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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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少过自己的生活,即便有,也大多是一些萍水相逢的人。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愿记住他们的嫣然一笑。我几乎没写过我的父母。朝夕相处的人,怎么看都太普通太平常。他们的身影融化在琐屑的生活中,萦绕在我周围,渐渐习惯于此的我无法察觉。况且,在日日相见的人面前写一些关于他们的花里胡哨的文字,总感觉太矫情,感情本身淡如水,不必生硬地给它套上华丽的外衣。
  于是我们就平淡如水地生活着,我的日子被他们伺候得井井有条,偶尔的抑郁不畅也向他们倾诉——与其说倾诉,倒不如说将所有的不快都交给他们处理,然后自己逍遥自在,顾不上他们的手忙脚乱——争吵亦是无法避免。我总是理直气壮地认为,得到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是多么理所当然。
  只是如今,我再也没有当初的得意洋洋,某些观念也发生着变化。
  开始离开他们独自来外地求学,并未觉得多少不适。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我把自己幻化成诗文中信心百倍的征服者,想象着前方的阳关大道。
  可是,渐渐地,突然发现一切熟悉的事物都在悄然离我而去。因为太过于熟悉,我过去从未把它们放在眼里,它们的离去,竟是如此悄无声息。我的耳边缠绕着五花八门的噪音,再也没有听腻的声音弥漫在我周围。我看到许多年轻而陌生的面孔,再也没有覆盖着岁月灰尘的面庞对我微笑。我学会礼貌地说话、谨慎地待人处世,学会遏制怒火。除了父母,再也没有人能够容忍我在他们面前大呼小叫、肆无忌惮。
  再也没有。
  但我并不愿意隔三差五地打电话,也许我为了支撑一个坚强的假象。我更担心的是思念太满,一旦打开闸门,泪水就会汹涌而出,把我弱小的坚强冲刷得荡然无存。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思君如陇水,长闻呜咽声。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偶尔打个电话,我总能听见从另一端传来的两个声音。我怎么都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一起挤在小小的话筒前,清晰地听见远方的我的话语。他们究竟离小小的话筒多近,才能让他们微弱的念叨声,都如此厚重地响在我的耳际。
  一次打电话向妈妈发牢骚,满肚子委屈都扔给她。当时我过于激动,声音高得变了调,面红耳赤,泪水与汗水一并往下流。谁知她第二天就发了一封长信给我。看着她揪心的文字,我才恍悟,当初她平静的语调下潜藏着多少波澜。
  那些细节,我身在其中却不曾发现,事后仔细回味咀嚼,才嚼出一种味道——沉甸甸的爱。
  现在回想起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竟是美好得有些不真切,连琐屑都浸润了浓郁的爱,因为太浓太密,竟觉得不足为奇。我睡眠不好,妈妈每晚都记着给我泡杯牛奶——这是连我自己都常忘记的。暑假期间打算旅游,我随口说了句想去乌镇,爸爸就一连换了好几个旅行社,途中也不断向导游重复我的要求。剥开粗糙的外壳,内心全是柔软的爱。
  看过不少生离死别的文字,一些人忙于事业,忽视了父母,最终未见最后一面就阴阳两隔。我会不会和他们一样,不停地错过,最终生离死别,终生遗憾?
  现实毕竟是现实,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我还是要出发,不停地出发。
  曾经把他们紧握于手中,现在将他们印在心版上。
  在书上看过这么一段话:
  我终究要离开,像风筝一样飞向很蓝的天。
  我会飞的,可线的那一端,始终留在原来的地方。
  发稿/田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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