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青年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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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大师并不常见,他们的卓越才华超越了同时代的人。可以说,他们是被赋予了预期的使命的先知,比如诗人中的诗人,或者笑星中的笑星,而就贾维尔·麦基来说,你可以称他为“怪人中的怪人”。


  “注意力缺失症”患者
  麦基这个瘦长又疯狂的2.14米长人,总是说着奇怪的东西,做着奇怪的事情,或者一边说着奇怪的东西一边做着奇怪的事情。在场上,他会完成一次逆天的空中接力,随后在另一端又白白赠送给对手一个大脑短路的干扰球。对于他来说,你惟一可以预见的就是他的不可预见性。现在,关于“怪人”麦基的种种无厘头现象终于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在一个安静的早晨,麦基悠闲地坐在他的储物柜前,彻底坦白道承认:“我患有很严重的‘注意力缺失症(ADD)’。医生试图让我服用利他林,但是我不肯。当时确诊的时候,我还小。不过,我觉得患上注意力缺失症也可能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我感觉它特别好玩,我不觉得无聊。”
  麦基疯了吗?他难道竟然真的很享受自己的注意力缺失症之旅?要知道,注意力缺失症是多动症的一种,主要表现是注意力涣散,活动量多过,自制力弱,通常需要服用有很大副作用的药物才能让病情有所改善。


  是的,他很享受这种症状,这使他变得很奇特。而球迷们似乎也在这个缺少个性球员、行为准则化的联盟中看到了奇葩,麦基的特立独行令他们耳目一新。他知道他可以服药解决,但对他来说,和联盟其他人一样还有什么乐趣呢?
  于是,我们就在球场上看到了一位极度“个性化”的球员,这个人仿佛拥有另一个自我,还被他自己命名为Pierre。这个人将球扔到篮板上,接下自己的传球,并完成一记大力扣篮——然后,他把食指放在鼻子下面,露出一个八字胡的小文身。这个人将自己与美女搭讪的场景上传到了YouTube,“美女,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在NBA打球。咦,这不管用?”这个人是球队表演视频的领衔主演,并出资购买了全队所有的演出服。看看发票上所写的:包括高级小丑服、放克式样的假发、华丽的成人戏服,以及巨蟒道具。这个人在最近的一次训练中,当看到队友科里·布鲁尔一个离谱的投篮砸到了篮板上的NBA标志时,便匆忙跑到篮下大声呼喊:“嘿,杰里·韦斯特,你还好吗?”
  “贾维尔·麦基是我到目前为止遇到过的最无厘头的队友。他也是NBA中最无厘头的家伙。”掘金前锋科里·布鲁尔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采访也就此被打断。不知什么时候,麦基偷偷出现在了记者的身后,他拍了拍话筒,用穆托姆博式的沙哑嗓音嚷道,“不要在我的地盘撒野!”但布鲁尔可不管他有什么反应,仍继续说到,“他绝对是无法预知的。你无法预料到他的嘴里会突然蹦出什么奇怪的话,也无法预知他在场上会做出什么。我叫他‘大冒险(The Great Adventure)’,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他身上会发生什么。那将是一场方向不明的冒险,也许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
  掘金助教麦尔文·亨特看到我们在采访,也走过来帮腔说,“如果你把麦基留在一年级的课堂上一个小时,你回来的时候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吗?你可能会看到一个用书桌和椅子摆出的雕像。”亨特接着说,“如果你把他放在麻省理工的教室,又会怎样?谁知道呢!”
  你只要讨论麦基,似乎所有人都会愿意加入。肯尼斯·法里德也过来帮腔道,“他很独特。看看他的体格,非同寻常,一般人在场上不具备那种素质,在场下也不具备。他既机智又很可笑,既聪明又很糊涂。他在场上能够为你制造出各种可能。”当法里德听到麦基说自己患有ADD后,他说,“我不知道你有注意力缺失症。我早就知道你有病,但却不知道是这个毛病。”


  独特的马戏表演
  邓肯·沃尔是一名作家,他还在法国知名的国立马戏艺术学院进行过深造,因此对于马戏艺术他了如指掌。当有好事的人将麦基的几个球场视频链接通过邮件发给他后,这位并不知道麦基为何许人也的作家还真的仔细研究了一番。最终,他的结论是:“看着他的表演,我的想法是这属于某种自成体系的马戏表演。他有着杂技演员般的创新意识。马戏区别于体操的地方就在于创意。这个家伙拥有与体型不符的创造力。他总能够以你无法预料的方式移动。对于一个拥有如此高大身材的家伙来说,他拥有的活动能力太惊人了。就好像是……其实他几乎没意识到自己有多高大。”
  沃尔又以专业的眼光进一步总结:“同样,他也有滑稽的一面。从你发给我的那些视频看,他总能从那些不可思议的角度做出的杂技式的扣篮,但是当你研究他的其他视频时,会看到他还可以用诡异的方式将球丢掉或者用自己的脚将自己绊倒的场景。这样看起来,他看起来对自己不是太严肃。所以他应该属于某种自成体系的马戏表演,既是明星杂技演员,也是明星小丑演员。”
  沃尔最终做出的结论是:麦基是一名马戏青年。
  邓肯·沃尔还准备随后将麦基的经历记录在他的新书中《普通的杂技演员——马戏团的奇妙世界之旅,过去与现在。》
  是的,麦基一直是一名“球场演员”,至于是“马戏演员”还是其他什么,那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麦基总想向球迷表现出自己好的一面,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薪水已经达到4年4400万美元。25岁的他知道这个过千万的年薪中有对他未来潜力的投资,但他认为自己的表现对得起这份薪酬:现在掘金重新在西部崛起,他在场均出场18.2分钟内可以得到9.4分和4.6个篮板,算是联盟替补中锋中的佼佼者。他正在向一名真正的中锋方向发展;他知道自己很有趣,也很有思想,也知道他并不是球队不可或缺的。他总能使得简单的回合变得复杂,复杂的回合看起来简单,这些无厘头的表演使得他的上场时间在持续减少。但无论如何,他总是在茁壮成长的,即使他在场上总是宛若狂热的苏菲舞:旋转,起飞,得分,捶胸。   麦基的表演因此在丹佛造成了两种极端的对立:对于频频观看录像,分析数据的教练们来说,他们最不想要的事情就是娱乐篮球。在教练眼中,篮球是一场战役,是一项错综复杂又全神贯注的探索,而不是麦基似的娱乐篮球;但是对于百事中心的观众来说,他们是来娱乐的。正是麦基用他的身体做着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让他们兴奋异常:比如他在罚球线前起跳,驶过公牛中锋诺阿,在他头上完成了一记扣篮;或者,他的身体已经在空中飞出了底线,他的头也正向篮板的一角飞去,但他仍然能够伸展他的超长手臂在马刺的马辛米头上完成一记砸篮;或者,他完美地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时机送给马特·巴恩斯一记令人发指的火锅,然后又拿回皮球,装作在上面签名的样子。每每这些镜头出现,百事中心都会炸开了锅,大家就是为了看到这些才买票的。
  “我有一个坏习惯,回家后会在YouTube上看看我今天在场上做了什么。”麦基说。“因为你是当事人,在做动作的时候,无法从多角度真正地欣赏自己。”
  就这样,贾维尔·麦基每天都在YouTube上观看贾维尔·麦基的表演,哪怕那被作家沃尔称作“独特的马戏表演”。


  高智商的无厘头
  成名之前,麦基本默默无闻。
  他先是在华盛顿奇才效力。那支球队是NBA最没性格的球队。因此,麦基能在美国国家电视台上露脸的惟一机会就是当他做了不寻常的事情——或者不寻常的蠢事时。他曾经在自己的球队仍然拥有前场球权时跑回到防守端;还曾经在试图突破扣篮时才发现球已经被断掉了;他在完成一记让他拿下三双的扣篮后挂在篮筐上迟迟不肯下来,并为此吃到了技术犯规——尽管他的球队当时落后对手20分。
  来到了掘金后,他仍然是球队的“地雷球员”,他很善于在每场比赛中制造出令人头疼的问题。他在界内能传出界外球,他被空接,他被盲传,因为他只盯着有球的对手。
  “他的滑稽感在于他看起来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现在在蒙特利尔国家马戏学院任教的作家邓肯·沃尔说道,“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尝试一些完全无法驾驭的事情,那是一些如果你超过了1.80米就不应该去做的事情,其结果就是他悲剧地失败了——这很有喜剧感。失败后,他会站在那里四处张望,几乎是以一种滑稽的方式,好像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麦基是沙奎尔·奥尼尔的节目《五大囧》(Shaqt in’AFool)的御用演员。这直接导致了最近在麦基、奥尼尔和TNT其他几名评论员之间的一次尴尬采访。在丹佛赢下了一场比赛后,麦基轻松应对了这次充满戏谑的采访,但是他将“大鲨鱼”描述为“横行霸道的人”,甚至将矛头指向了奥尼尔的节目,并在直播中,使用了一个不适合做书面语的昵称。


  以下是那次采访的部分内容:
  首先有人问:“麦基,你怎么看待你和奥尼尔的关系?看起来他是你的最大的粉丝。”
  麦基回答:“我不知道,我猜更多的是欺负我吧?他算是欺负式的喜欢吧?”
  随后奥尼尔说道:“麦基我想让你知道,是我首创了《五大囧》节目。尽管我们有时会取笑你,但是我们喜欢你,喜欢你打球的方式。不过只要你每次搞砸了,你就知道你该出现在哪里了,当然是《五大囧》哦。”
  随后另一名评论员附和:“麦基你喜欢《五大囧》的哪部分,是扣篮还是盖帽?”
  麦基回答:“我从不看《五大囧》(麦基将其错说成Shaqtin’Coon)。”接着四名评论员在演播室里爆发出了大笑。
  之后被问到了球队的连胜以及恐怖的主场战绩,麦基说:“我们会变得非常有威胁,尤其是拿到了主场优势的话。我们是一支出色的球队,我们打得很努力,如果我们继续这样的打法,到了季后赛我们会很棒的。”
  奥尼尔之后又问:“你打替补表现很出色,你会不会想要首发呢?”麦基回答:“我们赢球的时候我可不能抱怨,如果输了也许我还说两句,赢了我能说什么?”
  现在,在麦基的储物柜前,他向记者解释了他用那个骂人的昵称的原因。这是一些黑人球员对于奥尼尔节目的共同看法:“他通过丑化其他人来试图保持自己的存在感。”
  这带来了引申的问题:做傻事意味着这个人很傻吗?行为滑稽意味着这个人是小丑吗?和麦基长时间相处的那些人都坚称他真的非常聪明。麦基说他在高四那一年的GPA达到4.3,并且是在选修了大学预修课程的情况下。亨特助教也说麦基很精通实事和宗教。
  “当你提起麦基,你先会想到某个大笨蛋,但事实刚好相反。”掘金队友斯通说。“他会使用一些我们不知道的词,我的反应是,‘你从哪里学到的那个单词?’他的知识面很广,他知道很多历史故事。他还会开很多机智的玩笑,也许很多人无法理解,除非你的智商达到一定水平。”最后斯通说:“我们队中的一半人没有很高的智商。”
  除了像上面那些故事,还有一个关于伊戈达拉的故事。一次,伊戈达拉开玩笑地告诉麦基要停止对别人“纠缠不休(badger)”的行为时。麦基回答:“badger那不是一个单词。”伊戈达拉:“不,它是。”麦基:“不,它是一种动物。”(注:badger做动词用是“纠缠不休”的意思,做名词用有“獾”的意思)


  分神得世界
  在麦基的队友眼中,麦基就像是一名“周六现场夜(Saturday NightLive)”的演员,能够模仿各种各样的嗓音,说各种笑话,甚至能用各种嗓音说各种笑话。但是,他的笑话引起笑声的成功率并不高,他也总能做出调整。而当他接受媒体采访时,他的声音却变得单调无趣。他对采访的蔑视几乎已经成为NBA记者中的一个笑话,更有意思的是,麦基喜欢做麦基,却讨厌被问到关于麦基的事。   但是,当这次记者问到他是否认为存在一些对于自己的误解时,他的声音终于活跃起来。
  “当然。”麦基说。“一些人认为我是傻瓜,但是我觉得我说的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尤其是在推特上。因为我很无聊,我看不到推特的意义,所以我写了很多东西来和人们打交道。但是因为我过去常常在场上做些傻事,人们会认为我在正常生活中也是一个傻瓜。可是一旦人们遇到了我,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傻瓜。”
  只有一个人没有被麦基的假象所迷惑。在被问到“麦基之谜”时,掘金主帅乔治·卡尔是如此表示的,“我希望我能够把他的人类智商转化成篮球智商。那是我唯一的使命。”
  伊戈达拉可能是掘金队中最聪明的球员。他指出麦基尽管滑稽,但并不是一个胆小、无能、一味迎合周围的人。“与之相反,他是属于能独立思考的那种人,他以一种不同的方式,信奉着这种理念。”伊戈达拉说,“那是在他身上最让我享受的地方。”
  说说你欣赏麦基的什么特质?也许他最酷的品质就是保持安逸。他坦然面对自己的现状,坦然面对自己的奇闻异事。他同样坦然自己患有哮喘病。去年秋天,作为一名效力职业联赛的哮喘病病友,他来到国家犹太健康中心,鼓励着那些患有相同病症的孩子们。
  “这绝对对我产生了影响,看到这些孩子小小的年纪就要克服病痛,他们有多么坚强。”麦基说。
  现在,他正坦然撑起“丹佛马戏团”,在队中,他有时是杂技演员,有时是小丑演员,娱乐不断。
  “他清晰地坚持着自己的奇特逻辑。”作家邓肯·沃尔说,“这是喜剧演员的另一个本能。想想卓别林,在电影《淘金记(The Gold Rush)》中,他把鞋带煮熟,像吃意面一样用叉子把它们卷起来。这是一种荒谬的表演,但它同样建立在我们能够理解的现实的基础上。麦基的方式也有点类似。你可以看出他正在贯彻自己的理念,但是随后他突然脱轨了,你好像在说,‘喂,你在干什么?快回来啊老兄!’”
  “那也许就是注意力缺失症,对吗?他永远被这个世界分神。但这对于电视直播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麦基小贴士:
  1.
  他的行头中包括一顶上世纪90年代初期的"Yo! MTV Raps"帽子,和一件印有“新鲜王子妙事多(The Fresh Prince of Bel-Air)”的T恤。
  2.
  入场前,他将发带扔入人群中。赛后,他将球鞋扔入人群中。
  3.
  他驾驶一辆黑色的雪佛兰塔荷,就像大学橄榄球队的新头盔。他还有一辆摄位车。
  4.
  被问到他在丹佛最喜欢的地方,麦基说是Noodles & Company餐厅,在那里他可以点到罗萨通心粉或者没有肉丸却带有两块奶酪鸡扒的意面。去年夏天,他邀请他的推友共进午餐。前十个到达饭店的人收到了由他赞助的免费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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