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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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尼利厄斯·巴林顿真是举棋不定了:他对下一步究竟如何落子有点迟疑不决。这盘棋已经下了有两个多小时了,但他仍然全神贯注地研究着面前的棋局。他很有把握七步之后就能把对方将死,虽然他不太清楚对手是否已经意识到这样的结局。
  科尼利厄斯笑眯眯地抬眼看着坐在棋盘对面的弗兰克·文森特。弗兰克不仅是多年的铁杆老友,同时也一直担任着他们家族的法律顾问。事实证明,弗兰克确实是自己最精明的顾问。他们两个有着许多共同之处:论年龄,他们都已经过了六十;论背景,他们都出身于医生、律师这样的中产家庭。他俩上的是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又上了同一所大学。但大学毕业后,他们之前彼此相似的经历就此画上了句号。科尼利厄斯天生就是一个企业家,一个冒险家,他在南非和巴西开矿发了财。而弗兰克则谨言慎行,相信细节决定成败,凡事需要经过仔细考虑方才作出决定,他于是选择了律师作为自己的职业。
  科尼利厄斯和弗兰克在体型、长相上也有差异。科尼利厄斯身材高大健硕,一头光亮的银发让许多年龄只有他一半大的男人羡慕不已。弗兰克则是中等身材,略显清瘦,除了趴在脑瓜边上的灰发,头顶已经是光溜溜的,一毛不剩了。
  科尼利厄斯在享受了四十年有家有室的幸福生活之后,现在是孤身一人;而弗兰克呢,他一直是一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在许多因素之中,爱好下棋是他们友情多年不辍的缘由之一。弗兰克每周四晚上必定要和科尼利厄斯在柳林山庄摆上一局,对弈的结果往往是双方旗鼓相当,常常以逼和结局。
  像这样晚间棋盘上的对话往往是以一顿简餐开始,但晚餐每人仅限一杯红酒而已——他们可是郑重其事地冲着下棋来的。下完棋后,他们通常会回到客厅。在那儿,他们会来上一杯白兰地,点上一支雪茄。但是,今晚科尼利厄斯却另有所谋:他要打破这个多年形成的程式。
  “祝贺你呀,”弗兰克说着,一直盯在棋盘上的目光抬了起来,“这盘棋,你已经赢定了,我显然已经是无路可遁了。”他笑了笑,推倒王棋表示认输,站起身来伸手跟老友握了握手。
  “那好,我们到客厅享用白兰地和雪茄去吧。”科尼利厄斯建议道。
  “谢谢。”弗兰克说着和科尼利厄斯一起走出书房,穿过过道朝客厅走去。当科尼利厄斯从儿子丹尼尔画像下路过时,他的心口不禁一紧——在过去的二十五年中,每当从这儿走过时,科尼利厄斯总免不了有这样的反应,几十年来始终如此。要是他唯一的儿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怎么说也不会卖掉公司。
  当他们走进宽敞的客厅时,迎面看到的是壁炉炉栅上的旺旺火头,那是科尼利厄斯的管家波琳整理完客厅之后才添的火。波琳也习惯如此按部就班的生活,但她这样的生活即将被打碎。
  “其实,我几步之前就可以用陷阱战术暗中诱使你犯错了,只是我的后一侧的马遭到突袭被捉。我早该注意到你会使这一招的。”科尼利厄斯一边说着,一边朝摆放在客厅一侧的餐具柜走过去。餐具柜里,一只银托盘里摆放着两只大号酒杯,里面已经盛满了法国干邑白兰地,旁边是两支产自古巴的基督山伯爵牌雪茄。科尼利厄斯拿起雪茄专用夹钳递给站在他对面的弗兰克,然后点着火柴送过去。他看着弗兰克吸着的雪茄上冒出了青烟,这说明已经点着了。接着,他自己也在完成了这一套程序之后,一屁股坐到壁炉旁他最喜欢的那把椅子上去了。
  弗兰克举起酒杯说:“你今天的棋下得真精彩,科尼利厄斯。”说着,他还微微施了个弯腰礼。当然,作为主人,科尼利厄斯应该首先承认这一事实:这些年来,他的客人赢的次数可能要比他多得多。
  科尼利厄斯想让弗兰克再吸几口烟,然后才来打破这样一个多年来始终保持一成不变的夜晚。着急干吗呢?他为今晚这一刻已经谋划了好几个星期,只有一切都水到渠成之际,他才愿意与老友分享这个秘密。就这样,他们两个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他俩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在,心情舒畅。终于,科尼利厄斯把手中的酒杯往椅子一边的桌上一放,说:“弗兰克,我俩之间的友情已经延续长达五十多年了,你说是不是?同样,作为我的法律顾问,你已经充分证明你是一个睿智强干的律师。事实上,自从米莉森特过早离世后,我对你的信任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个人。”
  弗兰克继续默默地吸着雪茄,既没插話也没应和的意思。从科尼利厄斯的脸色看,他知道这样的恭维只是开局让棋法,他感觉他应该再等上一会儿,让科尼利厄斯露出下一步棋的走向。
  “三十多年前我创立公司的时候,是你帮我一手操办了原始法律文件。打那以后,没有从你办公桌上经过的文件,我是不可能签字的——无可置疑,这是保证我成功的一个主要因素。”
  “谢谢你如此嘉许,”弗兰克抿了一口白兰地后说,“其实,起主要作用的还是你独到的创意和企业家的眼光,才使得公司得以不断发展壮大——上帝没有给予我这样的天赋。我别无选择,只能发挥一名行政人员所能起的作用。”
  “你总是低估你对公司成功做出的贡献。弗兰克,多年来你在公司发展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我可是绝对深信不疑的呀。”
  “你这样说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呢?”弗兰克笑着问道。
  “耐着点性子,我的朋友,”科尼利厄斯说,“让我把棋再走几步,我才能把我头脑里的整个棋路告诉你。”他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又重重地吸了一口雪茄,“正如你所知道的,大约四年前,我决定把公司卖掉,那是我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一种放慢节奏的意愿。我答应过米莉,要带她去印度和中东度一个超长的假期——”他顿了顿后继续说,“但这样的诺言没有能够兑现。”
  弗兰克点了点头,表示非常理解。
  “她的离世倒让我意识到:人终有一死,或许我所剩时日无多啦。”
  “别这样说,千万别这样说,我的朋友,”弗兰克劝解道,“你还有许多年要过呢。”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科尼利厄斯说,“但好笑的是,恰恰是你,是你让我开始严肃认真地考虑起将来——”
  “我?”弗兰克一脸迷惑地问道。
  “是的,确实是你。你还记得吗?就在几个星期前,你坐在那把椅子上向我建议说,该是我考虑改写遗嘱的时候了。”   “是的,我是说过,”弗兰克说,“那只是因为你当前的遗嘱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米莉。”
  “是的是的,我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科尼利厄斯说,“不过,你的提议还是提醒了我,让我开始严肃认真地考虑起这个事情。你瞧,我现在每天还是6点起床,但已经用不着去办公室了,而是把那些本可以用来自我逍遥的时间去考虑如何散去我的财富,因为米莉已经不可能再是主要受益人了。”
  科尼利厄斯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继续说:“过去的一个月当中,我考虑的是我周围的人——我的亲戚、朋友,我的熟人,我的雇员——我开始回想、思考这些人一直以来是如何待我的。这又让我不禁想到,假如我现在不是富豪,而是一文不名的老头儿,他们哪一个还会用同样的奉献、同样的关心和同样的忠诚来对待我呢?”
  “我有种感觉,我好像被‘将’住了。”弗兰克说着笑出声来了。
  “可别这样说,我亲爱的朋友,可别这样说!”科尼利厄斯说,“你,也就是你,能脱得了这样的疑忌,要不然,我也不会把我心底的话跟你说了。”
  “但这样的疑忌是不是对你的家族近亲显得有点儿不够公平呢?更不用说——”
  “也许你的话不错,但我也不想听其自流。所以呀,我决定要找出事实真相,因为我觉得仅仅停留在揣测上是不够的,”科尼利厄斯又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后继续道,“请您大人大量,容我把我头脑里的想法告诉你。因为我承认,没有你的配合,我的小计谋是玩不起来的。在我跟你细说之前,还是让我先帮你把酒续上。”科尼利厄斯说着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端起朋友的空酒杯朝餐具柜走去。
  “就像我刚才说的,”科尼利厄斯边把斟满酒的高脚酒杯递给弗兰克,边接着刚才的话头说,“我最近总是在想,假如我身无分文,我周围的这些人会如何表现呢?我断定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帮助我发现真相。”
  弗兰克长长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伪装自杀,是不是?”
  “不必那么夸张,”科尼利厄斯答道,“但也多少差不离,因为——”他顿了顿,“因为我打算对外宣布我破产了。”科尼利厄斯透过层层烟雾盯着弗兰克,想看看他这个朋友的即时反应。但是,就像过去惯常的情形一样,这位老到的律师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弗兰克在科尼利厄斯面前仍然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刚才只是走了一步险招,对局胜负还远未分晓。
  弗兰克试探着把“兵”往前推去。“你打算如何操作呢?”他问道。
  “明天早上,”科尼利厄斯答道,“我要你给五位最有权利获得我财产的人写封信,他们分别是我的弟弟休、他的太太伊丽莎白、他们的儿子谛莫西、我的妹妹玛格丽特,以及我的管家波琳。”
  “信的用意呢?”弗兰克问道,他极力掩饰着语气中的疑惑。
  “你写信给他们解释:由于我在我妻子去世不久之后所做的非理性投资,导致我现在已经处于负债状态。事实上,如果他们不出手解围相救,我可能即将面临破产。”
  “但是……”弗兰克争辩道。
  科尼利厄斯扬了扬手。“容我把话讲完,”他言辞恳切地说,“因为在这场实际生活的棋局里,你的作用是至關重要的。一旦你让他们相信从我这儿再也不能期望得到什么时,我就会开始实施我的第二步计划,那就一定能够确切证明他们究竟是真的在乎我,还是仅仅在乎获取我的财产。”
  “那你快点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吧。”弗兰克说。
  科尼利厄斯边摇晃着酒杯里的白兰地,边整理着自己的想法。
  “你是很清楚的,我刚才所提到的这五个人,都在过去某个时候跟我借过钱。他们借钱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要他们立过字据,因为我认为借钱还钱是一个人应有的信用。这些债务大小不同。我弟弟休借了10万英镑,他借这笔钱是用来购买商铺租赁权的。那个商铺他眼下正在经营着,而且据我所知,他目前经营得很不错。我的管家波琳借了500英镑,她当时借钱是为了去付一辆二手车的订金。谛莫西那个小家伙,他也跟我借了1000英镑,因为他当时要偿还大学学费贷款。谛莫西现在在他自己所选择的职业里发展平稳,现在要他,还有其他几个人偿还他们的借款应该不过分吧。”
  “那么第二步你打算怎么验证他们呢?”弗兰克问道。
  “米莉去世后,他们几个人确实都给了我一些帮助。他们总是告诉我,他们非常乐意做这些事,并没有看作是什么负担。我现在想要看看,他们对一个身无分文的老头儿是不是也能做到这样。”
  “那你怎么才能知道……”弗兰克问道。
  “我想,用不了几个星期,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况且,我还有第三套方案呢。那个方案一出手,我相信一定会让他们统统原形毕露的。”
  弗兰克盯着坐在对面的老友。“你觉得我现在要说服你放弃这样一个疯狂的想法还有意义吗?”他问道。
  “是没有意义,”科尼利厄斯毫不犹豫地应道,“这件事情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没有你的协助,我连第一步也走不出去,更不用说把整个计划进行到底了。”
  “如果你决定要我这样做,科尼利厄斯,我一定会一如既往、不折不扣地执行你的指示。但是,我需要附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科尼利厄斯问道。
  “此次我只提供服务,不收取任何费用。只有这样,当任何人问起时,我才能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从这个恶作剧中获取任何利益。”
  “可是……”
  “不需要‘可是’,我的老朋友。在你出售公司的时候,我已经从原始股里获取了一笔可观的收益。你这次一定要接受我的条件,你就把它看作是我对你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
  科尼利厄斯笑道:“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真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念念不忘你为我所提供的宝贵帮助。你真的是一个好朋友,我发誓,要不是你孤身一人,我肯定就把我的全部不动产留给你了。我知道,你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我把全部财产留给你,还会对你的生活产生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影响吗?”   “现在这样的决定已经由不得我了。”科尼利厄斯极力以一种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玛格丽特气咻咻地质问她哥哥。
  “我是说,这个房子和房子里的一切都已经落在破产案上诉人手中了。如果要避免破产,我就必须指望这处房子能以比地产中介商当前估价高得多的价格卖出去才行。”
  “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你已经落了个一无所有了?”
  “准确地说,比一无所有还要糟,”科尼利厄斯叹着气说,“他们一旦把我从柳林山庄赶出去,我就会落得无处安身了,”他极力让语气显得可怜兮兮的,“我现在真心希望你能允许我接受你在米莉葬礼上所发出的热情邀请,让我搬过去跟你一起住。”
  他妹妹把身子转了过去,这让科尼利厄斯无法看到她脸上到底是怎样一副表情。
  “现在可不方便,”玛格丽特未加任何解释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况且,休和伊丽莎白家里的空房间比我家不知要多到哪儿去了呢。”
  “确实是这样,”科尼利厄斯说着来了一阵咳嗽,“想起应该是去年吧,我借给你一笔小钱,玛格丽特——我确实不好意思提起这件小事,但是……”
  “那笔小钱我已经做了谨慎投资,我的经纪人告诉我现在还没到抛卖的时机呢。”
  “那还有我在过去二十年中按月给你的生活费呢?你总应该存了点吧?”
  “恐怕没有,”玛格丽特回答道,“你应该理解,作为你的妹妹,别人都要求我应该维持某种生活水准。而现在,我既然无法继续依靠你每月给的生活费生活,就得更加小心翼翼地花我那点可怜的收入了。”
  “你说的自然在理,亲爱的,”科尼利厄斯说,“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一点资助都会帮到我,假如你觉得能够……”
  “我得走了,”玛格丽特看着手表说,“你已经耽搁我见美发师的时间了。”
  “亲爱的,我还有一件小事要求你,”科尼利厄斯说,“过去你总是乐意让我搭个顺风车到镇上去,无论……”
  “我总是跟你说,科尼利厄斯,你早就应该在多年前学会开车的。如果你会开车,就用不着总是指望别人随时听你差遣,不分白天晚上。能怎么帮你,我看看再说吧。”玛格丽特在她哥哥给她开门出去的时候补充道。
  “有意思的是,我好像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嘛,也许是我的记忆也在退化吧,”科尼利厄斯一边说一边跟着妹妹走到大门外的车道上,“新车啊,玛格丽特?”他笑着问道,一脸天真的样子。
  “是新车。”他的妹妹在他帮她打开车门时没好气地答道。科尼利厄斯觉察到妹妹在说这话时脸颊上有那么一点儿泛红。在玛格丽特开车离开后,他不禁在心里笑了:他已經在不经意间对自己的家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科尼利厄斯慢条斯理地走进了家。他回到书房后关上门,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弗兰克的办公室电话。
  “您好,这里是文森特、埃尔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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