害都已是过去式，都离自己很远。当被问及“若再不进行改变，地球最终将走向毁灭”时，仍视为杞人忧天，似乎自己生命周期内不会触发生存环境的大危机。需要说明的是，无论是孜孜不倦赚取利益的企业（商人）、沉浸在物质产品包围中的用户，还是创造着设计（不好的设计）的设计师，都应当正视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们赖以生存的只有一个地球，谁都无法彻底的远离污染，除非你愿意生存在真空之中。改变目前种种负面效应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可以明确的是，倘若每个人都抱有无所谓的态度，那势必加速地球走向毁灭的进程，这恰恰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