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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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个字
  我怎么捂也捂不住
  一个劲的向前流淌,从我的心口窝
  到我的梦乡再回到我的心口窝
  现在,她经常从我的眼眶溅出来
  把我弄湿一回
  我就暗淡几天。左边摸摸
  右边摸摸
  脉搏里扑腾的全是黑龙江的水
  我就突发奇想:冬天啊
  请把我的头发全白了吧
  就像她美不胜收的大雪抱着深情的黑土
  多少漆黑的夜晚
  一点儿也不孤独
  这一小块故乡足够我孝敬终生了
  顶着她,每日走在路上
  你们看,我的幸福
  是多么的异类和顽固
  仿佛芝麻小的一块黑龙江
  晃动在异乡
  这块
  吓着的孩子得叫魂儿
  被梦掩住的人
  得轻轻拍他的后背
  逝去人,经常在
  左邻右舍凑一块的唠叨里回来
  童年的玩伴,玩着玩着打到了一块
  吃亏占便宜都得被拎回家
  再挨一顿笤帚疙瘩
  过年一定要把福字倒贴在门楣,灶坑,水缸沿上
  除了祈望,还要有满屋子的喜庆
  道南道北,道东道西
  张王李赵遍地刘
  炒盘菜,剥半盘端过去
  再捎回来半盘鸡蛋炒豆腐,或冻白菜蘸酱
  生活虽然贫瘠,人味儿却像刚磨出来的豆浆
  冒着热乎气儿
  生我的是这块,养我的是这块
  这么些年了,苦的时候
  累的时候,遇到过不去的坎的时候
  坐在冰凉的大月亮地里
  我就把这块从老远的地方喊回来,暖暖
  把心头那块冰,从眼眶暖出来
  老屋
  门鼻上是生了锈的锁头
  我得拿记忆打开
  陈年的门板,瘦得
  都已经拔卯了,我不敢用力
  怕它支持不住散架,看它我都跟着疼
  一根老门弓子,多像长长的叹息呵
  我跨进门槛半天了,它才有气无力地
  把那扇门拽上,似乎像谁轻微的一声嘟哝
  一根枯草,比我更加怀旧
  没来得急,被夹在了门缝上
  它的身子已经空了,还使劲往院子里挣扎着
  一堆麻雀和一堆小鸡搅拌在了一块
  争抢着地上的米粒
  老屋墙面上的泥,裂得全是口子
  我觉得它是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就快把里面
  发黑的木头扳子,吐出来了
  它的身子有点往东斜歪
  一定是有根骨头已经,或者就要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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