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言情书”与“图穷匕见”:有些灵魂是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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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背后的屈辱和隐衷:爱妻红杏出墙


  今年37岁的沈永正,出生在四川省广元市,初中毕业后就去广东打工,结识工厂同事张莉。模样俏丽、活泼开朗的张莉,一下子就把沈永正吸引住了。但是沈永正个头不高、家境贫寒,每天围着张莉转的小伙子不计其数。好在沈永正脑子灵活,很快就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渐渐吸引了张莉的目光……
  2002年,沈永正如愿以偿娶到了张莉,沈永正发誓要让妻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凭着这股信念,他以入小股份的形式与朋友开办了一家模具加工厂,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此后经过近十年的打拼,沈永正分别在广东和成都开设了自己的工厂,在四川遂宁还开设了两个公司。其中,位于成都的模具厂是西南地区最大的精密模具厂,沈永正身家超过了3千万元。在此期间,担任公司财务总监的张莉,先后生了两个女儿。沈永正的事业和家庭看上去如此美满,殊不知早有了掩饰不住的暗潮涌动。原来,沈永正的生意越做越大,特别是成都新厂址投入使用后,他更是一心扑在事业上,丝毫察觉不到与妻子的感情渐行渐远。
  2010年9月的一个周末,沈永正陪外地客户一起泡酒吧。当客户暗示想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一起喝时,沈永正装作没听懂。喝到一点微醺时,客户揶揄沈永正说:“你事业做得这么成功,生活也应该像事业一样丰富多彩嘛。”沈永正回答:“我和老婆是年轻时候一起熬过来的,她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正说着,手机响起来了,张莉又打来电话问沈永正什么时候回家。沈永正得意地说:“我们夫妻感情很好,这叫砣不离秤、秤不离砣……”
  当晚11点多,沈永正回到家后,张莉才回来。沈永正很奇怪:妻子平时很顾家,今天却这么晚才回来!借着几分醉意,他不停地追问张莉和谁在一起。最后被丈夫问急了,张莉才说和樊强在一起。
  32岁的樊强,是公司的副总经理,2005年加入公司。虽然平时有很多工作上的联系,但他和自己的老婆这么晚能有什么工作談!“你为什么这么晚和他在一起?”张莉回答说,樊强在工作上、生活中对她帮助很大,想认他做干哥哥。
  “我不同意这种男女之间的啥子干兄妹关系,也不同意你们私下约会和独处!”沈永正说得斩钉截铁,要张莉以家庭为重,毕竟夫妻俩还有两个小孩和共同的事业,熬了多年才出头。当时,张莉也同意了。
  2011年3月的一天,沈永正和几个股东开完会后提前回到了公司。刚到模具厂门口,就看到张莉和樊强一起开车出去。他心里非常气愤,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思索着怎样解决夫妻间的问题。当天晚上,沈永正为了避开家里的老人和孩子,特意把张莉约到公司宿舍谈心、叙旧。那天晚上,沈永正讲了很多话,都是关于他们在广东的相识、相恋和奋斗……沈永正的这一招还算管用,对往事的回忆和眷恋,帮他们找回了曾经的甜蜜,直到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沈永正特意把樊强叫到办公室,冷着脸说:“你离我老婆远一点!”沈永正觉得:他和樊强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还算有点兄弟情谊,他相信樊强能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也相信家庭危机会因为自己冷静地处理而终止。但是,沈永正对妻子动之以情、对樊强晓之以理的策略,远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有效。

痴情丈夫的宽容和隐忍:万言书劝妻不回头


  2012年5月10日,沈永正出差到绵阳,让张莉一同前往,张莉推说身体不适,沈永正只好叫公司其他人陪同。路上,沈永正临时改变行程,匆匆赶回了成都。他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11日凌晨了。因为没带宿舍钥匙,也没看到张莉的车在公司,沈永正只好回家。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沈永正给妻子打电话,想不到张莉却说自己在公司。沈永正顿起疑心:妻子明明不在公司,为什么要撒谎呢?
  十多分钟后,张莉开车回来了。沈永正开口就问为什么没看到她的车在公司。张莉说刚洗了车,停在厂房的侧面。两人返回公司后,张莉先上楼回宿舍,沈永正多了个心眼问保安,得知张莉的车从晚上8点出去后,到现在才回来。沈永正想不到自己步步退让,却换来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冲上楼进入两人的公司宿舍,一拳砸开了卫生间的门,把张莉从里面拖了出来问:“你和谁在一起?为什么要撒谎?”
  张莉却什么也不说,一直哭。其实,她就是一言不发,沈永正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关于她和樊强的风言风语已经有传言了。只是沈永正选择相信妻子,充耳不闻罢了。如今到这个份上,张莉还以沉默来掩护樊强,更让他怒火中烧。他随手抽出一把菜刀架在张莉的脖子上恐吓道:“如果你不告诉我究竟和谁在一起的话,我们今晚就死在这里!”
  张莉这才说和樊强在一起,并说只是外出散步。沈永正听到樊强的名字暴跳如雷,砸坏了宿舍里的电器,却没有舍得伤张莉一根汗毛!通知张莉的哥哥将她接走了。沈永正事后得知:他让大舅子接走妻子,反而激化了他和张家人的矛盾,张家人觉得很没面子,这也是张莉坚持离婚、不肯回头的原因之一。
  张莉走后还是半夜,沈永正看到满屋狼藉,伤心、失落、烦闷、愤怒,千愁百味一起涌上心头,他很累却睡不着,不明白为什么妻子这样对待自己。他拿出纸笔,整整写了17页打印纸,密密麻麻一万余字,记录的都是他对妻子的回忆——
  “冷静地思考我们的未来,回忆我们的美好。我一夜又一夜的无眠,我的脑海里一幕又一幕地出现你去偷情的场景,我内心一次又一次刀割般的心痛……回想我们的相识,我们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回想起曾经你那么的纯洁、善良和对我的忠心、爱我,我多想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是梦就会过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你说我事业太忙,不会关心和体贴你,但每次大的事情我都会和你商量,家里、厂里的每一分钱都经过你的手……”
  此后,沈永正几乎夜夜无法入睡,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虽然张莉收到他写的这些书信后,也流露出悔意,但两人心里始终有一个打不开的“心结”,无法释怀:沈永正认为,发生妻子与合伙人出轨这事情,简直无脸在圈子里立足;而张莉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从来不向他倾诉,对他写的信也从不回复、无动于衷。   正在这个时候,沈永正的儿时伙伴严发荣不邀而至,前来公司拜访。严发荣是森林公安,虽然两人多年没见,但私交甚笃,沈永正就把自己的烦心事都告诉了严发荣,说一切还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既怕冤枉了妻子,又担心妻子真出轨了。最后,沈永正委托严发荣利用警察的职务之便,帮忙调查张莉和樊强的行踪。乘着酒兴,严发荣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5月底,沈永正独自到广东散心,同时等待严发荣的查证结果。此时,他内心非常纠结,非常希望张莉和樊强之间清清白白,是一场误会。为此,他专门买了一对价值六万多元的情侣对表,准备送给张莉。同时也给张莉父母、兄妹准备了价值不菲的礼物。但是偏偏事与愿违,沈永正这边刚准备好礼物,严发荣那边就有了消息:5月10日晚,樊强和张莉双双入住成都龙泉酒店!他们此前也有多次开房记录。
  沈永正得到消息的当晚想了许多狠招,但每次想到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以及想到和张莉一起经历的那些日子,心又渐渐软了下来。只有樊强离开?想到这里,沈永正给樊强打电话,说愿意出高价买下他的股份,希望他马上离开成都。沈永正开诚布公地告诉樊强,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也为了让樊强的家庭和孩子不受此事牵连。沈永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樊强就同意了。
  处理完樊强的事情后,沈永正才回到成都的家中。到家的当晚,他把礼物送给了张莉及家人,希望能和张莉重归于好,结束分居。沈永正本以为樊强离开公司后,能够换来张莉的回心转意,谁知张莉冷冷地把6万元的情侣对表放在一边,执意与他分房而睡。
  张莉的冷淡让沈永正心灰意冷,他再次提笔给妻子写信,第一次流露出对这段感情的绝望:“如果你真的厌倦了我们之间的生活,也不考虑各自的脸面和小孩的幸福;如果你真的觉得樊强才是真正的男人,可以让你托付终身,我还是可以放手成全你们!”
  也许是沈永正的真情流露感动了张莉,也许只是为了家庭,沈永正第二天在公司见到张莉的时候,看到她的手腕上戴著自己送的对表,心中有股莫名的高兴。虽然他和张莉还是分居,但在外人面前保持着夫妻的形象,他也可以安心地打理生意了……

千万富豪退忍无路:爱妻至极图穷匕见


  转眼到了8月20日,张莉希望沈永正和她回遂宁老家,一起给父亲过生日。这对沈永正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也是缓和夫妻关系的大好机会。于是,他买了五粮液等寿礼,跟着张莉回了老家。在回来的路上,严发荣给沈永正打电话说:樊强又回到成都了,还开了公司。这些事倒无关紧要,关键是严发荣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如刀绞:“你要注意个人安全,樊强回来后和张莉联系密切,你的行踪他也一清二楚。”
  沈永正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怒,在车上就开始骂开了。由于张莉在开车,她没有说话也不辩解,这样的沉默更刺激了沈永正。回到家中,沈永正又是一夜辗转反侧,又给睡在隔壁的张莉写信:“记得第一次我们领了大概一万块钱的时候,你躺在床上数了一遍又一遍,让我看到了你拿钱的喜悦和富足生活能给你带来的快乐。那时,我已认定了你会是我一生的女人,我的钱都由你保管,我会爱你到我终老……”
  沈永正回想起年轻时一点小小的物质,就会给他们带来无穷的快乐,现在有了几千个一万元,快乐却离自己越来越远。沈永正主动赔礼道歉,想与张莉谈一谈。但张莉理也不理,还把他的信扔到一边。
  两天后,张莉正式提出离婚,不准沈永正再回家。沈永正无论是事业还是经济实力,樊强都是望尘莫及。那么,张莉为什么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呢?沈永正曾打听到一些内情:樊强年轻帅气,对张莉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这才打动了张莉的芳心。相反,沈永正一年到头忙生意,疏忽了夫妻感情的培养。而且张莉在公司和家里,都掌握着财权,她自己也有股份,不缺钱花。除了夫妻名分,她对沈永正没什么依赖了。
  不久,烦闷不过的沈永正找严发荣出主意。严发荣分析说:“张莉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而樊强是混过社会的,比较有心计,这才给张莉灌了迷魂汤。如果他撺掇张莉对你起了歹心,后果不堪设想。你和张莉闹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樊强一手造成的,只有樊强彻底‘消失’,你的家庭才能保全……”沈永正明白了严发荣的意思,但一时拿不定主意。
  沈永正和张莉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也传到了沈永正母亲耳里。老人在电话里说:“如果你们离婚,我就不活了,我看不见了就不会操心了。”沈永正向张莉说起这事,带着哀求的口吻,希望她带着孩子和自己一起回老家,安慰一下老人。张莉拒绝了。沈永正只好独自带两个孩子回去,他神情失落地对母亲说:“这段婚姻能否挽救回来,已经由不得我了。”母亲听完这话,眼神里最后一丝光华都暗淡了下来。
  沈永正从广元回成都的第3天早上,得知母亲因为想不开而喝了农药,正在医院里抢救。他对张莉说:“妈没有熬过我们离婚这一关,她喝药了,我们回去一下嘛。”张莉仍然不肯回去。沈永正一下子就火了,他怒吼:“我妈喝农药,都是因为你要离婚造成的,她都这样了,你都不去看一下!”说着,沈永正一耳光抽在张莉的脸上,气急败坏地叫上姐姐、侄儿等亲人赶回老家。
  第二天凌晨,老人经抢救无效死亡。沈永正拍了一张母亲的遗照发给张莉,还发短信说:“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就来完成母亲的遗愿,我们在老人灵前复合。”但没有收到张莉回复。当公司的股东、同事和朋友纷纷赶来为母亲送葬时,沈永正却迟迟不见张莉的身影。严发荣实在看不过眼,为沈永正抱不平:“你这是夺妻之恨、杀母之仇啊!”
  这句话就像一把匕首,直插沈永正的心上。那一刻,他对樊强恨到了极点,把张莉对自己的绝情绝义,全都归结到樊强头上。他对严发荣说:“这件事麻烦你去办,事成之后,我付你180万元。”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沈永正一方面为了散心,另一方面为了留下不在国内的证据,就远走欧洲谈生意,静等严发荣的消息。当年11月底,严发荣打电话说“事情已办妥”,沈永正才从欧洲回国。12月24日,张莉找到沈永正说:“樊强失踪了,这事与你有没有关系?”沈永正矢口否认,更确信“大仇得报”。   2013年6月1日,有人在仁寿县黑龙滩水库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过DNA比对,正是失踪半年之久的樊强。刑侦民警立即介入侦查,发现严发荣有重大作案嫌疑。通过审讯,严发荣交代正是他邀约一个叫简成兵的货车司机,一起杀死了樊强并异地抛尸,而幕后主使正是千万富豪沈永正。
  2014年5月5日,眉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在仁寿县法院第一审判庭内公开审理此案,三名被告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在供述犯罪事实的时候,沈永正讲到妻子与母亲,数度哽咽,就连在法庭内旁听的群众都为之动容,深感惋惜。在法庭的调解下,三名被告人当庭赔偿受害人家属125万元,得到樊强家属的谅解。
  据办案民警透露:张莉也曾念起丈夫的好,也想过回头。但是,自从沈永正在公司宿舍里对她大打出手、还让娘家人接她回家之后,她就彻底死心。而对于樊强的被害,她向警方表示毫不知情。至于她和樊强的私情,她把自己的“隐性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说樊强特别会哄人,她是一时糊涂才上了贼船。如今,樊强已死,丈夫判刑,张莉满怀愧疚,不仅要尽心尽力抚养一双年幼的孩子,而且要凝聚各方股东,团结沈家和张家亲友,继续维持各个公司、厂区的运行。
  休庭时的采访中,沈永正向记者出示了他在羁押期间写给张莉的最后一封情书,他再也无法亲手交到妻子手里:“张莉,即使到了今天我也无法狠起心肠来怨你、恨你,因为没有你的支持,我也無法把事业做到今天的成就。我只是错在当初让樊强进了公司,是他的介入,一点点蚕食掉了我们仅剩的那么一点点的感情!如果我放手让你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希望你没有了我以后,过好自己的生活,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你还是我永远最爱的人……”
  2014年6月11日,眉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严发荣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判处沈永正无期徒刑;判处简成兵无期徒刑。(注:除罪犯外均为化名)
  [编后] 这起案件留给社会的思考太多太多:一方面沈永正与张莉“相爱时难别亦难”,婚姻不易,自当且行且珍惜!另一方面,沈永正明知妻子去意已决,却一意孤行,企望用宽容和深情劝留妻子,殊不知,“有些灵魂是回不去的”,一旦迷失、再难唤醒,该放手时且放手!读者朋友,本案主犯沈永正在法庭之上受到了严惩,但在法庭之下却令人同情,面对一份决绝而去的感情,他有没有必要不择手段、千方百计劝留妻子?而张莉面对痴情丈夫的“万言情书”,到底该不该回头呢?您对当事人的行为有何见解、有何评判?欢迎登录知音网(bbs.zhiyin.cn/hd)、中国女网(bbs.clady.cn/hd)、知音论坛、写信或电话(027-68890726、68890688)等方式参与讨论。也可以扫描本刊封面上的知音公众号二维码,关注后回复“沈永正”,与主人公互动,发表见解。
  编辑/罗志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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