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掉落五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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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前段时间新海诚又出电影了。《你的名字》风靡我整个朋友圈,我本不打算去看的,但最后终究拗不过自己。


  我买了午夜场,这个时间段空旷电影院里只有两对情侣和我。
  电影快结束时,画面中泷和三叶在电车中对视,这一次没有错过。后排女生轻声吐槽:“还好这次没有那趟该炸的电车。”我抖动肩膀轻轻笑着,笑到泪水流出,笑到人散灯亮。该炸的电车,我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呢?大概有3年了吧,可记忆却模糊着说,不,是昨天。


  (二)
  那是我和顾茗的毕业晚会。晚会上我们偷偷躲在觀众席角落摸黑偷看《秒速五厘米》。舞台上的嘈杂的歌舞演唱声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新海诚电影里的每一帧都美到让我们舍不得移目。
  片中贵树和明里的感情让我觉得美好,却又是不能理解的,为何刚开始一直有联系的两人最后沦为陌生人呢?
  抬头看向顾茗时她正哭得一塌糊涂。“这该炸的电车”,说这句话时顾茗的右眼刚好流下一滴泪水,看着既好笑又让我心疼。
  (三)
  和顾茗相识的那个早晨,阳光洒满了宁静的校园,我踏着上课铃慌乱闯进陌生的班级。
  “同学你走错了吧。”
  讲台上陌生的老师扶了扶眼镜,对我没有一丝好意。
  “是,对不起。”我低头像个独自表演的小丑,想逃离这陌生的舞台,却被顾茗的声音吸引。她坐在靠门的第一排,眼睛笑成了小月牙还不忘轻声提醒我。
  “下次注意哦,我们的班主任一直都很凶的。”明明是那么慌乱的时刻我却能清楚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脑海里还停留着书桌一角作业本上清秀的“顾茗”二字。
  高一(17)班顾茗。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等我反应过来时,顾茗的喜好、优秀的成绩以及对理科的热爱被我记得滚瓜烂熟。
  我甚至破天荒地开始好好学习,钻研我不喜欢的难题,成绩突飞猛进,老师也常常把我当做正能量传播。
  讲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优秀,优秀到高二分科和顾茗分在同一个班级,理科(4)班。
  (四)
  在分班名单上看到顾茗的名字时我是跑着去教室的,教室里的顾茗坐在靠窗第二排。
  我压抑着快速跳动的心跳坐到顾茗旁边,想打招呼却怕她不记得。
  “好巧,是你。”
  顾茗先开了口,我却没出息的脸红了,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嗯……是……对,就我。”
  我悄悄抓着桌角掩饰自己的紧张,好不容易平复好了心情,班主任那一句“以后就按照现在的座位坐”,像是落进池塘的小石子掀起我内心的波浪。
  “真的好巧。”顾茗是这样笑着对我说的,“和认识的人做同桌好开心。”
  其实也许没那么多好巧,只是我的故意,没有让你发现。
  (五)
  和顾茗熟了之后发现她其实也没那么“好学生”,也是个闹腾的主。
  偶尔会在课上打一个盹儿,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外的爬山虎照在她的脸上,美得不可方物。
  有做不来简单的题时也不敢去问老师,吐吐舌头问我这道题怎么做。
  数学课上喜欢含一颗薄荷糖。
  “这是给无聊的课程增加一丝甜蜜。”顾茗是这样解释的。
  后来某一次顾茗递给我薄荷糖吃时,老师刚好抽我回答问题。
  我把糖包在嘴里,小心吐字,“X……乘以Y加上……”
  一题念完我就被口水淹没得口齿不清。
  “唐喻同学做对了,只是男孩子声音要大一些嘛,不要和女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
  “噗嗤。”顾茗趴在桌子上笑得直抖肩,眼睛和初见时一样弯成好看的月牙型。我听到自己心怦怦狂跳,果然顾茗的笑脸最好看,让我舍不得时间多流逝一秒。
  课后顾茗笑我笨,“不会咬掉吗?像这样。”顾茗张大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就是笨啊。”
  就是笨才舍不得咬掉嘴里,甜甜的,凉凉的,你给的薄荷糖。
  (六)
  步入高三后,面对繁忙的课程和作业,顾茗也偷着玩。自习课上她把耳机悄悄塞进耳朵里,嘴里还轻声哼着。
  “不怕被老师发现。”我看了看坐在讲台上像商店招财猫似的、一动不动的班主任,小心提醒她。
  “不会啦。”她低头取下右耳耳机,轻轻塞入我的耳朵,阿信的声音从左耳传来,顾茗的声音从右耳传来。
  “同桌,这首歌我只分享给你哦。”
  于是五月天那首《温柔》被我和顾茗单曲循环整个高三,以至于现在我都可以背下整段歌词,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我才觉得顾茗也喜欢过我吧。
  因为后来我才知道,那首《温柔》有特殊含义。
  阿信说,一曲《温柔》送给最爱的人。
  (七)
  高考开始的前一晚,自习课上,顾茗突然对我说,同桌我们要不要去一个樱花开满校园的大学。
  我从满眼文字中抬头,看见窗上映出我红红的脸。
  但是后来,顾茗去了一所北方的大学,我留在了南方。
  北方白雪纷飞时,我在南方的自习室里看着窗边的山茶花开得正好,虽不是樱花,但也很美,就像我虽然没有对顾茗说过喜欢你,但是顾茗对我真的很重要。
  其实当年电影的结局我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却被顾茗的眼泪弄个措手不及。
  所以明明互相喜欢对方的贵树和明里为什么会以离别结尾呢,是那辆电车吗?
  如今我终于明白了,没有那辆电车两人也是注定渐行渐远,刚开始可以通过书信短信了解对方,可是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距离会隔绝很多东西。
  “你最近怎么样呢?”
  “很好,北方下雪了,很美。”
  “是么,那一定很棒。”你有没有忘记我呢,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呢,我会不会问太多,你的事我都不了解,我该如何开口呢,你会不会烦我。手指在键盘上游离许久文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算了,不如就这样吧,于是我们失去日常联系,远不到陌生人,近不过曾经的同桌而已。
  刚出电影院便看到顾茗更新了朋友圈,照片中顾茗在他身旁笑靥如花。这种场景是18岁的我梦中的常态,虽然如今照片里的人并不是我。
  都说青春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和遗憾,或许我的遗憾是没有和顾茗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没有和顾茗看过同一瓣樱花。
  我在前几天买好了去武汉的火车票,虽然这时候武汉大学的樱花还没有绽放,但我是时候去结束我那场匆匆过去的暗恋和未实现的约定。
  不知道樱花落下的速度是不是每秒5厘米呢,不知道樱花落下时是不是和明里描述的一般美,美到像下雪,像北方下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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