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拆迁户的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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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房子被拆的时候,王建在拆迁现场足足待了两个小时。
  几天前刚刚装上的86个铁门,全部被抬到了大门外,几个工人正在拆卸并不牢靠的防护网。“揭瓷砖最费神,一不留神就掉下来一大片。”拆迁工人谈论的瓷砖,是王建和妻子在半月前用粘合剂粘在墙上的。
  王建想进去再看一眼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房子,被几个工人拦住。他没有争辩,他知道在拆迁协议上签了字,这座由他亲手建起来的四层楼,便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不远处,几十人的拆迁队伍正在拆卸其他楼房里能用的建筑材料。有的房子已经被机器掀掉了一半儿,几个工人在沾满混凝土的砖堆上敲敲打打。路边的空地上,摆放着几十个拆下的铁门,有工人告诉记者,附近即将面临拆迁的村民都在扩建房子,以便获得更多赔偿,这些门会卖给他们使用。
  机器轰鸣,尘土飞扬,这个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的村子在慢慢消失。
  
  随“风”而动
  
  眼前的画面让王建想起了一年前家家户户加盖房子的场景。不同的是,一个是拆,一个是建。
  王建所在的村子叫王家堡,位于西安北郊东风路。临近的景家堡、陈家堡、新房村和后村,都在东风路沿线。这5个村子在2010年12月因为秦汉大道(东风路)的建设工程,同时进行了拆迁改造。
  “东风路马上要修了,明年‘五一’前村子可能要拆迁。”这是2010年春节前夕出现在王家堡的一个传言。村民们立即紧张起来,大家心里都明白,按照以往的拆迁政策,谁家房子的面积大,谁家的赔偿款就多。一时间,如何应对拆迁,成了全村的热点话题。
  风声传到王建耳朵里的时候,已有几户村民买回加盖房子所需的材料。“咱也赶紧盖,不盖就来不及了。”王建被妻子催促着。但王建并没有听妻子的话,搞了大半辈子建筑的他心里十分清楚,冬季天气寒冷,混凝土很容易冻住,不利于施工。那时,距过年还不到半个月时间,人力市场上小工的价格,也比以前高了许多。王建猜测,那几位买好材料的村民,只是担心年后价格上涨,不会在年前开始施工。权衡再三,王建把盖房子的计划放在了正月十五过后。
  令王建没有想到的是,那几位村民居然都动了工,虽然只有十多天时间,他们却已将加层的主体建了起来,有的甚至建到了六层。“他家以前的房子只有两层,是我盖的,地基是按两层处理的,”王建说,冬天盖房本来就不安全,更何况两层的地基要承受六层的重量。事实上,在建房子之前,那户村民已经不在房子里住了。
  春节过后,砖的价格由两毛五涨到了三毛,其他材料的价格也大幅上涨,人工费比过年前还高。但村民们顾不上这些,谁都明白,拆迁改造对自己而言是一次机会,要赶在拆迁评估前,增加房子的面积,这是天大的事情。现在不盖,材料费和人工费还会不断上涨。
  王建的小儿子在城里上大学,两周回家一次。过完年,当他第一次回家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东风路沿线的几个村子家家都在加盖楼房,本来整齐干净的公路,因为沙土的堆放变得十分凌乱。回到家,他换了衣服,给父亲帮忙往楼上吊砖头。此时,他家房子的第四层马上就要封顶了。
  王建打算只盖四层,因为大部分村民都只盖四层。“具体的拆迁政策谁都不知道,人家怎么弄我也怎么弄,万一到时候赔偿政策不好,出来说话的人也多。”王建说,村里虽然有“五一”拆迁的风声,但谁也没有看到具体的政策文件,盖房子都是“随大流”。
  2010年4月15日,王建家的房子终于盖好,一共花去15万元。其中的10万元是向亲朋借的,每年付给对方10%的利息。“我盖了一辈子房,知道怎么省,花这些钱不多,村里花二、三十万的多得很。”王建说,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没几个能一次拿出这么多钱盖房,大部分都是借的,至于利息,有的甚至开到了15%。
  临近“五一”,村民加盖的房子都建好了。王建的小儿子小王走在村里,第一个感觉是村子像是突然“长高了”,并且“变丑了”。“有的村民为了省钱,买来旧瓷砖贴到外墙上,颜色都不一样;有的为了多占面积,把房子盖到了街道上。”小王说,有的人怕加盖的房子住起来不安全,就搬到亲戚家去住。
  可到了“五一”,甚至“五一”过后的几个月,拆迁队并没有来到王家堡。有人说,市里决定东风路不扩建了,秦汉大道要放在村北边两公里的地方,王家堡的拆迁改造计划可能要推到两、三年以后。这个消息在村里迅速传开,几家欢喜几家忧,没钱盖房的有了充足的时间把房子盖好了,贷款盖房的却在心里算着这么长时间要多掏出多少利息。儿子没有娶媳妇的和结了婚没有生小孩的人家最高兴,因为两、三年后,家里能多添一口人,不但能多分一套房子,还能多拿一份征地补偿款。
  
  另类“装修”
  
  张凤菊是草滩街道办的一位清洁工,去年一直负责东风路王家堡到陈家堡段的道路清洁工作。在她眼里,从去年3月份开始,东风路就是一条永远扫不干净的路。
  张凤菊告诉记者,由于家家户户都在盖房,沙石砖块堵住了路边的下水道,每逢下雨,路面的积水没法排泄,再加上东风路上经常行驶大货车,没有几个月时间,路面就被砸坏,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一下大雨,路上不是水坑就是泥潭,晴天你要在路边走上一段,没几分钟人就变成浑身带土的‘兵马俑’了,扬尘太大了。”张凤菊说,这条路上本来有两路公交车,一直通到两公里外的西航花园,由于道路难走,公交车不得已更改线路,给西航花园里的一万多户居民出行造成很大困难。
  但是,这条“扫不干净”的路,却让附近一些村民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王家堡与陈家堡接壤的地方,路面被过往的车辆碾成一个大坑,每逢下雨,过路的不知情的司机常常将车开进去,就怎么也开不出来。尤其是大挂车,陷在坑里后,需要装载机在后面推,才能把车开出来。于是,每当下雨时,陈家堡的几位村民就把装载机停在路旁,只要有车陷在坑里,他们的机器就派上了用场。“推一次大概三、五百元,有的人弄这事挣了一万多元。”张凤菊说。
  住在路边的王建对记者说,草滩街道办曾花了十几万补修东风路,但治标不治本,一个月后,路面又恢复原来的摸样。王建说,那时村里的人都希望赶紧拆迁,搬离这条烂路。
  2010年10月中旬,拆迁改造的消息再次传到村里,村民们明显感到,这次真的要拆了。
  “村代表前几天开会了,开发商带着村干部旅游去了,咱们村可能过不了今年。”王建从妻子打听到的这个消息中,更加坚信拆迁即将到来,因为此前包括王家堡在内的几个村子,都是村干部旅游在先,村里卖地在后,这样的“潜规则”当地人都知道。
  村民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但这次不是盖房,而是装修。据附近村民的拆迁经验,如果房子里有附着物,同样能获得赔偿款。那段时间,村民们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就是房子如何装修获得的赔偿款 多,有人甚至将不同附着物的赔偿标准也打听得清清楚楚。
  王建听人说,用石膏板给房子吊顶,一平方米能获赔30多元。于是,他找来工人,从一楼到四楼,给每间房子都吊上了石膏顶,一平方米花13元,一共800多平方米。
  接着,他开始给所有房间贴瓷砖,瓷砖是贩卖建材的人送上门的。这些瓷砖都是旧材料,是商家在其他拆迁村以极低的价格收集来,再加价卖给即将拆迁的村民。“装修就是为了获得赔偿,谁愿意花大价钱买好材料。”王建说,那些贩卖建材的人,因为经常跑拆迁的村子,十分清楚赔偿政策,他们甚至给村民建议,房子如何装修,才能获得更高的拆迁补偿。
  为了省工,王建贴瓷砖不再像以前那样,先把瓷砖在水里浸泡一下,再用混凝土贴到墙上,而是用建筑粘合剂直接把瓷砖一块块粘到墙上。王建说,这样粘上去的瓷砖当然不会牢固,“有一天晚上正睡着,就听见哗啦一声,原来瓷砖掉下来一片,还好没把人砸伤”。
  王建给每个房间都贴上了瓷砖,算下来大约有2000多平方米。
  吊了顶,贴了瓷砖,第三步就是做简易隔断。
  据王建了解,用阳光板做一平方米隔断是24元,赔偿价格是30元,获益并不高,但是还得做,因为多做一个隔断就能多装一扇门,一扇门能赔280元,而在附近的拆迁工地上买一扇门,只要六、七十元。
  做隔断的时候,王建又得到消息:木门在评估的时候不予赔偿,防盗门或者铁门才赔。于是,王建又买了旧铁门;放弃了木门。隔断做完后,王建一算,一共需要86扇门。“我家在村里算少的,有的人房子面积大,光是门就买了200多个,连座便都买了30多个。”
  王建听说卫生间要是有座便器,也给赔钱,他家里一共3个卫生间,座便以前都有。“有的人家里隔断两米就做一个,买来的座便没地方放,就放在隔断旁,这里就成了临时卫生间。”王建说,那些座便器也是旧的,八、九十元一个,也都是在附近的拆迁工地上买的。
  “装修”的最后一道工作,是铺地板砖。旧地板砖自然也是在拆迁工地上买的,同样颜色,同样型号的很难配全。开始铺地的时候,邻居看到王建在家门口和水泥,对他说:“谁还用水泥铺,都是拿沙子铺的,只要房里有东西,人家就给你算钱。你拿水泥铺了,人家拆迁的人揭都不好揭!”铺完地板砖,王建看着房间里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地板笑了:盖了一辈子房,还是头一次用沙子铺地板!
  其实,在贴瓷砖的时候,王建就听说瓷砖不用贴到墙上,只要放在那里,拆迁评估的时候同样按贴了算。这样一来就省事多了。王建本来都不打算贴了,却接到在街道办上班的亲戚的电话:街道办专门为贴瓷砖的事开了会,结果是还得贴,不贴不补偿。
  
  评估“秘籍”
  
  拆迁开始了。
  2010年10月底,王建刚刚结束家里所有的装修工作,街道就挂满了城中村改造的宣传条幅。几天后,他去一站路外的景家堡菜市场买菜,发现拆迁指挥部已经建好。指挥部旁边的宣传牌上有拆迁通告,王建仔细看了通告,便有些后悔了:按照安置赔偿条款,“盖房子”的,“装修”的,除去成本,能够获得的赔偿款并不多,相反,没有盖房的,都能得到一定的现金奖励。
  按照顺序,首先进行评估签字的是景家堡。王建说,跟印象中的拆迁完全不一样,景家堡的评估工作十分顺利,不到10天时间,几乎所有村民都在拆迁协议上签了字,并且交了房子大门钥匙。
  11月23日,评估人员、街道办工作人员及开发商开始对王家堡进行拆迁评估。
  评估那天早上,王建起的很早,在超市买了一条中华烟和一盒上等龙井茶。这些东西是为评估人员准备的,他希望他们在进行评估时,手里的“尺子稍微松一些”。
  “评估员就没拿尺子,手里有个小仪器,跟手机大小差不多,在墙上一打,房子的面积就出来了。”王建说,评估人员手很紧,房子的面积、附着物一点儿都不给多算。王建家的房子每层220多平方米,一共4层,王建担心评估人员漏掉什么,就一直跟在后面。“评估可要跟紧点,少算一个门,就要损失几百块。”王健说。
  在对门进行评估的时候,双方发生了小矛盾。前几天安装铁门时,王建心想,用铁丝把门绑在隔断上,没有实际意义,到头来拆迁人员还得拆下来。于是,他干脆直接把门放在门口,一个门口放一个,到时候评估人员算一下数量就行了。谁知道,一位评估人员对他说,这门没有绑在隔断上,不能计算在内。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王建有些生气。随行的街道办工作人员对他说,几天后还有一次补漏的机会,这几天把门绑上还来得及。
  三天后补漏时,王建才看到了评估单。单子显示,王建一共可以得到39万元的房屋拆迁补偿款和340平方米的安置房,以及80平方米的商业房,另外还有4万多元的过渡费。如果在规定期限内搬迁,还能得到5000元的奖励。
  对这样的赔偿结果,王建基本满意,当天就在拆迁协议上签了字。在他看来,胳膊拧不过大腿,政策是这样谁也没有办法。“当钉子户,最终还是要吃亏的,到最后该搬还得搬。”说话时,王建的语气十分平和。
  王建告诉记者,将来安置房建好后,按照选房序号选房子户型,而选房序号则是按照拆迁户交钥匙的先后顺序排下来的。“签了字,当天下午我就把钥匙给人家交了。”王建的选房序号是6号,这说明他在王家堡100多户村民里,是第6个签字的。
  住在离原来村子不远的小区里已经一个多月了,闲下来的时候,王建就去村里看看。
  村子已经开始拆迁,灰尘弥漫,一片狼藉。在村口,他遇见了两位“乡党”,谈论的话题自然还是谁家赔了多少钱,分了多少套房子。其中一位村民说,村里有一家的院子只有两间瓦房,十几年都没人住了,在这次拆迁中,那户人家按照政策得到了20多万元的补偿款和几套安置房。
  听到这样的消息,王建在心里感慨,如果赔偿政策早早出来,谁还会费神去加盖房子搞装修,真是劳民伤财,浪费资源。
  另一位村民说,他家得到的赔偿有50多万元,前几天给儿子买了一辆10万元的小轿车。“他儿子在附近的超市上班,一月的工资也就一千多。”王建说,他家赔偿款不多,将来房子装修还得花钱,他不敢乱花,把钱大部分都存在了银行。
  2011年除夕那天,王建在村子南头的地里给去世的父母上坟烧纸时,又到村子去了一趟。村里的房子大部分都变成了一堆堆瓦砾。站在村里的一颗老槐树下,王建在心里想,这颗槐树已经100多岁了,不知道会不会被砍掉。如果不砍,它就是以后王家堡的坐标。
  往村东头走了十几米,王建发现几条狼狗趴在瓦砾堆上,一直看着他。他认得这是村里谁家的狗,也知道狗的主人住在小区里,再也养不成它们了。
  “虽然成了没人要的流浪狗,但它们没有离开村子,还是趴在自家的瓦砾堆上。”王建说着,发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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