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摘要】 从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成功运用“市场换技术”战略的经验出发,结合分析“市场换技术”战略失效的共识性看法,并从我国汽车制造企业创新实践理性视角,提出现阶段广东自主创新发展的若干对策。
【关键词】 市场换技术;经验;制度创新;自主创新
为实现技术进步,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初就提出“市场换技术”的发展策略,意在开放中国技术相对落后的产品市场,吸引外国直接投资以获取外国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市场换技术”战略的主要目标是通过开放国内需求,允许国内需求让外资企业来满足,引进外商投资,引导外资企业转移高于我国或我国不具备的技术,利用它能生产出我们国内还不能生产或是能生产但质量差、成本高、资源消耗多、缺额大,需要长期大量进口的先进产品,特别是那些高、精、尖产品,并通过消化吸收,最终形成我国独立自主的研发能力,提高我国的技术创新水平。中国汽车市场就是坚持走“市场换技术”的道路,初衷是希望通过合资以“市场换技术”,最后开发拥有自主产权的车型。
30多年过去了,实践结果却是以“市场换依附”,所有专门为中国设计的车型,都是由外商总部进行研发,合资品牌没有在中国开发过一款新车,这不仅仅是整车还包含零配件等领域。通过对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运用“市场换技术”战略所取得成功进行了深入调研,了解到了“市场换技术”战略指导下的肇庆动力配件公司的具体操作和经验,并分析了我国汽车零配件行业以“市场换技术”战略失效,结论是:以“市场换技术”不是战略方面出错,而是战术性操作有误。
一、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以“市场换技术”的成功实践和启示
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1951年创建以生产各种型号发动机缸套为主导产品,经历改革开放尤其是“以市场换技术”战略的实施,公司从为手扶拖拉机生产配件的简陋加工厂,转型升级为拥有国际一流的气缸套生产设备,以美国彼乐中频电炉、乌克兰电磁泵、白俄罗斯六工位静态铸造机及50台离心浇注机群所组成的5条高档次的铸造生产线;以西德格林珩磨机、NC/PC程序控制设备所组成的16条机加工生产线,气缸套年生产能力达到600万只,配套国内玉柴机器、一汽大柴、北京福田、重庆长安、长安铃木、上汽通用、五菱,并大批量出口美国。配套百力通、KOEVEL、哈里发动机。公司通过了QS9000、TS16949质量体系认证。生产过程配备美国直读光谱仪、英国泰勒表面粗糙度仪、日本形状测定仪、汽动量仪及电感量仪等设备质量监控,质量稳定。
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已成为“广东省技术创新优势企业”、“广东省高新技术企业”,是目前广东省内最具经济规模的汽车、摩托车零部件生产厂家,属国家外经贸部批准的拥有自营出口权企业,并与日本本田金属株式会社合资兴办了一间“肇庆本田金属有限公司”,生产、研发铸造铝合金加工技术,生产弯管、制动器、活塞、气缸盖、进气歧管产品。公司为广西玉柴研发德国FVE公司设计的4W柴油机气缸盖、缸体、下机体三大铸铝件,是中国第一台柴油轿车发动机重要零件,填补了国内空白,生产的进气管配套日本小松,康明斯发动机,生产铝合金制动爪配套广州丰田。通过动力配件自主创新研发,肇庆动力配件要成为华南地区最大缸套生产基地及金属型铝合金铸造最大生产基地,为中国、为世界提供优质的汽车零部件。
建厂之初的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与日本本田金属株式会社合资兴办的“肇庆本田金属有限公司”及“肇庆本田金属模具有限公司”是属于我国较早的“市场换技术”的模版之一。其中研发铸造技术主要由日本本田金属株式会社承担,生产产品由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负责。最终生产出来的产品是按照日本方的要求的规格配套生产,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加工企业。
经过了10年多的发展和实践,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首先通过股份制改革,把公司改制成为以经营管理层为主的职工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公司与日本本田金属株式会社共同签订合同,规定肇庆动力配件公司专门为日本本田公司一家进行生产汽车零部件,日本本田公司在华南区的零部件供应商也只能是肇庆动力配件公司,并且由动力配件公司和日本本田公司共同管理日本本田公司的在华研发机构。经过几年来的努力,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派去管理日本本田公司的在华研发机构中的一些骨干技术和管理人员,通过在合资研发机构的“干中学”,很快取得经营管理以及技术方面的“真经”,又回到动力配件公司并得到了公司的重点培养,进过艰苦的研发工作。
经过短短两年时间,动力配件公司可以独立研发出本田公司所要求的汽车零部件产品,这些产品还受到美国福特汽车公司,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认可,并要求动力配件公司为其汽车零部件供应商。经过与美国福特汽车公司,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就共同关心的问题互相磋商,交换意见,寻求解决途径的谈判,肇庆动力配件公司最终与美国福特汽车公司以及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到2009年5月,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已经成为华南地区最大缸套生产基地及金属型铝合金铸造最大生产基地,并且在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申请破产保护的恶劣市场影响下,还保持住公司业绩和利润双高增长,在汽车配件行业实属罕见。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市场换技术”战略的成功,来之不易,有几点带规律性的经验值得总结。
1.制度创新是企业发展的源动力。在珠三角地区,企业的性质在企业发展战略中显得十分重要。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最初是在肇庆市委市政府的帮助下,进行了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革,使得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的性质为私营有限责任公司也是以经营管理层为主的职工股份有限责任公司,是一个自负盈亏的企业,内在地规定了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的未来是必须要走一条自我研发,自我发展的道路。企业的性质在企业的发展的道路上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在自主研发中,国有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有利于企业进行创新,有利于企业对利润的追求,有利于企业在市场博弈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制度创新中资产增量的改革也必须突破传统的“谁投资,谁所有,谁受益”的物的产权界定原则,树立“人力资本是一种更为重要的资本”的观点,通过技术产权入股、管理产权入股、风险产权持股、员工产权持股等产权制度的实施,真正让国有企业人力资本产权拥有一定的剩余索取权与剩余控制权。第一条经验证明制度创新优于技术创新,广东各级政府要在适当的条件下帮助这些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使得企业在自主创新中有发展的源动力。
2.巧妙运用“市场换技术”战略以及得当运用谈判的技巧。战略本身并没有优劣之分,也没有必定的胜利与失败之分,关键是运用得当,处理巧妙。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利用与日本本田公司合作的机会。首先,派出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去日本本田公司在华的研发机构参与管理,在管理的过程中学习、消化吸收本田公司的研发过程和管理理念。其次,与日本本田公司签订合同时并没有一味地退让,巧妙运用谈判的技巧,精确预测未来市场形势以及在此形势下的日本公司的发展路线图,预先设制,抓住机遇化早期被动为后期主动,使自己处于极有利的合同保障环境中。
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的经验证实,国内企业在与跨国公司签订合同时,要充分考虑到公司未来的发展状况,要做长远打算。不能一味退让,“市场换技术”战略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得到技术,而是“得陇望蜀”,以吸收、消化并改进创新的技术去拓展更大更高的市场,与跨国公司的谈判必须要有这样的一个长远的目标去做规划,才有可能与外资合作中获取技术外溢效应,方有未来广阔的发展机会。
3.模拟创新,积极学习和引进跨国公司先进的管理理念。在我国企业现有条件下的创新过程,完全的自主创新事实上是极少的,企业的技术创新或多或少会受到其他先进技术的影响。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通过与日本本田公司的合作中“干中学”,积极学习,主动研究日本本田公司的研发过程和管理理念,这是肇庆动力配件公司最后取得成功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很多企业的技术都是在现有先进技术的基础上,通过对其反复地学习和研究,模仿创新出来。本质上是对原有技术的发展,跨国公司R&D机构一旦研发出一种新型技术,并将先进科技商品化、市场化之后,我国珠三角地区则必须要有企业对其进行模仿创新,以开发出一种具有巨大市场潜力的新技术,这样才不是一句空话。此外,对于跨国公司先进的管理理念和企业文化,珠三角地区的也必须要有企业进行有效地吸收和消化。
4.国内要有发展的事业“平台”,使 “英雄有用武之地”。在我国特别是珠三角地区,跨国公司的R&D机构以其优异的研发环境吸引了大批的人才。经过培训,这批人员具备了相当的R&D能力,掌握了先进的科技知识。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就是利用了人才“回流”的办法,获取技术外溢效应,使得那些在本田研发机构参与管理的中方人员,最终能够回肇庆到动力配件公司这个事业“平台”。若没有这样一种性质的事业“平台”,纵使中方人员“学富五车”,也仅仅是个人谋生技术,于国家产业的进步发展无大益处。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为搭起事业“平台”,使他们回到肇庆动力配件公司可立即上岗,这些在跨国公司R&D中得到先进科技知识的人才,立即成为企业研发的生力军,并以其先前所掌握的知识为前提,进行自主创新,为企业发展开发出新的技术,为公司的研发做出贡献。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的经验证明:“市场换技术”战略能否成功实施的前提条件,必须要有使跨国公司R&D机构技术外溢的事业“平台”,才能够利用其技术外溢提升我国消化吸收再创新能力。
二、对“市场换技术”战略失效的共识性看法分析
“市场换技术”战略最大的局限性在于:对外方而言,转让或带来先进技术只是换取市场准入机会的一个筹码,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被动行为,并不是其企业发展内在的要求。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以“市场换技术”的实践,总体上效果差强人意,目前有以下四点具有共识性的看法:
1.外资企业的市场垄断地位日益显著。三资企业是我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的主力军。从我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来看,三资企业所占比重逐步加大,从1996年的70.5%增加到2001年的81.5%。2002年,中国外商投资企业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额共556.58亿美元,同比增长46.93%,占全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总额的82.20%,数据显示外商投资企业仍是高新技术产品出口主要力量。
在部分产业领域,外资企业的垄断进一步加强。从市场份额来看:移动通信行业,Motorola曾经一度垄断我国市场,随着Nokia 和Ericsson的进入,市场集中度有一定下降,但市场集中度仍很高。1999年三家企业的市场占有率大约达到80%以上,国内一些企业如波导、科健、东信的市场占有率仅为10%左右。轿车市场更为严重,国内产量几乎全部由大众、雪铁龙、本田、通用等几家跨国公司的投资企业的产量组成。我国企业在同外资企业的合资合作过程中,由于外资企业的品牌优势,使我国的一些民族品牌逐步消失。有名的例子包括,“中华”牙膏、“熊猫”等。
2.我国的企业自主研发和创新能力还非常薄弱。我国目前还没有形成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技术体系,多数行业的关键核心技术与装备基本依赖国外,信息产业、核心部件、系统软件大量依赖进口。许多在国民经济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产业及主导产品的生产,往往不是建立在自主知识产权的基础上,而是依靠外国技术和装备进行生产。作为装备制造业核心的数控机床就一直是我国产业界的心病,目前国产数控机床的国内市场占有率仅为30%,主要集中在经济型和普及型数控机床方面,高级数控机床根本无法与发达国家竞争。
多数大中型企业技术开发与技术创新能力不足,缺乏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其主要表现是:对引进技术的再创新一直是我国企业的薄弱环节,用于技术开发的费用严重不足。我国企业在技术引进过程中,往往将主要资金和精力用于硬件设备和生产线的进口,忽视技术专利和专有技术的引进,缺乏对引进技术的系统集成和综合创新。三个比例很有说服力:一是我国大中型企业引进技术费用与消化吸收费用之比,1997-1999年分别为17.44:1、14.67:1和11.45:1,其中国有企业的比例更高。总的来看,虽然用于消化吸收的费用所占比例有所增加,但与技术引进费用相比仍嫌不足。二是大中型工业企业技术开发费用占产品销售收入的比重,1997年到1999年分别为1.21%、1.28%和1.35%,国外企业这一比重大约在3%左右。三是全国技术引进合同成交金额与全国研发经费之比,从1997年到1999年虽然保持下降趋势,一直都是两倍以上。我国大中型企业近几年每家平均技术开发项目还不到4项,新产品开发项目仅2项,40%的企业研发机构没有稳定的经费来源。
从发明专利来看,我国产业技术领域的发明专利明显偏少。根据美国专利商标局的统计,1999年日本向该局提出47821件发明专利申请,占全部外国人申请量的17.7%,是美国以外所有国家中最多的;韩国超过5000件,占全部外国人申请量的4.2%;中国大陆只有257件,占全部外国人申请量的比例只有0.2%。从1985年我国专利法实施以来,国家专利局累计受理的发明专利申请为28万多件,其中国外申请占54%,在电子技术领域,国外的申请量更是占到了80%～O%。2000年全国企业专利申请总量约为45862件,若按全国有1.5万家国有大中型企业,平均每个企业年申请量仅为3件,日本日立公司1996年申请专利1800余件,平均每天5.1件,差距之大可见一斑。技术支持和技术供给不足,特别是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关键性技术供给和技术储备严重不足已经成为许多产业面临的一个共性。
3.跨国公司的技术锁定战略“克制”了我国“以市场换技术”战略的实施效果。技术锁定是跨国公司为了保证自己在技术方面的竞争优势,通过种种手段,在技术设计、生产工艺等中间关键环节设置某些障碍,限制和阻碍发展中国家获取核心技术和提高技术创新能力,以加强东道国对其的依赖型,牟取巨额利润。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也往往成为跨国公司技术锁定的对象,从汽车、家电到电脑、通讯设备等都可以发现“技术锁定”的踪迹,如小汽车的国产化程度越来越高,其中附加值最高的部分,始终无法掌握其生产技术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跨国公司的技术锁定战略削弱了我国“以市场换技术”战略的实施效果。
4.跨国公司的技术内部转移,使我国获取技术的难度进一步加大。随着研发国际化趋势的进一步加强,跨国公司为了保护自己的技术垄断地位,技术转移有进一步内部化的趋势。跨国公司凭借技术优势,以及跨国经营的组织优势和管理优势,把技术资源在公司内部进行调配,使技术转移出国不出公司。从1977年美国跨国公司国外技术收益的来源结构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美国跨国公司1977年的国外技术收益总额为58.48亿美元,其中来自国外子公司的收益为48.57亿美元,占83%,只有17%的国外技术收益来自不相关的外部企业。另据联合国跨国公司中心的资料,在1985年美国获自发展中国家的技术收入中,有81%来自美国跨国公司的国外子公司,在西德,该比例则高达90.4%。另据我国商务部统计,当今世界,跨国公司内部的技术转移占全球技术引进的80%左右。2001年,我国技术引进的30%属于跨国公司内部的技术转移,到2002年,这一数值则超过了45%。
以上四点原因是以 “市场换技术”战略失效的一些共识性看法,广东企业及各级政府必须吸取成功的经验并总结失败的教训,才能在未来与跨国公司的“市场博弈”中站稳脚跟进而取得有利地位。
三、发展广东省企业自主创新的对策思路
在“市场换技术”产生众多争议的今天,广东企业和政府都需要在以往“市场换技术”战略失效的教训中总结出原因,要在一些取得成功的企业中吸取其经验。在调研过程中发现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所取得的成功并不是偶然,而是经过许多次的尝试和无数次的挫折才得到的宝贵经验。从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市场换技术”成功的战略中,得到以下几点发展广东企业自主创新的对策思路:
1.发挥政府规则制定者和市场引导者的作用。在企业的自主创新过程中,政府应该充当的角色是规则的制定者和市场的引导者,作为规则的制定者,现阶段最为迫切的是我国的国企改革,我国国企改革的主要方向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建立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由于国企产权制度的缺陷,导致在此基础上建立的公司治理结构存在诸多问题,政府要在适当的条件下利用其有效资源对国有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形成以产权制度为主导的适合现代竞争类型的企业,不仅仅是要“资者有其股”,还要进行经营管理的产权化,技术的产权化等一系列的改革。国有企业还应将剩余索取权与剩余控制权构建于所有者、经营者、管理者、生产者的共同治理企业模式。对生产型人力资本产权实行员工持股计划,管理型人力资本产权实行年薪制或股权激励,经营型人力资本产权实行股票期权制度,这样的企业才会有着自我创新,自我发展的源动力,才会在发展中不断完善,取得成功。在竞争激烈的今天,企业的制度创新始终应该是企业发展的头等大事。
政府还应为国内企业的自主技术创新提供有效的法律保护。长期以来,知识产权缺乏有效的保护,盗版、复制、假冒伪劣在我国盛行,在此环境下,即便是成功的技术创新也很难获得好的回报,使企业技术创新的热情受到极大挫伤。建立有效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加大对侵权行为惩罚,是政府保护企业自主技术创新必须履行的职责。作为市场的引导者,政府的职能是培育有效率的市场,进行战略指导、规则制定、政策引导、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以及利用政府的资金引导,建立公共技术平台。可以通过财政、税收等杠杆对自主创新进行必要的引导,营造出一个有利于消化吸收和再创新的制度体系。
不仅如此,政府还应在税收、资金、政府采购等方面对国内企业的自主技术创新提供政策优惠,如对研究开发采取税前抵扣、研发费用向后结转、科研设备加速折旧等优惠税收政策,对中小企业和高技术企业实行贷款担保,对国内企业的创新产品实行政府优先采购等。通过这些优惠政策,鼓励国内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活动。
2.发挥企业在自主创新中的主体作用。我省的一些企业在执行“市场换技术”政策时,消化吸收能力不足是最受“诟病”的一个方面,这主要不是因为消化吸收资金的缺乏,而是受到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不足的限制。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不足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人才不足,导致企业的研发能力比较薄弱,我省的主要科研力量集中于一些研究机构或者大学,企业缺乏足够的技术人才和科研设备,使得以企业为主体的创新模式仍未形成,非常不利于企业在技术引进的基础上消化吸收与创新。企业不应该仅仅作为“市场换技术”的主体,更应该成为自主创新的主体。我省的企业只有在引进、吸收的基础上进行自主创新,才能够获得技术能力的提高;也只有具备持续的竞争能力,才能避免陷入“引进——落后——再引进”的陷阱。
企业自身的技术创新能力,是企业发展壮大的根本动力,要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就必须让企业真正成为技术创新的决策主体、投入主体和利益主体。我国“市场换技术”屡遭非议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引资主体的错位所致即引资主体为各级政府而非企业,虽然我国政府在汽车工业吸引外资、引进技术上下了很大工夫,取得了很大成绩,政府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引进”上,却未能很好地组织引导企业规划、制造、施工、使用等。“市场换技术”内生创新机制的形成,有赖于告别“政府主导创新”,进入“企业主导创新”时代。
3.发挥我省高校、科研机构与企业在技术创新中合作共赢的作用。按照美国的经验,大学、科研单位是创新的主力。目前,我省的企业自身就有研发机构的尚属少数,一是因为企业要成立研发机构进行自主研发的成本巨大,二是我省的企业的自身几乎没有进行自主研发的科研队伍。我省的高校和科研机构具有相当的能力去补充企业研发机构缺乏人才的缺口,使得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的合作中取得共赢。我省的肇庆市与我省中山大学成功的建立了肇庆市全电子化的服务型政府,这对于我省企业来说是一个示范性的例子。
促进企业与高校的“校企合作”,利用高校优质的科研资源为企业研发新成果并能迅速被企业所运用,联合高校和科研机构共同研发新产品为企业创造效益,如海南马自达汽车有限公司很好地利用与海南大学汽车专业的合作的机会,吸引高校优秀的人力资源,并给予亟待创新的高校学者所研究相关课题的很大赞助,也促进高校人才早日进入企业进行实践和创新活动,最终达到双赢的效果。
4.发挥我省企业家在企业自主创新中的作用。技术创新理论的鼻祖熊彼特指出,企业家是技术创新的主体。企业家出于竞争需要和对利润的追求,十分重视企业的自主研发。在企业的自主创新过程中,企业家对研发制度的重大创新优于单纯的技术创新,企业家应当建立这样一种创新的机制,即一切管理有效和技术创新的办法只要能够切实实施就有长效的激励措施,这样就意味着企业拥有创新的源泉。我省的企业要树立市场经济是企业家经济的新观念,建立以市场为准则的企业家产生新机制,制定企业家收入与利润挂钩的新政策,推崇“支持冒险、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企业家文化,大力发掘潜在企业家,激励现实企业家,引进国外知名企业家,实行全方位的企业家战略。
综上所述,“市场换技术”战略对我国而言,本身并无不当。问题的关键在于,将市场开放给跨国公司之后,发展我国的政府、企业和企业家如何协调合作,通过自身的制度创新、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最大限度发挥跨国公司的技术转移效应,最终实现“引进、消化、吸收、创新”的“市场换技术”战略目标。
参考文献
[1]广东省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网站.http://user1828.b2b.sinoaa.com
[2]美国专利局网站.http://patft.uspto.gov/
[3]董书礼.以市场换技术战略成效不佳的原因及我国的对策[J].科技管理研究.2002(1):38～39
[4]李斌,王文韬.中国的技术黑洞和技术依赖[J].中国经贸导刊.2003(1):15～16
[5]黄庆华.跨国公司对华研发投资的现状、影响及对策[J].福建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6(12)
[6]李辉.经济增长与对外投资大国地位的形成[J].经济研究.2007(2):38～46
[7]张晓华,丁苏苗.跨国公司R&D全球化的新视角[J].世界经济导刊.2007(5):6～7
【关键词】 市场换技术;经验;制度创新;自主创新
为实现技术进步,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初就提出“市场换技术”的发展策略,意在开放中国技术相对落后的产品市场,吸引外国直接投资以获取外国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市场换技术”战略的主要目标是通过开放国内需求,允许国内需求让外资企业来满足,引进外商投资,引导外资企业转移高于我国或我国不具备的技术,利用它能生产出我们国内还不能生产或是能生产但质量差、成本高、资源消耗多、缺额大,需要长期大量进口的先进产品,特别是那些高、精、尖产品,并通过消化吸收,最终形成我国独立自主的研发能力,提高我国的技术创新水平。中国汽车市场就是坚持走“市场换技术”的道路,初衷是希望通过合资以“市场换技术”,最后开发拥有自主产权的车型。
30多年过去了,实践结果却是以“市场换依附”,所有专门为中国设计的车型,都是由外商总部进行研发,合资品牌没有在中国开发过一款新车,这不仅仅是整车还包含零配件等领域。通过对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运用“市场换技术”战略所取得成功进行了深入调研,了解到了“市场换技术”战略指导下的肇庆动力配件公司的具体操作和经验,并分析了我国汽车零配件行业以“市场换技术”战略失效,结论是:以“市场换技术”不是战略方面出错,而是战术性操作有误。
一、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以“市场换技术”的成功实践和启示
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1951年创建以生产各种型号发动机缸套为主导产品,经历改革开放尤其是“以市场换技术”战略的实施,公司从为手扶拖拉机生产配件的简陋加工厂,转型升级为拥有国际一流的气缸套生产设备,以美国彼乐中频电炉、乌克兰电磁泵、白俄罗斯六工位静态铸造机及50台离心浇注机群所组成的5条高档次的铸造生产线;以西德格林珩磨机、NC/PC程序控制设备所组成的16条机加工生产线,气缸套年生产能力达到600万只,配套国内玉柴机器、一汽大柴、北京福田、重庆长安、长安铃木、上汽通用、五菱,并大批量出口美国。配套百力通、KOEVEL、哈里发动机。公司通过了QS9000、TS16949质量体系认证。生产过程配备美国直读光谱仪、英国泰勒表面粗糙度仪、日本形状测定仪、汽动量仪及电感量仪等设备质量监控,质量稳定。
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已成为“广东省技术创新优势企业”、“广东省高新技术企业”,是目前广东省内最具经济规模的汽车、摩托车零部件生产厂家,属国家外经贸部批准的拥有自营出口权企业,并与日本本田金属株式会社合资兴办了一间“肇庆本田金属有限公司”,生产、研发铸造铝合金加工技术,生产弯管、制动器、活塞、气缸盖、进气歧管产品。公司为广西玉柴研发德国FVE公司设计的4W柴油机气缸盖、缸体、下机体三大铸铝件,是中国第一台柴油轿车发动机重要零件,填补了国内空白,生产的进气管配套日本小松,康明斯发动机,生产铝合金制动爪配套广州丰田。通过动力配件自主创新研发,肇庆动力配件要成为华南地区最大缸套生产基地及金属型铝合金铸造最大生产基地,为中国、为世界提供优质的汽车零部件。
建厂之初的广东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与日本本田金属株式会社合资兴办的“肇庆本田金属有限公司”及“肇庆本田金属模具有限公司”是属于我国较早的“市场换技术”的模版之一。其中研发铸造技术主要由日本本田金属株式会社承担,生产产品由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负责。最终生产出来的产品是按照日本方的要求的规格配套生产,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加工企业。
经过了10年多的发展和实践,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首先通过股份制改革,把公司改制成为以经营管理层为主的职工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公司与日本本田金属株式会社共同签订合同,规定肇庆动力配件公司专门为日本本田公司一家进行生产汽车零部件,日本本田公司在华南区的零部件供应商也只能是肇庆动力配件公司,并且由动力配件公司和日本本田公司共同管理日本本田公司的在华研发机构。经过几年来的努力,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派去管理日本本田公司的在华研发机构中的一些骨干技术和管理人员,通过在合资研发机构的“干中学”,很快取得经营管理以及技术方面的“真经”,又回到动力配件公司并得到了公司的重点培养,进过艰苦的研发工作。
经过短短两年时间,动力配件公司可以独立研发出本田公司所要求的汽车零部件产品,这些产品还受到美国福特汽车公司,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认可,并要求动力配件公司为其汽车零部件供应商。经过与美国福特汽车公司,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就共同关心的问题互相磋商,交换意见,寻求解决途径的谈判,肇庆动力配件公司最终与美国福特汽车公司以及克莱斯勒汽车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到2009年5月,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已经成为华南地区最大缸套生产基地及金属型铝合金铸造最大生产基地,并且在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申请破产保护的恶劣市场影响下,还保持住公司业绩和利润双高增长,在汽车配件行业实属罕见。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市场换技术”战略的成功,来之不易,有几点带规律性的经验值得总结。
1.制度创新是企业发展的源动力。在珠三角地区,企业的性质在企业发展战略中显得十分重要。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最初是在肇庆市委市政府的帮助下,进行了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革,使得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的性质为私营有限责任公司也是以经营管理层为主的职工股份有限责任公司,是一个自负盈亏的企业,内在地规定了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的未来是必须要走一条自我研发,自我发展的道路。企业的性质在企业的发展的道路上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在自主研发中,国有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有利于企业进行创新,有利于企业对利润的追求,有利于企业在市场博弈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制度创新中资产增量的改革也必须突破传统的“谁投资,谁所有,谁受益”的物的产权界定原则,树立“人力资本是一种更为重要的资本”的观点,通过技术产权入股、管理产权入股、风险产权持股、员工产权持股等产权制度的实施,真正让国有企业人力资本产权拥有一定的剩余索取权与剩余控制权。第一条经验证明制度创新优于技术创新,广东各级政府要在适当的条件下帮助这些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使得企业在自主创新中有发展的源动力。
2.巧妙运用“市场换技术”战略以及得当运用谈判的技巧。战略本身并没有优劣之分,也没有必定的胜利与失败之分,关键是运用得当,处理巧妙。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利用与日本本田公司合作的机会。首先,派出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去日本本田公司在华的研发机构参与管理,在管理的过程中学习、消化吸收本田公司的研发过程和管理理念。其次,与日本本田公司签订合同时并没有一味地退让,巧妙运用谈判的技巧,精确预测未来市场形势以及在此形势下的日本公司的发展路线图,预先设制,抓住机遇化早期被动为后期主动,使自己处于极有利的合同保障环境中。
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的经验证实,国内企业在与跨国公司签订合同时,要充分考虑到公司未来的发展状况,要做长远打算。不能一味退让,“市场换技术”战略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得到技术,而是“得陇望蜀”,以吸收、消化并改进创新的技术去拓展更大更高的市场,与跨国公司的谈判必须要有这样的一个长远的目标去做规划,才有可能与外资合作中获取技术外溢效应,方有未来广阔的发展机会。
3.模拟创新,积极学习和引进跨国公司先进的管理理念。在我国企业现有条件下的创新过程,完全的自主创新事实上是极少的,企业的技术创新或多或少会受到其他先进技术的影响。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通过与日本本田公司的合作中“干中学”,积极学习,主动研究日本本田公司的研发过程和管理理念,这是肇庆动力配件公司最后取得成功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很多企业的技术都是在现有先进技术的基础上,通过对其反复地学习和研究,模仿创新出来。本质上是对原有技术的发展,跨国公司R&D机构一旦研发出一种新型技术,并将先进科技商品化、市场化之后,我国珠三角地区则必须要有企业对其进行模仿创新,以开发出一种具有巨大市场潜力的新技术,这样才不是一句空话。此外,对于跨国公司先进的管理理念和企业文化,珠三角地区的也必须要有企业进行有效地吸收和消化。
4.国内要有发展的事业“平台”,使 “英雄有用武之地”。在我国特别是珠三角地区,跨国公司的R&D机构以其优异的研发环境吸引了大批的人才。经过培训,这批人员具备了相当的R&D能力,掌握了先进的科技知识。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就是利用了人才“回流”的办法,获取技术外溢效应,使得那些在本田研发机构参与管理的中方人员,最终能够回肇庆到动力配件公司这个事业“平台”。若没有这样一种性质的事业“平台”,纵使中方人员“学富五车”,也仅仅是个人谋生技术,于国家产业的进步发展无大益处。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为搭起事业“平台”,使他们回到肇庆动力配件公司可立即上岗,这些在跨国公司R&D中得到先进科技知识的人才,立即成为企业研发的生力军,并以其先前所掌握的知识为前提,进行自主创新,为企业发展开发出新的技术,为公司的研发做出贡献。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的经验证明:“市场换技术”战略能否成功实施的前提条件,必须要有使跨国公司R&D机构技术外溢的事业“平台”,才能够利用其技术外溢提升我国消化吸收再创新能力。
二、对“市场换技术”战略失效的共识性看法分析
“市场换技术”战略最大的局限性在于:对外方而言,转让或带来先进技术只是换取市场准入机会的一个筹码,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被动行为,并不是其企业发展内在的要求。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以“市场换技术”的实践,总体上效果差强人意,目前有以下四点具有共识性的看法:
1.外资企业的市场垄断地位日益显著。三资企业是我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的主力军。从我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来看,三资企业所占比重逐步加大,从1996年的70.5%增加到2001年的81.5%。2002年,中国外商投资企业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额共556.58亿美元,同比增长46.93%,占全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总额的82.20%,数据显示外商投资企业仍是高新技术产品出口主要力量。
在部分产业领域,外资企业的垄断进一步加强。从市场份额来看:移动通信行业,Motorola曾经一度垄断我国市场,随着Nokia 和Ericsson的进入,市场集中度有一定下降,但市场集中度仍很高。1999年三家企业的市场占有率大约达到80%以上,国内一些企业如波导、科健、东信的市场占有率仅为10%左右。轿车市场更为严重,国内产量几乎全部由大众、雪铁龙、本田、通用等几家跨国公司的投资企业的产量组成。我国企业在同外资企业的合资合作过程中,由于外资企业的品牌优势,使我国的一些民族品牌逐步消失。有名的例子包括,“中华”牙膏、“熊猫”等。
2.我国的企业自主研发和创新能力还非常薄弱。我国目前还没有形成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技术体系,多数行业的关键核心技术与装备基本依赖国外,信息产业、核心部件、系统软件大量依赖进口。许多在国民经济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产业及主导产品的生产,往往不是建立在自主知识产权的基础上,而是依靠外国技术和装备进行生产。作为装备制造业核心的数控机床就一直是我国产业界的心病,目前国产数控机床的国内市场占有率仅为30%,主要集中在经济型和普及型数控机床方面,高级数控机床根本无法与发达国家竞争。
多数大中型企业技术开发与技术创新能力不足,缺乏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其主要表现是:对引进技术的再创新一直是我国企业的薄弱环节,用于技术开发的费用严重不足。我国企业在技术引进过程中,往往将主要资金和精力用于硬件设备和生产线的进口,忽视技术专利和专有技术的引进,缺乏对引进技术的系统集成和综合创新。三个比例很有说服力:一是我国大中型企业引进技术费用与消化吸收费用之比,1997-1999年分别为17.44:1、14.67:1和11.45:1,其中国有企业的比例更高。总的来看,虽然用于消化吸收的费用所占比例有所增加,但与技术引进费用相比仍嫌不足。二是大中型工业企业技术开发费用占产品销售收入的比重,1997年到1999年分别为1.21%、1.28%和1.35%,国外企业这一比重大约在3%左右。三是全国技术引进合同成交金额与全国研发经费之比,从1997年到1999年虽然保持下降趋势,一直都是两倍以上。我国大中型企业近几年每家平均技术开发项目还不到4项,新产品开发项目仅2项,40%的企业研发机构没有稳定的经费来源。
从发明专利来看,我国产业技术领域的发明专利明显偏少。根据美国专利商标局的统计,1999年日本向该局提出47821件发明专利申请,占全部外国人申请量的17.7%,是美国以外所有国家中最多的;韩国超过5000件,占全部外国人申请量的4.2%;中国大陆只有257件,占全部外国人申请量的比例只有0.2%。从1985年我国专利法实施以来,国家专利局累计受理的发明专利申请为28万多件,其中国外申请占54%,在电子技术领域,国外的申请量更是占到了80%～O%。2000年全国企业专利申请总量约为45862件,若按全国有1.5万家国有大中型企业,平均每个企业年申请量仅为3件,日本日立公司1996年申请专利1800余件,平均每天5.1件,差距之大可见一斑。技术支持和技术供给不足,特别是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关键性技术供给和技术储备严重不足已经成为许多产业面临的一个共性。
3.跨国公司的技术锁定战略“克制”了我国“以市场换技术”战略的实施效果。技术锁定是跨国公司为了保证自己在技术方面的竞争优势,通过种种手段,在技术设计、生产工艺等中间关键环节设置某些障碍,限制和阻碍发展中国家获取核心技术和提高技术创新能力,以加强东道国对其的依赖型,牟取巨额利润。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也往往成为跨国公司技术锁定的对象,从汽车、家电到电脑、通讯设备等都可以发现“技术锁定”的踪迹,如小汽车的国产化程度越来越高,其中附加值最高的部分,始终无法掌握其生产技术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跨国公司的技术锁定战略削弱了我国“以市场换技术”战略的实施效果。
4.跨国公司的技术内部转移,使我国获取技术的难度进一步加大。随着研发国际化趋势的进一步加强,跨国公司为了保护自己的技术垄断地位,技术转移有进一步内部化的趋势。跨国公司凭借技术优势,以及跨国经营的组织优势和管理优势,把技术资源在公司内部进行调配,使技术转移出国不出公司。从1977年美国跨国公司国外技术收益的来源结构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美国跨国公司1977年的国外技术收益总额为58.48亿美元,其中来自国外子公司的收益为48.57亿美元,占83%,只有17%的国外技术收益来自不相关的外部企业。另据联合国跨国公司中心的资料,在1985年美国获自发展中国家的技术收入中,有81%来自美国跨国公司的国外子公司,在西德,该比例则高达90.4%。另据我国商务部统计,当今世界,跨国公司内部的技术转移占全球技术引进的80%左右。2001年,我国技术引进的30%属于跨国公司内部的技术转移,到2002年,这一数值则超过了45%。
以上四点原因是以 “市场换技术”战略失效的一些共识性看法,广东企业及各级政府必须吸取成功的经验并总结失败的教训,才能在未来与跨国公司的“市场博弈”中站稳脚跟进而取得有利地位。
三、发展广东省企业自主创新的对策思路
在“市场换技术”产生众多争议的今天,广东企业和政府都需要在以往“市场换技术”战略失效的教训中总结出原因,要在一些取得成功的企业中吸取其经验。在调研过程中发现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所取得的成功并不是偶然,而是经过许多次的尝试和无数次的挫折才得到的宝贵经验。从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市场换技术”成功的战略中,得到以下几点发展广东企业自主创新的对策思路:
1.发挥政府规则制定者和市场引导者的作用。在企业的自主创新过程中,政府应该充当的角色是规则的制定者和市场的引导者,作为规则的制定者,现阶段最为迫切的是我国的国企改革,我国国企改革的主要方向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建立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由于国企产权制度的缺陷,导致在此基础上建立的公司治理结构存在诸多问题,政府要在适当的条件下利用其有效资源对国有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形成以产权制度为主导的适合现代竞争类型的企业,不仅仅是要“资者有其股”,还要进行经营管理的产权化,技术的产权化等一系列的改革。国有企业还应将剩余索取权与剩余控制权构建于所有者、经营者、管理者、生产者的共同治理企业模式。对生产型人力资本产权实行员工持股计划,管理型人力资本产权实行年薪制或股权激励,经营型人力资本产权实行股票期权制度,这样的企业才会有着自我创新,自我发展的源动力,才会在发展中不断完善,取得成功。在竞争激烈的今天,企业的制度创新始终应该是企业发展的头等大事。
政府还应为国内企业的自主技术创新提供有效的法律保护。长期以来,知识产权缺乏有效的保护,盗版、复制、假冒伪劣在我国盛行,在此环境下,即便是成功的技术创新也很难获得好的回报,使企业技术创新的热情受到极大挫伤。建立有效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加大对侵权行为惩罚,是政府保护企业自主技术创新必须履行的职责。作为市场的引导者,政府的职能是培育有效率的市场,进行战略指导、规则制定、政策引导、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以及利用政府的资金引导,建立公共技术平台。可以通过财政、税收等杠杆对自主创新进行必要的引导,营造出一个有利于消化吸收和再创新的制度体系。
不仅如此,政府还应在税收、资金、政府采购等方面对国内企业的自主技术创新提供政策优惠,如对研究开发采取税前抵扣、研发费用向后结转、科研设备加速折旧等优惠税收政策,对中小企业和高技术企业实行贷款担保,对国内企业的创新产品实行政府优先采购等。通过这些优惠政策,鼓励国内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研发活动。
2.发挥企业在自主创新中的主体作用。我省的一些企业在执行“市场换技术”政策时,消化吸收能力不足是最受“诟病”的一个方面,这主要不是因为消化吸收资金的缺乏,而是受到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不足的限制。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不足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人才不足,导致企业的研发能力比较薄弱,我省的主要科研力量集中于一些研究机构或者大学,企业缺乏足够的技术人才和科研设备,使得以企业为主体的创新模式仍未形成,非常不利于企业在技术引进的基础上消化吸收与创新。企业不应该仅仅作为“市场换技术”的主体,更应该成为自主创新的主体。我省的企业只有在引进、吸收的基础上进行自主创新,才能够获得技术能力的提高;也只有具备持续的竞争能力,才能避免陷入“引进——落后——再引进”的陷阱。
企业自身的技术创新能力,是企业发展壮大的根本动力,要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就必须让企业真正成为技术创新的决策主体、投入主体和利益主体。我国“市场换技术”屡遭非议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引资主体的错位所致即引资主体为各级政府而非企业,虽然我国政府在汽车工业吸引外资、引进技术上下了很大工夫,取得了很大成绩,政府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引进”上,却未能很好地组织引导企业规划、制造、施工、使用等。“市场换技术”内生创新机制的形成,有赖于告别“政府主导创新”,进入“企业主导创新”时代。
3.发挥我省高校、科研机构与企业在技术创新中合作共赢的作用。按照美国的经验,大学、科研单位是创新的主力。目前,我省的企业自身就有研发机构的尚属少数,一是因为企业要成立研发机构进行自主研发的成本巨大,二是我省的企业的自身几乎没有进行自主研发的科研队伍。我省的高校和科研机构具有相当的能力去补充企业研发机构缺乏人才的缺口,使得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的合作中取得共赢。我省的肇庆市与我省中山大学成功的建立了肇庆市全电子化的服务型政府,这对于我省企业来说是一个示范性的例子。
促进企业与高校的“校企合作”,利用高校优质的科研资源为企业研发新成果并能迅速被企业所运用,联合高校和科研机构共同研发新产品为企业创造效益,如海南马自达汽车有限公司很好地利用与海南大学汽车专业的合作的机会,吸引高校优秀的人力资源,并给予亟待创新的高校学者所研究相关课题的很大赞助,也促进高校人才早日进入企业进行实践和创新活动,最终达到双赢的效果。
4.发挥我省企业家在企业自主创新中的作用。技术创新理论的鼻祖熊彼特指出,企业家是技术创新的主体。企业家出于竞争需要和对利润的追求,十分重视企业的自主研发。在企业的自主创新过程中,企业家对研发制度的重大创新优于单纯的技术创新,企业家应当建立这样一种创新的机制,即一切管理有效和技术创新的办法只要能够切实实施就有长效的激励措施,这样就意味着企业拥有创新的源泉。我省的企业要树立市场经济是企业家经济的新观念,建立以市场为准则的企业家产生新机制,制定企业家收入与利润挂钩的新政策,推崇“支持冒险、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企业家文化,大力发掘潜在企业家,激励现实企业家,引进国外知名企业家,实行全方位的企业家战略。
综上所述,“市场换技术”战略对我国而言,本身并无不当。问题的关键在于,将市场开放给跨国公司之后,发展我国的政府、企业和企业家如何协调合作,通过自身的制度创新、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最大限度发挥跨国公司的技术转移效应,最终实现“引进、消化、吸收、创新”的“市场换技术”战略目标。
参考文献
[1]广东省肇庆动力配件有限公司网站.http://user1828.b2b.sinoaa.com
[2]美国专利局网站.http://patft.uspto.gov/
[3]董书礼.以市场换技术战略成效不佳的原因及我国的对策[J].科技管理研究.2002(1):38～39
[4]李斌,王文韬.中国的技术黑洞和技术依赖[J].中国经贸导刊.2003(1):15～16
[5]黄庆华.跨国公司对华研发投资的现状、影响及对策[J].福建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6(12)
[6]李辉.经济增长与对外投资大国地位的形成[J].经济研究.2007(2):38～46
[7]张晓华,丁苏苗.跨国公司R&D全球化的新视角[J].世界经济导刊.2007(5):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