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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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丢,昨晚我一夜没睡。捡你回来时,正是春天的防火戒严期,我看着你挂满泪珠的脸,就告诫自己:天干物燥,小心美女。
  
  1不成功的陷害事件
  
  周末,我正与RAIN约会,他拉着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唱: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他的手伸到衣袋里,我正陶醉,等着他变出一支玫瑰花来,就听见林天丛这只臭虫肉麻兮兮地说:“亲爱的,说好了陪我去书市的,怎么还赖床啊,快点,我都收拾好了。”
  我起来,打开房门,一个枕头削到林天丛的脑袋上,能不能让人安静地睡会儿觉?
  林天丛闪身躲开,枕头应声落地,他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打他的电话:“没事,我这有个精神病患者发疯呢。真不去啊?……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扣上电话,林天丛的脸长得可以砸到脚背了。
  “小姐,你懂点规矩行不行,你这样闹,我们怎么维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我揉了揉眼睛:“我倒是想维持,可是,你知不知道本姑娘费了多大劲才在梦里跟RAIN约会成功,他正掏兜要送我花呢,就被你给喊醒了。”
  林天丛的笑声排山倒海压过来,他揉着眼睛说:“拜托,花痴也要长大脑,谁会把花塞兜里呀?没准是手枪呢,砰一声,你就去西天见老佛爷了。幸亏我救你一命。”
  说完,转身回房了。
  我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心想:这家伙说得有道理,没准儿RAIN掏出来的还是钻戒呢。
  手里的遥控器啪啪地播到《浪漫满屋》,看着看着,我又进入了梦乡,RAIN对我说:“丫头,进屋里睡吧,在这小心感冒。”我正想说句感激的话,胳膊就被扯了起来。我睁开眼,该死的,又是林天丛。说什么怕我感冒,其实不过是怕他女朋友一会儿过来,看到我误会。
  林天丛,你无情地破坏我跟RAIN的梦中情缘,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进了卧室,耳朵却留意听着客厅里的动静。林天丛炒菜的味道挤进了门缝。门响了,他女朋友娇滴滴的说话声传来。
  我套上白色蕾丝边的睡衣,走到门前时良心发现了一下:这样做会不会导致他打一辈子光棍啊?一眼看到我床头上的小眼睛帅哥RAIN,管他,他难道不知道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吗?
  我拉开门喊:亲爱的,看到我昨晚脱下来的牛仔裤了吗?
  林天丛端菜的手抖了又抖,那盘干煸蒜苗总算没掉下来。
  “你……你的牛仔裤我怎么会知道?”
  我嗲嗲地说:“你看你这记性,昨晚你帮我……”
  我看了看那个表情复杂的女孩,捂着胸说了声对不起,关门回到自己的卧室。为了怕挨揍,还不忘回手把门插上,我在屋里手舞足蹈,这下子,林天丛,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吧。
  有人敲门,我听到那个女孩清清楚楚地说:“小姐,以后自己的东西自己找,我们家林天丛对你这样的没兴趣。”
  我倒,这样陷害都不成,这丫头功力也太深了吧!
  那天,我第一次尝到了林天丛这个大他三岁的女友李欧的厉害。
  
  2我是虫子从街上捡回来的
  
  自从那天我在他女友面前演了一出戏,他就跟我耗上了。早晨,他很大声地讲电话,说足以酸死十头大象的情话,我不想听,可那些话还是传音入秘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里。
  真想象不出那样油盐不进的李欧在他如此肉麻的攻势下,会不会化成水。
  我说:“虫子,你不演琼瑶电视剧,是琼瑶阿姨这辈子的遗憾。你比那个疯子马景涛厉害多了,你若演还珠格格啥的,绝对,死一批粉丝,胃酸而死。”
  林天丛瞪我一眼,依旧不管不顾地直奔马景涛而去。终于有一天,他气呼呼问我:“你究竟要怎么着啊?你都快把我逼疯了。”
  莫名地我的心疼了一下。晚饭时,我破例做好了两菜一汤,林天丛的房门却始终没开,不会真的因为我,他们闹翻了吧?
  我敲他的门,他站在我面前,大声吼:“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不是看我三十岁还娶不上老婆,你才高兴啊?我就不该好心把你从街上捡回来。赶紧的,找地儿,明天就走。说完,门咣地关上了。”
  我回到房里,收拾东西。臭虫说得没错,我是他从街上捡回来的。
  那天,我确信骗光我身上全部钱的男友人间蒸发了以后,两腿软软地站到了地下旅馆的门前,却没想到乌眼青的店老板让人把我的旅行箱放在了店门口,窗外大雨瓢泼我也要走。
  我走到府南河边,想:不如跳进去,一了百了。我被这个念头吓住了。正犹豫间,忽然感觉不对,后面好像有个影子。我调整步伐,果然,后面有个人跟着我。我快走几步,躲到一个垃圾筒后面,是个男人。东张西望。
  我站起身来,大声喊:“你想怎么样?劫财还是劫色?”
  这句话被林天丛后来笑过N次,他说:“就你,有财还是有色啊?当我是蠢贼呀?”
  男人,也就是林天丛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他支支吾吾地说:“我看你在河边转,又下着雨,怕你想不开……”
  我说:“对,好好编,照雷锋故事编。”
  你没事,那我走了。跟着你走了那么多路,我晚饭还没吃呢。
  他走出去一百零八步时,我喊住了他,说:“我不想睡街上。”
  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是没理由的。就像,我跟了这个叫林天丛的人回到他蜗牛似的家,并且赖在这里占山为王一样。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这个叫林天丛的帅哥是一人民警察。那天跟踪我,人家还确实是为人民服务。
  他叫林天丛,我谐了个音,叫他臭虫。
  
  3远方的白天鹅与眼前的红烧肉
  
  我把衣服统统赶到衣箱里,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放着眼前的好男人不要,干吗要走?不就是个李欧吗?凭什么这样欺负臭虫?为了臭虫这辈子的幸福,我决定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顺便嘛,嘿嘿。
  我把这段话写到博客里,然后去厨房热菜。第二次敲开臭虫的门。这次臭虫没有赶我走,而是风卷残云吃光了我做的菜,他说:“丢丢,对不起!”
  我转过身去,眼睛酸酸的,臭虫从捡到我的那一天起就叫我丢丢,他说:“你在街上走,就像丢了魂。”
  开始我还抗议,后来我喜欢上了这个名字,丢丢,它是臭虫的专利,这世界上只有他这样叫我。就像这世界上也只有我管林天丛叫臭虫一样。
  我梗着脖子,说:“我再住一个月,秋天到了,我就搬走。”
  我开始变得很贤妻良母。每天在花店笑到肌肉僵硬,回到家,三个碟子四个碗地伺候林家大少爷。
  林天丛每顿都吃得很香,很心安理得,一边吃一边说:“丢丢,将来谁娶你谁就有福了。”
  我夹了蒜蓉空心菜给他,问:“比你家李欧如何?”
  臭虫沉默了,吃了半碗饭,都没夹一筷子菜。
  我很想用万人迷的话教育他:远方的白天鹅不如眼前的红烧肉。可是,纵然是司马昭之心,也不能让路人皆知不是?我忍,臭虫,你就等着吧,早晚让你拜倒在我的围裙下,咱们再秋后算账。
  在臭虫吃了我三七二十一顿饭后,他说:“苏若兰,我咋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我说:“咋不对劲?饭里我给你下慢性药了?”
  他说:“我好歹也是一人民警察,你还没这个胆量。不过,你不出去找男朋友,不出去找房子,一天三顿给我做饭,这是咋回事呢?不会是你暗恋我吧?”
  哎,看我这暴脾气,我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惯得你熊猫脾气,我天天桌上桌下伺候你还伺候出毛病来了,从今天起,老娘我还不伺候了。
  那天晚上,我听见林天丛在电话里说:“不行啊,我有任务!”
  可是,他没有出门,一个晚上都在看《粉红女郎》,从前他不是不看这种电视剧的吗?我一看,他就说我没品味,没大脑,还说我像结婚狂。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到白天鹅与红烧肉的那句台词,并由此受到一些启发。一个月的期限过去了四分之一,除了我做饭的手艺提高了不少外,臭虫对李欧的感觉没见一点变化。
  我有些绝望,镜子里是自己惨淡的一张脸,苏若兰,你凭什么抢人家男友?
  于是我决定放弃。
  
  4天干物燥,小心美女
  
  我拎着箱子站在厅里时,意外地发现餐桌上的早餐。转头,看到林天丛,我低头,强忍住眼泪,说:“我会尽快把这个月的租金付给你的。然后我就回老家去……”
  林天丛接过我的箱子,我等着他说“我送你”三个字,却不想他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再把自己弄丢一次,我上哪去找你啊?”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到他的眼睛。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他说:“我说错话了,算我暗恋你行吧?”
  我给了他一拳:“我可不想当第三者,再说了,你还想左拥右抱啊?”
  他早有准备,扯出电话记录条,说:“你看看,我表演得有多辛苦。”我一看那单子,笑出声来,他的电话记录上根本就没有电话粥的时间。原来,那些电话根本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死臭虫,你想死啊!
  林天丛说:“还不是让你逼的。那天你在李欧面前陷害我,我想,不如将计就计,反正我也觉得李欧不适合我,你嘛,人傻,倒可以考虑。”
  我说:“慢着,慢着,听着有点晕。上次,你赶我走……”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那是我哥们儿给我出的主意,说要下猛药才能试出你的真心……”
  我笑得甜如蜜,心里却说:好你个臭虫,看本姑娘叫你怎么死?
  那晚,我在博客里写:“臭虫真的中招了,我终于可以在这座城市里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我不管这是不是爱情……”
  我去洗手间,门缝里我看到林天丛走进我的卧室,卧室里的二手笔记本开着。我的心揪在了一起,这个玩笑不会开得太大了吧,如果因此失去了臭虫的爱……
  那晚,林天丛一直陪我看《粉红女郎》,没说几句话。
  早晨我看到桌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丢丢,昨晚我一夜没睡。捡你回来时,正是春天的防火戒严期,我看着你挂满泪珠的脸,就告诫自己:天干物燥,小心美女。说真的,丢丢,我喜欢你,却一直怕你把我当成留在城里的跳板,所以我在你面前演戏,所以我想逼着你说你爱我。可是,我看了你的博客……”
  我的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苦又涩。我抓起手机,电话拨通了,我说:“臭虫,博客上的话都是我故意写的,是气你骗我,所以想报复你的,你怎么那么傻啊,真的就信了,我若是那样的女孩,早就傍大款去了……”
  林天丛声音冷冷地说:“把纸条上的字看完,再说吧!”
  电话挂了,我傻傻地站着,他不原谅我了,他不要我了!
  我看了看纸条,那些字我都看清楚了,不对,怎么背面还有字:“可是,丢丢,我不介意做你的跳板,我不介意你还没爱上我。我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等你爱上我……”
  我又哭又笑,发短信给林天丛:“死臭虫,秋天到了,天干物燥,如果你再从街上捡美女回家,你就死定了!”
  (责编:少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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