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新的一年你能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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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末,该来的事和不该来的事往往会搅在一起,事到临头会有无解的郁闷。静下心,随便翻翻过去剪的“报屁股”,看到《人民日报》中人民论坛专栏的一篇文章,题目是《在城市中安放我们的精神》。开篇用了亚里士多德的一句话:“人们为了生活而来到城市,为了生活得更好而留在城市。”
  人们为物质而来,辛苦一生,说“小我”养家糊口,说“大我”承前启后。北京这个城市生机勃勃,予人无限的可能,从经济学上看,这是“集聚效应”产生的强大向心力。人们为精神而来,因为你是中国最耀眼的大都市,是希望之星,即使再苦再累再困顿再憋屈,而精神仍然安好。往根里寻精神应该更重于物质,美国社会学家芒福德的理论:历史上几乎所有重要城市,在物质要素形成之前,就已经具备了强大的精神要素,包括对自然的敬畏、对安全感的需求、对新鲜事物的渴望等等。因此说满足人们最本质的精神诉求,才是城市存在的目的,城市是由人所建造的,物质只是载体,决定一个城市面貌的,最终是张扬其间的人类文化精神。
  這让我联想起巴尔扎克笔下的巴黎、狄更斯笔下的伦敦,美国电影中的纽约、芝加哥、洛杉矶,想起土耳其著名作家帕慕克的小说《我脑袋里的怪东西》。他讲述了一名街头“钵扎”小贩麦夫鲁特从乡村进入伊斯坦布尔,40年间在这城市里的流转、人生、幻想和他朋友们的故事。这时候,我必须相信,好的文学是有着穿越时空的艺术思想魅力。
  主人公麦夫鲁特,是一个沿街叫卖钵扎的街头小贩,他1957年出生于土耳其最西端的一个小村子,12岁跟随父亲来到大城市伊斯坦布尔,此后几乎—直生活在这里。几十年间,他喊着“钵——扎”时,也是对自己回忆的呼喊,从最初住在城市边缘处的贫民窟,到2012年故事结束时麦夫鲁特一家搬进了城里的公寓。
  最终,帕慕克完成了一幅从多视角描绘的40年间伊斯坦布尔的城市生活画卷。
  随着麦夫鲁特在伊斯坦布尔的生活流转,他也在多个工种之间轮换,除了大部分时间卖酸奶、卖钵扎外,中间也穿插过卖鹰嘴豆饭、小餐厅盯场子的主管、抄电表的收费员的行当。这种流转感,如同让阅读者置身在—种时间河流中,一种与变迁有关的隐忧之中。看到的是那个正在消失的伊斯坦布尔,也看到曾经的废墟之城走向现代化的痕迹。
  帕慕克说,那绝对是人口的变化,在我出生的年代这只是一个拥有百万级人口的城市,但是现在,伊斯坦布尔是一座拥有1700万人口的城市,当然,经济也随之迅猛增长。这些改变也波及了伊斯坦布尔的建筑、城市、街道、日常生活等等。过去15年里的改变,更要多过我生活里前50年所见证的这座城市的变化。我可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65年了。
  帕慕克说,这本书的主人公麦夫鲁特,是个来自底层社会的街头叫卖小贩。他12岁的时候从家乡来到了伊斯坦布尔,那是1969年,他比我小了5岁,他当时以上学为借口和家人表达了自己想要去伊斯坦布尔的愿望,因为在他生活的镇上没有中学。20世纪60年代的土耳其是很贫穷的,而他更是来自贫穷土耳其的贫穷之地。从60年代开始,在土耳其有大量的人口从乡下来到伊斯坦布尔,麦夫鲁特就是其中的典型。我想从这本书里讨论的,是这些新的移民,他们来到伊斯坦布尔,他们用双手搭建自己的房屋,工人阶级的生活是怎样的,街头小贩的生活又是怎样——过去我看到的是他们外在的生活,但是这一次我希望可以感受和理解他们内在的日常生活。
  认真回望我们自己的生活,在世界城市之林中蒸蒸日上的大北京生活,这三五十年流逝的时间之河中,这来去匆匆的千百万人流中,或是想留下点深刻记忆,或是遇上些切肤之痛,那都是身不由己,命运有没有一开始就被上苍冥冥锁定,大概也说不清楚吧。契机总是在不经意中被打开,比如“火”,人类能够有今天,是离不开火的,但人类最害怕的东西也是火,比如当面对大大小小火的灾难,没有不惊慌失措的。因此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消防员都被认为是勇敢崇高的职业。在日本的每一个农村,除了学校医院,最明显的地方不是政府大楼,却是他们的消防中心;而在美国的城市里,最牛的车是消防车,最牛的人是消防员。


  2017年11月18日,北京大兴区西红门的一个公寓发生火灾。起因是公寓地下室在建冷库聚氨酯保温材料内的电路故障,19个活生生的大人小孩被燃烧产生的毒烟熏死。11月26日,浙江宁波江北区一废旧工厂拆迁工地发生爆炸,原因是有人在一个空地上的化粪池搞易燃物挣钱,爆炸造成周边的多个居民社区一片狼藉,当天报有2人死亡,2人失联,4人重伤,15人轻伤。12月1日,天津河西区平山道“泰禾金尊府”火灾,原因是开发商不顾存在火灾隐患,为开盘装修赶工期,致10人死亡。这三起火灾的起因虽然不同,但本质上都是商人违法违规疯狂逐利引发的。人命关天的事,如果只是利字当头,早晚是要出大麻烦。《新京报》北京论坛专栏的一篇文章说到“聚福缘公寓”,意思是悲剧过后,回头看这所“夺命公寓”中的“夺命”隐患,在我们身边其实或多或少都存在着。
  据北京市安委会负责人介绍,截止到11月25日,他们逐镇街、逐村院、逐企业进行了地毯式排查,累计排查上账的安全隐患已多达25395处。这无疑是种警示:“隐患”之“隐”字表明其特点,即危险来临之前,我们几乎毫无察觉;而“患”字则透露其本质,一旦爆发,将是我们难以应对的灾难。25000余处隐患,很难想象,倘若不是痛定思痛的决然行动,会带来多少类似的悲剧。在安全的问题上,屡屡被验证的“墨菲定律”,一再以“付出生命”的残酷代价警醒我们:如果安全隐患存在,不管其导致事故的可能性有多小,其终将会导致事故发生。这一次,“墨菲定律”再次给了“侥幸”重重一击。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也没有什么比“漠视生命”更可恶。在这些的隐患背后,是一些经营者在追逐最大利润的冲动下’置安全法规、员工安全、租户安全于不顾的违法经营和违法建设,也是一些既得利益保护伞的视而不见胆大妄为。这些违法行为不因他们给一些渴望在这个城市落脚的人提供了岗位和住所就能被洗白。相反,把人们置于危险境地,才是对生命最不负责任的轻视和践踏。
  也因此,为了公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进行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专项行动,消除私搭乱建等违法行为,是我们对遇难者应有的告慰方式。那些遇难者若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的亲人、工友、老乡,再次住进这样的夺命公寓,再次走进时刻充满危险的厂房和仓库。“11·18”重大火灾事故发生后,北京市委书记蔡奇三赴大兴区西红门镇。当他走进废墟,看见二楼狭长的80多米通道两侧,是密集的出租屋,有的屋门还敞开着,保持火灾发生时的场景。蔡奇神情凝重痛心地说:“就是在这里,19条鲜活的生命走掉了。我们站的地方,本该是一条生命通道,却变成了死亡通道。这个血的教训说明,安全隐患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刻不容缓,我们这是对生命负责。”
  他查看了新建四村、宏康路沿线公寓整治进展,走进企业详细询问,工人转移了没有?安置好了没有?工钱结清了没有?叮嘱大家,稳妥处置好火灾事故善后工作,无论是本地群众,还是外来务工人员,都要给予他们关心。11月27日在召开的区委书记会上,蔡奇同志指出,近期发生的“11·18”重大火灾事故和红黄蓝幼儿园伤害儿童事件,触及的都是首都安全稳定底线。我们正面临安全发展的考验,各级领导干部对此都要有充分认识,切实提高政治站位,以对党和人民高度负责的政治责任感,确保首都安全稳定,为党中央站好岗、放好哨。他强调要注重人文关怀,加大对困难群众的社会救助。清除消防安全隐患是一场持久战,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要抓紧制订消防安全隐患治理3年行动计划,坚决将消除安全隐患进行到底。
  人在自然环境中,感到舒适需要适宜的温度、湿度。构建宜居城市,同样需要让心灵的各种仪表读数始终保持最优。希望在北京的寒冬中有温暖,身暖通体舒泰,心暖城市如春。一座城市有没有温度,体现在规划上是否有初心、管理上是否走了心。落脚城市的人们不是候鸟,他们不仅为了生活,更为了寻找归属感和身份认同,为了寻找“我是谁”“来自何处”“去往何处”等永恒问题的答案。让城市从“地产”回归“土地”,让建筑从“房子”回归“家园”,才能规划好更多精神的空间。“此心安处是吾乡”,愿我们都能追求诗和远方,愿我们在城市中生活得更美好、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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