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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2016年6月23日，上海国际航运研究中心发布了2016年第一季度中国航运景气报告，报告指出，中国航运企业经营状况较上季度恶化趋势再度加剧。船舶制造业作为航运业的下游企业，在全球经济环境以及航运业发展形势持续低迷的情况下，其生存受到严峻的挑战。本文以江苏舜天船舶股份有限公司为例，基于企业生存因素理论，剖析船舶制造企业破产的原因及路径，为供给侧改革下船舶制造业未来的发展道路提出建议。
[关键词] 生存因素；财务危机；船舶制造业
doi ： 10 . 3969 / j . issn . 1673 - 0194 . 2017. 17. 006
[中图分类号] F275；F55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 - 0194（2017）17- 0014- 02
1 舜天船舶的破产过程
舜天船舶（002608）于2007年正式成立，2011年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舜天船舶主要经营远洋支线机动船舶建造业务和非机动船舶建造业务，截至2011年1月底，公司手持支线集装箱船订单量在国内船企中位列第二名，逐渐发展为江苏省省属最大的国有造船企业。
2014年舜天船舶披露的财报显示其亏损达到18.1亿元，被天衡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了无法发表意见审计报告。2015年4月被深圳证券交易所自被实行“退市风险警示”特别处理，股票简称也由“舜天船舶”变更为“*ST舜船”（以下称“舜天船舶”或“企业”，不作区分）。2015年8月6日起舜天船舶停牌，2016年2月16日，舜天船舶因已无法清偿到期债务，且现有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正式进入破产重整程序，成为首家破产清算的国有船厂。2016年10月19日，江苏省国资委宣布，舜天船舶重组方案基本敲定。
2 舜天船舶破产的原因
企业生存因素理论代表人Argenti将导致企业生产经营失败的原因归结于以下几点：企业管理差；会计信息系统存在缺陷；企业对外部经营环境变化不敏感；过度扩张规模；投资决策失效；高杠杆经营等。
第一，经营环境恶化。自2008年以来，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国际贸易与投资逐步下滑，全球航运需求随之减弱，航运市场遭受重创。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BDI指数（波罗的海指数）一路走低，全球的航运业状况急剧恶化。航运业的低迷，严重打击了造船业的需求，同时船舶的价格也在下降。受需求量减少和价格下降双重打击下，2011年舜天船舶企业的财报显示，企业船舶业务营业收入比上年减少17.36%。
第二，规模过度扩张。从2011年到2014年期间，企业的资产总规模从47.64亿激增到94.01亿，几乎翻了一番。企业规模的过度扩张导致企业发生经营风险增加和营运能力降低两大问题。
一方面，企业固定资产的大规模扩张导致企业折旧费用、维修费用等费用的增加，影响企业毛利率和净利率。折旧和摊销费用作为固定成本费用而增加，企业经营杠杆风险增加。一旦经营环境恶化，将通过经营杠杆成倍地放大利润额的下降。2011年至2014年，企业的折旧费用年均增加率达83%，管理费用则从2011年的6.76千万元增加到2014年的9.75千万元。费用的增加降低了企业的盈利能力，舜天船舶的总资产报酬率、净资产报酬率和主营业务利润率从2011年到2014年逐步下滑，并且均为负值。
另一方面，规模的过度扩张使得企业的内部经营管理能力出现相对滞后，降低了企业的营运能力。由于舜天船舶规模扩张速度快，生产经营规范和内部控制速度难以跟上扩张速度，企业内部消化不了过度扩张的资产规模，导致成本费用高和经营效率低下。企业资产不能得到高效率的利用，将降低企业的经济效益。舜天船舶的三大营运能力指标都不断下滑，且基本处于较差值到平均值之间的评价标准区间，说明企业对于企业资产利用效率低下，企业维持生产经营的资金需求量多，增大了企业的资金成本。规模的过度扩张也占用了企业的大量资金，导致企业的营运资金不足，把企业置于资金链断裂的高风险当中。此外，资产周转率低还加大了企业的经营风险，如企业应收账款高则承担更高的坏账损失风险、存货多则承担更大的损货积压、价格下降等经营风险。
第三，高杠杆经营。高财务杠杆经营意味着高的财务风险，在处于高经营风险的同时处于高财务风险的经营管理当中，一旦遇到不利的外部环境，企业随时可能陷入财务困境。舜天船舶的资产负债率一路高升，至2014年高达97.72%。企业在扩张过程中主要利用外部资金，高负债的状态下企业不能偿还债务的风险比较大。舜天船舶的已获利息倍数也连续四年出现下降，在2014年出现负值，说明企业已经出现亏损，偿还债务利息的能力不足。舜天船舶的速动比率评价值指标在2012年和2013年相对良好，说明企业用于准备偿还流动负债的流动资产充足。这是因为企业在2012年发行了7.8亿元的公司债券并用于偿还企业短期债务以及补充企业流动资金。但是发行公司债券偿还短期债务和补充流动资金实质上属于“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尽管缓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在企业缺乏内在发展能力的情况下终究还是会爆发债务危机。2015年企业披露其逾期商业承兑汇票6 300万元，逾期银行融资款5.9亿元。
第四，内部控制存在缺陷。舜天船舶的内部控制缺陷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会计信息披露失真和企业决策控制缺失。企业决策环节控制的缺失直接导致企业生产经营中出现严重的亏损。舜天船舶拥有大量的委托贷款业务，连续12个月内累计对外提供财务资助资金达2.35亿元，超过公司2012年经审计净资产的10%，并且到期不能收回，对此重大事项舜天船舶没有履行相应的审批程序，决策违反程序并导致重大失误。
会计信息披露失真一方面影响会计信息的外部使用者对企业的正确评估及投资，使得资本市场不能及时对企业的经营状况进行及时有效的反馈，另一方面影响企业信息内部使用者的决策和审批。舜天船舶与明德重工2013年4.4亿元的合同占营业收入达13.57%，且高额的往来款不能回收计提了10.12亿元的坏账准备。但两者之间的关联方关系和关联交易未被披露。关联方的高额应收账款未正确披露、虚增的收入等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企业在经营管理中做出的决定，也影响了独立董事对企业的监控。
3 舜天船舶破产的启示
一方面，淘汰过剩产能，产业优化重组。企业应该提高对外部经营环境的敏感度，在全球航运业低迷，产能过剩的情况下，应该淘汰过剩的产能，避免继续扩张企业规模。在压缩、淘汰过剩运力，积极调整运力结构的同时，积极创新商业模式，满足客户的需求，为客户提供综合性解決方案以及柔性定制化服务。通过合并提升资源和能力的集聚度，使优势资源更多地集中于优势企业，凸显规模化生产的效益。集中有限的资源和能力打造各自专业化能力，降低内部运营成本。
另一方面，提升科技创新能力，推进转型升级。企业应该利用产能过剩矛盾逐渐化解的时机及时提升科技创新能力，以形成企业核心竞争力。一是要进行长期科研投资，形成雄厚的科研力量储备；二是要建立造船企业、配套厂商、船级社、科研院所、高校和航运企业等横向联合的研发模式，推动科研成果产业化，推进企业转型升级。三是瞄准科技前沿，大力开展大数据、工业物联网等新技术的应用，提升高端、智能装备制造技术水平，占据世界制造业的制高点。
[关键词] 生存因素；财务危机；船舶制造业
doi ： 10 . 3969 / j . issn . 1673 - 0194 . 2017. 17. 006
[中图分类号] F275；F55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 - 0194（2017）17- 0014- 02
1 舜天船舶的破产过程
舜天船舶（002608）于2007年正式成立，2011年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舜天船舶主要经营远洋支线机动船舶建造业务和非机动船舶建造业务，截至2011年1月底，公司手持支线集装箱船订单量在国内船企中位列第二名，逐渐发展为江苏省省属最大的国有造船企业。
2014年舜天船舶披露的财报显示其亏损达到18.1亿元，被天衡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了无法发表意见审计报告。2015年4月被深圳证券交易所自被实行“退市风险警示”特别处理，股票简称也由“舜天船舶”变更为“*ST舜船”（以下称“舜天船舶”或“企业”，不作区分）。2015年8月6日起舜天船舶停牌，2016年2月16日，舜天船舶因已无法清偿到期债务，且现有资产不足以清偿全部债务，正式进入破产重整程序，成为首家破产清算的国有船厂。2016年10月19日，江苏省国资委宣布，舜天船舶重组方案基本敲定。
2 舜天船舶破产的原因
企业生存因素理论代表人Argenti将导致企业生产经营失败的原因归结于以下几点：企业管理差；会计信息系统存在缺陷；企业对外部经营环境变化不敏感；过度扩张规模；投资决策失效；高杠杆经营等。
第一，经营环境恶化。自2008年以来，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国际贸易与投资逐步下滑，全球航运需求随之减弱，航运市场遭受重创。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BDI指数（波罗的海指数）一路走低，全球的航运业状况急剧恶化。航运业的低迷，严重打击了造船业的需求，同时船舶的价格也在下降。受需求量减少和价格下降双重打击下，2011年舜天船舶企业的财报显示，企业船舶业务营业收入比上年减少17.36%。
第二，规模过度扩张。从2011年到2014年期间，企业的资产总规模从47.64亿激增到94.01亿，几乎翻了一番。企业规模的过度扩张导致企业发生经营风险增加和营运能力降低两大问题。
一方面，企业固定资产的大规模扩张导致企业折旧费用、维修费用等费用的增加，影响企业毛利率和净利率。折旧和摊销费用作为固定成本费用而增加，企业经营杠杆风险增加。一旦经营环境恶化，将通过经营杠杆成倍地放大利润额的下降。2011年至2014年，企业的折旧费用年均增加率达83%，管理费用则从2011年的6.76千万元增加到2014年的9.75千万元。费用的增加降低了企业的盈利能力，舜天船舶的总资产报酬率、净资产报酬率和主营业务利润率从2011年到2014年逐步下滑，并且均为负值。
另一方面，规模的过度扩张使得企业的内部经营管理能力出现相对滞后，降低了企业的营运能力。由于舜天船舶规模扩张速度快，生产经营规范和内部控制速度难以跟上扩张速度，企业内部消化不了过度扩张的资产规模，导致成本费用高和经营效率低下。企业资产不能得到高效率的利用，将降低企业的经济效益。舜天船舶的三大营运能力指标都不断下滑，且基本处于较差值到平均值之间的评价标准区间，说明企业对于企业资产利用效率低下，企业维持生产经营的资金需求量多，增大了企业的资金成本。规模的过度扩张也占用了企业的大量资金，导致企业的营运资金不足，把企业置于资金链断裂的高风险当中。此外，资产周转率低还加大了企业的经营风险，如企业应收账款高则承担更高的坏账损失风险、存货多则承担更大的损货积压、价格下降等经营风险。
第三，高杠杆经营。高财务杠杆经营意味着高的财务风险，在处于高经营风险的同时处于高财务风险的经营管理当中，一旦遇到不利的外部环境，企业随时可能陷入财务困境。舜天船舶的资产负债率一路高升，至2014年高达97.72%。企业在扩张过程中主要利用外部资金，高负债的状态下企业不能偿还债务的风险比较大。舜天船舶的已获利息倍数也连续四年出现下降，在2014年出现负值，说明企业已经出现亏损，偿还债务利息的能力不足。舜天船舶的速动比率评价值指标在2012年和2013年相对良好，说明企业用于准备偿还流动负债的流动资产充足。这是因为企业在2012年发行了7.8亿元的公司债券并用于偿还企业短期债务以及补充企业流动资金。但是发行公司债券偿还短期债务和补充流动资金实质上属于“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尽管缓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在企业缺乏内在发展能力的情况下终究还是会爆发债务危机。2015年企业披露其逾期商业承兑汇票6 300万元，逾期银行融资款5.9亿元。
第四，内部控制存在缺陷。舜天船舶的内部控制缺陷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会计信息披露失真和企业决策控制缺失。企业决策环节控制的缺失直接导致企业生产经营中出现严重的亏损。舜天船舶拥有大量的委托贷款业务，连续12个月内累计对外提供财务资助资金达2.35亿元，超过公司2012年经审计净资产的10%，并且到期不能收回，对此重大事项舜天船舶没有履行相应的审批程序，决策违反程序并导致重大失误。
会计信息披露失真一方面影响会计信息的外部使用者对企业的正确评估及投资，使得资本市场不能及时对企业的经营状况进行及时有效的反馈，另一方面影响企业信息内部使用者的决策和审批。舜天船舶与明德重工2013年4.4亿元的合同占营业收入达13.57%，且高额的往来款不能回收计提了10.12亿元的坏账准备。但两者之间的关联方关系和关联交易未被披露。关联方的高额应收账款未正确披露、虚增的收入等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企业在经营管理中做出的决定，也影响了独立董事对企业的监控。
3 舜天船舶破产的启示
一方面，淘汰过剩产能，产业优化重组。企业应该提高对外部经营环境的敏感度，在全球航运业低迷，产能过剩的情况下，应该淘汰过剩的产能，避免继续扩张企业规模。在压缩、淘汰过剩运力，积极调整运力结构的同时，积极创新商业模式，满足客户的需求，为客户提供综合性解決方案以及柔性定制化服务。通过合并提升资源和能力的集聚度，使优势资源更多地集中于优势企业，凸显规模化生产的效益。集中有限的资源和能力打造各自专业化能力，降低内部运营成本。
另一方面，提升科技创新能力，推进转型升级。企业应该利用产能过剩矛盾逐渐化解的时机及时提升科技创新能力，以形成企业核心竞争力。一是要进行长期科研投资，形成雄厚的科研力量储备；二是要建立造船企业、配套厂商、船级社、科研院所、高校和航运企业等横向联合的研发模式，推动科研成果产业化，推进企业转型升级。三是瞄准科技前沿，大力开展大数据、工业物联网等新技术的应用，提升高端、智能装备制造技术水平，占据世界制造业的制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