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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分五色——中国当代80后水墨艺术展”是“第六届湖北美术节”的展览项目之一,参展作者以国内重要美术学院的青年教师与硕博士为主,力图通过展览来切入当代80后水墨艺术的创作片段,展示他们集体的创作状态。最初以“墨分五色”作为展览主题,是十年前沈伟先生策划的一个关于湖北当代水墨艺术的学术展,当时囊括了湖北重要的中青年艺术家(50—70后艺术家);2011年“第二届湖北美术节”,“墨分五色”又拓展为一个全国70后水墨艺术家的联展;而笔者这次策划的80后水墨艺术展,沿用“墨分五色”这样一个展览主题,是试图进一步延续前两次“墨分五色”的文化内涵,并以全新的面貌推出80后艺术家不同水墨语言样式与精神维度的创作,从而更多关注中国水墨艺术在青年一代多样的探索与发展。
80后艺术家恰是生活在一个积极上升的社会情境之中,持续积极的改革开放带来经济的繁荣与社会的富足,总体上给艺术家的生存环境带来改善,也同时促进学习氛围的开放性与生活体验的稳固性。通常,在一个大的社会变革时期,文气激励豪迈,而在一个承平日久的社会形态,文辞自然典丽矞皇。体现在这一代艺术家的身上,其创作风气正在趋向后者。这主要是在近二十年来,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下全新的日常生存体验直接影响了他们对于诸多问题的思考以及创作方式的表达,使得他们的作品有别于前辈艺术家。
显要的一点是对于宏大叙事艺术创作的消解。宏大叙事对于早期的艺术家似乎是一个绕不开的命题,关注人类、生命、社会、历史、政治等现实主题是一个艺术家标榜的最高荣耀。这是一种集体无意识的体验,而这一切在80后艺术家的创作中似乎很少出现,他们更加注重个体在日常生活中极其细微、极其特质化的个人感受,而非集体感受。这种差异性体现在艺术家有时完全走向相反的方向,但又都是合理的表述,都能够把自我的感受非常自信且直白地表现出来。
譬如参展作者,同是一个师门的苏宗辉与刁雅琳(二人都曾是白璎先生的研究生)的创作理念就是这样“背道而驰”,刁雅琳的创作希望弱化主观处理对象,通过物象的具体性来呈现艺术表达之“真”,她说“我不希望让作品变得过于私人化,不过分强加个人认知于人物形象之上,而侧重塑造人物本身的真实。我试图剔除掉杂糅的不属于所表达对象本身的情绪或某种现有艺术程式的干扰,而更客观地忠于对象”。并进一步回避主观的形式化,“我更愿意以旁观的视角,关注于除我以外的他人,不生搬硬套某种个人语汇,避免在创作中画面流于符号化与图式化”。而苏宗辉的系列创作恰是相反,他画面的人物、物象以及图式都高度形式化、符号化,画面的主体人物与带有个人喜好且具备明确寓意的动物、植物巧妙糅合在一起,同时挪用竹帘的分割方式,用极强的主观性组合物象来主导画面,并试图通过这种形式“建立诗性般的新的艺术秩序”。他说“画面中的人物其实是我的一种影射,人物的造型和姿态都与我生活中的某一状态下或情绪有关” 。在苏宗辉这里,形式并非虚妄,而是创作的必然,形式本身即精神体验的某种隐喻。由此可以看出他们二人的创作探索维度的差异性,同时,也昭示出中国水墨艺术在当代青年艺术家创作中的多义表达以及它的开放性与可能性。
相对而言,廖勤、苏睿、梁醒生、朱小坤的创作关注的问题似乎更大一些,因为他们的作品触及了“众生”,然而,即便如此,依然是保留在个我体验的基础之上——既有温暖目光的注视,也有现实困境的批判。朱小坤的创作单刀直入,触及的矢,明显源于个我的生存体验,如《迷墙》系列作品。“墙”是一种极其现实的、且无法逾越的实体,隐喻了理想在现实面前、在生活中的种种阻隔体验,并试图通过绘画寻得一丝超越。他认为“墙”无处不在,“墙”变化万千,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墙”。“当那些曾经击中我的时光碎片叠加在一起时,‘墙’就具有了某种象征意义,便成了凡俗琐碎生活中的隐喻和见证。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画面,从残酷里寻找一种温柔,从生命里寻找一种超越悲观的东西,从动荡、浮躁里寻找一种永恒、平静 。”作品中把这种复杂的感受通过生涩的“笔墨”,平铺直叙地表现出来,虽然技法粗朴,然而自有一种生动的气息扑面而来,无需更多文字释读,自能直指人心。
廖勤与林皖的经历较为相似,一个在北京中央美术学院,一个在杭州中国美术学院,都是自美院附中直至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未曾离开美术学院。廖勤的水墨人物延续了深厚的学院造型基础,传承了中央美术学院严谨的水墨人物画发展脉络,秉承前辈艺术家对于人本关注的主旨,同时又传达当下鲜活的思考与体验,从他的《光明使者》等系列作品可以看出,他具备厚积薄发的力量。而林皖系列的创作使我颇感诧异,作为一个在深厚传统笔墨体系教育模式下滋养出来的艺术家,除了水墨写意,其它的创作例如《三月禁忌之三》、《造物主》、《时间之维3》等,显然与印象中的笔墨系统无多大关联。作者弱化了自我的文化身份,仅是以工笔画的风格为表现手法,以“问题”为先导,带有明确的观念性。 “日常碎片的感触牵动出一系列的思考”,她在作品中“通过这些背影、年少纤细的形象,传递一种空虚和对过去的回忆,以便回到最初的样子,以便与完美的几何形态贴合,但终究是几何贴近了人还是人贴近了几何,还是二者同时在一瞬间完成了契合”?正是这种莫可名状的契合使得观者的目光迷恋于画面,并陷入沉思。从他们这种毫无障碍的创作方式可以想见,20世纪以来的关于中国水墨艺术的种种问题与争论在他们一代都不成什么重要问题了。
本次展览共邀请了36位来自全国各地的80后艺术家,作品类型上包括人物、山水与花鸟画。相对于人物画,山水与花鸟在当下的发展明显不及人物画更加贴切当下的日常体验,但在这批从事山水与花鸟画创作的艺术家身上还是能够感受到这种体验的深层影响。在山水的创作理路上出现两种完全不同的脉络,一种是山水专业科班出身的艺术家,延续传统笔墨路数,并在此基础上拓展画境寻求突破,其中以丘挺先生的高足为代表,如曾海波、于海龙、孙勇,另一路以田黎明先生、党震的学生为代表,遵循个我体验与感悟为主导,以水墨特质与心性的契合为的矢,如李振、盖齐与申昊。然而,这两者其实都不再关注宏大山川与意境的营造,虽然申昊与于海龙具备这种营造意识与能力。这就如同山水画在两宋之变,北宋高丘大壑、意境深沉,南宋角水边山、气格清新,此非高下之别,而是文风之变。当然,无论哪种类型的创作,在艺术家这里,物象都被借用为个我情绪表达的媒介,而非真正如同古人在深层体验自然、体验宗教、体验文化时所带来的那种敬畏以及对个我的消解,这也正是当代生存环境与生活体验带来的必然结果。日益碎片化的“微”生活,带来别样的亲切、具体与真实,即便荒诞,也是真实,这无疑给他们的创作带来鲜活的生命力。见微知著,期待80后的水墨艺术更加开阔的拓展空间。
对于中国文学界而言,茅盾文学奖一直具有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历史功能。
特别是在回顾以四年为一个周期的长篇小说创作时,它总会以提炼思想资源和
艺术经验的方式,表达出对于当代文学往何处去的价值期许。但问题就在于,每
逢茅奖揭晓,公众的兴趣点都会集中在作家作品的横向比较上。他们或为得奖作
品挑毛病,或替落选作品鸣不平,因此在众声喧哗之余,茅奖评委们的意见也就
显得尤为重要。
本期邀请的三位作者均为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评委。贺仲明先生认为,本届茅
奖“现实类作品总的基数,特别是相对优秀作品的基数小”,“传统的优秀现实题材
作品中的精彩写实和细致描写很少能够见到,特别是那种扎实的生活环境描写,
有个性的人物形象,基本上都没有看到”。而对于这种局面形成的原因和解决方
案,他也提出了自己极具建设性的意见。
张丽军先生重在点评五部获奖作品,以为它们或是“写出了蕴藏于每一个中
国人心中的善良、正直、坚强与韧性”,或是“增加了消逝的悲剧性审美品格”,又或
是“引领未来的文化创新和文学发展”等等,寥寥数语,颇能彰显茅奖评委的思想
立场与美学趣味。
至于郭文斌先生,则以作家的艺术经验切入《主角》一作,以为“反映论”的阅
读模式是对这部作品的价值低估。在他看来,《主角》其实是一部“直达本质的长
篇”。里面有“大寂寞”,更有“大芬芳”。如此直抵作品“哲意”的解讀方法,自会为读
者提供一种新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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