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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宇轩,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器宇轩昂,他更像是古代的书生,带着四分文弱与自矜,五分的小心翼翼与六分的沉默,他会害羞也会脸红。然而,这些并不代表他是懦弱气馁甚至是喜欢回避。说白了,他会用沉默关心你,让你暖得不知所措,也许正是这点打动了紫黎,让她毫无戒备地爱上他。
【贰】
大学报到那天,宇轩为她领了寝室钥匙,办了饭卡,提着她全部的行李一口气走到六楼,转过他那张汗渍渍的脸说:“同学,钥匙在我屁兜里,能帮我把它拿出来吗!”紫黎吃惊地看着他“啊?”了一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说:“不好意思,总认为你是男生。”
紫黎看到他的手已被行李勒出了深深的紫痕,忙乱的心微微地沉了一下。
不过紫黎有些生气,在心里和他较劲,等把头发养长了,扎个耳朵眼,穿上卡畦伊的衣服,到时候让你刮目相看。
一切步入正轨之后,紫黎请宇轩去街边那家中档的麻辣自助,过了一顿嘴瘾。
紫黎辣得吱吱叫,随即端起大杯的啤酒开始表达谢意:“谢谢你宇轩,谢谢你的慷慨相助。”
紫黎仰脖将满杯啤酒一饮而尽,斜眼看见宇轩淡淡的笑和握在啤酒杯上好看的手指。
等到她去结账,才发现宇轩早已将账单付清。她眯着眼睛皱着眉头,听到宇轩说:“我是从来不让女生花钱的。”
紫黎总觉着欠着宇轩一份大大的人情。
【叁】
又一个夏天来临的时候,紫黎已梳起了高高的马尾,身上穿着一件水粉色的束腰连衣裙,那时候花坛里吐满了喇叭花的香气。
但是这些没有得到宇轩多少赞美的话语,得到的只是一句“换造型了。”
然后,他们像往常一样,淡淡地一笑,擦肩而过。只是紫黎看不到,宇轩微扬的嘴角,看不到他回头张望的姿势。
她的日子照旧,每天早晨跑自习室温习功课,然后去吃早饭开始全新的一天,偶尔出来散散步享受自然的温馨。
每天去自习室,她的桌脚都会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浓浓的奶香和咖啡的气味溢满全屋。她一直猜想那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忙乱地冲杯暖香的咖啡,匆匆地背着人将它放在桌子上,然后逃走,还是淡定自如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紫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咖啡杯上有着淡淡的茉莉香味,即使混杂在卡布奇诺的蒸蒸热气中,她也能嗅出那种淡淡的甜和浓浓的香,也许是那个人来过留给空气的礼物。
她有一些失望,因为她知道宇轩从来不用香水。而那种味道是宇轩的朋友茗一身上的香味。
从此,咖啡对她来说有些索然无味,她不再关注它的热度,不再久久注视,顽皮地嗅着它的味道,有时候凉了才解渴似地一饮而尽。
【肆】
宇轩的大四已经到来,这意味着他就要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紫黎有些坐不住了,大四的师哥师姐们会在午夜摔啤酒瓶子、暖壶、花盆,然后大声唱歌、喊叫,来宣泄他们愤懑不满伤心难过的情绪。此时的紫黎往往惊醒,然后眼前闪出宇轩的影子。
那天宇轩向紫黎表白,只有一句话:“紫黎,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看着宇轩静静的眼神中透漏着如释重负还有微妙的幸福,紫黎想:“难道他能读懂我的心,就那么笃定我会答应他?”
紫黎说:“为什么是现在?”
宇轩说:“因为,我找到工作了,这样就可以养活你了。”
紫黎捂着嘴笑出声来,睁着一双似喜带嗔的眼睛,说“什么时候找到的,也不告诉我?”
“刚刚”,宇轩微笑着说:“就知道你担心,所以第一时间告诉你。”
紫黎一下子冲进宇轩的怀抱,眼里流着泪,嘴角却是上扬的。
紫黎想就是这样的一个男生,有着安静而不喧闹的底色,但是却让她倍感安全。
【伍】
宇轩有时候很忙,经常半夜加班,顾不上紫黎。紫黎不恼不闹,因为,她知道宇轩一有时间就会过来陪她。
过两天宇轩要去另一个城市出差,紫黎的心情有些不好,为了表示支持,不情愿地说:“不许拈花惹草,如果被我发现,你就死定了。”
宇轩轻捏着她的鼻子说:“你呀!”然后就笑了。
但是,当紫黎清楚出差人员的名单后,她再也无法平静了。
看着紫黎懊恼不开心的样子,宇轩急的红了脸,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生气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会每天告知你我的行踪,绝不撒半点谎。
紫黎笑了:“紧张什么呀,这好像是你一次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那你不生气了?”
“恩,不过,我要圣诞礼物。”紫黎俏皮地把头歪向一边。
“好,是要臭袜子还是雪花啊?”
紫黎用最新式的咏春拳回应宇轩的调侃,然后,宇轩把她收进了他宽大的怀抱。
紫黎说:“宇轩,现在天气这么凉,多拣两件厚衣服,身上多带点钱,还有把我给你织的围脖戴着,对了,证件什么的一定要带好了。”
宇轩嗯嗯地应着,可是,他的眼睫毛已经湿了。
【陆】
没有宇轩的日子咖啡还在,那种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再次出现,点点滴滴,惹人猜想。有一天紫黎悄悄地躲在门后,发现宇轩的兄弟茗一满眼惺忪地将一杯咖啡放在靠墙的桌脚,嘴角还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接着,在桌脚的白纸上写了些什么。
紫黎等他走后,看到纸上写着“如果没有他,你会喜欢我。不过我真心地祝福你。”紫黎看着有些好笑,回了一句“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果”,然后静静地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倒进了洗手池。
其实紫黎不知道,这咖啡是带着某人的体温的,清早微凉的天空下,有一个男孩子一直在微笑,一直在奔跑。
今天早上紫黎给宇轩发短信未回,打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紫黎纳闷,整个晚上她打了100多个电话,发了数不清的短信,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酸涩,脊背酸痛。胸中有千言万语哽咽在怀,她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宇轩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知自身的情况。
一天、两天,紫黎再也坐不住了。她疯狂地联系所有认识宇轩的人,她去宇轩生父生母各自组建的家庭打听消息,去找他的叔叔婶婶,结果所有人的冷漠,让紫黎的心沉到了谷底。
再过三天就是圣诞节了,紫黎还记得宇轩说过会在圣诞节那天给她一个惊喜,紫黎看着外面银白而空旷的世界冷笑着说:“有惊无喜啊!”
她忍不住拨通了茗一的电话,问起宇轩的近况。
茗一纳闷地说,这几天他们也没有联系。
接着紫黎就哭起来,她在电话的这头默默流泪,不发一点声音。茗一说:“紫黎,你没事吧?也许宇轩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放下电话,紫黎玩起了许久未动的纸牌。星星点点,摆出占卦的模式。这纸牌是妈妈年轻的时候从一个江湖术士手中买来的,妈妈曾奉为贴身之物,遇事问牌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在紫黎十八岁生日那天,妈妈把这副牌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送给了紫黎。
紫黎对照着牌解书,冷笑了一声。
“你们情投意合,未来生活幸福。”“眼前羁绊难解,终为镜中月水中花。”
紫黎打乱纸牌,大声地说:“你就是个大骗子,大骗子。” 【柒】
茗一这两天一直打电话安慰紫黎,给她买冰糖葫芦、带她去吃麻辣自助、去听音乐会、去看最新上映的影片。可是紫黎的心情却没有好过,她常常一个人对着某个地方发呆,然后眼里就流出两条小溪。
茗一说,最初的那顿麻辣自助让宇轩拉了三天的肚子,之所以没有告诉紫黎是怕那个傻傻的小妹妹心里过意不去。
紫黎惊愕地睁着眼睛,因为这两年来,紫黎拉着宇轩吃过无数次麻辣自助,每次两个人疯了似的蹿进那个小饭店一顿大吃大喝。
看着宇轩吃得那么开心,紫黎还笑话他没出息。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面对茗一的表白,紫黎坐不住了。紫黎说,如果自己让茗一有什么误会的地方,请他谅解。茗一说,如果圣诞节那天宇轩还没有出现,那么他愿意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宇轩就这样消失了吗?还是他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去演绎另一种人生了呢?紫黎想过去公安局报人口失踪案,但转念一想,也许宇轩是不想让人找到他吧,又何必苦苦追问缘由呢。
【捌】
今年的圣诞节赶上了周末,大家不顾学校的三令五申,开始装扮圣诞树、堆雪人、在雪地中央摆上各种好看的造型博取爱人的欢心。紫黎笑着,想起去年冬天她和宇轩去冰雪大世界,那好看的冰灯,好吃的冰糖葫芦,还有他们一起打雪仗,浑身湿透的样子,她至今难忘。紫黎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紫黎是在等待什么呢?
今天的阳光甚好,洁白的雪地上泛出莹莹的金光,一串串脚印交相辉映,向远处延伸而去。
茗一的声音响起:“紫黎,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
紫黎转过头看见茗一手里捧着一束鲜玫瑰,花瓣因为寒冷而冻伤。紫黎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颤巍巍的花瓣,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冻得通红。她把双手贴在脖子上,看见茗一的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地、踉踉跄跄地越跑越快。
是的,那个努力奔跑的男人就是宇轩,他越跑越近,紫黎渐渐地看清了他的面容。好像九死一生,胡子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刮了,落魄的样子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病。还未到跟前,宇轩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手中紧握的那个杯子也噼里啪啦地碎在地上,浓浓的深沉的颜色和雪渐渐融合,温暖的热气四散在这寒冷的冬季,那味道让她很熟悉。
趴在雪地上的宇轩抬眼看着紫黎,那眼里汇聚的潮水仿佛要汹涌而出,宇轩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紫黎,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一阵风吹来,将片片雪花掀在宇轩的脸上,然后化成水雾。
紫黎想转身离去,可是她居然迈不开步子。她忘记了追问,忘记了这些日子的彻夜不眠和疲惫不堪。
【玖】
宇轩在另一个城市开车谈业务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份证驾驶证及其他有效证件统统弄丢,结果开车在回来的路上被交警扣下,当时无证驾驶抓得很严,宇轩被行政拘留十五天。这十五天,扣留了宇轩所有的通讯设备,不许和家里有任何联系。
宇轩,每天都在央求能让他打个电话。争取到一次机会,打给紫黎,结果是关机。
头发被剃短了,胡子也长了出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数条血丝,在这短短的十几天,他瘦了20斤。
出来的那天是圣诞节的前一天晚上,他摸着兜里的56块钱,奔向了火车站,他一定要在明天上午之前赶到紫黎的面前,他想紫黎一定傻傻地站在他们分别的地方,于是,他用剩下的钱买了一杯热咖啡,去暖她的心。
那每天放在案脚的咖啡,是宇轩亲手磨出的,因为他知道紫黎喜欢喝咖啡去补足一天的精神。他之所以不说,是怕紫黎心里有负担,而他只想这样静静地在每一个清晨把一杯杯温暖传递到紫黎的心里,不迟到,不间断。
宇轩,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器宇轩昂,他更像是古代的书生,带着四分文弱与自矜,五分的小心翼翼与六分的沉默,他会害羞也会脸红。然而,这些并不代表他是懦弱气馁甚至是喜欢回避。说白了,他会用沉默关心你,让你暖得不知所措,也许正是这点打动了紫黎,让她毫无戒备地爱上他。
【贰】
大学报到那天,宇轩为她领了寝室钥匙,办了饭卡,提着她全部的行李一口气走到六楼,转过他那张汗渍渍的脸说:“同学,钥匙在我屁兜里,能帮我把它拿出来吗!”紫黎吃惊地看着他“啊?”了一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说:“不好意思,总认为你是男生。”
紫黎看到他的手已被行李勒出了深深的紫痕,忙乱的心微微地沉了一下。
不过紫黎有些生气,在心里和他较劲,等把头发养长了,扎个耳朵眼,穿上卡畦伊的衣服,到时候让你刮目相看。
一切步入正轨之后,紫黎请宇轩去街边那家中档的麻辣自助,过了一顿嘴瘾。
紫黎辣得吱吱叫,随即端起大杯的啤酒开始表达谢意:“谢谢你宇轩,谢谢你的慷慨相助。”
紫黎仰脖将满杯啤酒一饮而尽,斜眼看见宇轩淡淡的笑和握在啤酒杯上好看的手指。
等到她去结账,才发现宇轩早已将账单付清。她眯着眼睛皱着眉头,听到宇轩说:“我是从来不让女生花钱的。”
紫黎总觉着欠着宇轩一份大大的人情。
【叁】
又一个夏天来临的时候,紫黎已梳起了高高的马尾,身上穿着一件水粉色的束腰连衣裙,那时候花坛里吐满了喇叭花的香气。
但是这些没有得到宇轩多少赞美的话语,得到的只是一句“换造型了。”
然后,他们像往常一样,淡淡地一笑,擦肩而过。只是紫黎看不到,宇轩微扬的嘴角,看不到他回头张望的姿势。
她的日子照旧,每天早晨跑自习室温习功课,然后去吃早饭开始全新的一天,偶尔出来散散步享受自然的温馨。
每天去自习室,她的桌脚都会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浓浓的奶香和咖啡的气味溢满全屋。她一直猜想那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忙乱地冲杯暖香的咖啡,匆匆地背着人将它放在桌子上,然后逃走,还是淡定自如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紫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咖啡杯上有着淡淡的茉莉香味,即使混杂在卡布奇诺的蒸蒸热气中,她也能嗅出那种淡淡的甜和浓浓的香,也许是那个人来过留给空气的礼物。
她有一些失望,因为她知道宇轩从来不用香水。而那种味道是宇轩的朋友茗一身上的香味。
从此,咖啡对她来说有些索然无味,她不再关注它的热度,不再久久注视,顽皮地嗅着它的味道,有时候凉了才解渴似地一饮而尽。
【肆】
宇轩的大四已经到来,这意味着他就要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紫黎有些坐不住了,大四的师哥师姐们会在午夜摔啤酒瓶子、暖壶、花盆,然后大声唱歌、喊叫,来宣泄他们愤懑不满伤心难过的情绪。此时的紫黎往往惊醒,然后眼前闪出宇轩的影子。
那天宇轩向紫黎表白,只有一句话:“紫黎,我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看着宇轩静静的眼神中透漏着如释重负还有微妙的幸福,紫黎想:“难道他能读懂我的心,就那么笃定我会答应他?”
紫黎说:“为什么是现在?”
宇轩说:“因为,我找到工作了,这样就可以养活你了。”
紫黎捂着嘴笑出声来,睁着一双似喜带嗔的眼睛,说“什么时候找到的,也不告诉我?”
“刚刚”,宇轩微笑着说:“就知道你担心,所以第一时间告诉你。”
紫黎一下子冲进宇轩的怀抱,眼里流着泪,嘴角却是上扬的。
紫黎想就是这样的一个男生,有着安静而不喧闹的底色,但是却让她倍感安全。
【伍】
宇轩有时候很忙,经常半夜加班,顾不上紫黎。紫黎不恼不闹,因为,她知道宇轩一有时间就会过来陪她。
过两天宇轩要去另一个城市出差,紫黎的心情有些不好,为了表示支持,不情愿地说:“不许拈花惹草,如果被我发现,你就死定了。”
宇轩轻捏着她的鼻子说:“你呀!”然后就笑了。
但是,当紫黎清楚出差人员的名单后,她再也无法平静了。
看着紫黎懊恼不开心的样子,宇轩急的红了脸,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生气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会每天告知你我的行踪,绝不撒半点谎。
紫黎笑了:“紧张什么呀,这好像是你一次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那你不生气了?”
“恩,不过,我要圣诞礼物。”紫黎俏皮地把头歪向一边。
“好,是要臭袜子还是雪花啊?”
紫黎用最新式的咏春拳回应宇轩的调侃,然后,宇轩把她收进了他宽大的怀抱。
紫黎说:“宇轩,现在天气这么凉,多拣两件厚衣服,身上多带点钱,还有把我给你织的围脖戴着,对了,证件什么的一定要带好了。”
宇轩嗯嗯地应着,可是,他的眼睫毛已经湿了。
【陆】
没有宇轩的日子咖啡还在,那种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再次出现,点点滴滴,惹人猜想。有一天紫黎悄悄地躲在门后,发现宇轩的兄弟茗一满眼惺忪地将一杯咖啡放在靠墙的桌脚,嘴角还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接着,在桌脚的白纸上写了些什么。
紫黎等他走后,看到纸上写着“如果没有他,你会喜欢我。不过我真心地祝福你。”紫黎看着有些好笑,回了一句“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果”,然后静静地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倒进了洗手池。
其实紫黎不知道,这咖啡是带着某人的体温的,清早微凉的天空下,有一个男孩子一直在微笑,一直在奔跑。
今天早上紫黎给宇轩发短信未回,打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紫黎纳闷,整个晚上她打了100多个电话,发了数不清的短信,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酸涩,脊背酸痛。胸中有千言万语哽咽在怀,她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宇轩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知自身的情况。
一天、两天,紫黎再也坐不住了。她疯狂地联系所有认识宇轩的人,她去宇轩生父生母各自组建的家庭打听消息,去找他的叔叔婶婶,结果所有人的冷漠,让紫黎的心沉到了谷底。
再过三天就是圣诞节了,紫黎还记得宇轩说过会在圣诞节那天给她一个惊喜,紫黎看着外面银白而空旷的世界冷笑着说:“有惊无喜啊!”
她忍不住拨通了茗一的电话,问起宇轩的近况。
茗一纳闷地说,这几天他们也没有联系。
接着紫黎就哭起来,她在电话的这头默默流泪,不发一点声音。茗一说:“紫黎,你没事吧?也许宇轩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放下电话,紫黎玩起了许久未动的纸牌。星星点点,摆出占卦的模式。这纸牌是妈妈年轻的时候从一个江湖术士手中买来的,妈妈曾奉为贴身之物,遇事问牌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在紫黎十八岁生日那天,妈妈把这副牌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送给了紫黎。
紫黎对照着牌解书,冷笑了一声。
“你们情投意合,未来生活幸福。”“眼前羁绊难解,终为镜中月水中花。”
紫黎打乱纸牌,大声地说:“你就是个大骗子,大骗子。” 【柒】
茗一这两天一直打电话安慰紫黎,给她买冰糖葫芦、带她去吃麻辣自助、去听音乐会、去看最新上映的影片。可是紫黎的心情却没有好过,她常常一个人对着某个地方发呆,然后眼里就流出两条小溪。
茗一说,最初的那顿麻辣自助让宇轩拉了三天的肚子,之所以没有告诉紫黎是怕那个傻傻的小妹妹心里过意不去。
紫黎惊愕地睁着眼睛,因为这两年来,紫黎拉着宇轩吃过无数次麻辣自助,每次两个人疯了似的蹿进那个小饭店一顿大吃大喝。
看着宇轩吃得那么开心,紫黎还笑话他没出息。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面对茗一的表白,紫黎坐不住了。紫黎说,如果自己让茗一有什么误会的地方,请他谅解。茗一说,如果圣诞节那天宇轩还没有出现,那么他愿意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宇轩就这样消失了吗?还是他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去演绎另一种人生了呢?紫黎想过去公安局报人口失踪案,但转念一想,也许宇轩是不想让人找到他吧,又何必苦苦追问缘由呢。
【捌】
今年的圣诞节赶上了周末,大家不顾学校的三令五申,开始装扮圣诞树、堆雪人、在雪地中央摆上各种好看的造型博取爱人的欢心。紫黎笑着,想起去年冬天她和宇轩去冰雪大世界,那好看的冰灯,好吃的冰糖葫芦,还有他们一起打雪仗,浑身湿透的样子,她至今难忘。紫黎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紫黎是在等待什么呢?
今天的阳光甚好,洁白的雪地上泛出莹莹的金光,一串串脚印交相辉映,向远处延伸而去。
茗一的声音响起:“紫黎,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
紫黎转过头看见茗一手里捧着一束鲜玫瑰,花瓣因为寒冷而冻伤。紫黎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颤巍巍的花瓣,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冻得通红。她把双手贴在脖子上,看见茗一的身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地、踉踉跄跄地越跑越快。
是的,那个努力奔跑的男人就是宇轩,他越跑越近,紫黎渐渐地看清了他的面容。好像九死一生,胡子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刮了,落魄的样子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病。还未到跟前,宇轩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手中紧握的那个杯子也噼里啪啦地碎在地上,浓浓的深沉的颜色和雪渐渐融合,温暖的热气四散在这寒冷的冬季,那味道让她很熟悉。
趴在雪地上的宇轩抬眼看着紫黎,那眼里汇聚的潮水仿佛要汹涌而出,宇轩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紫黎,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一阵风吹来,将片片雪花掀在宇轩的脸上,然后化成水雾。
紫黎想转身离去,可是她居然迈不开步子。她忘记了追问,忘记了这些日子的彻夜不眠和疲惫不堪。
【玖】
宇轩在另一个城市开车谈业务的时候将自己的身份证驾驶证及其他有效证件统统弄丢,结果开车在回来的路上被交警扣下,当时无证驾驶抓得很严,宇轩被行政拘留十五天。这十五天,扣留了宇轩所有的通讯设备,不许和家里有任何联系。
宇轩,每天都在央求能让他打个电话。争取到一次机会,打给紫黎,结果是关机。
头发被剃短了,胡子也长了出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数条血丝,在这短短的十几天,他瘦了20斤。
出来的那天是圣诞节的前一天晚上,他摸着兜里的56块钱,奔向了火车站,他一定要在明天上午之前赶到紫黎的面前,他想紫黎一定傻傻地站在他们分别的地方,于是,他用剩下的钱买了一杯热咖啡,去暖她的心。
那每天放在案脚的咖啡,是宇轩亲手磨出的,因为他知道紫黎喜欢喝咖啡去补足一天的精神。他之所以不说,是怕紫黎心里有负担,而他只想这样静静地在每一个清晨把一杯杯温暖传递到紫黎的心里,不迟到,不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