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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自2007年企业会计准则实施以来，上市公司利用投资收益进行盈余管理的现象层出不穷。本文选取西安旅游进行分析，发现其在核心利润持续为负数的情况下，为避免被ST，通过投资收益多次扭亏为盈，利用处置长期股权投资产生的投资收益进行盈余管理。
关键词：盈余管理;投资收益;营业利润
随着金融市场的不断发展，资本市场越发活跃，企业除了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之外，越来越关注对外的投资活动。我国《企业会计准则（2006）》实施后，将投资收益调整到营业利润前核算，上市公司利用投资收益增加利润、弥补亏损等现象十分常见，有很多非金融上市公司投资收益对净利润的贡献甚至超过 100%。但实体企业金融资产配置总额越大，其盈余持续性可能越差。
一方面投资收益的分类和处置时机的选择是企业调控利润的合规选择;另一方面利用投资收益调控的利润会掩盖企业真实经济情况，影响投资者决策。本文选择西安旅游来说明企业是如何利用投资收益来进行盈余管理的，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应的建议，希望对当前以利润为核心的监管体系提出反思，帮助投资者更好地了解企业真实的财务状况和未来的发展前景。
一、文献综述
关于盈余管理的定义，学术界有许多解释。早期认为盈余管理是管理者为了自身利益利用特定的手段来调整财务信息并进行披露，对财务报告中信息的真实性进行操纵，是一种欺诈行为，但随着研究的发展，现大多数学者认为盈余管理不同于盈余操纵，更不同于财务造假，是符合会计准则要求的。
盈余管理的动机最早被总结为有资本市场动机、契约动机和监管动机3个方面。但后来也有学者将盈余管理动机分为最终动机和其他动机，认为所有盈余管理行为的最终动机都是获取自身私人利益，其他动机都是为了实现最终动机而进行的。另外除了自身利益动机，还有实现企业一些具体目标的动机，即企业管理层会在经营过程中融合自身利益和组织目标。
我国新会计准则实施后，投资收益对营业利润的影响越来越大，上市公司热衷于利用投资收益进行盈余管理。核心利润与投资收益呈负相关关系，即企业在核心利润较低的年份，会利用投资收益来进行盈余管理，而其通常的手段则包括选择金融资产的分类、金融资产处置时机等。持有的金融资产比例较高时，企业为降低公允价值变动对利润的影响程度，会将较大比例的金融资产确认为可供出售金融资产; 在持有期间，为了避免利润的下滑，企业往往会违背最初的持有意图，将可供出售的金融资产在短期内进行处置，或者对金融资产与长期股权投資之间进行转换。
以上文献表明，基于扭亏为盈或平滑利润等目的，上市公司会通过各种手段进行盈余管理。随着金融市场的发展、会计准则的变化及公允价值计量的引入，投资收益逐渐成为上市公司迷惑资本市场投资者的便利工具，金融资产的分类、转换，以及处置时机的选择等则是上市公司获取大额投资收益的主要途径。
二、案例分析
（一）案例简介
西安旅游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西安旅游）是1993年经西安市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市体改字（1993）96号文批准设立的股份有限公司，总部位于西安市，其前身为西安旅游服务集团公司。1996年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证券代码000610，股票简称西安旅游。主营业务包括饭店经营与管理、餐饮服务、旅游产品开发与销售、旅游景点开发等方面。除此之外，公司在不断尝试延长和拓宽产业链。2019年公司成立商贸部，拓展新零售业务，全面实施资源的整合。2020年新冠疫情下，商贸业成为公司新的业务支撑点。
（二）案例分析
（1）西安旅游是否存在利用投资收益进行盈余管理的嫌疑
首先，本文按资产是否属于投资性资产划分为投资性资产和经营性资产①，分析其各自占西安旅游总资产的比重;其次，分析西安旅游的利润构成，尤其是投资收益对营业利润或净利润的贡献情况;最后，将两者进行比对，看其是否存在匹配关系，从而判断西安旅游是否存在利用投资收益进行盈余管理的行为。
西安旅游近五年总资产水平较平均，且经营性资产一直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据公司年报显示，西安旅游的主营业务在2016年到2019年一直都是以旅游业、酒店业为主，其在2019年新开拓了商贸业务，但占比较少，同时公司业务模式也没有发生较大变化。因此，可以说西安旅游是一家主营业务非常突出的经营性公司，其资产结构与业务模式相符。
对经营性公司来说，营业利润应成为其利润主要来源。为便于分析，本文将传统狭义的经营活动所形成的利润定义为“核心利润”，根据相关数据可知，西安旅游2016——2020年的核心利润均为负值。由于其主营业务以旅游业、酒店业为主，2020年企业受新冠疫情影响，亏损严重。但其投资收益在2018年和2020年金额却非常大，与其资产分布状况极不匹配。
根据西安旅游2016—2020年利润结构的相关数据，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公司的净利润变动很大，基本上每隔一年就会亏损，然后在下一年盈利。而且近五年核心利润均为负数，说明公司主营业务并不景气，公司之所以使净利润转为正数，很大一部分是依赖于投资收益。根据我国股票上市规则，针对发生财务状况或其他状况异常的上市公司，上市公司连续两个会计年度净利润为负将被ST，连续三年为负将面临退市预警即*ST。由此可见，西安旅游为避免被 ST、*ST的命运，确实存在利用投资收益来盈余管理行为。
（2）西安旅游盈余管理的手段分析
西安旅游近五年基本上都是亏损一年之后盈利一年，然后再继续亏损。而且是在核心利润都为负数的情况下，很明显是利用了盈余管理的手段。通过研究西安旅游2016到2020年的公司年报以及公司公告，可以发现由于西安旅游公司的金融资产较少，其利用投资收益来进行扭亏为盈的手段基本都是非经常性损益项目，即处置被投资资产产生的投资收益。对子公司、联营企业和合营企业的投资为长期投资，处置产生的投资收益为一次性现金流入，十分容易被企业选择处置时点和处置对象进行盈余操纵。虽然西安旅游一直处在不断地转型和寻求新的发展机会，但是其主营业务收入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主营业务基本上一直处在亏损的状态，之所以还存在市场上，都是依靠准则留下的空间，通过盈余管理手段来达到避免被ST的目的。 三、结论及建议
本文對西安旅游的案例研究分析表明，投资收益确实是其近年来主营业务亏损情况下进行盈余管理进而避免被ST、*ST极其便利的工具，金融资产处置时机选择是其最主要手段，而这一切又是在会计准则允许的框架内进行的。但是企业通过处置股权等收益都属于非经常性损益，非经常性损益项目披露的往往并不详细，没有披露其这样做的后果以及以后的影响等。这种做法会误导投资者做出错误的选择，影响会计信息的可靠性和相关性，不利于证券市场经济的有序发展。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从以下三方面提出建议。首先，从会计准则角度，应谨慎对待把投资收益作为营业利润的构成项目，可以将投资收益区分为处置性与非处置性的投资收益，并分开予以列示。同时还可以明确长期股权投资与金融资产之间的转换，如果不是股份实质性增减所导致的转换，应按照会计政策变更予以会计处理。其次，从证券市场监管的角度来看，应将其以净利润为核心的监管思路逐步改进，可以建立由营业收入、营业利润、经营性现金流量等多个指标构成的综合监管标准。在考察上述指标金额大小的同时，还应将其增长情况纳入考察范围。最后，从投资者角度，投资者除关注企业财务指标外，还应关注企业非财务指标，多方面综合考虑企业潜在发展能力。
参考文献：
[1]翟进步，罗玫.中国股市被上市公司的“投资收益”误导了吗[J].金融研究，2014（10）.
[2]杨瑞平，李喆赟，闫雪菲等.金融资产配置与实体企业盈余持续性[J]. 会计之友， 2020（13）.
[3] 宁亚平.盈余管理的定义及其意义研究[J].会计研究，2004（9）.
[4]许波.中外企业盈余管理研究述评[J].当代财经.2012（7）.
[5]程书强，杨娜.新会计准则下上市公司盈余管理存在的可能性及实施途径分析[J]. 管理世界， 2010（12）.
[6]叶建芳， 周兰，李丹蒙等.管理层动机、会计政策选择与盈余管理——基于新会计准则下上市公司金融资产分类的实证研究[J]. 会计研究， 2009（3）.
[7]YUANYUAN GUO， SIQI LU，JOSHUA RONEN，et al. Equity financial assets：a tool for earnings management—a case study of a Chinese corporation[J]. Abacus， 2019（1）.
关键词：盈余管理;投资收益;营业利润
随着金融市场的不断发展，资本市场越发活跃，企业除了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之外，越来越关注对外的投资活动。我国《企业会计准则（2006）》实施后，将投资收益调整到营业利润前核算，上市公司利用投资收益增加利润、弥补亏损等现象十分常见，有很多非金融上市公司投资收益对净利润的贡献甚至超过 100%。但实体企业金融资产配置总额越大，其盈余持续性可能越差。
一方面投资收益的分类和处置时机的选择是企业调控利润的合规选择;另一方面利用投资收益调控的利润会掩盖企业真实经济情况，影响投资者决策。本文选择西安旅游来说明企业是如何利用投资收益来进行盈余管理的，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应的建议，希望对当前以利润为核心的监管体系提出反思，帮助投资者更好地了解企业真实的财务状况和未来的发展前景。
一、文献综述
关于盈余管理的定义，学术界有许多解释。早期认为盈余管理是管理者为了自身利益利用特定的手段来调整财务信息并进行披露，对财务报告中信息的真实性进行操纵，是一种欺诈行为，但随着研究的发展，现大多数学者认为盈余管理不同于盈余操纵，更不同于财务造假，是符合会计准则要求的。
盈余管理的动机最早被总结为有资本市场动机、契约动机和监管动机3个方面。但后来也有学者将盈余管理动机分为最终动机和其他动机，认为所有盈余管理行为的最终动机都是获取自身私人利益，其他动机都是为了实现最终动机而进行的。另外除了自身利益动机，还有实现企业一些具体目标的动机，即企业管理层会在经营过程中融合自身利益和组织目标。
我国新会计准则实施后，投资收益对营业利润的影响越来越大，上市公司热衷于利用投资收益进行盈余管理。核心利润与投资收益呈负相关关系，即企业在核心利润较低的年份，会利用投资收益来进行盈余管理，而其通常的手段则包括选择金融资产的分类、金融资产处置时机等。持有的金融资产比例较高时，企业为降低公允价值变动对利润的影响程度，会将较大比例的金融资产确认为可供出售金融资产; 在持有期间，为了避免利润的下滑，企业往往会违背最初的持有意图，将可供出售的金融资产在短期内进行处置，或者对金融资产与长期股权投資之间进行转换。
以上文献表明，基于扭亏为盈或平滑利润等目的，上市公司会通过各种手段进行盈余管理。随着金融市场的发展、会计准则的变化及公允价值计量的引入，投资收益逐渐成为上市公司迷惑资本市场投资者的便利工具，金融资产的分类、转换，以及处置时机的选择等则是上市公司获取大额投资收益的主要途径。
二、案例分析
（一）案例简介
西安旅游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西安旅游）是1993年经西安市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市体改字（1993）96号文批准设立的股份有限公司，总部位于西安市，其前身为西安旅游服务集团公司。1996年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证券代码000610，股票简称西安旅游。主营业务包括饭店经营与管理、餐饮服务、旅游产品开发与销售、旅游景点开发等方面。除此之外，公司在不断尝试延长和拓宽产业链。2019年公司成立商贸部，拓展新零售业务，全面实施资源的整合。2020年新冠疫情下，商贸业成为公司新的业务支撑点。
（二）案例分析
（1）西安旅游是否存在利用投资收益进行盈余管理的嫌疑
首先，本文按资产是否属于投资性资产划分为投资性资产和经营性资产①，分析其各自占西安旅游总资产的比重;其次，分析西安旅游的利润构成，尤其是投资收益对营业利润或净利润的贡献情况;最后，将两者进行比对，看其是否存在匹配关系，从而判断西安旅游是否存在利用投资收益进行盈余管理的行为。
西安旅游近五年总资产水平较平均，且经营性资产一直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据公司年报显示，西安旅游的主营业务在2016年到2019年一直都是以旅游业、酒店业为主，其在2019年新开拓了商贸业务，但占比较少，同时公司业务模式也没有发生较大变化。因此，可以说西安旅游是一家主营业务非常突出的经营性公司，其资产结构与业务模式相符。
对经营性公司来说，营业利润应成为其利润主要来源。为便于分析，本文将传统狭义的经营活动所形成的利润定义为“核心利润”，根据相关数据可知，西安旅游2016——2020年的核心利润均为负值。由于其主营业务以旅游业、酒店业为主，2020年企业受新冠疫情影响，亏损严重。但其投资收益在2018年和2020年金额却非常大，与其资产分布状况极不匹配。
根据西安旅游2016—2020年利润结构的相关数据，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公司的净利润变动很大，基本上每隔一年就会亏损，然后在下一年盈利。而且近五年核心利润均为负数，说明公司主营业务并不景气，公司之所以使净利润转为正数，很大一部分是依赖于投资收益。根据我国股票上市规则，针对发生财务状况或其他状况异常的上市公司，上市公司连续两个会计年度净利润为负将被ST，连续三年为负将面临退市预警即*ST。由此可见，西安旅游为避免被 ST、*ST的命运，确实存在利用投资收益来盈余管理行为。
（2）西安旅游盈余管理的手段分析
西安旅游近五年基本上都是亏损一年之后盈利一年，然后再继续亏损。而且是在核心利润都为负数的情况下，很明显是利用了盈余管理的手段。通过研究西安旅游2016到2020年的公司年报以及公司公告，可以发现由于西安旅游公司的金融资产较少，其利用投资收益来进行扭亏为盈的手段基本都是非经常性损益项目，即处置被投资资产产生的投资收益。对子公司、联营企业和合营企业的投资为长期投资，处置产生的投资收益为一次性现金流入，十分容易被企业选择处置时点和处置对象进行盈余操纵。虽然西安旅游一直处在不断地转型和寻求新的发展机会，但是其主营业务收入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主营业务基本上一直处在亏损的状态，之所以还存在市场上，都是依靠准则留下的空间，通过盈余管理手段来达到避免被ST的目的。 三、结论及建议
本文對西安旅游的案例研究分析表明，投资收益确实是其近年来主营业务亏损情况下进行盈余管理进而避免被ST、*ST极其便利的工具，金融资产处置时机选择是其最主要手段，而这一切又是在会计准则允许的框架内进行的。但是企业通过处置股权等收益都属于非经常性损益，非经常性损益项目披露的往往并不详细，没有披露其这样做的后果以及以后的影响等。这种做法会误导投资者做出错误的选择，影响会计信息的可靠性和相关性，不利于证券市场经济的有序发展。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从以下三方面提出建议。首先，从会计准则角度，应谨慎对待把投资收益作为营业利润的构成项目，可以将投资收益区分为处置性与非处置性的投资收益，并分开予以列示。同时还可以明确长期股权投资与金融资产之间的转换，如果不是股份实质性增减所导致的转换，应按照会计政策变更予以会计处理。其次，从证券市场监管的角度来看，应将其以净利润为核心的监管思路逐步改进，可以建立由营业收入、营业利润、经营性现金流量等多个指标构成的综合监管标准。在考察上述指标金额大小的同时，还应将其增长情况纳入考察范围。最后，从投资者角度，投资者除关注企业财务指标外，还应关注企业非财务指标，多方面综合考虑企业潜在发展能力。
参考文献：
[1]翟进步，罗玫.中国股市被上市公司的“投资收益”误导了吗[J].金融研究，2014（10）.
[2]杨瑞平，李喆赟，闫雪菲等.金融资产配置与实体企业盈余持续性[J]. 会计之友， 2020（13）.
[3] 宁亚平.盈余管理的定义及其意义研究[J].会计研究，2004（9）.
[4]许波.中外企业盈余管理研究述评[J].当代财经.2012（7）.
[5]程书强，杨娜.新会计准则下上市公司盈余管理存在的可能性及实施途径分析[J]. 管理世界， 2010（12）.
[6]叶建芳， 周兰，李丹蒙等.管理层动机、会计政策选择与盈余管理——基于新会计准则下上市公司金融资产分类的实证研究[J]. 会计研究， 2009（3）.
[7]YUANYUAN GUO， SIQI LU，JOSHUA RONEN，et al. Equity financial assets：a tool for earnings management—a case study of a Chinese corporation[J]. Abacus， 20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