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侦探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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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荆枫,1997年生于江苏常州,上海戏剧学院戏剧影视文学专业毕业。系江苏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曾获“安洁西公主网络文学大赛”季军,有多部网络小说正在连载中。
  亲爱的侦探:
  见字如晤!
  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是春天,莺飞草长,万物复苏,年初的疫情和这些让人不怎么开心的事情想必通通都已经过去了吧?
  虽然我看不到,但我想一定是的。
  真心地为每一个从这段艰难岁月里撑过来的坚毅灵魂感到高兴!
  我猜,一切都过去之后,现在对你来说最棘手的事情,是关于我。
  为了方便你找到有用的线索,我会在这封信里向你介绍和我有关的人、事、物。
  家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城市的普通四口之家。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司职员,朝九晚五,和这个城市里行色匆匆的每一个中年人一样——他们通过相亲认识,从陌生人成为亲人,感情不好不坏,共同抚养了两个孩子:我哥哥和我。
  我的父母的事业和他们的感情一样,不好不坏,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但我们一家四口有足够的钱来维持生活,即便抚养两个孩子会有些压力,但我的父母依旧将我们抚养长大。
  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我知道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很不容易。
  在高中以前,我和哥哥的人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除了性别不同。
  他是普通小学里的普通小学生,刚刚上小学就遇到了17年前的非典,懵懵懂懂稀里糊涂地就度过了,在跳绳、悠悠球和动画片的陪伴下,象征着童年的小学生活很快就结束了。
  我也是。
  他是普通初中的普通初中生,在上了初中以后个头猛然拔高,逐渐长成少年人,有过懵懂暗恋的女生但从来没有说出口。
  我也是。
  他上了高中,依然是一个普通高中,也依然成了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成绩不上不下,发育结束后个头也还是不算太高,但也不会太矮。他和一群跟他差不多的高中同学成了朋友,会为了相差无几的分数互相嘲笑,会在活动课上呼朋唤友抢占操场的篮球架。这时候他已经敢将自己的暗恋说出口了,但很遗憾的是,对方没有要和他早恋的想法。
  除了不会打篮球,外加暗恋的对象是个男生而不是女生,我也是。
  最后,他也如愿考上了一个普通的大学,成了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去了一个新的大城市,交了一堆新朋友,和舍友称兄道弟,逃过几节课,周末喜欢约着舍友一起去网吧打游戏。在大学里谈了几场恋爱,毕业的时候和我现在的嫂子订了婚,一年后两人工作稳定,结婚了。
  我哥哥和嫂子成了又一对我父母那样的普通人,生活忙碌又充实。
  但我没有。
  我和哥哥的人生从大学开始,不再那么相似了。
  最近的关系
  我和身边的人的关系,在我与哥哥失去相似性后,也发生了改变。
  半年前,因为高考失利以后我在家待了一年,我上学早,年纪太小,连一个正经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办法找。
  我普通的平稳的像是一条没有任何起伏的直线一般的人生在高考以后彻底断掉了。
  我没有成为哥哥那样的普通大学生,更遑论后面的流程。
  我的人生暂时在这里停滞了。
  我迷茫无措,但我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向谁说。
  我试着和哥哥聊过一次,我依旧记得小时候我们无话不谈,打打闹闹地长大。
  但是哥哥的女儿,我的小侄女儿刚刚出生,哥哥忙着在工作和家庭之中寻找平衡,在月子中心和公司之间来回奔波。
  对着我打来的电话,哥哥想了半天。似乎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他终于安慰我:“没关系,会好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话没说完,我就听到电话那头小侄女的哭声和嫂子的抱怨声。
  上司的微信一条又一条,哥哥急着回复,又担心小小的女儿,只好匆匆和我挂了电话。
  我也试着和父母聊过一次,但不是很顺利。
  虽然各自普通地生活着,但是你也明白,我和他们注定是两代人。
  我起初哭过,歇斯底里据理力争过,后来逐渐也没有了。
  我知道对他们发脾气并没有什么用,问题出现在我自己身上。
  我看起来依旧和以前一样——普通女孩,普通的一个我,看到好笑的微博依然会笑,会和朋友打很长的电话,偶尔出去吃饭、唱歌,生活乏善可陈。
  最近的经历
  我短暂的一生,其实没什么称得上是经历的经历。
  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长大导致的结果就是,除了学校和家,我没有去过几个地方。
  唯一值得一谈的是,我在武汉的经历。
  那是一个月前,我去武汉玩。
  那里有我大学前最好的一个朋友,她在半年前考上了当地的大学。
  她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了。
  见到我的时候她看起来非常高兴,和我交流着在大学里的见闻。
  我一边满是好奇地听着,憧憬着,一边逐渐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她变得更加自信,几乎是神采飞扬,说起自己的新的校园生活时,眼睛里都发着光。
  她告诉我,她有几个新的朋友,他们都是她一个宿舍的舍友。
  她告诉我,学校的X食堂特别好吃,想要在那里抢到位置需要逃课跑过来占位子才行。
  她告诉我……
  我们一起看了武大的樱花,走过夜色中的楚河汉街,在街角的苍蝇小馆吃了好吃的熱干面……
  唯一的遗憾是,她原本计划和我一起回我们的小城过年,但班里的同学发起了聚会活动,她想了想,非常难过地对我说对不起,可能没办法和我一起回去了。
  但是我们寒假依旧可以再见,她笑着说。
  我说没关系,这都是小事。   我一个人上了飞机,和来的时候一样。
  在飞机上我想了想,这真的是一场不错的旅程,虽然还是很普通。
  但我觉得好多了,至少在蓝天下,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呼吸着新鲜的自然空气,我会觉得很放松。
  突  发
  出乎意料的是,飞机抵达我所在的城市后,我遇见了普通旅程中一般不会出现的事情。
  舱门打开了,但是我们暂时无法离开。
  好几辆救护车停在地面上,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登上了我们的飞机,一一给我们测量体温。
  看着他们的口罩,我想起了这两天看到的新闻。
  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流感一样常见的病。
  我也知道目前大部分的患者都在武汉,但一来我在新闻发酵之前就已经去了那里;二来,我在武汉的街上,看不到很多戴口罩的人。
  超市里依旧有很多的大爷大妈在排队买菜,大型商场外的广场上,依旧有着过年前每个城市都必有的各种表演,舞龙舞狮、歌舞鼓乐。
  走在樱花树下的人,也很少有戴口罩的,小吃店里依旧还是人声鼎沸,大家排着长队,互相聊天,等着美食出炉。
  我没有发烧,被家里人接回了家。
  哥哥已经把嫂子和侄女都接来了家里,他和父亲在看电视,母亲和嫂子在做饭,小侄女正在哥哥以前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我进了房间,回想着那些穿防护服的医生,开始刷新闻。
  我看到这两天被我忽略了的一些消息。
  得病的人越来越多了,从武汉扩散到了周边城市乃至周边省。
  已经有专家呼吁去过武汉的人和武汉的市民自我检查,一旦有发热咳嗽,要尽早就医。
  我开始觉得嗓子痒痒的,但应该只是不小心感冒了吧,我想。
  過  年
  这个年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不过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大家对疫情的反应似乎就不一样了。
  我从楼上往下看,连我们这里都有很多人戴着口罩上路了。
  我们一家和哥哥一家坐在餐桌旁,吃了一顿普通的年夜饭,看了春晚。
  第二天我们依旧去走了亲戚,去了爷爷奶奶家和外公外婆家。
  老人家们都很喜欢哥哥家的小侄女儿,小姑娘拿了很多的红包,可爱的小脸上都是笑。
  父亲和母亲叮嘱两边的老人,这两天听说武汉那边有什么病,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如果买到口罩,也会送回来给他们。
  两边的老人们向来对这种新闻不屑一顾。
  用他们的话说,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事儿没见过?
  17年前的非典说得那么严重,我们这个小城市里,照样一例也没有,这次肯定也一样。
  还是好好过年吧。
  生  病
  大年初一刚刚过,过年前还一片祥和的氛围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社区里已经有人来上门询问,是否有近期去过武汉的人员。
  我去过。
  我刚要说,却被父母拦住了。
  应付走了社区的工作人员,父亲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又没有发烧,没事,放心。
  但是当夜我开始咳嗽了。
  我生病了。
  这个消息一下子让家族群炸开了。
  平时不太熟悉的七姑八姨纷纷在群里指责我们家。
  生病了还来走什么亲戚?害人精!
  父母一边忙着解释道歉,一边也怪我。
  你这孩子,身体不舒服也不早点说。
  我说我说过我嗓子痒,不舒服。
  父母答,只是嗓子痒,谁知道你怎么回事?还好没发烧。
  安抚了一通亲戚,家族群总算安静下来。
  家里因为我,被迫取消了几个过年的计划。
  父母埋怨我,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生病!
  我说大概是出去玩玩得累了。
  父母皱着眉说,早知道就不答应你出去玩了,别的同学都在上大学,你呢,不仅没学上,还用家里的钱挥霍玩乐。
  出去玩了一趟生了病来害人!
  我咳嗽着,没说话。
  嫂子见状抱着小侄女连连退开几步。
  我识趣地回了房间。
  事情的发展
  专家明确了这个病可以人传人,呼吁大家在家里自我隔离14天。
  我不敢走出房间了,我怕面对嫂子嫌恶的眼神,也怕看见我哥哥眼底浮出的害怕,以及我父母的责骂。
  所有人都在责怪我为什么要去武汉。
  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真的是一段开心的旅程,让我现在想起来都能开心好久。
  我知道我非常需要那一段旅程。
  就像快要枯萎的花一样需要水。
  不然那朵花还没长成就会渴死。
  我原本只是心理出了点小问题,但现在我的身体上也出了点“小问题”。
  我更没法倾诉了。
  我给一起旅行的好朋友发短信。
  却石沉大海。
  不安在我心里逐渐酝酿。
  班级群里,已经在国外,或是疫情比较不严重的地方上学的同学纷纷询问我们这些留在家乡的同学。
  大家都还好。
  唯有我说我已经感冒了,希望不要是生病了。
  群里瞬间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同学小心翼翼地回复我。
  你没事吧?
  严重的话赶紧去医院吧!
  是啊!
  赶紧去医院吧!
  大家都这么说。
  我出门跟爸妈说我想去医院。
  爸妈说,我们这里可能已经有患者了,现在都在医院里,去医院就是找事,让我再观察观察。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可是我真觉得还不如去医院。
  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房间,拉开窗帘,看着楼下的行人。
  现在小区里走动的人明显减少了,基本上也都戴着口罩。
  我从中午坐到了晚上,吃过父母放进来的晚饭,又坐到了凌晨,然后睡觉。
  第二天醒来依旧是重复这样的日常。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我的感冒一直没有好,并且还有严重的趋势,但我一直没发烧。
  城里已经封路了,哥哥和嫂子回不去,依旧住了下来。
  有好几次小侄女在门外敲门想跟我说话,都被嫂子抱走了。
  听着轻轻的敲门声消失,我发现我特别想和小姑娘好好聊聊天。
  我在手机里看了一会儿我们的家庭合照。
  最近已经有好多同学来问过我了,得知我的情况以后,都安慰我,一定不是得了病,只是普通感冒,没关系。
  但没有人有空陪我聊天。
  我也觉得可以理解,一来因为高考失利,人生不再相同,我们已经没有太多共同话题;二来非常时期,大家还有很多需要担心的事情。
  一波关心的人涌过来,又像海浪退潮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没有痕迹。
  亲戚群里已经有人确诊了,都是大年初一见过的亲戚。
  大家一边安慰确诊亲戚的家人,一边帮着他们家寻找可能染病的原因。
  第一个查到了我。
  我刚从武汉回来,并且我也出现了上呼吸道感染的症状。
  父母也沉默了。
  我也無话可说。
  第二天我们接到了电话,有人举报我们家有发烧病人,救护车拉来了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
  我被送去了医院。
  还是不发烧,检测阴性。
  但我的感冒迟迟不好,最后只能依旧回家自我隔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去过医院,做过了检测。
  我们家的门被封死了,小区里开始传言我们这里有一个小女孩确诊了,就在我们这一栋。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我们没法出去了,门口贴上了“内有武汉回来的人员,请勿与其来往”的封条。
  每天都有人送菜,但家里人都味同嚼蜡。
  他们没有再说我。
  但我能感觉得到家里沉重压抑的氛围。
  晚上睡觉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我惊讶地看着门口站在凳子上的小侄女。
  小侄女是站在凳子上开的门,她从门缝里看我,小心地问我:小姑姑你还好吗?他们都说你生了很重的病,很容易就会离开,不能陪我玩了。
  我冲过来赶紧把门关上,听到门那边嫂子狠狠地打了小侄女的屁股。
  门外渐渐地没有声音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咳嗽了两声,低头又看了看手机。
  依然没有一个新消息。
  这也很正常。
  我又把头偏向窗外的方向。
  我
  窗外,小区里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
  暖黄色的,在这个寒冷的天气让人觉得异常温暖。
  我好像能闻到风里传来的饭菜的香味,还有家人之间的谈话。
  这一片风的味道好像是牛油火锅?那一定要记得放肥牛,烫个15秒钟正正好,时间久了就老了。
  还有炸鸡味儿的,油油腻腻,但是很讨人喜欢,咬下去一口,鲜嫩的肉汁应该会从酥脆的炸鸡皮里冒出来。
  还有……
  那片暖黄色的灯光里,家人们围坐,电视里放着春晚的回放,大家互相给亲朋好友发短信代替拜访……
  真好。
  线  索
  亲爱的侦探,写到这里,我相信你也对我生前的遭遇有了一定的了解。
  为了方便你破案,我当然也给你留下了很多的线索。
  我房间床头柜上,有我的日记本。
  窗台上有我养的花,但是上次被我移到旁边去了。
  窗台下面有我的拖鞋,软软的,兔子形状的,很可爱。
  我最喜欢看的书在书房的书架上,我生病以后,爸妈不许我看了,说那会影响我的心情。
  除了我的房间,附近的XX医院里也有线索。
  我后来还是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我的病不幸发展成了重症,拥有了一个单独的病房,那里的医生护士哥哥姐姐都对我很好,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建议你可以看看我的病历本,或者是我的治疗方案,这对你破案应该有一定的帮助。
  我得到了很好的医治,但是真的很抱歉。
  问题从一开始就存在了,而后逐渐酝酿,发芽,最后在病床上暴发。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通过这封信破案。
  毕竟这实在是一个简单的案子,一眼就能看明白了。
  疫情虽然可能快要过去了,但我们的家园里,可能还有无数个我,或者是即将成为我的人。
  在悲剧产生之前,请帮帮他们好吗?
  真挚的感谢!
  一个没有被病魔击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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