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赛车》:挺宁浩,不看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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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卖拐”似的就这么“疯狂”下去了?
  
  首先,我要对看完宁浩这部最新作品后,感到有些失望的观众表示同情。因为没有期待就不可能有失望,你们才是宁浩最重要的衣食父母。不过,从口碑上看,《疯狂的赛车》还是叫好的人多。这些兴致勃勃的观众大致可分为几类。一类是当年没进影院看过《疯狂的石头》,一直余情未了,这次机会来了怎么着也得掏钱感谢宁浩一把,这种观众你们仗义,应该敬你们三分。第二类大过年的被前面《梅兰芳》和《赤壁》什么的,从文化历史上教育了一番有些倒胃口,现在可逮着一个能招笑的了,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类观众其实不在乎电影本身的质量如何,最重要的是有乐子就行,好伺候。第三类是一些资深影迷和影评人,一心觉着自己和真正的电影从业人员区别不大,到这儿就是瞧笑话来了,看看宁浩究竟能有什么本事。这类人比较难办,往往眼高手低,指手画脚,又爱到处给人家上课,属于徐峥嘴里那种“找抽”型的。
  甭管您是打酱油还是俯卧撑来了,贺岁档是最能考验一部影片成色几何的炼金炉,这时候宁浩来扛下“鸣金收兵”的重任,过亿的票房可谓不负众望。现在看宁浩越来越像赵本山了,全国人民过新年就指着一个人乐了,后者已经背负了极大的心理包袱并遭遇到了创作瓶颈。而宁浩显然还不至于如此,他还有的是空间可以闪转腾挪,真以为跟“卖拐”似的就这么“疯狂”下去了?那是一条死胡同。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部作品属于中规中矩的类型,没有太令人欣喜和意外的地方,当然总体水准依然保持在那个位置。我特别想问问那些对本片大加惊叹、甚至捧腹大笑的人,你们至于吗?笑点太低了吧。某些媒体将这片子称为“新中国第一喜剧”或者“众编辑看后头晕目眩”,那只能说你们过度谄媚和装纯。
  的确,在《低俗小说》《暴雨将至》和《罗拉快跑》这样的片子后,各种叙事结构的类型片我们都看得不厌其烦了。加上盖里奇的珠玉在前,单从讲故事的手法上看《疯狂的赛车》,已经全无新意。在该片的某些段落,你甚至很容易地猜出导演下一步的玩儿法。但关键在于,这是正经国产货,在中国大银幕上正儿八经这么拍的导演,还就宁浩一个人吧。之前的曹保平、姜文等人也浅尝辄止地试玩儿过,但人家终归结底还是要回到艺术片的母题上来,阐述自己对于人性和生活的深沉表达。可对于俗人宁浩和黄渤而言,还有什么比接地气儿更痛快呢。
  
  六线并进,这道疯狂的数学题
  
  许多人把《疯狂的赛车》说是《疯狂的石头》升级版,这确实不昧良心。无论从故事并进的线索,还是串景和拍摄的各种手法,或者导演注入对现实问题的反映和人文元素的表现,都是在前作的基础上略有提升。片子里最出彩的当属黄渤和九孔,一个以内在气质讨得观众欢心,一个用独特造型换取众人称赞。而“杀手双人组”和戎翔、高捷组成的台湾黑帮也有着不错的发挥,从两翼策应,引爆观众笑点。
  片中精心铺陈设计的许多对白和刻意制造的经典语句其实效果一般,台湾黑帮在出租车上试白粉,宁浩演的出租车司机大笑“哈哈,脑袋被门挤了吧!那味儿能对吗?”“杀手双人组”说的“你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啊?”“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都是业内人士”,都有些胳肢人的意思。尤其那两位农民工杀手,好像肩负着创造经典台词的重任一样,一语就要托出一个至理格言来,硬崩的结果只能是“笑果”大打折扣。
  台词效果欠佳的直接原因就是片中人物的过于漫画和脸谱化,的确,110分钟的《疯狂的赛车》俨然一幅浮世绘画卷,精彩纷呈。但导演为求加大幽默搞笑的气氛和效果,无奈牺牲了片中人物的现实感。例如李法拉夫妇在家中对砍,还有杀妻一幕,都有些脱离国情,在欧美日韩片中倒极为常见。片中角色卡通味儿十足,使得他们的语言效果和戏剧张力减损不少。
  当然拍这种片子其实就是导演在做数学题。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影片结构复杂,六条线齐头并进,又互有交叉,表现手法多样,但宁浩和编剧组对于剧情走向的控制力还是非常不错。总体上看,许多线索和细节都交代清楚,没有失控,只是有些地方太牵强了。比如最后戎祥演的台湾黑帮大哥东海,在李家侥幸未被炸死后,竟然在电视里看到银牌车手耿浩参加比赛的特写镜头,这种设计就显出一些“偶然过度”的瑕疵。而徐峥的墓地推销经理的那出“潜规则”设计得也有些不尽合理,夹在影片中好不尴尬。又或许这次钱多了,不知道怎么烧了,尾声部分又是追车又是爆破又是特效,最后的连环赛车和隧道大逃杀显然是编剧有心无力,且拖沓痕迹过重,没有起到像《疯狂的石头》那样惊艳的作用。
  影片中的角色也存在着太多“白痴”的地方。比如耿浩开着货车等着警察检验的时候,后边的舱门竟然轻易打开还被警察发现,人还是立着的。还有剧中许多人,都是在面前有许多选择的情况下,主动地走向了最富戏剧性的冲突之中。这与被逼进绝境和牵扯入局的连环结构相比,还稍差了一些。
  
  草根娱乐,大众也疯狂
  
  对我们来说,《疯狂的赛车》最大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导演宁浩把完完全全不搭调的几组演员搭配到一起,既有黄渤、徐峥这样的小片大腕儿压阵,又有王双宝、董立范这样的内地“掉渣烧饼”演员,居然还有九孔、戎祥、高捷这种台湾海鲜货。而片中那个泰国贩毒杀手察猜最后竟然被“姐夫妹夫二人组”杀死,真杀手被山寨杀手一锤拿下,与《疯狂的石头》中那个“顶你个肺”的香港专业笨贼的设计一样,但笑料依然威力十足,可见这种搭配内地观众很受用。
  不管你对《疯狂的赛车》赞赏有加,还是恨铁不成钢,特别重要的一点是,宁浩和他的作品已经成为影迷眼中的宝,他是真正出身于草根娱乐一员的导演,没有架子和伪装,你对他完全是看自己家亲戚的那种心态,所以就不生分。这是最重要的,因此观众对于宁浩在抱以更高的期望同时,那种理解与宽容也格外的多。这种善意,是同对待陈凯歌、张艺谋和冯小刚完全不一样的。
  最后要说的是,《疯狂的赛车》植入广告很多,而且缺乏安插技巧,我觉得鉴于国内影片商业广告成分日趋多样,完全可以给安排一个“广告植入导演”的职位,怎样将商业广告更合理、更有趣、更艺术地结合在作品里面,是特别有学问的地方。
  另外,这部片子无论从监管力度还是审片尺度上讲,都是历年罕见的宽松。凶杀打斗一概溅血,正面形象几乎没有,尔虞我诈分毫不差,如此原汁原味的“国产山寨Cult片”,借用九孔哥片中的那句话就是,“超影迷,不看都看!”
  
  编辑 任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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