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好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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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沧州好人”典型评选活动正式开启。
  2008年起,中央文明办主抓的“中国好人”评选起航。
  中宣部副部长(曾任中央文明办专职副主任)王世明说:沧州是开展“中国好人”建设的第一站,“中国好人”从沧州走来。
  这是一出戏,但绝不仅仅是一出戏
  从一出戏出发,我似乎触摸到了一座城的心跳、一座城的体温。
  这是在沧州,在那个有点简陋的排演现场,我看完现代评剧《紫花丁》整出戏排练,就着灯光写在采访本上的一点感受。
  半个月之后,2015年10月30日,《紫花丁》在沧州大剧院首演。戏迷奔走相告,剧场座无虚席。故事出自本市,主演出自本土。本土人在戏里演绎一个沧州地界儿土生土长的“中国好人”,观众带着乡情、带着亲情融入戏里,感受自又有一种不同。他们的眼泪和掌声,是为精湛的艺术点赞,更是为“中国好人”点赞,为自己的城市点赞,甚至是为自己点赞。沧州——好人之城,是属于台上的主角周汝珍的,是属于主演咸红杰的,也是属于全体沧州人的。
  又半个月之后,2015年11月17日,咸红杰带着她的演出团队小凤霞评剧团移师青县,先后在曹寺乡、盘古乡、清州镇、流河镇、农场、上伍乡、陈嘴乡、新兴镇、门店镇巡演。青县,是周汝珍的家乡。生活中的“大孝闺女”、敬老院院长周汝珍,与这里的观众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乡亲们想看到台上的“周汝珍”,是因为他们喜欢评剧,喜欢名角咸红杰,更因为他们想知道——对于大家伙儿真心爱戴的道德模范,艺术是持了一种怎样的立场和态度。
  在爱戏的沧州人心里,一出戏的分量是很重的,比如《包公三勘蝴蝶梦》《谢瑶环》《穆桂英挂帅》《花为媒》《刘巧儿》。大善大恶、大美大丑,总归有一个鲜明的识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总归有一个让人畅快的结局。这些识辨、结局,又跟着他们回到生活里,回到烟火中,做人、过日子。这心思,就跟窗子刚擦过玻璃一样,敞敞亮亮的。所以,一个“中国好人”能够进入一出戏里,当了主角,是一种任何级别的证书、奖杯,任何数量的奖金、奖品所无可替代的肯定。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化层面的肯定,才是最高层次的肯定。这出戏红了,戏的原型也就以另一种生命形态,在人心中天长地久地扎下了根。
  咸红杰是个好演员。一个好演员演一个“好人”,演得对,更演得好。
  敬老院里,一直全心全意照顾老人们的周汝珍,早已被全院的老人当成了亲闺女,她也打心眼里愿意给这些孤寡老人一份亲情,打定了主意给他们养老送终。可是她自己也有个上有老下有小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家里的大小活计丢给了丈夫,婆婆生病,幼孙手术,她除了牵肠挂肚,自己一次也没有陪护。
  为此家人不满,乡邻闲言碎语,婆婆以离婚为要挟,定要她做出个选择,看着她为难的样子,敬老院的老人们于心难忍,纷纷劝她回家。
  哀伤的曲调缓缓响起,周汝珍身无退路,只得让步。她最后一次给老人们梳头,按摩,喂饭,细致叮咛。这些尝过人间冷暖,看透世态炎凉的老人,竟然诚心诚意地跪下来,一谢她情真,再谢她恩深,三愿别后家和平安,最后道一句知足了,多少眼泪纷纷落下来。
  一出戏到了高潮,台上人珠泪滚滚,台下观众亦泪湿衣衫,演员高涨的情绪,饱满的唱腔,细腻丰富的内心表达,极具感染力的演出,让人为之感动和震撼。
  剧中周汝珍的扮演者、小凤霞评剧团的团长咸红杰,是著名评剧大师新凤霞的关门弟子,也是一直活跃在戏曲舞台上的青年表演艺术家。她曾带领泊头市青年评剧团,在天津周边打出了自己的市场和名气,在戏曲愈见寥落的当下,她的剧团每年演出达三百多场,有众多的戏迷和扎实的农村基础。
  在基层演出,为广大人民群众唱戏,守住我们民族传统的艺术,这些是咸红杰一直坚持的。她说唱戏是她的信仰,这些从她自幼的经历都能得以体现,而落到《紫花丁》这出戏上,她说这是梦想,也是身为沧州人应该为家乡所做的贡献。她说她只会唱戏,能拿出来的有限,但她愿意尽她所有的努力。
  台下的咸红杰,眉目里有女子天生的仁爱和温柔,也有不容忽视的刚毅和坚强。《紫花丁》的故事并非虚构,“大孝闺女”周汝珍是有原型的,她是青县康复敬老院的院长,多年来无私照顾了上百名老人,被评为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候选人,也是事迹传遍全国的中国好人。咸红杰最初是在电视上看到周汝珍助人为乐的事迹的,当时就深受感动,有了想把她的故事编排成现代评剧的想法。评剧是人民喜闻乐见的剧种,演出接地气,语言通俗,最适合乡村农户,家长里短的故事。用评剧的形式,表现道德模范人物的崇高品格,这在全国是第一次。
  当咸红杰说与身边朋友听的时候,很多人都善意地劝告她,排新戏不是简单的事情,千头万绪的工作要一点一滴地实现,有太多的未知,最后谁也保证不了结果会如何,更重要的是这会影响剧团的日常演出,没有演出就没有收益,几十口人的工资就是个大问题。
  咸红杰从二十三岁当团长,风雨坎坷都经历过,鲜花掌声也享受过,深知排戏的艰难和风险。怎奈演周汝珍这个念头,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越来越难以按下。当她更多地了解到周汝珍的事迹后,越发不容等待。最终她决定,这出戏一定要排,而且要努着劲儿往好里排。
  沧州人写沧州人,沧州人唱沧州人!一语定乾坤,把这个剧的魂稳妥又扎实地立在了沧州。
  一个艺术家的社会责任感和担当精神,像一颗善与爱的种子悄然种下。因咸红杰的执着,许多人支持她,纷纷站在了她的身旁。
  咸红杰从天津的演出剧场回到沧州,就为这出戏,全情投入,不遗余力。被她的精神感动的众多师友也来了,著名评剧艺术家谷文月,接受沧州市委宣传部、青县人民政府邀请,担纲艺术指导并参演。国家一级演员、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赵斌也助阵演出。
  在最初着手准备剧本的时候,她们曾几经商讨深思,放弃了国家级的成名编剧,而是找沧州本土的编剧担纲。因为她们坚信,只有沧州水土养育的编剧家,才更了解这方热土的气质和精魂,才能更生动、更形象地使用本地语言描绘和设置场景与对话,使剧本更贴近真实生活和人物。   沧州人写沧州人,沧州人唱沧州人。一语定乾坤,把这个剧的魂稳妥又扎实地立在了沧州。由剧作家孙德民担任顾问,赵宪波任编剧,同时聘请业内多次获得国家级奖项的著名导演、作曲、舞美等专业人员,形成一个强大的演出阵容。《紫花丁》,一出戏从孕育到成熟,经过了全体创作人员15个月的打造,120多天艰苦排练。
  在那段时间里,咸红杰带着剧团的演员,还有编剧以及后来加盟的导演,数次前往青县,与周汝珍生活在一起,切身体验她的苦辣酸甜。咸红杰深有感触地说,我们能表现的太有限了,可能观众看了会认为是夸张,而现实里周汝珍给人带来的感动,远远超过了舞台上的呈现。
  有一次编剧去的时候,周汝珍正在整理刚刚采集回来的紫花丁,说这是野地里常见的植物,有药用,能治疔疮痈肿,养老院里的老人很需要。
  紫花丁不择土壤,适应性极强,种子随风洒落,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长,既能食用又可入药。它花开淡紫,黄土地上格外美丽,看似弱不禁风,实则落地生根,朴实顽强,有不屈的生命力,像极了周汝珍的品性。大义大爱,大善大孝,也代表着一种默默无闻、持之以恒的精神。
  编剧心头一亮,一条鲜明的线索就此而生,迎风盛开的紫花丁,入了歌,入了戏,平凡里,现出别样的深情。
  排演《紫花丁》是一种文化自觉。这种文化自觉,本身就令人感动。
  2015年10月31日,《紫花丁》研讨会在沧州召开,来自国家、省、市的专家,围绕这部以“沧州好人”“中国好人”周汝珍为原型的大型现代评剧进行了研讨。会上,众专家就《紫花丁》的创作和演出畅所欲言,并就如何进一步提升作品水平献计献策。
  戏剧评论家、中国戏曲协会副秘书长万素说,作为一个“沧州好人”“中国好人”,周汝珍做了许多感天动地的事情,值得更多人去挖掘学习。这部戏的创作响应了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体现了当代文艺工作者的社会担当。值得一提的是沧州小凤霞评剧团,这样一个民营剧团,在自负盈亏、不出去演出就没有收入的情况下,却牺牲了演出挣钱的机会,秉承宣传社会正能量的职责,勇挑重担,全身心投入到编排中来。而咸红杰既当团长,又在剧中出演主要角色,她以“女汉子”的精神挑起了剧团的责任、社会的责任。
  著名剧作家、河北省文化厅巡视员孙德民认为,在一个健康、理性前行的社会中,不论哪个时代,总会有社会良知,总会有践行社会良知的时代楷模。周汝珍就是这样一个时代楷模。沧州市委宣传部在全面、系统地培养“沧州好人”的同时,把这样一个闻名全国的“好人”搬上戏曲舞台,弘扬了时代精神,体现了党政部门高度的文化自觉,尤其令人感动。而在写真人真事的戏曲中,《紫花丁》是比较成功的,其意义在于启悟人们如何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好共产党员,做一个党的好干部。
  河北省艺术研究所所长周大明说,《紫花丁》这部戏剧超出了她的审美期待,她情感深处的那部分都被调动了起来。她提到,这部戏走出了以往对真人真事的写作,周汝珍这个人物形象,既表现了传统的孝道、人道,又体现出现代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沧州:
  “中国好人”建设第一站
  2007年,“沧州好人”典型评选活动正式开启。
  2008年起,中央文明办主抓的“中国好人”评选起航。
  对此,中宣部副部长(曾任中央文明办专职副主任)王世明说:沧州是开展“中国好人”建设的第一站,“中国好人”从沧州走来。
  从2007年至2015年,时间过去整整9个年头。沧州在“好人”建设实践中一直起着示范带头作用。截至2014年统计,全市先后评选出各级各类道德模范人物16800多名,表彰市级以上“好人”典型600多名,累计有156人荣登“中国好人榜”,上榜人数连年领跑全国地级市。
  “沧州好人”典型宣传评选活动,被中宣部作为公民道德建设十大典型案例在全国推广。
  今人听闻沧州,首先的反应不再是林冲或者武术,而是和一个更具温度和筋骨的词语紧紧联系在一起,那就是“沧州好人”。
  好人就在身边,善与爱是最温暖的传递。从首届沧州好人代表谢清洁,到黄骅冰河救人英雄群体,到尹升、吕希庆、周汝珍……一个人影响一群人,一群人影响一个城市。
  不管哪届领导班子上任,“沧州好人”的评选,从开始落地就没再停下,相反,内涵越来越丰富,分量越来越重,受到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市委市政府投入的力量也逐年增加。
  沧州,这个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不断前行的城市,却从未丢弃过“仁、义、礼、智、信”的品格,不忘明德修善的根基。因为,在现代化建设的局面里,这是社会安定和谐、人心稳定凝聚、整体城市形象所须臾不可或缺的。
  沧州好人,引领着一座城市的精神风尚,代表着一座城市的文化品格。
  沧州的领导班子把评选“沧州好人”的理念,提升到了建设“好人之城”的高度,深化了内涵,拓展了目标。“好人之城”建设,给沧州带来了新的生机。
  随着“沧州好人”的评选,沧州的“好人后援团”义无反顾地出现,全部自愿加入,就是要让好人有好报。后援团本着“群众有难好人帮,好人有难大家帮”的原则,从实际出发,坚持普遍关爱、重点帮扶、互助三项原则,不断丰富帮扶内涵,实现帮扶的深层递进。
  “打造‘好人之城’,就要让好人挺起胸膛走路,为好人撑腰,绝不能让好人流血流汗又流泪。”沧州市的领导层形成如此共识。
  2014年9月,以传承道德的力量为主题,投资300余万元,在沧州名人植物园建设完成了占地750余平方米的开放型道德主题展馆——沧州道德馆。以同根同源、同策同力、同善同行、同心同德、同梦同圆五个部分,用“十个同”来体现“人人都是‘好人之城’建设者,人人都是道德成果的受益者”的建设理念。仅几个月的时间,参观学习的群众就达15万余人次。
  植物园里有一面沧桑的巨石,如碑记屹立在路旁的花丛中,上面刻下的都是那些如紫花丁一般朴实的名字:周汝珍、蒋淑华、谢清洁、吕希庆……他们是“沧州好人”的突出代表,以平民的身份,以不凡的事迹,供今生后世的人学习和铭记。这些崇高的小人物,在沧州,他们是被写进青天、载入史册的英雄。   2015年,全国宜居城市评选,凭借“好人之城”这张最美丽的城市名片,沧州毫无争议地跻入200强。评委会给出的当选词是:
  这是一座温暖人心的城市。
  沧州的土壤,适宜生长“好人”
  十月的沧州,正值金秋,天高云淡,风静气舒。从远远地靠近,到身入其中,单于外观上看,这座城市与众多现代化的小城一样,似乎并无多少不同,都是高楼车流,街道纵横。
  然而沧州这片土地又是特别的,随便站立在哪个街角路边,沉稳阔大的树木筛下细碎的暖阳,人群川流不息,各自奔忙,却有着别处难寻的气度。你会觉得流淌的空气里总有种温暖的气息,以润物无声、上善若水的清濯,缓缓涤荡过心神,亲切温和,欢畅康乐。
  无论是车站广场,还是交通要道,包括最繁华之地的商业区,都很容易看到竖立的公益广告牌,或是高瞻远瞩的“五城建设”,或是道德模范、沧州好人的事迹,映着大红的底子,如相连相亲的血脉,如落笔一诺千金的朱砂,更是亮烈的旗帜,飘荡在城市的脉络里,又深深地扎下根去,映于碧空之下,写满侠义、善良、朴素,传递着爱与温暖,生生不息,源远流长。
  沧州,沧海之州,一个充满豪情的名字。
  过去很多人知道沧州,多是因为《水浒传》,这里是林冲发配的地方,给人们留下了贫瘠荒凉的印象。在宋代,这里靠近国之边境,多离乱穷苦,也因为好武之人的到来,逐渐形成了独具名号的沧州武术,经过漫长的发展,日渐兴盛。
  明清两个朝代定都北京,运河之畔的沧州已是南北水旱的交通要冲,当地镖局盛行,在沧州镖师行走大江南北的同时,也把沧州人侠义正气的武术精神带到了全国各地。清末时,在全国镖行已有了“镖不喊沧州”的共识。
  历史从来都不是单薄的,渤海的风经年累月,从两千年前就曾凝神专注。沧州是片沃土,即便也有荒寒,但在文化上,一直孜孜以求。沧州人杰地灵,文化底蕴深厚,先秦时期,与齐鲁接壤,深受儒家文化的浸染,奠定了沧州人淳朴勤劳、知礼乐善的性格基础。
  河间市城北有诗经村,是诗经文化的重要发源地,因汉博士毛苌传授《诗经》于此而得名。西汉的河间王刘德修学好古,曾在河间城北设立“君子馆”,招徕贤者学士到此讲学,毛苌应聘,他能背诵《诗经》,并能逐篇讲解,为此被封为士,开馆讲学,传授《诗经》。经历过秦始皇“焚书坑儒”,当时全国的书籍所剩无几,天下能讲《诗经》的也仅有四人,除了毛苌是古文诗学外,其余三人都是今文诗学,后来今文诗学魏晋以后逐渐衰亡,唯有“毛诗”得以流传。至东汉时,马融著《毛诗之诂训》,郑玄为之笺注,使毛诗得以更广流传。所以我们今天读到的《诗经》,就是在沧州一个书馆里镌刻,又传遍天下的。
  沧州名胜遗迹众多,名人辈出,渐渐地也在人们的意识里有了鲜明的特征。才华横溢的纪晓岚,在电视剧里的形象,敢于直言仗义,不畏强权,气节高湛。还有大家爱看的神医喜来乐,也是古道热肠,慷慨济民。
  由此,人们想起的沧州和提起的沧州人,骨子里都有一份亮堂堂的侠气和正义,通达南北,艳烈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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