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天津民歌的传承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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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天津民歌是明清以来流行于天津地区的民歌小曲,形成了独具“津味”的艺术特征,反映着天津的民俗文化,是天津的一张文化名片。文章从天津民歌的历史、当前所面临挑战以及未来传承发展等方面进行了论述。
  【关键词】天津;民歌;挑战;传承与发展
  天津民歌,顾名思义,就是生长、生活在天津这片土地的海河儿女从各个时代流传下的人民之歌。它传递着天津自己的文明足迹,流淌着天津独有的文化血脉,以及表现着天津各族人民对生活的讴歌及热爱。它既博采众长、包容多样,又特色鲜明、天津味儿足,是天津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也是天津这个大都市难得的一张文化名片。
  但是,随着城市现代化的演进,天津民歌遭遇到了不小的挑战,遇到了各式各样的问题。本文拟从天津民歌历史、天津民歌所遇挑战、天津民歌未来传承发展等三方面进行阐述,力争为天津民歌的发展提供一个思路,为民族文化的振兴发展做出一份贡献。
  一、天津民歌历史
  (一)天津民歌的诞生
  天津民歌作为一种特有的地方音乐文化现象,从来就不是一个孤立的门类,它的形成发展与其所处的地理环境、经济活动、文化渊源、地方方言、人口变迁等都有着一定的内在联系。天津地处九河下梢,漕运便利,明永乐二年筑城设卫,成为军事重镇。1860年又被辟为通商口岸,逐步成为了中国第二大工商业城市和北方最大金融商贸中心。在天津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人员流动、文化交流愈加频繁,天津民歌逐渐成形。受外来因素影响多,民歌交融性较强,地方特色相对较弱成为了天津民歌的几个特点。
  (二)天津民歌的特色
  “艺术绝非仅仅是生活的多余的点缀,而是深深地植根于生活。”①天津民歌作为一种地方艺术,同样与本地区人民大众的生活息息相关。它反映着天津区域特色的音乐行为与本地民俗生活之间的种种联系,这些联系体现在天津人社会风俗、经济活动、宗教信仰、民间游艺和历史传递等民俗活动对歌唱的运用上。
  随着天津大都会的发展,传统的天津民歌乡间传唱的场面已经几乎看不到,但是通过逢年过节依旧会举办的庙会依旧可以窥视出天津民歌诞生时的光景。
  葛沽镇位于天津市津南区,是历史上华北“八大古镇”之一。此地流传下来的葛沽宝辇花会,在每年初二开始到正月十六期间,依旧是当地最具特色的民俗活动。它包括耍乐会和座乐会,耍乐会有竹马、旱船、高跷、龙灯、梆子、侉戏等十几道花会组成,座乐会则由8架凤辇和两架灯亭组成。此外,辇会主要有设摆、接驾、送驾三个环节,其程序主要包括:抓阄排档、海报通晓、焚香祷告、踩街表演、回銮接驾、三进宫等表演程式。繁杂的仪式和精心的表演,都在表达当地独特的女神信仰体系和文化氛围。天津民歌就是与这种文化氛围息息相关,相伴相生的。
  (三)天津民歌的传统传承
  民间音乐的传承规律中最重要的一个特征是“口传心授”,这一传承特点决定了民歌传统的流动性。②传统是一条河流,天津民歌流动的活力在于不可凝固的即兴性,流传的过程既是一个保存的过程,也是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随着天津经济文化的发展,在不断的流动、融合、吸收和变易中延续着自己的艺术生命。
  在天津民歌的发展历程中,有这么几个因素促成着它的传承发展:
  1.人口的变迁
  天津卫成名,源于“燕王扫北”。明成祖朱棣在登基之前被封为燕王,在北京、天津一带戍边,他带去了不少家乡及附近的人——包括大量安徽人和苏北人等——戍边屯垦。后来朱棣夺取帝位,亲赐天津卫,那些从安徽及苏北来的军人及其家眷成为天津卫当地上层,带来了江淮文化以及当地方言。
  清代以来,天津成为了通商口岸,吸引了周边各省人口往天津的聚集,同时作为直隶总督府所在地,也成为了淮军的大本营。民国以及49年建国后,天津影响力继续扩大,周边人口加速涌入。在人口迁徙的过程中,民歌也带到了迁徙地,从而导致了周边地区民歌在天津的融合,并结合天津本地的地缘特色、方言语音、民俗活动等,形成了具有混合型特征的天津民歌。
  2.民间歌手传唱
  以民歌演唱为职业或者半职业的民间歌手,对民歌的传承无疑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由于民间歌手以民歌演唱作为谋生手段,在口传心授继承的基础上,为了使得自己的演唱更易于让听众接受,对民歌也加入了润色和改编,使其更加具有艺术表现力,更加容易引起听众共鸣,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民歌的艺术水准,也促进了民歌的传承传唱。
  3.对习俗的延续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地区的人们,有着不同的习俗及信仰。在天津卫,民间对海神天后的崇拜信仰,就与天津地处九河下梢,临近渤海湾的地理位置有关。天后在古时候被称为护海女神,每年农历三月廿三日是天后娘娘生日,这时会举行“皇会”,表演高跷、龙灯、旱船、狮子舞等,一时间百戏云集,热闹非常。天津民歌作为天津民俗文化的有机部分,两者体现出相互制约和相互构建的关系,民歌在民俗活动中起到了渲染气氛的作用,同时引领着人群融入民俗角色,使得民俗、知识甚至包括历史记忆等得到时间上传衍的连续性。这种连续性最后使得民俗文化得以生存、延续和发展,而天津民歌借助这种共同的文化行为,得到了最好的传播。即:“当个体的音乐意念、艺术灵感诉诸社会并得到周围的共鸣,接力性的传递就产生了。”③
  二、天津民歌所遇挑战
  (一)城市化发展压缩了民歌的生存空间
  自1860年,天津被划为通商口岸以来,城市化的进程一直没有停止。改革开放以来,这个进程实际上是加速进行了。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许多所谓的传统文化绝大部分均是农业文明的产物,带有着乡土、草根、地域等文化特点。在文化传承上, “城镇化”与传统文化、地域文化不可避免地出现断裂。许多传统文化看似被保留了下来,实则处在了流行文化所包围的孤岛中,没有了新鲜血液,根据地日渐缩小。许多人认同并追求现代的、时尚的文化观念和生活方式,而把传统的文化看成是“落后的”,这种观念成为了包括民歌在内的传统文化被边缘化和走向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天津民歌作为传统文化的一员,不可避免地遭遇到同样的窘境。天津民歌生存语境的变迁,使得它逐渐远离普通天津人的世界,变成了一种非生活化的存在。生活方式的变革,也让天津民歌所反映的客观世界产生了变化,歌词中所唱述的生活正在成为遥远的过去。   (二)民歌传承遭遇到传承人危机
  随着生产力的进步,农林渔各业在生产中开始大规模运用各种机械,机器的运用逐步代替了农民体力劳动。劳动条件和经济状况的改变,使得民歌所依存的场景改变了,传统的口传心授传承模式遭遇到空前的危机。年轻人热衷于流行音乐,喜欢快节奏生活。如同其他类型民歌一样,天津民歌也遭遇到了传承后继无人的窘境。庙会等传统文化习俗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下艰难生存,与这种民俗相关的天津民歌几乎完全丧失了生存空间。没有了传承背景,缺失了后备人才,天津民歌真正地遭遇到了后继无人的困境。
  (三)民歌遭遇到现代流行音乐的冲击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港台流行音乐的引入,流行音乐迄今为止已经在中国具有了三十多年的历史。这也就是说,50岁以下的人基本上都深深受到了流行音乐的熏陶。而这个年龄段的人群,恰恰是社会文化生活最活跃的一部分,在整个人口结构中所占比例也最大。在这部分人群中,民歌的影响力完败给流行音乐,天津民歌作为一类小众民歌,更加受到了流行音乐的冲击。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各种文化要素接踵而来,普通人的选择愈来愈多,甚至可以说有些不知所措。在这种接二连三的冲击下,天津民歌的生存空间日益狭小,如果不加以拯救,真的存在消亡的可能。
  三、天津民歌未来传承与发展
  马克思说过:“问题就是时代的声音。”在危机面前,天津民歌如何坚强突围、重拾传统,走上融入现代、与时俱进的现代发展之路,已经成为摆在我们面前的急迫问题。通过认真调研和缜密思考,笔者认为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
  (一)引入大学课程
  作为天津音乐院系的教师,有责任利用自身专业的优势,将天津民歌引入选修课中,加大教授天津民歌的比例,利用大学这个教育科研平台,研究发掘天津民歌的内涵,精研天津民歌的唱法特点,让大学生既接触到天津民歌的传统,也能体验到天津民歌与时俱进的发展,从而对天津民歌产生兴趣,逐渐成为天津民歌的传播者和忠实粉丝。
  (二)举办民歌大赛和学术研讨会
  中央电视台定期举办的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 是国内声乐界的一大权威赛事,在全国观众心中已建立较高知名度。天津民歌的振兴,完全可以借鉴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的有益经验,定期在天津电视台举办类似比赛,邀请重量级评委,同时增强宣传上的攻势,标新立异,独具特色,把天津民歌大赛办成一个在全国叫得响的节目,既扩大了天津民歌的影响,也势必会吸引一大批音乐创作者和歌手在天津民歌的创新上有所突破。
  此外,文化主管部门或艺术院校还应定期举办天津民歌的学术研讨会,对天津民歌的传统、传承、传播、传人进行探究性学术讨论。
  (三)成立民间艺术团体,培养天津民歌演唱明星
  民间艺术团体,采用市场化的运作手段,兼顾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在艺术推广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适应了社会文化发展的新需求。东北二人转的传播发展,离不开“刘老根大舞台”的市场化运作。同样,广西民歌的产业化运作,也离不开《印象·刘三姐》的成功推介。陕北民歌有自己的陕北民歌大舞台,山西民歌的各类艺术团体更是数不胜数。天津民歌的发展,需要借鉴其他地方民歌市场化成功的案例,培育自己独有特色的民间艺术团体,利用天津大都会的经济影响和人流聚集优势,走艺术化与市场化想结合的路子,推出自己的演唱明星,让天津民歌这个品牌叫得更响。
  (四)手机平台与网络传播
  随着计算机网络技术的不断发展,利用网络进行信息传递、交流和利用,日渐成为社会文化传播的主流形式。它融合了广播式和交互式的信息传播特征,让任何一个网络节点都能生产、发布信息,大大提高了信息的传播效率和广度范围。在网络上,有着百度音乐、酷狗音乐、QQ音乐等各种网络音乐平台。在平台上,有专门的民歌分类,常见的山西民歌、陕北民歌、西藏民歌、内蒙民歌都有自己的专栏,听众们通过点击鼠标可以轻松地获得大量该类型的地方民歌。此外,一些组织团体也建立了不少的民歌网站进行民歌推广,如民歌中国论坛、民歌中国官网、中国民族音乐网等。
  天津民歌的发展,无疑不能错过网络这个信息快车。通过与大型音乐网站的合作,在主页面对天津民歌进行推荐,设立天津民歌曲目库,综合运用多媒体技术,在带给观众强烈感观刺激的同时,也要提高与观众的互动性,让观众参与进来,通过平等的讨论甚至争论,让天津民歌这个地方品牌在观众的脑海中深深扎根。
  此外,随着智能手机的大面积普及使用,通过手机查看订阅信息已经日渐成为年轻人的主流。通过开发天津民歌手机APP应用,或者利用微信平台的订阅号,让年轻人可以轻松的获得关于天津民歌的基本知识,以及欣赏到大量有特点的天津民歌歌曲,给天津民歌的传承发展带来新的力量和推动力。
  (五)加强宣传力度,与天津成为文化强市结合起来
  天津市委、市政府始终把文化建设摆在重要位置,2007年市第九次党代会提出了建设富有独特魅力和创造活力的文化强市战略目标。天津民歌的传承发展无疑可以借助这个整体目标,弘扬“双百”方针,创作出更多叫得响、传得开、留得住的艺术精品,与京剧、曲艺等艺术形式共同成为有代表性的津派艺术品牌。在努力创作出文化精品的同时,力争被列为国家重大文化项目,争取资金的支持。此外,还应该走与现代文化产业相结合的道路,促进天津民歌良性发展。
  总之,虽然天津民歌的传承与发展遭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但是只要各方面有识之士开拓创新、博采众长,利用多方面有利因素形成合力,天津民歌的传承与发展还是大有可为、前途美好的。
  注释:
  ①《古代艺术与仪式》简·艾伦·哈里森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第83页.
  ②《怒江中游地区傈傈族民歌传承研究》罗梅著,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第129页.
  ③《怒江中游地区傈傈族民歌传承研究》罗梅著,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第188页.
  参考文献
  [1]简·艾伦·哈里森.古代艺术与仪式.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
  [2]罗梅.怒江中游地区傈傈族民歌传承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
  [3]孙光钧.天津民歌研究.大众文艺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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