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天地孤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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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曾给我起名叫雁,爷爷不同意,他喜欢黄昏时的晚霞,于是,我改名叫霞。在我以后漫长的漂泊生涯中,我觉得自己更像一只孤独地在苍茫天地间飞行的雁。
  
  番禺的冷漠与感动
  
  2002年刚读完高一,我便辍学了,那年我17岁,在家里呆了不到一个星期便投奔在广州番禺的亲戚们。番禺是广州的管辖区,企业大多为皮具、手袋、制衣业。我所在的石碁镇正处于发展初期,没有矗立的高楼,几乎全都是低矮的小厂房,只有一条宽敞的从市桥通向莲花山的市莲路带来一丝繁华。经过哥哥的反复考虑,我去了表哥管理的那个车间上班。
  这是一家大型港资皮具厂,工资很低,新员工12块钱一天,没有休息日,只是星期天晚上不加班,一个月下来,晚上加班超过110个小时。
  表哥让我帮车位的人搬货,即车好的拿走,台面做好的拿来。一开始,组长对我还满意,说我很勤快,但是,一天14个小时不停地走动,我的脚起了水泡,磨破了,钻心地痛。后来又因為对皮毛过敏,我的手、脖子、脸痒痛难忍,开始溃烂。对皮毛有了恐惧,我就没有以前那么勤快了。组长告状到表哥那里,说我仗着是主管的亲戚就拽了。
  表哥训了我一顿后,将我调到另一组。跟胶水和天拿水打交道,皮肤一样是溃烂。我很消极。表哥对我的印象也越来越不好,并告诉了我爸,我爸在电话里对我说,表哥说你不听话,你要乖,要好好工作。
  我没有争辩,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伤也没有去医院看过。哥哥和嫂子的工资一个月总共才1000多元,我更不敢去找他们,怕给他们添麻烦。
  一天晚上,我在梦里被室友摇醒,她很紧张地问我怎么了,我一直在说梦话,还哭。我抹了一下脸,一手的泪。
  有一次,因为加班太晚,冲了凉要去饭堂打开水,结果,我刚出门,还没来得及锁上门,那个湖南的文员就从床上爬起来,将门狠狠地关上了,并反锁。我竟然没有拍门的勇气,在楼梯坐了一夜。在熬了7个月后,压抑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我将工作证狠狠地扔到办公台,说:“我不干了!”我跑回宿舍,抱着枕头放声大哭。
  我离开皮具厂,独自一人走了。因为没有学到什么技能,我只能去一些外地人开的小加工厂。在那些工厂,除了我,他们都是老乡。因为我是广东人的缘故,总会受到排广人的欺负。我知道,这是因为他们也吃过广东人的亏,才会这样做。我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孤僻,有意识地逃避所有人。
  其中一间河南人开的小厂最让我刻骨铭心。自来水是咸的,上班不到一个星期,我的皮肤又过敏了,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线。我只得去医院,医生说要打针,我没有钱,将仅存的50元买了一瓶药水。那天,我要搬去隔壁宿舍,等收拾好才发现药水不见了,跑回去也没找着,泪水当即就流了下来。我像个失了魂的人无力地走着。晚上加班,皮肤痒痛难忍,不停地用手去抓脖子,有位工友幽默地说:“嘿,免费看猴戏。”
  我向主管申请下班,他不批,说明天停电,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加班到两点。12点钟放我们吃宵夜的时候,我走了。回到宿舍,我发现其他车间的人都不用加班到两点钟,她们在宿舍里闲聊。这时,我忍不住哭了,哭声惊动了那几个女孩。她们都坐在我的床边,抚慰了我一番。其中一个很漂亮的长发披肩的女孩支开了另几个人,她自己留下来,帮我拭去不停涌出的眼泪,说:“你没钱去重新找工作吧?我看你丢了那瓶药水的表情就知道了。你不是辞职,是没有工资的,而且,不在这里上班,老板不会允许你住这里的,得赶快找工作。”
  女孩塞了一张50元的钞票给我,我推却了。或许看惯了冷漠,突如其来的温情让我感到惊慌。“拿着吧,都是出来打工的,谁没有困难?我每月都有600多块钱的,也不怎么用。”她还在坚持。最后,我要了20元,并承诺等找到新的工作一定还她。
  还算幸运,第二天,我进了邻镇的一间手袋厂,包吃包住,不用押金。那女孩给我的20元还剩下10元,我一直不舍得用。我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去还钱时,却被车撞了,左小腿缝了10针,在宿舍里躺了一个月。等我再去那小镇时,竟然找不到那个连厂名也没有的小加工厂了。站在路边,我哭了,为了那份陌生的感动,也为自己成了一个背弃信义的人。我只知道那女孩叫周粉,贵州人。
  
  西安的古朴与温暖
  
  2006年,我的流浪生涯已满4年,除了目光更忧郁更冷,性格更孤僻之外,一无所有。我不停地变换工作,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只是想疲倦自己,因为当我清醒时,我会感到恐惧,一种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广东那场下了两个月的雨使我万念俱灰,我决定离开这座城市,踏上去西安古城的列车。
  西安是世界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巍巍城墙,烟雨雁塔,静静地诉说历史沧桑。芙蓉园,现代建筑展现一个现代化的西安。西安火车站是南北交通的枢纽,有通往全国各地的列车。地理位置处于西北部,气候没有南方炎热,去西安时正值6月,西安的天气还清凉怡人。经济高速发展,这里仍然保持淳朴民风,这是让我最感动的地方。
  到达西安的那天晚上天空正下着雨,站在偌大的车站,一片陌生,心里是难言的悲凉。我打算在车站度过一个晚上,这时,在火车上结识的在中山打工的西安小伙子走过来,帮我提起沉重的行李,说西安车站南来北往的人很多,很乱,要带我去找住的地方。
  也许是那男孩真诚憨厚的脸,也许是因为他是淳朴的古城人,我跟他去了番村。那里有很多大专院校,治安很好。本来那天晚上他可以回家的,但为了带我去找旅馆,误了车,只好在附近的网吧过夜。他说,只要是西安人,都可以在网吧的长椅子上歇息的,网吧的人也不会驱逐,这样可以省下住宿的钱。走时,他留下电话号码,说有事可以找他。交待完,他带着长途旅行的疲倦笑了。他的牙齿很白,洁白得如他的心。
  我决定留下来了,古城美,人也美,我喜欢被感动的感觉。旅馆老板娘也曾去过广东打工,聊起来就有了共同的话题,也觉得亲近些,我跟她说想在西安找份工作,苦点累点无所谓,我喜欢这里。后来,她介绍我去了一家饭馆做服务员。饭馆里除了我,另几个女孩都是兼职的大学生,很友善。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但她们会跟我讲她们的家乡,或者大学校园的事,我也会跟她们讲我的家乡,讲广东,讲打工生活。
  虽然我很喜欢这里,但做满一个月后,我还是走了,因为水土不服,总是吃不下饭,只有拼命地喝水,经常失眠。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带着深深的眷恋,离开了西安。走的那天晚上,本来是晚上11点钟的火车,因为晚点,要第二天凌晨6点才开。凌晨两点钟后,候车厅的人渐渐少了,我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睛,便睡着了。等睁开眼睛时已是5点多钟,突然想起我的行李。行李还在,只是从地上移到了相邻的座位上。见我很奇怪的表情,旁边一个中年男子说:“刚才打扫卫生时怕弄湿,我便将你的行李放在座位上了。”
  当火车徐徐向前时,我对着窗外说:西安,谢谢您给了我一段美好回忆,如果有来生,我愿意成长在您的怀抱。
  
  杭州不是我的天堂
  
  2007年,我只身一人来到向往已久的杭州,在郊区一个叫九堡的地方安顿下来。杭州是一个很美丽的城市,“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令人无限向往,这里亦是一个轻工业城市,多为外贸制衣。杭州的环境很好,街道干净,连路边厕所的地板都擦得能照出人影。小鸟在地上悠闲行走,我每天都在愉快的鸟鸣声中醒来,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舒适。
  我在一间做外贸的制衣厂找到一份文员的工作,工资1000元,不包吃住,一个月休息两天,时常加班,没有加班费。就是这样的一份工作,还有好几个应届毕业生争着来应聘,使我感到了就业的压力。
  老板是一个40多岁的未婚女人,长得矮小精瘦,犀利的眼神时常让人感到压迫。据说有一次因劳工问题被电视台曝光过,但她没有一丝收敛,依然时常克扣工人的工资。
  办公室有一位叫小许的女孩,做翻译。她很率真,我有我的经历,她有她的故事。我们相互鼓励走过那段日子。
  我每天早上6点钟起床,将青菜和饭一起倒进电饭锅里煮,吃过早餐,又将剩下的饭菜盛进饭盒带到厂里当午饭,然后步行半个多小时去上班。我的饭菜不好,小许总是要将自己的鸡蛋或者肉菜给我一些。我推辞时,她说是她妈妈让带给我的,一定得吃。
  其实,小许的家境并不好,他们是江苏人,她是父母收养来的。她爸爸去年病了,妈妈没有工作,他们三个便挤在一张大床上睡。哥嫂和小侄女租住在另一间房。
  2007年的最后一天,领了工资后,我决定跟小许去她家。我向别人借了自行车,和她一起回去。在街道尽头,我买了一点礼物,推着自行车跟她拐过五六条堆满垃圾的窄巷,才到达他们租来的家。这里的房子全是低矮的平房,墙灰剥落,涂满了别人即兴写的脏话。这是一个隐藏在繁华背后的世界。
  我站在小许家门口有些不知所措——房子太窄,屋里摆下一张方形饭桌,房间就几乎没了空隙。她那患脑瘫的爸爸坐在床沿上,对我很和气地笑。小许拉我进去,我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小许则从床上越过,坐到我的对面。小许说:“他们已经吃过饭,如果等我们的话,是坐不下那么多人的。”知道我爱吃年糕,小许特意让她妈炒了两大碗,热乎乎香喷喷的。
  从我们走进屋,小许的妈妈就一直站在门外,因为屋里再也站不下人了。小许招呼我吃,桌上三碟菜,一条完整的鱼,一碗肉和一碟青菜。我握住筷子的手有点颤抖。
  吃完饭,小许将工资一分不剩地交到父亲的手里,脸上挂着自豪的笑。
  这一晚,我们聊得很开心。10点多钟的时候,我骑自行车回去了。杭州的冬天很冷,我的脸上像被刀刮,同样疼痛的还有我的心。回到寂静的小租房,已是11点多了,四周黑乎乎静悄悄的,我躲在被窝里哭,为小许和她那和善的家人,直到睡去。
  合同到春节前就到期了,我不打算再续。小许说,为了家人,她还得忍,等有了工作经验,就可以去找更好的工作。
  2008年的春节,我是在杭州过的,正逢雪灾。我一直喜欢雪,但当它以一个施虐者的身份出现时,我对它有了憎恨。为了生计,我不得不从年初二就开始找工作,都不顺利。口袋的钱一天天减少,工作却还没有着落。每天在外面跑,我怕天黑,怕阴冷的租房和房里的孤寂。
  小许一直在寻找我,我却一直躲着她,怕对她说我的困惑、无助、绝望。这是一个新年的开始,我们应当乐观。元宵节那天,我一个人去了市区,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在这个本该洋溢温暖和幸福的日子,我脸上的迷茫与冷漠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在发现口袋里的200元弄丢时,我想放弃,但最后还是给了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这是一个天堂,必须走过一段荊棘的道路才能到达。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一间制衣厂做电脑记账员。但由于老板不能兑现最初谈好的待遇,没做多久,我又走了。
  杭州啊,人们都说你是个美丽的天堂,但你不属于我。
  
  理想在海珠照进现实
  
  离开杭州,我重回广东。我在番禺的制衣厂做了几个月文员,不久又去白云区的汽修店做了一段时间的电脑录入员,近一年的时间,我就这样过着不知所踪的生活。杂志社寄给我的样刊和稿费,也时常标明查无此人而退了回去。这一年内,我的精神几近处于崩溃边缘,甚至时常失控痛哭,不知未来路在何方。从2007年起成为我的精神支柱的文学创作,也在这一年内交了白卷,我无法让心静下来,书也看不进去。我时常想,我是不是不行了?走在找工作的街头,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会有一种结束生命的念头,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不甘心,我还有信念还有梦想——我坚信它能支撑着我迎接明天的朝阳。
  终于,在2008年11月的一天,我接到海珠区一家馆配公司面试的通知,公司名字里的“文化”二字让我有了神往。
  第三关面试官是公司的副总,尽管我的笔试成绩不理想,但他看了我的简历后,还是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或许因为对文学有着共同的热爱,所以,我没有把他当成面试官,而是像和朋友聊天。他开导我,一帆风顺不算是精彩的人生,他希望我能调整好心态,好好工作,继续写作。最后,他录用了我。
  我们的部门主管是一个很美丽很温和的女人,她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好,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很关心,就像一位姐姐一样爱护我们。在她的悉心指导下,我很快就熟悉了自己的岗位。当我望着那一张张亲切友好的脸孔时,当我的手轻轻地拂过展厅里那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时,我内心的浮躁、焦虑和恐惧便荡然无存。但是,我仍然没有勇气再拿起笔。没多久,公司要办内刊,副总要求我写一篇文章,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行。”
  “没有人说你不行。”副总严肃地看着我,“要自信,你行的。”
  我只好交了一篇文章,写得不好,但副总没有责备,而是帮我修改后再在内刊上刊登,还领了比别人高的稿费。
  我鼓起勇气再写。今年1月份,我写了一篇《小河弯弯》投去《江门文艺》,后来责编改名《弯弯的盼想》。其实,我丝毫没有信心,当得到编辑说选用的通知时,我顿时热泪盈眶。我又开始写了,有选用也有退稿,但我已不再感到迷茫。
  
  后记
  
  从小,我就喜欢张开双手站在风中,希望有一天能振翅高飞。长大后,命运将我抛到流浪的路上,对残酷的现实与无奈的生活,我曾经绝望、逃避,是心中的梦想和关心我的人支撑着我走过这漫长的阴霾。我是个不善言辞、缺乏沟通能力的人,在我心中藏着对他们无限的感激与无尽的爱,感谢他们在我困境时伸出援助之手,感谢他们抚慰我内心的伤痛,感谢他们使我那几近折断的翅膀终于有勇气面对辽远的天空,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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