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鸟儿快乐地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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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紫江教授说:“我要尽最大的努力,在有生之年把自己所学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奉献给鸟类的保护事业……”
  ——题记
  一件深蓝色毛衣、一顶灰色帽子,脖子上挂着一副望远镜、一台照相机……扎在人群中,王紫江教授就是一个普通人,可就是这个看似平凡的老人,却在云南鸟类的研究领域中有许多惊人的发现。
  1988年,在昭通发现黑颈鹤;
  1990年,在楚雄州发现孔雀;
  1993年冬季,在新平县首次发现鸳鸯在云南繁殖;
  ……
  王紫江,大理洱源白族人。1939年11月,在战争年代认识并结婚不久的父母返回云南,在途经湖南芷江时生下了他。他在云南长大,由于父母都忙于革命工作,从小学时他就会了自己照顾自己。1957年,王紫江考入云南大学生物系动物学专业,当时就立志要在动物学方面学点东西,为保护及合理开发利用云南动物资源方面献上一份力量。1961年毕业后留校,担任云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生物系教授,长期从事动物学教学科研工作,重点研究鸟类。1999年12月退休,王紫江教授并没有让自己休息,而是更加专心地研究鸟类。
  
  当之无愧的“红嘴鸥之父”
  
  王紫江教授告诉记者,他在学生时代就开始关注云南的动物,云南大学生物系动物学专业正是他的第一志愿。在念大三时,他开始调查研究水禽。1985年红嘴鸥大量进入昆明,王紫江教授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走到了一起,开始对红嘴鸥进行研究和调查。红嘴鸥进入昆明的前两年,捕杀、伤害红嘴鸥的事件时有发生。为了保护红嘴鸥,王紫江带领人们到学校,到红嘴鸥觅食地、栖息地以及红嘴鸥集中的地方宣传、普及保护红嘴鸥的知识。1987年1月20日,在他的倡导下,昆明市红嘴鸥协会应运而生,当时会员只有寥寥几十人,却是我国最早为保护一种鸟类而成立的NGO组织。
  为了红嘴鸥,王紫江教授差点丧生。1992年12月底,红嘴鸥进昆明的数量不同寻常地锐减,市区竟一只也见不着。为了摸清缘由,王紫江教授和两个会员乘上快艇进入滇池考察,返回时,快艇急转弯翻在了滇池里。冬天的滇池水异常冰冷,那天,如果不是一艘小船上的渔民救了他们,几个人即使不被溺死,也会在冰冷的湖水里冻死。十多年过去了,红嘴鸥协会由原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发展为有200多名热心人士组成的团队。如果红嘴鸥来了,大队人马一下子拉出去,同步统计工作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搞定。若出现类似1992年底那样的情况或许也不需要王紫江教授亲自出马了。
  1994年王紫江教授自编、自费出版《红嘴鸥》一书,旨在宣传保护红嘴鸥。他还率先组织人力研究并生产出红嘴鸥专用饲料,现在年产已超过80吨。
  2003年,昆明市红嘴鸥协会改名为昆明市鸟类协会,王紫江教授任协会理事长。他对红嘴鸥的研究和保护比以前更投入了,亲自率领会员们深入到我国黑龙江地区及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红嘴鸥栖息地考察,带回大量的红嘴鸥繁殖的资料和图片。
  在王紫江教授和协会的共同努力下,20多年来,红嘴鸥年年到昆明,甚至被评为昆明十大名片之一。昆明被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命名为“中国红嘴鸥之乡”,王紫江教授也被誉为“红嘴鸥之父”。
  如今,每一年红嘴鸥如期来到昆明的时候,王紫江教授都在为更好地保护红嘴鸥、让红嘴鸥感受“家”的温暖而四处奔走。每年来自学术界、企业界的专家学者、新闻界的记者朋友、省内外的红嘴鸥爱好者以及当地群众,只要想了解有关红嘴鸥的事情,都会找到他,他总是有问必答,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详细地告诉人们。
  
  揭开“飞鸟自焚”之谜
  
  70年代,王紫江教授曾在一篇文章上看到过有关飞鸟扑火自焚的报道。在印度的阿萨姆邦,凡有村民点火或者马帮过往生起火堆的地方,总会有一些鸟莫名其妙地撞火“自焚”。尤其在仲秋时节,一堆篝火生起,成群结队的飞鸟就会毫不犹豫地“自焚身亡”。在很长时间里,许多人试图解开这个自然之迷,但都没有成功。这篇文章触动了王紫江教授的心弦,激起了他探秘的欲望。凭着他所学的专业知识和对鸟类的熟悉情况,他到云南各个地方进行调查。结果发现,在云南许多鸟类迁徙经过的地方都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发生。洱源的“鸟吊山”、南涧的凤凰山、巍山的“鸟道雄关”、南华的大中山、富宁的鸟王山、新平的“打雀山”等等,都会出现飞鸟“扑火自焚”的现象。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飞鸟自焚”现象主要还是发生在每年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人们俗话说的七月半或鬼节。当地的农民在点燃火把祭祀祖先时,总有一只接一只的飞鸟扑腾着一头扎进燃烧的火堆。王紫江教授就亲眼见过,在大理一处山上,农民在山头生起火堆,不一会儿就引得“叽叽叽、嘎嘎嘎”的鸟鸣声由远及近,成百上千的鸟儿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小的如飞蛾,大的如天鹅,它们都着魔似地扑向火光。一些未成年的幼鸟性子最急,一看见火光就拼命扑上去,当即自焚身亡;有些鸟儿久久在上空盘旋,不肯轻易接近火堆,这些多半是身体比较健壮、富有经验的成鸟;而少数的鸟儿则仿佛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歪歪斜斜地朝火中飞来……
  多少年来,这种鸟类集体扑火“自杀”的现象都是一个谜,人们凭借神秘的自然现象,插上想象的翅膀,编撰出许多凄美的故事传说。
  南涧凤凰山又名百鸟朝凤。当地有个盛传的神话:很久很久以前,迁徙的凤凰飞临南涧时发现了一株奇异的仙草,凤凰于是想长久栖息在这个长有仙草的山麓。只可惜百兽之王老虎知道这个消息后,为争夺地盘和凤凰展开决斗……凤凰终于赢了,它为万千鸟儿争得风水宝地。于是,每年秋天,成千上万的鸟儿便会不远千里飞到凤凰山朝拜。大理洱源县的“鸟吊山”,也流传着这样一个美丽的神话:凤凰是百鸟之王,每当凤凰驾崩,百鸟于是“自焚”凭吊。
  王紫江教授在进一步调查中发现,“飞鸟扑火”是鸟类迁徙过程中的一个变异现象。他还在科研中了解到,有关“飞鸟自焚”的奇观,在古代的文献中也有过记载。北魏时期,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写道:“郡有叶榆县,县西北八十里,有鸟吊山,众鸟千百为群其会……”到了明代,著名旅行家徐霞客再到此山考察,也留下记载:“凤羽,一名鸟吊山,每岁九月,鸟千百为群来集坪间,皆此地无有者,土人举火,鸟辄投之。”古人提到的叶榆县,其实就是今天的大理。
  自1958年以后,许多研究鸟类的工作者,曾相继前往洱源的“鸟吊山”和新平的“打雀山”等地方进行考察。尤其在1995年,在多个地点连续开展鸟类环志工作以后,鸟类工作者积累了大量资料,才逐步揭开“飞鸟扑火”的神秘面纱,认清了“飞鸟扑火”现象的本质。
  王紫江教授说:“其实,飞鸟撞火与‘自焚’无关。”研究发现,飞鸟撞击的不仅仅是火堆,有些时候,发光的车灯、手电筒以及电灯,都会引诱飞鸟撞击。南涧凤凰山鸟类环志站工作人员曾做过实验:若将池鹭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在窗外点亮一盏灯,池鹭便会反复撞击有亮光的窗户。一旦关闭窗外的灯,用电筒将光线透过窗户打在墙上,池鹭反复撞击的,又将是明亮的墙体。秋天过后,大批飞鸟往南迁徙。为了避开老鹰等大型鸟类的威胁,中小型鸟类早已习惯于夜间迁徙。它们凭借月亮、星辰,或者是高大的建筑来指引方向。王紫江教授调查发现,南涧凤凰山两侧分别环绕着澜沧江和公郎河,秋季受季风气候影响,水分充足的气流随风在凤凰山垭口形成大雾。此时往南迁徙的中小型候鸟在夜幕中迷失了方向,便以为发光的火把、车灯以及电灯等发光的地方,就是一个可以平安迁徙的通道。
  “这足以证明飞鸟扑火的本意,原本和‘自焚’一点关系都没有。它们奋力找寻的,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有光亮的地方。”至此,“飞鸟自焚”的神秘面纱算是彻底揭开了。于是各地的鸟类环志工作者就利用鸟类在黑夜迷失方向会寻找光亮的特点,在夜幕下打开电灯,张网开展鸟类环志工作。
  
  誓把“打雀山”变成“护鸟山”
  
  云南是鸟类的乐园,因为有“飞鸟扑火”的自然现象,过去云南许多地方,当地群众便在鸟类迁徙途中点燃篝火捕杀鸟类,形成了许许多多的“打雀山”、“鸟吊山”。粗略的统计结果已经十分惊人:每年秋季,仅在全省各地“鸟吊山”遭遇捕杀的鸟类就有200余种,达百万只。
  二十多年前,在大理洱源的鸟吊山,仲秋的一个夜晚,王紫江教授和同事就亲眼目睹了“百鸟吊凤”的惨烈场面。当地的农民通过篝火诱捕鸟类,仅仅一个晚上,成百上千只鸟儿就葬身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中。王紫江教授痛苦到了极点,他下决心要改变这种局面,誓把“打雀山”变成“护鸟山”。
  王紫江教授还心痛地讲起,曾经有一对苍鹭,每年冬季都准时迁到云龙的一个水池边。有一年,它们再次来到云龙时,其中一只不幸被人打死了。据当地群众讲,打死苍鹭的那个人,其妻去世不久,打死苍鹭后没多长时间他便再婚了,可这对苍鹭中剩下的那只却再没有找另外的“伴侣”,每年经过云龙的时候都只见它“孤身一人”。“地球上形成一种鸟类需要几千万年的时间,而灭绝一种鸟类,人类只要几年的时间就可以做到。”王紫江教授认为,人们之所以伤害鸟类,是因为对鸟类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鸟类是陆生脊椎动物中最繁盛的类群,全球现存已知的就有近万种,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对人类生产、生活有帮助的益鸟。有资料显示,一只燕子在一个夏天就能吃掉50万至100万只苍蝇、蚊子和蚜虫。试想,如果我们失去了这些小精灵的帮助,人类将如何生存。
  上世纪60年代初,留校任教的王紫江教授为了研究某种鸟类的习性,还常常会带着猎枪到野外捕鸟,并将其带回实验室制成标本。自80年代后,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都不会伤害那些可爱的精灵,不再采集标本,只用眼观耳听,他笑言自己已进入“刀枪入库、立地成佛”的时代。
  多年来,王紫江教授带领着广大师生和昆明鸟类协会的志愿者,先后到新平、巍山、南涧、镇沅、富宁、南华等县,爬山涉水,克服种种艰难险阻,对那里的“打雀山”、“鸟吊山”进行系统的调查研究,从地形地貌、生态植被、气候土壤等作科学地分析。和当地政府同心协力,悉心指导相关工作人员,把昔日捕杀鸟类的“打雀山”变成一个个研究鸟类迁徙、监测和保护的“护鸟山”和环志站。可以说,云南省每一个环志站的建设和发展都倾注了王紫江教授的心血。每到一个地方他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保护鸟类的科学知识到生态文明的国家大政方针政策,向当地群众讲解捕杀鸟类的危害性,激发他们爱鸟、护鸟的情怀,让途经这些地方的小精灵平安飞向世界各地。据粗略统计,单南涧凤凰山鸟类环志站,从1999年至2009年11月期间,环志放飞的鸟类就达39179只、236种,占云南省夜间环志鸟类的90%。
  鸟类是地球上的小精灵,它和大自然相息相伴,保护它们需要我们地球上的每一个人,王紫江教授在这方面迈出了伟大的一步。或许在有些人看来,王教授所做的这些离激起所有人都来保护鸟类的伟大理想还存在很大的差距。但王教授切切实实地让很多“打雀山”变成了“护鸟山”,尤其是在云南这几个鸟类迁徙的重要通道,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激发了许许多多的人用心护送鸟儿平安迁徙,平安越冬的情怀。
  
  孜孜不倦搞科研
  
  王紫江教授说:“做我们这一行,职业敏感很重要,如果没有好奇心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也许就会和一次次重大发现失之交臂。”言语中透露出他严谨的治学态度和对未知领域孜孜以求的精神。
  “鸟类环志是研究鸟类迁徒规律的主要手段,通过环志回收而获得的资料可以详细了解鸟类迁徒的重要信息,如侯鸟的越冬区、繁殖区、迁徙路线和时间等。昆明的红嘴鸥有一部分来自西伯利亚,其依据就来自于所回收到的两只带有莫斯科鸟环的红嘴鸥。”王紫江教授说。
  现代鸟类环志研究始于1899年的丹麦,至今,全球每年有超过百万只鸟类被环志。最著名的被环志的鸟类是一只北极燕鸥,它于1980年初被环志,随后长期穿梭于地球的两极之间。它被媒体以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二世的名字命名,每年都有大量观光客专程到它繁殖的岛屿,只为看到这只著名的北极燕鸥。
  在云南,鸟类环志工作的开展和全国同步,都开始于1983年。云南地处我国鸟类迁徙的西部通道,从西部迁徙飞往南方的候鸟,经过内蒙古、甘肃和青海等地以后,通过云贵高原南行,最终到达南亚和东南亚等地过冬。“候鸟经过云南时,因受地形的限制就会由原先的宽面迁徙变成窄面迁徙。”“体型较大的鸟类可以翻越崇山峻岭,中小型鸟类就不一样了,它们难以越过山岭,只能从山势低矮的山脉缓慢绕行。”像大理南涧凤凰山无疑就是中小型鸟类固定往南迁徙的必经之地。它地处无量山最北端,是整个无量山山势较低的地方,正是开展鸟类环志最好的地方。经王紫江教授调查发现,在云南,至少在21个县市的40多个点,可以有效对鸟类开展环志工作。这其中包括洱源、巍山、南涧、镇沅、新平、南华和富宁等地。每年秋季,王紫江教授都要到这些地方的环志站指导环志人员为夜间迁徙的数百种候鸟环志。有时忙起来,一夜到亮,手脚都无法停下来,尽管野外的高山上常常刮着刺骨的寒风,工作起来往往还会忙得汗流浃背。环志过后,还要将被环志鸟类的信息存储到全国鸟类环志中心的信息平台上,以便日后有人回收到被环志鸟类,能够科学研究鸟类迁徙过程中发生的各种变化。
  王紫江教授介绍说:“之所以说环志工作是一项认真严肃的工作,是因为在给鸟儿上环放飞之前,环志工作者必须准确地判断鸟的种类。比如2001年9月,在南涧环志的一只红尾伯劳于当地时间11月在印度被回收,如果鸟名判断错误,国外同行与我们联系时,不但会闹出国际笑话,还会使我国相关科研人员的声誉扫地。”
  王紫江教授还为拯救和保护国家一级保护鸟类黑颈鹤做了大量工作。1988年,王紫江一行到昭通渔洞水库做环评,为了寻找水库水源来到了大包山。当日,大山包正起大雾,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时,三米之外什么都看不清。突然,从浓雾中传来了“嘎——喽喽——”的鸟鸣声。当地向导告诉他,这种鸟叫“雁鹅”,有10多斤重,每年十月飞来,来年三、四月份飞走。
  做了30多年的鸟类研究工作,王紫江还没听说过叫“雁鹅”这个名字,凭着职业的敏感,他立即让向导带着向雁鹅集中的跳墩河行进。在湖滩地上,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脚印和一些灰色的羽毛,凭着这些蛛丝马迹加上当地海拔3100米的高度和湿地环境,他立刻判断被当地人称为“雁鹅”的鸟类,很可能是黑颈鹤。因为只有黑颈鹤是唯一生活在高海拔地区的鸟类。他四处寻找,仍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夜幕降临之后,王紫江终于在一农户家的门口发现了雁鹅的一张毛皮,结果证实了他的判断,“雁鹅”正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颈鹤。当日,王紫江教授连夜前往当地环保部门将发现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颈鹤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建议当地政府成立大包山自然保护区,保护黑颈鹤。1990年,王紫江教授在学术杂志《野生动物》上发表了《云南昭通发现黑颈鹤》的报道,此文一出,即刻引起了国内外专家和媒体的广泛关注。此后,从永善、会泽等地相继传来了发现黑颈鹤的消息。1990年,大山包成立了市级自然保护区,当地政府卓有成效的管理,使黑颈鹤由当初的300多只增加到了1000多只,停留时间由155天延长到200余天。
  王紫江教授对黑颈鹤的研究,引起了国内外的关注。1997年,他应国际鹤类基金会等学术团体的邀请赴美国进行学术交流,有关学者对他的研究予以了高度评价。同一年,王紫江教授估算出每年到云南越冬的黑颈鹤超过2000只,2002年全省关于黑颈鹤的同步统计数为2572只的结论,有力证明了他估算的科学性。不久,王紫江教授结合黑颈鹤在全球的数量不超过7000只的科学统计数据,得出云南是黑颈鹤最大的越冬栖息地之一的结论。2003年,经国务院批准,大山包黑颈鹤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成立,主要保护对象为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黑颈鹤及其栖息地亚高山沼泽化草甸湿地,其中国际重要湿地3150公顷。
  2005年,王紫江教授对云南昭通黑颈鹤的分布与数量进行了调查研究,并发表了论文;2006年,在他的倡议和主持下,“人鸟和谐国际论坛”在昆明举办,由他主编论坛论文集。2006年8月25日,为褒扬多年来云南省昭通市昭阳区对黑颈鹤保护工作做出的积极贡献,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授予了云南省昭通市昭阳区“中国黑颈鹤之乡”的荣誉称号。而这一切都离不开王紫江教授的辛勤付出。
  每一次重大的发现都会让王紫江教授倍有成就感,然而圈外人不知,他的研究过程,更多是锁碎的、艰辛的,甚至是极度危险的。比如为鸟类环志:张网捕鸟、分类鉴定、测量登记,并将带有通讯地址和唯一编号的特殊金属环或脚旗固定在鸟的小腿或跗跖上,然后将鸟在原地放飞。这项技术看起来不复杂,但真要做好,却需付出很多体力劳动,更需要操作者极其认真的工作态度。
  有一次意外至今让许多人心有余悸。那是王紫江教授带学生去采集标本,以便更好地完成毕业论文。在深山老林里采集标本极其危险,为安全起见,他和学生们都背上了猎枪。走着走着,突然“砰”一声枪响,离他脚下不到来两米的地方多了一个大坑。原来是其中一个学生不小心扣动了扳机,当时大家都吓坏了,尤其那个学生,吓得脸色苍白。王教授回忆说:“还好在培训的时候,一再要求学生背枪时,枪口朝下,如果枪是平端的,我那次就没命了。”
  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鸟类研究历程中,王紫江教授的科研硕果累累,他编著出版了10本专著,50多篇论文。并将所学的知识付诸实践,努力为社会服务。他是全省第一个开展野禽驯养与繁殖的人。同时,他还积极开展科普宣传教育,在各类报纸、杂志上发表了100多篇有关鸟类的科普文章,共计50多万字。他主编的《云南鸟类》、《云南观鸟旅游指南》相继出版发行。《鸟类保护、鸟类环志和观鸟》、《野生动物保护及鸟类环志》两部教材已用作2001-2002年对全省林业、环保和青少年的宣传教育资料。他参与编导拍摄的《鸟的乐园》、《凤山鸟会》、《北来的天使——红嘴鸥》、《鸟道雄关》、《人鸥和谐20年》等6部科教电影和科技录像带,深受观众欢迎喜爱。作为一名鸟类专家,他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把大量生涩难懂的专业知识,通俗易懂地传播给了大众。
  昆明野生动物园副主任杨梅老师说:“王老师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他认准要做的事情,谁都不可能改变他的主意,并尽全力把它做好。作为他的学生,我经常劝他该休息了,可他从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心系南涧凤凰山
  
  多年以来,王紫江教授时常到大理巍山“鸟道雄关”开展环志工作,期间所取得的成绩引起了全国鸟类环志中心的高度重视。1997年,“云南省首次鸟类环志国际研讨会”在巍山举行,来自泰国、缅甸、马来西亚、日本等国和我国的有关鸟类专家学者及科技人员共40多人参加了这次研讨会。研讨会一共持续了10天时间,取得了巨大成功,影响甚远。同年,云南省第一家鸟类环志站在巍山成立。1999年,正当全国鸟类环志中心主任楚国忠先生和王紫江教授等人在巍山举办鸟类环志培训班之际,南涧县无量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高淑珍局长到了巍山,一直守候在门口。见到楚国忠先生和王紫江教授后,向他们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将南涧凤凰山有关百鸟朝凤、凤凰归巢等鸟类迁徙的概况详细告诉他们,恳请他们到南涧给予指导,带领南涧开展鸟类环志工作。表示如果楚先生和王教授不答应,她就不离开。楚国忠先生和王紫江教授深受感动,于是答应了她。就这样,原本不在鸟类科研规划范围内的南涧,他们有了开启鸟类环志工作、科学保护鸟类的希望。
  1999年秋,楚国忠先生和王紫江教授首次到南涧凤凰山。经过初步的调查发现,凤凰山具有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地形地貌,夜间易起雾,极易捕捉鸟类,从凤凰山经过的鸟儿数量大、种类多,是鸟类迁徙途径云南的重要通道。他们由此认定,南涧凤凰山是开展鸟类夜间环志的好地方。当时,凤凰山什么都没有,交通不便,山间小路崎岖难行,环志点简陋得连睡觉的地方都成问题,更不用说是环志站了。到凤凰山的第一天,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楚国忠先生和王紫江教授在离现在的环志站约两公里的茶果站住下,晚饭过后就领组上山到当地群众捕鸟的一个鸟塘(现在的环志站地点)张网捕鸟。让他们欣喜的是,第一个晚上夜间12点左右就来了很多鸟,他们马上带领工作人员开始开展鸟类环志,现场示范,南涧县的环志工作就此拉开了序幕。正当他们紧张地在现场捕鸟环志时,突然下起了暴雨。王教授为保护被捕获环志的鸟儿不受到伤害,就脱下身上的雨衣给它们盖上,两位老专家淋得全身透湿,可是鸟儿却安然无恙。当他们高一脚低一脚回到住处时,已近凌晨三点。
  凤凰山是鸟类从云南迁徙的一个重要通道。每年白露前后到冬至期间,为了躲避猎鹰的骚扰,成千上万的小型候鸟就会选择漆黑的夜晚,从凤凰山秘密往南迁徙。没有月光照亮,没有北极星指引方向,小精灵们就迷失了方向,彻底不知道该朝哪飞。随着天越来越黑,从西南和东面方向吹来的风在凤凰山垭口处相遇,把浓厚的雾气聚集在这里。跌跌撞撞的小型飞鸟,总会不知所措地降低飞行高度,撞到环志人员张开的网中。在有月亮的夜晚,鸟类有足够的光亮翻山越岭时,环志工作便难以开展。此外,夜间没有风、没有雾,环志工作同样难以开展。要想捕到飞鸟进行环志,说白了就是要趁着迁徙的鸟儿在漆黑的夜里迷失了方向才能进行。每年秋季,凤凰山环志站的工作人员都要抓住候鸟南迁的时节,抓住浓雾弥漫的夜晚,熬夜开展环志工作。
  在王紫江教授的指导下,南涧凤凰山鸟类环志工作队伍的整体素质有了提高,当地群众捕杀鸟类的现象得到有效控制,不仅吸引了很多国内研究鸟类的专家前来,一些来自美国、荷兰、日本等国的学者,也会慕名而来。
  2003年,两位日本有关生态食品方面的企业家、鸟类爱好者,提前与王紫江教授取得联系,有意到云南观鸟环志,王紫江教授就将凤凰山介绍给了他们。当时凤凰山鸟类环志站的基础设施不完善,用来招待客人休息的房间仅仅是一个铁皮材质搭建的简易房。两位日本朋友通过王紫江教授与南涧凤凰山环志站工作人员取得联系,在电话里,凤凰山环志站工作人员简单地向日本学者说明了情况。可他们一听就不乐意了,他们说两个男人不能同住一个房间,要不别人会误会他们。还有,他们习惯于用马桶解决问题,环志站没有马桶是不行的。环志站条件有限,可看着异国学者孜孜不倦的劲头,还是勉为其难地特意在环志站盖了两间不大的房子,面积虽然小,但工作人员还是在里面隔出卫生间来装了马桶。两位日本朋友到达云南之后,王紫江教授把他们带到了南涧凤凰山,一到凤凰山环志站,他们就被眼前的一切所感动。为了支持环志站的建设,他们慷慨地捐献了100万日元作为建设经费。
  王紫江教授不无感动地说:“南涧县委、县政府对凤凰山鸟类环志监测站的建设和发展十分重视。到云南各地开展环志工作已经十多年了,从来没有遇上过一把手亲自抓的情况,更没有遇上过像苏发吉同志这样热心、诚心的县委书记。他多次亲临环志站现场予以指导解决建设发展中的方向、规划、经费及环志人员工作生活条件等重大问题,并到厨房、宿舍,了解关心职工的生活状况,让我倍受鼓舞。加之南涧自保局两届负责人高淑珍和段建伟局长高度的责任心感染了我,所以我希望在有生之年,尽我最大的所能为南涧的鸟类环志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心系南涧鸟类环志事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王紫江教授受南涧县委书记苏发吉所托,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做《云南省南涧县凤凰山鸟类环志监测发展规划建议书》。在建议书的编写过程中,王紫江教授把南涧凤凰山的特点和不同的地方反复对比,多次和苏发吉同志交换意见。他从凤凰山的现状,加强凤凰山鸟类环志监测系统建设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凤凰山鸟类环志监测系统建设的总体规划设想、组织机构、人员编制、经费筹集、实施步骤、投资估算、效益分析等方面,较为详细地编制了《云南省南涧县凤凰山鸟类环志监测发展规划建议书》。并为南涧凤凰山鸟类监测环志事业发展确定了远大的目标,不仅要把凤凰山鸟类环志监测站建成全省乃至西南鸟类环志的中心站,还要把它建成全国先进、世界一流的鸟类环志监测系统和独具特色的生态旅游优秀景区。他说:“南涧这么好的自然条件,又有那么好的书记和那么多素质过硬、能吃苦耐劳的环志骨干,我们的目标一定能够实现。”
  编制规划建议书的那些日子,王紫江教授凌晨三点就起来编写,一直工作到天快亮时,怕家人担心,又重新回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就这样每一天连续工作15、16个小时,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完成了建议书的初稿,之后又进行了多次修改。建议书编写完成后,为了进一步完善建议书的内容,更科学地规划凤凰山鸟类环志监测事业的发展,他还按苏发吉书记的要求,邀请了国内知名的有关动物、植物、农业、鸟类人工豢养等方面的专家学者,前往凤凰山进行现场考察和咨询。
  2010年10月18日,《云南省南涧县凤凰山鸟类环志监测发展规划建议书》专家咨询会顺利召开。来自学术界、企业界,多学科、多专业的专家学者就南涧凤凰山鸟类环志监测发展规划和依托凤凰山做好南涧旅游事业发展规划问题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建议。
  
  坚守心中的那份执著
  
  1999年12月,王紫江教授从工作了近40年的讲台上退下来,常常有慕名而来的国外观鸟旅游团愿以每天100美元的高价聘请他当旅游向导,王紫江教授大都回绝了。他更乐于选择到乡下为当地人和青少年讲解观鸟、护鸟的知识。每年他都要带着鸟类爱好者和学生,到中甸、丽江、大理等地的深山老林中观察鸟儿的生活情况。
  如今,71岁的他有时每天工作超过12个小时,节假日仍旧马不停蹄地忙碌,这已经成了他的生活方式。王老患有高血压,药不离身,野外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让许多年轻人都吃不消,他却早已习以为常。每当健步如飞的他冲在队伍的最前列时,总有年轻人为他执著的精神和充沛的体力所折服。
  “能在大自然中与鸟儿呆在一起是最快乐、最幸福的事,可这么些年,我要感谢家人对我无怨无悔的支持,尤其是我的妻子,没有他们我无法走到今天,自己内心深处充满了对他们的愧疚。”王紫江教授声音哽咽。
  王老不仅热爱大自然中的鸟类,对生活在山区的贫困学子也充满了爱心。上世纪80年代,他和同事们到寻甸观鹤,发现当地的一所小学的学生很困难,很多学生面临着辍学的危险,在他的倡导下,有能力的人,每人资助一个学生,他所资助的一个学生,名叫杨学军,王老从小学一直资助他到大学毕业,现在杨学军已在云南财经大学工作,每逢有时间,他都会去看望王老。
  ………
  多年的科研生涯中,王紫江教授取得的成绩可谓硕果累累,他曾先后获得校、市、省和国家各级奖项共10次;被评为优秀教师,享受云南省特殊津贴;2001年以来,连续被昆明市科协评为先进工作者;2005年,被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和中国野生植物保护协会评为“未成年人道德教育先进个人”,同年12月被春城晚报通过公众投票评为“云南省十大新闻人物之一”,2006年被中国老教授协会授予“老教授科教工作优秀奖”。
  在各种成绩和荣誉面前,王紫江教授心如止水,他说:“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关心,有家人无怨无悔的在支持,有这么多自己喜欢的鸟类,还有像南涧凤凰山这样自己喜欢的热土,只想在有生之年,把自己所学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献给鸟类的保护事业,实现多年来为保护鸟类尽一份力、做一点实事的心愿。”
  
  责任编辑 彭琼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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