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倒数第十的初见】
03年的夏天,西安遭遇和平。
彼时,是云淡风清的天气,西安和同学坐在花坛上。刚打完篮球。一群男孩子,汗如雨下。然后突然有人提议。我们来猜拳,谁输了谁就要去对第十个从花坛前面经过的人说我喜欢你。
然后很不幸地,西安输了。同学们郑重其事地为他祷告,拍拍他的肩。“去吧去吧,死了一个你还有千千万万个你。”一边却笑得发狂。他们很轻易地数过了九,并且每过一个雌性就吹一声口哨。其间也不乏教授级的师母老太,也有不少笑得发嗲的小女生。等数完第九个之后大家便都约好了似的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边的路口。
咚咚咚,有脚步声西安便开始紧张起来。然后就见一只小狗屁颠屁颠地跑出来,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冲他汪汪地吠叫几下。
于是大家终于爆笑起来,纷纷表示那是一只母狗。西安也笑了,在同学的怂恿下伸伸胳膊踢踢腿就去表白。
“我喜欢你。”西安润了润嗓子对小狗深情告白。
“嗯?”却听得一声疑问,分明是女孩的声音。西安抬了头,便看见一脸吃惊的和平。见她正似笑非笑地审视着自己,脸蓦地就红了。这,这个……
女孩却蹲下去抱起小狗,亲昵地抚了它的头,然后兀自轻轻地笑起来:“这个我得考虑一下,毕竟也是我们家狗狗的终身大事。”
“好。”却是西安的声音,轻轻上扬的嘴角,风吹起了额前的刘海。女孩被这个字吓得不轻,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即巧笑嫣然。
“那,后会有期。”女孩抱着小狗转身就走,白色连衣裙摇曳成一个唯美的弧度。西安便笑了,阳光也跟着灿烂起来。
【长城的温柔】
彼时,和平已有顾长城。
长城长城,自然是高大健朗,能够令人安心之人。却也是非常难得的细心男子。
他第一次遇见和平,是天高云淡的风景,祥和的风和温暖的阳光。他在凉亭里见到她,似突然看到了梦中的女子。于是硬着头皮去搭讪。
“我是顾长城,能否交个朋友。”
面上虽是泰然自若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双手却紧紧交握到手指发白,掌心里的纹路清晰可见,微有汗湿。
和平却像是受了惊,匆忙抬头看到长城惶恐的眼神。
“哦,你好,我叫穆和平。”
然后是长时间的停滞,连知了都忘记了鸣叫。他紧张得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而她也不晓得这样是不是太过尴尬。于是微一踟蹰,和平选择落跑。
只是从那以后,她却也开始注意周遭动静,并且忽然之间觉出有许多东西正在慢慢地改变。那样细微的关怀和默默的帮助让和平倍受感动。潜移默化,一点一滴渗进了肺腑。她不禁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惶惶恐恐的眼神,仓促的手指交握。可是神情里的惊喜却是藏也藏不住的,顺带着也有明晃晃的紧张情绪。
想来也是个温暖的男子。她这么告诉自己。
之后事情开始慢慢明了,顾长城自然而然地成了和平的护花使者,然而这过程却又是不动声色的。某一天顾长城在大街上遇到和平,他大着胆子去问她。
“和平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没有吧。”
“哦,这样子。”顾长城就正正当当地充当起这个责任了。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也就理所当然。只是彼此都没有互诉喜欢,眼波流转之间,也是坦坦荡荡的波澜不惊。像是熟稔多年的朋友,因着某种缘分聚在了一起,没有激烈,只是心安。
尽管和平无比清楚,自己对于顾长城仅是单纯的喜欢,并无半点爱意。但面对着顾长城那一腔满满的温柔爱意,她实在不知如何拒绝。
他们就这样,不点穿,也不分开。只一味地关爱着彼此,散步,吃饭,看电影。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公式化一样。只是关系多少有点暧昧,在旁人眼里自然就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偶有同学打趣。
顾长城本事不小,三月苦肉计,终于抱得美人归。
他也不辩驳,只是略显羞涩地笑,眉目之间,不无欢喜。倒每每总是和平发出话来澄清。
“大家别误会,我和顾长城只是朋友。”
一句朋友,两个天地。
一开始大家还作惊讶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纷纷表示惋惜,见的多了也就哦哦哦地彼此心照不宣。“只是朋友嘛。”
和平也就不再多加解释。
谣言止于智者。她这么想,摆摆手一笑了之。
【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自从花坛风波过后,西安便对和平做了立案侦察,并且在众多花痴女生的悉心传授下,和平的详细资料手到擒来。
穆和平,女,汉族,年芳二十二,身高166cm,体重47公斤,山东青岛人氏,院系商务英语。大二,暂未婚配,有知名男友一个,倾慕男生众多。
“这般厉害?”西安在图书馆看到她,意味深长地笑着打量。“倒要见识一下。”之后便放出话来:西安喜欢穆和平。
这时,众女生才大呼上当,英俊大尾巴狼的确居心叵测。可是要知道女人的嘴是最匪夷所思的,好好的一句西安喜欢穆和平,却被传得面目全非,到和平这里只有一个模糊的版本,具体情形早已无法考证。
西安?穆和平偶尔也会念一声。是奇怪的名,西安西安莫不就是在西安出生?就像自己的名字,和平,便是奶奶说的平和美好的意思。
和平寄住在一个老教授家里,房子很大,还养了一条唤作小皮的小狗。和平去了之后,小猗小皮马上叛变,成天跟着她跑进跑出。和平自也是欢喜的,常常带了它出去散步。
那是2005年的夏天,炎热而且百无聊赖,二十二岁的穆和平在篮球场旁边遭遇了西安,电光石火之间便就生出想念。西安,他答应做小皮的伴侣的,他可不能赖帐。
于是去找他,并且特意穿了新买的裙子,雪纺的LEEL,有轻微的褶皱,却恰到好处地点缀了动感,一步一步如同蜻蜓点水般散开涟漪。
辗转找到他的寝室,却被告知已经外出。一群男孩子嬉皮笑脸地应承,上下打量彼此心照不宣地艳羡。只有一个男孩子在靠着墙壁看书,抬起头来却似有了惊讶。然后汲了拖鞋走出来。
“西安去他姨妈家了,可能暂时不会回来。”他微扬了头,语气里却有轻微的紧张。
“这样啊,那我先走了。”和平也觉着尴尬,微微红了脸转身要走。
“我叫贺启元!”
却听得突兀的一句。
“嗯?”和平微微吃惊,随即笑了笑。“哦,记下了。”然后快速地下了楼,后面隐约有男生们的起哄声。
想到第一次非正式见面就如此落迫,和平微微着恼。想着前几日西安打来电话,也不知他是如何晓得号码,接起来时是满满的惊讶,但不可否认,还藏着很多的期待在里头。彼此闲聊了许久,居然有着惊人的默契,于是和平心里就欢喜起来。西安西安,应该是个温暖的人吧。
然后,她就笑了。
回学校的时候和平又去了那间音像店。她径直走向CD版,眼睛上下移动寻找喜欢的CD。她总是衷爱CD惟美的音质,也无意去关注那些卡带或是VCD。她说画面是要靠自己想象的,那样才是真的喜欢。然后眼睛定格在一张向日葵封套的CD上,龙宽九段,终于寻到,于是伸手去拿。
却不想有人抢先一步,苍劲的手快速地拿了去。和平强忍了怒气转过身,却不小心吓了一跳。
“你想要吗?想要就送给你。”却是西安坏笑的脸。说 完就去结了帐,举着手中的CD轻轻唤她。“和平,走,我送你回去。”
那一句和平,叫得如此熟络,仿佛相识多年的朋友,气息与口气,都是熟悉的。和平便笺了,不经意理了理裙子,终于跟出来。
“好巧,你怎么也在?”
“刚好路过这里,老远就闻到你的气味,于是就进来了。”西安轻扬了眉,字字是暗示。
“你是狗啊!果然和小皮很登对。”和平口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话没说完就笑了起来。
可惜天公不作美,好好的一个大晴天突然就下起雨来。西安马上拉了和平快速奔跑。右手拖了左手,紧紧的,就连掌心里的脉络似乎也都契合了。和平感受到他宽大手掌里传递过来的温度和力度,有片刻的恍惚,脸上开出了火烧云。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任由着男孩子带着横冲直撞。
回到学校已经成了落汤鸡,西安站在楼下和她道别。甩甩头发无限洒脱地道声再见就奋不顾身地冲进了雨帘。
和平还没来得及晃过神来,只是象征性地挥了挥手,然后咯噔咯噔地跑上楼,心情居然大好。
只是刚坐下不久,她就大呼上当。
我的CD不是还在他手上吗!
【成全你的美好】
之后的日子,西安便借着各种理由靠近她,也开始频繁地偶遇。食堂,图书馆,操场,电脑房,甚至是大街上,他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遇见。眼神交汇的那一个瞬间,彼此都觉出生命的不可思议。似乎他们的心是牵系在一起的,又或者,是天意使然。
也不是没听过西安风流的名声,同班的好朋友劝她。那样漂亮的男孩子是真的有些靠不住。可是和平却依然义无返顾地奔赴,她说西安只是风流,我有信心让他收心养性。于是他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因为这毕竟是她的选择,幸福与伤痛,都得一个人承担。
可是,和平却冷落了顾长城。
星期天,顾长城打来电话,约她去看电影。
《花样年华》,梁朝伟和张曼玉的主演。他们住在一家旅店里。男的写作,女的锦衣夜行,彼此在楼道里碰到,眼波流转之间便将对方烙进记忆。只是仍然有所顾忌,一面墙却是隔了万重山。
看到最后,有很多人的叹息声。和平仰仰头理好衣着走出来,突然的明亮剌了眼。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挡,手指却突然僵硬。
她看到前面的男孩子,正把一个女孩子逗得花枝乱颤。那姿态,竟像极了西安!那一刻,她的心陡然冰凉,周遭人的话语马上涌了出来。可是,和平依然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会如此卑劣。于是她又走近了去,男孩也恰好一个侧身。
和平终于看清,那样的神采飞扬,不是西安又会是谁!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为何现实中的爱情竞也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俗不可耐。她也想过是误会,但一想到他那些风流的名声,却又不由自主地相信了眼睛的所见。
她似乎又想起了昨天。也是这样一个男孩子,对她说出了郑重其事的承诺。他说和平我喜欢你请让我一直照顾你,可是这样的承诺却苍白如纸,隔夜便与别的女孩厮混一处。
顾长城赶紧走上来,轻扶了她的肩。“和平,不舒服吗?”自然地握了她的手。和平抬头撞上长城的眼睛,一丝一毫的关切都看得真切。于是心就痛了,为何人们总是让爱自己的人受伤?
她想,西安已有俏丽女郎。自己也有厚实臂膀。他们,都已经是别人的人,为何还要勉强在一起呢?
可是回到学校却又不甘心了,犹豫了许久终于打电话过去。却是贺启元在那头。“西安?他刚和一个女孩出去了。”
那一刻,和平只觉世界上最铿锵的字眼砸向自己,郁郁然挂了电话。原来自己与西安,只是刹那欢愉。
隔日西安来找和平,却见她正挽着顾长城的手臂笑得欢喜非凡。他便冲动了,要去质问她。可是走近了竟又不说话,倒是和平开了口。“西安你好啊,忘了介绍,这是顾长城,我的男朋友。”
西安蓦地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觉得一切都如幻影。他原本以为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却不想到头来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他不明白,为何昔日那样的关怀备至,如今却就弃若敝屣了呢?难道那些风花雪月,都只是明日黄花?
他最后一次看了她的背影,然后选择成全。
【爱情真他妈的无奈】
从那以后,西安便回复到先前的玩世不恭,频繁地换女朋友,分手时也不会过多留恋,只是微扬了头,斜着眼一脸无奈,终落得个花花公子的名声,同学们遇见,也就不敢靠近。他却不在意,只一如既往地游戏校园。
他的室友贺启元也劝过他多次,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西安你要振作点,她穆和平有什么好,无非就是脸蛋漂亮点,身材窈窕点。除去这些,你到底爱她什么?”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被抛弃的是他自己,以前的风度荡然无存。
然后西安笑了起来。“是呀是呀她穆和平不就是如此吗可是我又为何始终放她不下?”
西安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梦回九里,千魂万魄,淡扫的眉,轻噘的唇,小巧的鼻子一脸清纯。于是他就不甘心了,穆和平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
可是,西安却再未见到穆和平,心里的那份不甘心也就压抑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有点自欺欺人的思念。
某天西安去校外的小酒馆喝酒,却意外地碰到了独自喝闷酒的顾长城。和平的下落,他自然最清楚。他想,于是怀着一丝惊喜走过去。
顾长城抬了脸上下打量,眼睛里突然就有了怨恨。
“为什么和平只喜欢你而不喜欢我!”
西安悚然心惊。
她说她只当我是哥哥,全然没有喜欢的意思。她说她一直喜欢那个叫西安的男孩子尽管他曾经让她伤心欲绝。她说她不想再欺骗我的感情,她跟我说对不起。她流下眼泪请求我原谅她。
那一天,两个大男人在昏暗的小酒馆里拼酒,彼此感慨着这爱情的千回百转,并且爆了粗口,说感情真他蚂的让人无奈。
而彼时,和平已经离群索居。
她本就不是热衷交际的人,独来独往倒也耳根清净。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连心都硬了,疲惫,而且凉冽。
上个礼拜和顾长城分手,也是忍着痛的。他那样一个真心待自己好的男孩,一丝一毫都包容她,眼睛里眉梢上都挂着满满的温情。可是还是不行的吧,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意外的是贺启元居然也找了来。她本以为是来替西安解释的,却不想他竟是来表白。和平猛然想起那些不间断的暧昧眼光,原来他竟是蓄谋已久。
和平明晰,便就语带荆棘,利落地打发了他走。只是她终究想不到,自己与西安,他竟然也是第三者。
于是和平便搬离了学校,每天依然上下课,偶尔去探望老人和小皮,只是却开始躲着西安。她想或许某些事情是有人从中作梗,但她亲眼所见又怎会是虚构?
那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做兼职,在步行街的一家KFC里当服务生。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虽然疲累,却也心甘情愿。她想着或许让自己匆忙一些,便没有时间再去想念那个西安。
虽然,只是徒劳。
【柳暗花明还是峰回路转】
05年的春天,春寒料峭,和平辗转找到一份家教,教一个小女孩英语。主人是个中年妇女,很热心,对和平也很喜欢,很多事情都跟她讲。她说她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小女 孩便是她孙女,女儿在外面读大学。也跟她讲侄子的童年趣事,玩泥巴,穿开裆裤,缺了牙齿笑着闹着满大街跑。和平也笑,如此有趣的男孩子,木知现在又会是怎样。
5月伊始的时候,老教授去世,和平送了花过去,教授的儿女却正在为遗产的事争地面红耳赤。离开的时候小皮也跟了出来。咬着她的裤腿不肯放。和平便流下泪来,俯身抱了她快速离开。从那以后,小皮便跟和平一起生活,一人一狗,珍重彼此。
其实和平也知道,西安一直在寻她。可是她却刻意躲藏。彼此似乎都迷恋上这个游戏,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是暗恋,还是光明正大,其实都是因为心有不甘。
那个时候,西安也已经大三,正在找兼职。在寒风中发传单。和平每天都会经过那里,看见在寒风中轻微瑟索的西安,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悸悸地疼。可是依然绕道走过去,回头看上一眼,便可以安心度过一整天。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西安在一家星巴克打工,对面不远是一家KFC,每天人来人往。他想着自己与和平,已经渐行渐远,也就伤感起来。似乎每呼出一口气,都是对和平的念想。
次年夏天,和平终于毕业。并且在一家公司谋得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地上下班。她已经不在KFC里当服务员,也不再做家教。但是短短的数日,和平却和那家人有了深厚的感情,偶尔也会去串门,带着水果和蔬菜,吃一顿饭,聊一会天。那家人也不当她是客,仿佛亲人般嘘寒问暖照顾有加。席间偶尔谈到她的那个侄子,口气里尽是做媒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阿姨终于讲明。和平,要不明晚你们一起来吧,先看了再说,不满意阿姨也不强求,以后就作阿姨的干女儿。
和平便软下来,点点头终于答应,算是对阿姨的一种回报。
见面的那天,和平起得很早,一如既往地一边走路一边吃早餐,到达公司的时候才发现忘了带家里的钥匙。工作的时候总是走神,打错很多字,新建的文档忘记保存,总是莫名奇妙地怀疑挂钟停点,为什么时间总是过的那么慢。站立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一杯咖啡,黑褐色的液体洒下来打湿了白色高跟鞋。
和平突然变得神经质,隐约觉得有事发生,大凶大吉她却无法预料。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她又想起那个落拓不羁阳光灿烂的西安,狠狠帅着的脸庞。他在秋天最后的和风里对她说我喜欢你请让我一直照顾你。她便融化了,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早已将他视若珍爱,恨不得一把投入他怀。只是多少需要那么一点矜持,也带着一丝考验在里头,因为爱情毕竟是极其慎重的选择,只要认定了,就得倾注了一生的时间。
终于待到下班,和平却又开始紧张起来,恍恍惚惚到了家门口,按了门铃,心里越发鹿撞。然后门打开,和平吓得呼吸都飞了。
西安看着门口一脸惊异的和平笑得阴险。和平下意识地转身要逃,却被西安一把拉了回来,顺势揽了她的腰,再也不愿轻易松开。
阿姨也走了出来,笑着说和平来啦,语气里完全是心知肚明,尔后一个女孩子跑了过来。
“嫂子来啦!看看先看看先。”却是那日在电影院门口的漂亮女孩。
和平在僵持了十秒钟后终于明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西安。
可是!
阴谋!和平狠狠掐了西安一把。
西安痛得龇牙咧嘴,然后悠然道出另一个真相:其实我在KFC里看到过你,也去教授家打听过你的近况,只是我知道你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去再次接受彼此,于是强忍了思念只做神秘者。而知道你在姨妈家当家教则完全是机缘巧合。于是我们索性来了个相亲的桥段,让你自投罗网。
大家便笑了,和平也是,有泪水在眼中打转。原来那个西安,她终究是逃不掉……
03年的夏天,西安遭遇和平。
彼时,是云淡风清的天气,西安和同学坐在花坛上。刚打完篮球。一群男孩子,汗如雨下。然后突然有人提议。我们来猜拳,谁输了谁就要去对第十个从花坛前面经过的人说我喜欢你。
然后很不幸地,西安输了。同学们郑重其事地为他祷告,拍拍他的肩。“去吧去吧,死了一个你还有千千万万个你。”一边却笑得发狂。他们很轻易地数过了九,并且每过一个雌性就吹一声口哨。其间也不乏教授级的师母老太,也有不少笑得发嗲的小女生。等数完第九个之后大家便都约好了似的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边的路口。
咚咚咚,有脚步声西安便开始紧张起来。然后就见一只小狗屁颠屁颠地跑出来,出来的时候还不忘冲他汪汪地吠叫几下。
于是大家终于爆笑起来,纷纷表示那是一只母狗。西安也笑了,在同学的怂恿下伸伸胳膊踢踢腿就去表白。
“我喜欢你。”西安润了润嗓子对小狗深情告白。
“嗯?”却听得一声疑问,分明是女孩的声音。西安抬了头,便看见一脸吃惊的和平。见她正似笑非笑地审视着自己,脸蓦地就红了。这,这个……
女孩却蹲下去抱起小狗,亲昵地抚了它的头,然后兀自轻轻地笑起来:“这个我得考虑一下,毕竟也是我们家狗狗的终身大事。”
“好。”却是西安的声音,轻轻上扬的嘴角,风吹起了额前的刘海。女孩被这个字吓得不轻,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即巧笑嫣然。
“那,后会有期。”女孩抱着小狗转身就走,白色连衣裙摇曳成一个唯美的弧度。西安便笑了,阳光也跟着灿烂起来。
【长城的温柔】
彼时,和平已有顾长城。
长城长城,自然是高大健朗,能够令人安心之人。却也是非常难得的细心男子。
他第一次遇见和平,是天高云淡的风景,祥和的风和温暖的阳光。他在凉亭里见到她,似突然看到了梦中的女子。于是硬着头皮去搭讪。
“我是顾长城,能否交个朋友。”
面上虽是泰然自若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双手却紧紧交握到手指发白,掌心里的纹路清晰可见,微有汗湿。
和平却像是受了惊,匆忙抬头看到长城惶恐的眼神。
“哦,你好,我叫穆和平。”
然后是长时间的停滞,连知了都忘记了鸣叫。他紧张得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而她也不晓得这样是不是太过尴尬。于是微一踟蹰,和平选择落跑。
只是从那以后,她却也开始注意周遭动静,并且忽然之间觉出有许多东西正在慢慢地改变。那样细微的关怀和默默的帮助让和平倍受感动。潜移默化,一点一滴渗进了肺腑。她不禁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惶惶恐恐的眼神,仓促的手指交握。可是神情里的惊喜却是藏也藏不住的,顺带着也有明晃晃的紧张情绪。
想来也是个温暖的男子。她这么告诉自己。
之后事情开始慢慢明了,顾长城自然而然地成了和平的护花使者,然而这过程却又是不动声色的。某一天顾长城在大街上遇到和平,他大着胆子去问她。
“和平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没有吧。”
“哦,这样子。”顾长城就正正当当地充当起这个责任了。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也就理所当然。只是彼此都没有互诉喜欢,眼波流转之间,也是坦坦荡荡的波澜不惊。像是熟稔多年的朋友,因着某种缘分聚在了一起,没有激烈,只是心安。
尽管和平无比清楚,自己对于顾长城仅是单纯的喜欢,并无半点爱意。但面对着顾长城那一腔满满的温柔爱意,她实在不知如何拒绝。
他们就这样,不点穿,也不分开。只一味地关爱着彼此,散步,吃饭,看电影。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公式化一样。只是关系多少有点暧昧,在旁人眼里自然就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偶有同学打趣。
顾长城本事不小,三月苦肉计,终于抱得美人归。
他也不辩驳,只是略显羞涩地笑,眉目之间,不无欢喜。倒每每总是和平发出话来澄清。
“大家别误会,我和顾长城只是朋友。”
一句朋友,两个天地。
一开始大家还作惊讶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纷纷表示惋惜,见的多了也就哦哦哦地彼此心照不宣。“只是朋友嘛。”
和平也就不再多加解释。
谣言止于智者。她这么想,摆摆手一笑了之。
【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自从花坛风波过后,西安便对和平做了立案侦察,并且在众多花痴女生的悉心传授下,和平的详细资料手到擒来。
穆和平,女,汉族,年芳二十二,身高166cm,体重47公斤,山东青岛人氏,院系商务英语。大二,暂未婚配,有知名男友一个,倾慕男生众多。
“这般厉害?”西安在图书馆看到她,意味深长地笑着打量。“倒要见识一下。”之后便放出话来:西安喜欢穆和平。
这时,众女生才大呼上当,英俊大尾巴狼的确居心叵测。可是要知道女人的嘴是最匪夷所思的,好好的一句西安喜欢穆和平,却被传得面目全非,到和平这里只有一个模糊的版本,具体情形早已无法考证。
西安?穆和平偶尔也会念一声。是奇怪的名,西安西安莫不就是在西安出生?就像自己的名字,和平,便是奶奶说的平和美好的意思。
和平寄住在一个老教授家里,房子很大,还养了一条唤作小皮的小狗。和平去了之后,小猗小皮马上叛变,成天跟着她跑进跑出。和平自也是欢喜的,常常带了它出去散步。
那是2005年的夏天,炎热而且百无聊赖,二十二岁的穆和平在篮球场旁边遭遇了西安,电光石火之间便就生出想念。西安,他答应做小皮的伴侣的,他可不能赖帐。
于是去找他,并且特意穿了新买的裙子,雪纺的LEEL,有轻微的褶皱,却恰到好处地点缀了动感,一步一步如同蜻蜓点水般散开涟漪。
辗转找到他的寝室,却被告知已经外出。一群男孩子嬉皮笑脸地应承,上下打量彼此心照不宣地艳羡。只有一个男孩子在靠着墙壁看书,抬起头来却似有了惊讶。然后汲了拖鞋走出来。
“西安去他姨妈家了,可能暂时不会回来。”他微扬了头,语气里却有轻微的紧张。
“这样啊,那我先走了。”和平也觉着尴尬,微微红了脸转身要走。
“我叫贺启元!”
却听得突兀的一句。
“嗯?”和平微微吃惊,随即笑了笑。“哦,记下了。”然后快速地下了楼,后面隐约有男生们的起哄声。
想到第一次非正式见面就如此落迫,和平微微着恼。想着前几日西安打来电话,也不知他是如何晓得号码,接起来时是满满的惊讶,但不可否认,还藏着很多的期待在里头。彼此闲聊了许久,居然有着惊人的默契,于是和平心里就欢喜起来。西安西安,应该是个温暖的人吧。
然后,她就笑了。
回学校的时候和平又去了那间音像店。她径直走向CD版,眼睛上下移动寻找喜欢的CD。她总是衷爱CD惟美的音质,也无意去关注那些卡带或是VCD。她说画面是要靠自己想象的,那样才是真的喜欢。然后眼睛定格在一张向日葵封套的CD上,龙宽九段,终于寻到,于是伸手去拿。
却不想有人抢先一步,苍劲的手快速地拿了去。和平强忍了怒气转过身,却不小心吓了一跳。
“你想要吗?想要就送给你。”却是西安坏笑的脸。说 完就去结了帐,举着手中的CD轻轻唤她。“和平,走,我送你回去。”
那一句和平,叫得如此熟络,仿佛相识多年的朋友,气息与口气,都是熟悉的。和平便笺了,不经意理了理裙子,终于跟出来。
“好巧,你怎么也在?”
“刚好路过这里,老远就闻到你的气味,于是就进来了。”西安轻扬了眉,字字是暗示。
“你是狗啊!果然和小皮很登对。”和平口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话没说完就笑了起来。
可惜天公不作美,好好的一个大晴天突然就下起雨来。西安马上拉了和平快速奔跑。右手拖了左手,紧紧的,就连掌心里的脉络似乎也都契合了。和平感受到他宽大手掌里传递过来的温度和力度,有片刻的恍惚,脸上开出了火烧云。却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任由着男孩子带着横冲直撞。
回到学校已经成了落汤鸡,西安站在楼下和她道别。甩甩头发无限洒脱地道声再见就奋不顾身地冲进了雨帘。
和平还没来得及晃过神来,只是象征性地挥了挥手,然后咯噔咯噔地跑上楼,心情居然大好。
只是刚坐下不久,她就大呼上当。
我的CD不是还在他手上吗!
【成全你的美好】
之后的日子,西安便借着各种理由靠近她,也开始频繁地偶遇。食堂,图书馆,操场,电脑房,甚至是大街上,他们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遇见。眼神交汇的那一个瞬间,彼此都觉出生命的不可思议。似乎他们的心是牵系在一起的,又或者,是天意使然。
也不是没听过西安风流的名声,同班的好朋友劝她。那样漂亮的男孩子是真的有些靠不住。可是和平却依然义无返顾地奔赴,她说西安只是风流,我有信心让他收心养性。于是他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因为这毕竟是她的选择,幸福与伤痛,都得一个人承担。
可是,和平却冷落了顾长城。
星期天,顾长城打来电话,约她去看电影。
《花样年华》,梁朝伟和张曼玉的主演。他们住在一家旅店里。男的写作,女的锦衣夜行,彼此在楼道里碰到,眼波流转之间便将对方烙进记忆。只是仍然有所顾忌,一面墙却是隔了万重山。
看到最后,有很多人的叹息声。和平仰仰头理好衣着走出来,突然的明亮剌了眼。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挡,手指却突然僵硬。
她看到前面的男孩子,正把一个女孩子逗得花枝乱颤。那姿态,竟像极了西安!那一刻,她的心陡然冰凉,周遭人的话语马上涌了出来。可是,和平依然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会如此卑劣。于是她又走近了去,男孩也恰好一个侧身。
和平终于看清,那样的神采飞扬,不是西安又会是谁!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为何现实中的爱情竞也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俗不可耐。她也想过是误会,但一想到他那些风流的名声,却又不由自主地相信了眼睛的所见。
她似乎又想起了昨天。也是这样一个男孩子,对她说出了郑重其事的承诺。他说和平我喜欢你请让我一直照顾你,可是这样的承诺却苍白如纸,隔夜便与别的女孩厮混一处。
顾长城赶紧走上来,轻扶了她的肩。“和平,不舒服吗?”自然地握了她的手。和平抬头撞上长城的眼睛,一丝一毫的关切都看得真切。于是心就痛了,为何人们总是让爱自己的人受伤?
她想,西安已有俏丽女郎。自己也有厚实臂膀。他们,都已经是别人的人,为何还要勉强在一起呢?
可是回到学校却又不甘心了,犹豫了许久终于打电话过去。却是贺启元在那头。“西安?他刚和一个女孩出去了。”
那一刻,和平只觉世界上最铿锵的字眼砸向自己,郁郁然挂了电话。原来自己与西安,只是刹那欢愉。
隔日西安来找和平,却见她正挽着顾长城的手臂笑得欢喜非凡。他便冲动了,要去质问她。可是走近了竟又不说话,倒是和平开了口。“西安你好啊,忘了介绍,这是顾长城,我的男朋友。”
西安蓦地一愣,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觉得一切都如幻影。他原本以为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却不想到头来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他不明白,为何昔日那样的关怀备至,如今却就弃若敝屣了呢?难道那些风花雪月,都只是明日黄花?
他最后一次看了她的背影,然后选择成全。
【爱情真他妈的无奈】
从那以后,西安便回复到先前的玩世不恭,频繁地换女朋友,分手时也不会过多留恋,只是微扬了头,斜着眼一脸无奈,终落得个花花公子的名声,同学们遇见,也就不敢靠近。他却不在意,只一如既往地游戏校园。
他的室友贺启元也劝过他多次,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西安你要振作点,她穆和平有什么好,无非就是脸蛋漂亮点,身材窈窕点。除去这些,你到底爱她什么?”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被抛弃的是他自己,以前的风度荡然无存。
然后西安笑了起来。“是呀是呀她穆和平不就是如此吗可是我又为何始终放她不下?”
西安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梦回九里,千魂万魄,淡扫的眉,轻噘的唇,小巧的鼻子一脸清纯。于是他就不甘心了,穆和平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
可是,西安却再未见到穆和平,心里的那份不甘心也就压抑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有点自欺欺人的思念。
某天西安去校外的小酒馆喝酒,却意外地碰到了独自喝闷酒的顾长城。和平的下落,他自然最清楚。他想,于是怀着一丝惊喜走过去。
顾长城抬了脸上下打量,眼睛里突然就有了怨恨。
“为什么和平只喜欢你而不喜欢我!”
西安悚然心惊。
她说她只当我是哥哥,全然没有喜欢的意思。她说她一直喜欢那个叫西安的男孩子尽管他曾经让她伤心欲绝。她说她不想再欺骗我的感情,她跟我说对不起。她流下眼泪请求我原谅她。
那一天,两个大男人在昏暗的小酒馆里拼酒,彼此感慨着这爱情的千回百转,并且爆了粗口,说感情真他蚂的让人无奈。
而彼时,和平已经离群索居。
她本就不是热衷交际的人,独来独往倒也耳根清净。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连心都硬了,疲惫,而且凉冽。
上个礼拜和顾长城分手,也是忍着痛的。他那样一个真心待自己好的男孩,一丝一毫都包容她,眼睛里眉梢上都挂着满满的温情。可是还是不行的吧,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意外的是贺启元居然也找了来。她本以为是来替西安解释的,却不想他竟是来表白。和平猛然想起那些不间断的暧昧眼光,原来他竟是蓄谋已久。
和平明晰,便就语带荆棘,利落地打发了他走。只是她终究想不到,自己与西安,他竟然也是第三者。
于是和平便搬离了学校,每天依然上下课,偶尔去探望老人和小皮,只是却开始躲着西安。她想或许某些事情是有人从中作梗,但她亲眼所见又怎会是虚构?
那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做兼职,在步行街的一家KFC里当服务生。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虽然疲累,却也心甘情愿。她想着或许让自己匆忙一些,便没有时间再去想念那个西安。
虽然,只是徒劳。
【柳暗花明还是峰回路转】
05年的春天,春寒料峭,和平辗转找到一份家教,教一个小女孩英语。主人是个中年妇女,很热心,对和平也很喜欢,很多事情都跟她讲。她说她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小女 孩便是她孙女,女儿在外面读大学。也跟她讲侄子的童年趣事,玩泥巴,穿开裆裤,缺了牙齿笑着闹着满大街跑。和平也笑,如此有趣的男孩子,木知现在又会是怎样。
5月伊始的时候,老教授去世,和平送了花过去,教授的儿女却正在为遗产的事争地面红耳赤。离开的时候小皮也跟了出来。咬着她的裤腿不肯放。和平便流下泪来,俯身抱了她快速离开。从那以后,小皮便跟和平一起生活,一人一狗,珍重彼此。
其实和平也知道,西安一直在寻她。可是她却刻意躲藏。彼此似乎都迷恋上这个游戏,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是暗恋,还是光明正大,其实都是因为心有不甘。
那个时候,西安也已经大三,正在找兼职。在寒风中发传单。和平每天都会经过那里,看见在寒风中轻微瑟索的西安,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悸悸地疼。可是依然绕道走过去,回头看上一眼,便可以安心度过一整天。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西安在一家星巴克打工,对面不远是一家KFC,每天人来人往。他想着自己与和平,已经渐行渐远,也就伤感起来。似乎每呼出一口气,都是对和平的念想。
次年夏天,和平终于毕业。并且在一家公司谋得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地上下班。她已经不在KFC里当服务员,也不再做家教。但是短短的数日,和平却和那家人有了深厚的感情,偶尔也会去串门,带着水果和蔬菜,吃一顿饭,聊一会天。那家人也不当她是客,仿佛亲人般嘘寒问暖照顾有加。席间偶尔谈到她的那个侄子,口气里尽是做媒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阿姨终于讲明。和平,要不明晚你们一起来吧,先看了再说,不满意阿姨也不强求,以后就作阿姨的干女儿。
和平便软下来,点点头终于答应,算是对阿姨的一种回报。
见面的那天,和平起得很早,一如既往地一边走路一边吃早餐,到达公司的时候才发现忘了带家里的钥匙。工作的时候总是走神,打错很多字,新建的文档忘记保存,总是莫名奇妙地怀疑挂钟停点,为什么时间总是过的那么慢。站立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一杯咖啡,黑褐色的液体洒下来打湿了白色高跟鞋。
和平突然变得神经质,隐约觉得有事发生,大凶大吉她却无法预料。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她又想起那个落拓不羁阳光灿烂的西安,狠狠帅着的脸庞。他在秋天最后的和风里对她说我喜欢你请让我一直照顾你。她便融化了,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早已将他视若珍爱,恨不得一把投入他怀。只是多少需要那么一点矜持,也带着一丝考验在里头,因为爱情毕竟是极其慎重的选择,只要认定了,就得倾注了一生的时间。
终于待到下班,和平却又开始紧张起来,恍恍惚惚到了家门口,按了门铃,心里越发鹿撞。然后门打开,和平吓得呼吸都飞了。
西安看着门口一脸惊异的和平笑得阴险。和平下意识地转身要逃,却被西安一把拉了回来,顺势揽了她的腰,再也不愿轻易松开。
阿姨也走了出来,笑着说和平来啦,语气里完全是心知肚明,尔后一个女孩子跑了过来。
“嫂子来啦!看看先看看先。”却是那日在电影院门口的漂亮女孩。
和平在僵持了十秒钟后终于明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西安。
可是!
阴谋!和平狠狠掐了西安一把。
西安痛得龇牙咧嘴,然后悠然道出另一个真相:其实我在KFC里看到过你,也去教授家打听过你的近况,只是我知道你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去再次接受彼此,于是强忍了思念只做神秘者。而知道你在姨妈家当家教则完全是机缘巧合。于是我们索性来了个相亲的桥段,让你自投罗网。
大家便笑了,和平也是,有泪水在眼中打转。原来那个西安,她终究是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