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上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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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树根


  一个树根,在风中
  说着七十九年前的故事
  旁边的小松树
  守着自己的背景
  不要被眼前所蒙蔽
  不要和有的人一样
  它曾经
  站立着,报平安
  倒下时,敌人的脚步在走近
  现在只剩下一个根
  它把生命给了栽树的人
  风再一次贴近,说
  它曾是热血的英雄
  因为,它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如今这根成了碑
  刻满了痕迹
  多年后,成为化石
  考古的说是消息树

老花镜


  母亲年龄大了
  需要花镜才能看清外面的事物
  还有人
  当一切被装进镜片的时候
  她的心是敞亮的
  母亲的心很小,不愿意装那些琐碎
  即使戴上花镜,也视而不见
  其实她心也很大
  只是那些经历被她放进镜片的里面
  戴上眼镜,看到的永远是镜片外面
  母亲有两三个这样的眼镜
  当感觉疲惫时,就戴上
  摘下来,再换一个
  看看远方

水是寂美的乡愁


  一边是源头
  一边是远方
  无止境的距离
  只有十里,属于家乡
  荡漾一草一木的故事
  化为诗句,刻进石头
  像音符,演绎
  我们的,你们的,他们的
  可以丈量的宽度
  却纳了两列万丈青山
  掬一把晶莹
  揉进了九转的惆怅
  其实碰了心底的那层软
  更像脐带
  一边是母亲和儿女
  一边是儿女和母亲

一朵羞涩的山花


  ——写给诗上庄给演员献花的孩子
  两只小辫一翘一翘的
  在舞台的边缘思索
  梦幻在草原月色下飞旋
  突然掉进一片花海
  娇羞的惊愕,惊红了地毯
  被歌唱家轻轻地拥进怀里
  如何让外面的世界撑起幼小的心灵
  如何让文化打开对未来的探索
  小村庄太小了
  小到被一束花吓到
  两片红晕呈现出立体的颜色
  一朵羞涩的山花
  在花束里冬眠
  期待绚丽的春天

老屋


  站在荒芜的院子里思索
  聆听一块块青石的诉说
  破落窗棂的缝隙里,飘出童年嬉戏的声音
  替爸爸开会时吹的那个哨子,在哪儿
  我在东屋的角落,用3D的大脑回忆
  把十岁前被积压的浮尘,全部擦净
  和弟弟比比墙角柴火垛的高低
  和发小玩到不想回家。小锁门前的那个当街
  还有房顶上散发着牛肉干的味道
  都被冻结在时间的最底层
  前院九十岁的舅爷可以作证
  旁边二叔家的农家院儿和三叔家的别墅
  今年新建的,让己下沉的老屋
  瓦更黑,砖更青
  我站在房山的老树前
  让所有的记忆刻进树干,随着脉络成长
  想留住曾经的温度和年轮
  老屋要拆了
  我站在门外,门是上锁的
  隔着两个时代
  父亲拉紧手的感觉,已经看不清
  但手,依然有被拉住的感觉

腊月祭父


  山的伟岸,只能仰望
  野草树木依旧繁盛
  根在土里,暖来自骨头
  血脉让血脉沸腾
  天是阴郁的
  风唱着挽歌
  大山根下的袅袅青烟
  描画您的影子
  您是老者的姿态
  还是保持着曾经的容颜
  您那里是车水马龙
  还是荒无人烟
  山还是那山
  保持沉默
  大山根下的袅袅青烟
  也把我描画

初春


  一抹浅红在枯枝上探出头
  新绿像个绅士守护着
  生怕被善变的温度打破这场约会
  麻雀在Y型的枝杈里跳动
  就像在天空飞过没留痕迹
  一张张剪刀在新芽长出前挥舞着
  等待第一场雨
  窗台上的花任性着
  证明着环境的优势
  我想用一瓶红酒
  做个里应外合的祝贺
  耕牛闻着泥土的气息
  嘴里默念着青草
  和春耕

村歌


  土语长了翅膀,变成诗歌
  在文字里穿梭
  五百余户的小村庄成为一个优雅的老者
  人心是沸腾的
  声音有些发艮,但无伤大雅
  大脑动起来,身体动起来
  灵魂动起来
  對!村歌!村歌!
  百人合唱团
  声音穿透古老的夹层
  一身的骨骼在响

在至深的黑夜里


  在至深的黑夜里
  捕捉一个亮点
  生命中唯一的一个
  或山顶,或洼地
  也许成为人生的制高点
  也许一无所有
  赤条条来的
  也终归赤条条走
  有包装,却那么虚无
  夜,黑得出奇
  心是贼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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