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重华从“摇滚教父”到“文化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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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台湾“摇滚教父”到台北文化局长,从小众文化到主流政府,从引领叛逆歌手、搞怪影剧人才到领导一群被认为保守、规矩的公务员,倪重华的跨界之大,在近60年的生命逻辑中却能找到答案:他一路走来做的事都比较另类,总能把另类变主流。
  上任82天,人称“倪桑”的新任台北市文化局长倪重华马不停蹄,各处奔走。
  “才两个月,感觉已经做了半年了。”59岁的他,在“公民咖啡馆”活动现场如此感叹。在台北市长柯文哲“百日维新”的誓言下,台北市府各局处无不跟着他“嗡嗡嗡”的节奏一起动起来:批财团、解争议、行新政,两个月间,新闻频率高到令人有时间错觉。
  顶着一头银发,身穿英式西装和苏格兰绒裤的倪重华,提着化妆品附赠的小帆布包,这非主流官员的装扮,一进来便被称赞:“局长,你好有型,穿得像个机师。”倪重华笑了笑,幽默地拿一直被诟病的市长穿着开起了玩笑: “台北市若要走向设计之都,可能要先从改变市长的服装开始。”
  一直走在流行文化尖端的倪重华,在台湾有“摇滚教父”之称,红遍两岸的音乐人林强、伍佰、张震岳都出自他之手,如今在大陆闯出一片天的导演陈国富、苏照彬也因他而被拉拔出头,北京知名摇滚歌手崔健等人亦是他引进台湾。
  让人惊讶的是,这位“摇滚教父”却在去年年末走入政坛,从引领叛逆歌手、搞怪影剧人才,到领导一群被认为保守、规矩的公务员,转变不可谓不大。若说医界出身的柯文哲是政治素人,倪重华也是白纸一张。
  1999年才成立的台北市文化局,除了首任局长龙应台是作家出身,其余接任者无不是学界人士,有文化姿态与知识分子本位,都是受市长邀请进入市府团队工作。
  倪重华明显不同。他学历不高,尽管从电影、摄影起家,并成为流行音乐界的一号人物,却非属主流传统文化界。自恃甚高的艺文人士看待他的眼光是“非我族”,并直言其是商人,深怕小众文化被倪重华忽略。
  原在流行音乐界占有一席地位,并不需要跳下来淌政治泥水的倪重华,却在接近花甲之年,在批评声中坐上了官员的位子。
  “为什么要搞政治?”我问得直接。
  “我不是搞政治,我是服务。”倪重华回得干脆。对他而言,涉足政治是为了改变社会,让孩子能看到希望。
  48岁才当上父亲的倪重华,自嘲是“隔代教养”。当同世代的政治人物的孩子都已成年,他才开始面对当前的教育和社会问题。倪重华老家旧公寓需要拉皮整治,担任社区管理委员会主委的他在处理这事情,“结果拖了六年,办了30多场公听会,竟然还无法完成。”这等行政效率令他咋舌。
  再则是孩子上学后,他发现教育的弊病,惊觉考试已成为台湾划分阶级的工具,于是将孩子带离主流教育,改送他到华德福这种非主流学校。本以为没事了,却在一次与公立小学申请教室过程中,遇到挫折与刁难,他认为非得从教育着手改变不可。
  “我的小孩还小,未来的路还长,但生长在这样的社会,不得不让我思考总得做点什么来改变它。”接手台北市文化局的工作,对倪重华来说,便是一个起点。

从黑白到彩色


  如今烦恼孩子教育和未来的倪重华,过去也不是让父母省心的孩子。他的双亲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公务员,给儿子不虞匮乏的生长环境,还送他上私立学校,但倪重华却屡屡在考试上遭到挫败,“父亲看了成绩单说,七门功课有八门不及格,我说怎么会是八门呢?他说总成绩也不及格。”
  “高中之前,我的人生是黑白的。”上了高中,表现更差,连操行都出了问题,只好转学。他直言,像他这样的孩子,在升学主义至上的台湾,不免会彷徨迷惘:将来怎么办?
  台湾田径大佬齐沛林,是给予倪重华人生第一个肯定的长辈。“我父亲是北平师范大学毕业的,齐沛林是他的同学,因为他的建议,我到了日本读书。”齐沛林是台湾田径界大佬,曾代表台湾掌旗踏进奥运场馆。
  倪重华父亲是“抗日青年”,而当时台湾年轻人多到美国留学,甚少人到日本学艺术。在齐沛林举荐下,倪重华获得了日本学习的机会。
  在日本“大坂写真学校”读书的经历,替倪重华打开了视觉和新媒介的视野。1980年代初期,正是日本经济最好、文化活力最奔放的时刻,黑泽明、三宅一生、坂本龙一等国际知名现代艺术家都是那时候出现的。倪重华浸淫在当时的日本文化环境中,培养了他独特的美学与流行触角。当他回到台湾,自然就将这样的前卫思潮也带进来。
  他从电影摄影助理开始干起,曾担任王童《策马入林》的副导,但后来却误打误撞进入电视圈,与王伟忠一同在福隆担任电视制作人,作品包含当年实验性质很强,但却红透半边天的《周末派》。
  这是台湾第一个开放观众入场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张小燕的发型夸张到极致,每每掀起话题。在张小燕看来,“倪桑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这是做这一行,很重要的一块。只要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他就有兴趣。”
  那时的倪重华没有白发,是个黑发少年,也是个愁眉苦脸的制作人。他应该算是某种文青,跟王伟忠那种眷村一路打出来的不同。王伟忠是显性的,倪重华则是内敛,一个是大嗓门OOXX,一个则是嘟嚷嘟嚷,两人个性截然不同。
  倪重华比一般男人细心。跟主持人讲话非常注意timing。当张小燕心情好时,他问:“你头上要不要顶个月饼?” 张小燕会毫不犹豫回到:“好啊!”那年代很少人在头发上玩花样,张小燕自嘲说,“我应该是最早的‘卡卡’(女神卡卡)吧!”
  与倪重华共事多年、同为电视制作人的王伟忠说,倪重华的包包里有各种小包包,每个小包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拿出来执行或膨胀,就成了大东西,“他不是市场导向,是个创意导向的人,而对的事往往是创意导向的。平心而论,他有些世界是我看不到的。”
  “你看他一路走来做的事都比较另类,能把另类变主流,我觉得是厉害的。”在王伟忠心中,倪重华这个白羊座只有三分之一花在自己人生上,三分之二在管闲事,管社会与文化上的闲事。他大概也料不到,最后这个从日本回来很潮的小子,管闲事管成了个官。   在日本留学的经验,不只让倪重华接触流行文化,也让他认识了来自许多国家和地方的左派。“那个时代,中国大陆刚好改革开放时期,许多‘黑五类’的后代有机会到国外读书,自然而然我们就认识了。”倪重华是那个时候知道崔健。当时海峡两岸交流大门还没打开,他们只能秘密分享大陆的讯息,而一首《一无所有》就这么在圈子里传开,每个人的卡带拷来拷去,就拷这首歌,“这首歌真是太厉害了。”
  在往Live house观赏演唱会的车上,我问起了崔健、李泉等大陆摇滚乐手──这些人在台湾发片、被讨论,几乎靠倪重华打开了一扇窗,而台湾的流行乐、摇滚乐到大陆也多是倪重华引介。
  “我从泰国打电话给崔健,一打就是一整年。”倪重华笑说,自己应该是第一个跟崔健说话的台湾人。当时台湾仍在戒严,倪重华趁着到国外工作机会,就打电话给崔健保持联系。
  1987年,台湾开放探亲,倪重华在秋天飞往北京,住在北京饭店。那晚,崔健骑着脚踏车来找他,而倪重华也带着当时滚石代理的国外摇滚专辑给崔健。崔健对他说:“倪先生,你这趟来的合作姿态很高。”倪重华丈二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会姿态高?”原来,是指合作意愿高的意思。
  倪重华回台湾后,明确地跟当时滚石负责人三毛表示,大陆人才多,底子够,希望能与崔健在音乐上合作,“他的音乐重量很清楚,在中国摇滚乐刚萌芽之际站上了一个关键的位置。”崔健也给予热情的回应,才刚写完《一块红布》,隔天便交给倪重华看:“这我昨天刚写的。”语气轻描淡写。
  当时,大陆唱片工业才起步,透过倪重华,崔健慢慢理解音乐商业这回事。崔健描述他:“老倪给我的感觉是商业上比较成功的人,但他是用音乐家的方式和我们打交道。”
  倪重华是歌手李泉碰到的第一个在台湾做唱片的,“那时什么都不懂,唱片这行的信息,艺人是怎么回事,唱片公司如何经营,这些都是从倪桑这边才打开认识的窗子。”

从电视到摇滚


  倪重华经营唱片与音乐,是1987年成立真言社开始。
  真言社名字起源是Mandala,曼陀罗之意。“1980年代,西藏文化与密宗开始在社会上被讨论,传到日本便叫真言宗。”倪重华对此产生兴趣,并成了日后他精神修为的方向,“我一直在寻找有灵魂的人。”
  正因如此,本来在电视综艺节目大展身手的他,选择了离开,“那个年代的电视台仍被政府控制,较为保守,我在日本所学的东西无法任意施展,两年后便离开。”
  成立真言社时,他决定先从办演唱会起步,摸索技术和销售,再来做唱片。而这一年,台湾解严,社会充满了爆发力与活力,亟待一个出口。
  听西洋音乐长大的他对唱片产业与制作不熟,却从国外趋势中嗅闻到演唱会发展的可能性,成为台湾最早办音乐会的公司,从史提夫·汪达、梅艳芳到齐秦,都创佳绩。不料,公司开了一年,在齐豫、齐秦姐弟“天使与狼”演唱会举办前,台湾主要的演唱会场地失火。倪重华不得已,直接投入唱片界,做起了唱片,日后方成为摇滚之父。
  林强是真言社第一个签约歌手。在民歌餐厅比赛中崭露头角的林强,有许多人捧着合约上门,想将他打造成那时流行的台语歌手模样,他却独独钟情倪重华,“因为知道真言社办过演唱会。”
  《向前走》这首让林强一炮而红的歌曲,是倪重华的主意,“小时候,我住在台北火车站后面,那个区域当时有许多职业介绍所,从中南部北上的人出了火车站后,就会在这带的廉价旅舍居住,找工作,也有些生意人来台北批货,都是聚集在这里。”
  在台语歌曲中,火车站一直是离别的象征,但迈入1990年,台北车站全面兴建时,或许该有些不一样的气象,倪重华道:“将崭新的台北火车站当作起点,而非离别,对林强这样的新世代来说,火车站不再是告别家乡的悲情,而是来台北打拼的新希望。”
  这首歌也从那时开始成了社会现象,年轻人寻找认同,本土意识开始抬头。尽管那时《向前走》和林强激起了文化讨论,但倪重华说,那时这专辑卖了五十万张,和其他动辄百万张的唱片比起来,不算大卖,也不算成功,但它就是改变了一些事。
  倪重华旗下的歌手、音乐人,都是叛逆摇滚的年轻人,倪重华说,包括他在内,这群都是坏学生,没有一个是好好念书的,“可能从小在坏成绩里打滚,后来做真言社,总是对乖乖牌没感觉,反而对这些坏学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我们这群坏学生,从没按照世俗的游戏规则,照着自己的能力,也闯出一番成绩,老实说,还挺有风格的。”
  伍佰,在倪重华眼里,这个从嘉义乡下北上的年轻人,除了音乐,什么都没有,只能义无反顾投入,没有退路。因此,他将伍佰打造成摇滚吉他手,在他之前,台湾只有一位,接下来就是伍佰了。
  伍佰心中的倪重华是个大方、有趣、没架子的老板,“他总是跟我说,不要老是吃卤肉饭,要看看别的事。”因此总引领他见识许多事物,带着他做音乐,例如交给他试做林强与李宗盛合唱的《台北孤儿》。
  “真言社是我的专业训练时期,我能当制作人都是倪桑给我机会。”伍佰表示,二十多年来,倪重华就像他的家人一样,他们都知道他是个洋派的人,倪重华自己却不承认,认为自己爱台湾。“这么多年来,倪桑有改变也没改变,还是喜欢找人吃饭,现在的他情感面多一点,看电影常常哭,从不说别人坏话,永远开阔大方。”除此之外,不论告诉倪重华什么挫折,他的反应都不是挫折,变成很好笑的事,“他总是能让你面对这些困难,轻松释怀。”

从教父到文化局长


  这种对挫折轻松以对的态度,在倪重华上任前后,更令人印象深刻。
  去年底,柯文哲高票当选台北市长,打出“开放政府”的口号,首创其下几个部门首长都由民众自荐、他荐参加遴选,例如必须为劳工做事的劳工局,以及他自谦完全不懂的文化局。
  文化局局长最后由文化媒体人张铁志、兰阳舞蹈团执行长李静慧与倪重华进入决选。当时,许多人臆测张铁志会胜出,但倪重华也有很大机会。   精神科医师、作家王浩威便直言:“虽然张铁志可能会当选,依他过去的思维和实践,肯定表现绝不逊于包括龙应台在内的历任台北市文化局长,但倪重华确实是这些年来,不论是文化人或企业人中,台湾少数对文化产业真的有世界格局、想象力的人。”
  张铁志与倪重华两人同样有愤怒文青的音乐背景,但差了一个世代,一个写音乐评论,一个做流行音乐产业。作家杨索表示,“两人非常相像的一点是,他们的人脉深广,并且善于自我行销。倪重华主持的真言社创造出台湾流行音乐的新本土潮流,是林强、伍佰走红的推手。他也才刚交出参与策划的成绩单,新媒体《娱乐重击》有关科技与娱乐产业汇流的论坛。倪桑赢面很大,他也有实作能力。”
  遴选角力大多在这两人身上拉拔,最后,柯文哲勾选了倪重华,引起部分遴选委员的反弹,集体前往柯文哲办公室抗议,称他“假遴选,真内定”。诗人鸿鸿在网上批评:“倪重华并非最高票。”除此之外,更直言其出身流行娱乐界,不懂文化。
  在倪重华上任后,媒体追问这位新科局长如何面对这段挫折──特别是这些艺文人士将来都是必须合作的对象。倪重华只说:“会多做沟通。”身段极低。
  正因为许多人不信任,倪重华上任时便做出了“百人请益”的宣示,逐一拜访,请教艺文界人士与专家,包括台北故宫博物院院长与台北美术馆馆长林曼丽,还有当初最强烈反对他的诗人鸿鸿。
  倪重华需要解决的,还不只是自身的纠纷,还有过去市府遗留下的问题。这几年,都市更新带来的争议让台北市政府头痛,伴随而来的古迹保存维护的争议,更是文化局的挑战与困境。不论面对哪个问题,倪崇华都鼓励众人换个角度思考,尝试新做法与方向:“应该换一套剧本看看。”
  这天下午的行程,除了公民咖啡馆外,还有Live house的调解会议,以及古迹建筑物争议协调会。“不应该再拘泥于过去的问题中,必须要思考的是未来。”倪重华一整天都在强调这句话。即使站在议员、民众的对立面,倪重华也不感压力:“事物上立场不同,不是很正常的吗?”态度如此悠然,根本不像是政治素人。
  一般认为摇滚乐是反抗主流,站在政府的对立面,倪重华也曾表示自己与政治保持距离,但他并非摇滚乐手与创作者,而是一个音乐推手。倪重华与政府接触甚多,他当过电影节评审,从龙应台当台北市文化局长时就有合作,大抵是文化局业务也不陌生。
  与倪重华相交多年的华谊兄弟监制陈国富形容他是个酿酒的人:“倪桑不是葡萄酒农,他也不喝红酒,甚至他自己也不喝,但它就是那个酿酒的人,知道该放哪个木桶,该放多久,在酒的生产过程中,他就是那个角色。”
  “我一直以来都是做社会上没有的东西,只会思考没有的东西该怎么被创造出来?”从电影走到电视,再走到音乐,如今进了政府,倪重华的人生一直在转弯,但每个转弯处他都只有这个思考。
  “当老板和当官有什么异同呢?”我问倪重华,他想了想:“没什么太大不同,但开公司当老板是利己,要赚钱要市场,但从政是利他,必须为民众着想,所以不会想到赔钱或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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