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催沛雨]F-35之大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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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这个名称没有多少新意。二战时期,美国的P-38战斗机被命名为“闪电”;20世纪50年代,英国研制的一款2倍声速战斗机也叫做“闪电”。美军对F-35的这次命名,说是为了纪念这两种飞机,但却表现出了一些非同寻常之处:它首先打断了美军近几十年用猛禽或动物命名战斗机的惯例;其次是直接将“X-35”转为“F-35”;另外,以前型号的后缀字母是表示改型的,这次却用F-35A、F-35B、F-35C来区别军种,而且代表垂直起降型的“V”字一直没有出现过,攻击战斗机应该以“A”或“F/A” 打头,但这次却没有,如此等等。美军的举动又意味着什么呢?
  在2006年世界航空舞台上,F-35堪称主角。先是英国、澳大利亚对F-35说三道四,接着“闪电Ⅱ”的命名轰动一时,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又不失时机的宣布,要将F-35发展成为无人作战飞机。为此,国内媒体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笔者觉得,这些报道像一大摞新闻照片,很详实、也很及时,但没有对F-35的主要特征进行勾勒和渲染。在这里,笔者想为F-35画一幅速写,着力突出它的特征,使之留给人的印象更深一些。
  
  耐人寻味的设计思想
  
  F-35有三个基本型别。F-35A:常规起降型(CTOL型),主要装备美国空军;F-35B:短距起飞、垂直降落型(STOVL型),装备美国海军陆战队和英国皇家空、海军;F-35C:海军舰载型(CV型),主要装备美国海军。作为第四代战斗机,F-35特别强调“5S”能力,即隐身能力、超音速巡航能力、超机动能力、短距起降能力及易维护能力。F-35的这“5S”能力并不特别引人注目,因为F-22身上已经体现了这样的设计理念。最让人关注的是其“三军通用”和“联合攻击战斗机”的设计思想。这种设计思想的背后隐含着什么样的讯息呢?
  
  众所周知,席卷全球的新军事变革是由美国率先发起的。在军事技术革命的强力推动下,必将导致战争形态、作战样式、军事思想、武器装备、作战观念的深刻变化。在军事思想方面,美军先后提出了空地一体战、联合作战、信息战、网络中心战、快速决定性作战等思想和理论。“空地一体战”理论诞生于20世纪80年代初,同苏联“奥加尔科夫革命”一起,直接启动了新军事变革。其它的军事思想和学说,则都成形于海湾战争之后,分别从不同的侧面对信息化战争进行系统的思考。其中,联合作战思想和网络中心战思想的影响最大,F-35的设计,恰恰体现了这两种军事思想的深刻影响。
  联合作战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军种的军事活动,它与“合同作战”有着性质上的区别。美军于1993年颁布了第一部《联合作战纲要》,明确指出:联合作战就是整体作战,“美军的所有战役都是联合作战”。1996年和2000年,美军又分别颁布了《2010年联合构想》和《2020年联合构想》,进一步强调必须实行完全的联合,即观念上、行动上、编制上、理论上和技术上的联合。武器装备是实施联合作战的物质基础,联合作战必然对武器装备的发展产生特定的要求。F-35“三军通用”的设计思想正是顺应了联合作战的发展规律和基本要求。“三军通用”,使火力协同更容易,指挥控制更便捷,信息沟通更顺畅,各类保障更高效。F-35的A型与其它型别的通用性高达80%,B型为70%,C型为35%,这样就大大减小了作战保障、联勤保障和装备技术保障的难度,在一体化联合作战中,这样的武器才是“用得上”的武器。1990年代中期,美军联合作战思想走向成熟,JSF项目也开始正式启动,这恐怕不仅是时间上的巧合,更昭示出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
  按照美、英两国的设想,F-35将用来替代F-16、F-18、A-6、A-10、AV-8B、“海鹞”等飞机;F-35的标准武器配备是2枚AIM-120空空导弹和2枚JDAM“联合直接攻击弹药”,其总载弹量达到6.7吨(CV型是7.7吨),可以挂载40多种武器;既可以隐身突防,又可高空高速突防。到底应该把F-35划作什么类型的飞机呢?是歼击机、攻击机还是战斗轰炸机?机械化战争的基本作战样式是武器平台中心战,要依据武器的毁伤力确定战术战法,必须把作战飞机的功能区分得非常清楚。网络中心战是基于效能的作战,攻防节奏很快,作战平台应该根据战场情势而变换不同的角色。就是说,飞机的功能是由网络的要求决定的。因此在网络中心战中,飞机的军种界限和功能界限模糊了。如果一定要把F-35确定为某种飞机类型的话,应该叫做“战术战斗机”——根据不同的战术需要遂行不同的战术任务。
  
  很多人从经济性角度理解F-35的设计思想,强调它低档机的定位,这固然是事实,但不是主要的。一种武器的设计最主要的是体现它的功能要求和作战能力,想一想单价20多亿美元的B-2和3.5亿美元的F-22,财大气粗的美国人何时把钱放在第一位了?F-35是一种思想成果。技术进步必然催生出新的军事思想,而军事思想又反过来指导武器装备的发展。在F-35身上正体现了这个武器发展的基本规律。虽然它不像B-2那样令人震惊,也不像F-22那样卓而不群,但它是在明确的军事思想指导下研制出的飞机,因而定位更明确,针对性更强,作战效能更高,折射着思想力的寒光。F-35的可怕之处,也正在于此。
  
  值得称道的技术亮点
  
  F-35的顶层设计要求是:致命的杀伤力、高生存力、经济可承受性和良好的勤务保障性。为此,F-35大量继承了F-22的技术成果,并且在继承的基础上有多项技术创新,有许多技术亮点很值得称道。
  采用无附面层隔板的超声速进气道,利用进气道前端一个“鼓包”作为压缩面,兼顾亚声速和超声速飞行的要求,“鼓包”遮挡住进气道的入口,使敌方雷达不能直视,大大提高了飞机的隐身能力,而且重量轻、结构简单。
  采用“宝石台”综合航空电子系统。其综合程度和信息融合能力比F-22更高、更强,甚至能将红外与合成孔径雷达图像融合起来。“宝石台”综合航电系统采用开放式结构,可以实现批次升级和螺旋式发展。
  F-35拥有强大的机载探测能力和信息保障能力。它与F-22都装备有源相控阵雷达,但F-35配装的AN/APG-81雷达由于采用了更新的技术,性能和可靠性更高,但重量更轻、体积更小、成本更低。分布式孔径系统的构思异常巧妙,它由6个红外传感器组成,可使飞行员全方位感知周围环境。先进的机外信息支援系统及其强大的信息融合能力,使F-35成为C4ISR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其它火力平台、信息平台联成一个整体,全面提升了其联合作战的能力。
  F-35B,即STOVL型,采用主发动机三轴推力转向喷口和主发动机轴驱动升力风扇相结合的方案,共同实现短距起飞、垂直降落。轴驱动升力风扇设计新颖,具有明显优点:升力风扇通过一种简单机械方式利用了主发动机的部分功率,对发动机位置和进气道尺寸影响小,保证了飞机的超声速性能;气动效率高,升力风扇比“鹞”式飞机的直接升力控制方案效率高出60%;从垂直起降状态转入平飞,所需时间短且过程简单;升力风扇喷出的是冷气流,流速低,对地面冲击小,同时还可防止尾部的高温燃气被重新吸入进气道,提高了操作的可靠性和发动机的安全性。
  F-35的座舱显示系统十分先进,受到军方的高度评价。座舱显示器是一块20英寸×8英寸、全彩色、日光下可读的大型显示屏,具有触摸屏图形用户界面,可以根据需要分成若干显示区域。座舱没有平视显示器,取而代之的是功能强大的头盔显示器,具有精确导航与瞄准、增强状态感知能力、夜视、广角等特点。
  F-35的外表面是用一种薄膜覆盖的,不使用喷漆工艺。薄膜能使有害材料用量减少84%,减少隐身涂层的修补工作量,而且不像B-2那样依赖专用机库。
  F-35的设计十分重视维护保障性要求,使勤务保障更加方便与合理。基于对飞机系统或部件使用寿命的准确预测,F-35的系统或部件在寿命用尽、用完后才进行更换,不需要定期检查和更换。一机三型,减少了维护工具和零备件种类,从而使联勤保障难度大大降低。
  相对于“鹞”式等垂直起降飞机,F-35B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不仅能够垂直起降,还具有较大的作战半径和良好的隐身性能。F-35A的机动性与F-16相当,但拥有更大的航程、隐身能力、高度综合的航空电子系统、致命的杀伤力和较低的使用成本。
  
  一次成功的商业策划
  
  F-35项目是一桩大生意,飞机刚定型还没入役,就已经有了3 000架的意向采购合同。其中美国空军预计以单价3 000万美元采购1 763架F-35A(CTOL型),海军以3 800万美元的单价采购480架F-35C(CV型),海军陆战队将采购609架F-35B(STOVL型);英国皇家空军和海军将采购150架F-35B(STOVL型)。如果算上欧洲、亚洲的潜在用户,F-35的总定货量将突破5 000架。这在当今世界军机市场上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用纯商业的眼光来看,其市场策划是极为成功的。
  随着B-2、F-22的诞生,先进作战飞机的价格也高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其价格之昂贵,连中等发达国家都望而却步。在JSF的方案确定过程中,着力强调经济可承受性,把“买得起、用得起”确立为市场目标。围绕这个目标采取了许多行之有效的措施,如:千方百计扩大定货数量,合并用户需求,鼓励联合研制,使采购数量达到承包商可以接受的经济规模,用批量来保证利润;采用成熟技术,大量使用货架商品,在降低研制风险、缩短研制周期的同时,有效降低了制造成本;在综合航电系统设计中,推行开放式结构和逐次升级的概念,让用户有了更大的价格选择余地;F-35是全球第一个全面应用虚拟制造技术的项目,在研制过程中,十几个国家的几十家企业实现异地协同虚拟制造,使研制周期缩短50%,制造、装配成本降低30%~40%。
  在国际市场的开拓方面,通过瓦解或打压主要对手的方法,辅以适当的政治手段,强力占领市场。美国军机承包商有两个主要竞争对手,一个是俄罗斯,再一个是法国为中心的欧洲航空航天工业。针对欧洲航空航天工业,美国人的主要手段是瓦解:一方面,通过经济利益引诱英国的航空企业,在F-35项目中,让英国企业占了高达15%的份额;另一方面,以资本工具控制德国的航空企业。这样,使正在重组的欧洲航空航天工业陷入瓦解的地步。目前,荷兰、意大利、挪威等国已经表示要采购F-35。对于俄罗斯,美国采取的的手段是打压。依照俄罗斯目前的国力,短时间内批量生产苏-47和米格-1.44等四代机(俄称五代机)是不可能的,美国人利用这个时间差,快速推出四代战机F-35,价格只相当于苏-27、苏-30的水平,并且极力拉拢俄罗斯装备的传统用户国家。如果F-35在国际市场上取得成功,苏-27和米格-29将在国际上丧失竞争力,这样,仅凭少量的国内订单,俄罗斯国家航空工业将面临被扼杀的危险。因此,苏霍伊设计局总设计师西蒙诺夫不无忧虑的说:“JSF有一半是商业研制的,是冲着俄国人来的”。他同时建议,要快速发展一批轻型、单发飞机与F-35抗衡。
  
  思考与启示
  
  F-35是一种值得认真研究和严肃对待的航空装备,它是美国和北约下一代的主力战机,而且已经有十几个非北约国家有意采购这种飞机,日本、韩国、新加坡、我国台湾等东亚国家或地区将成为F-35的潜在用户。可以想见,在未来几十年里,F-35的踪迹将遍布世界的大部分地区,在未来战争中将频繁看到它的身影,甚至可能成为我们的对手。
  F-35表现出了一些全新的技战性能特点,不仅是一种战斗机,还是一种概念,折射出信息时代、信息化战争、信息化战场的五彩斑斓。研究F-35,不仅需要在技术层面上观察与分析,而且要研究它所体现的军事思想、战略战术、勤务保障、编制体制。要寻求与之相抗衡的技术措施,要发展行之有效针对性兵器,要创造克敌制胜的战术与战法。
  F-35是在海湾战争之后孕育出来的航空兵器,是在明确的军事思想指导下发展起来的,体现出思想对装备发展的能动作用,可以说,是美国新军事变革取得的一项阶段性成果。在JSF项目的运作中,美国表现了一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市场操作能力,市场手段纯熟而老练,研制途径、竞争机制、项目管理等很有特点,也比较成功。所有这一切,将为我们提供有益的启示。
  我们伟大的祖国是“东方兵学”的发源地,在近现代,毛泽东军事思想曾经指引我们从胜利走向胜利。加强军事思想研究,加强思想对武器装备发展的指导作用,是实现跨越式发展的重要条件,也是实现技术创新的重要条件。唯此,才能够尽快摆脱追踪、仿制的老路子。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只有按市场规律办事,才能取得更大的效率和效益,才能优化资源配置。在经济实力、技术经验和国际合作环境还不能提供强有力支持的情况下,更应该采用市场化的手段,举全国之力共同研制先进的航空装备,而不能搞那些耗资巨大但无实际意义的竞争。
  天那边,闪电依稀,雷声阵阵。我国的周边环境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随着F-22、F-35等四代机的大量装备,必将对我们的空防安全提出新的挑战。形式逼人,形势迫人,时不我待,我们需要用自己的四代机,在风云变幻的信息化战场上,守望那和平而美丽的彩虹。
  [编辑/秦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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