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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55年授衔的共和国将军名册中,有一位少将名叫钟辉,他是江西瑞金县人。
阳春三月的一天,我们前往北京市复兴路钟将军的家中进行了一次访问。将军因病住院,不便会见客人,只好请他的夫人王新阿和出生于延安的大女儿钟豫江为我们讲述钟将军光辉而精彩的人生。
经历凝聚将军对祖国、对人民的深情厚爱
1914年出生于瑞金县新塘村一个贫农家庭的钟辉,很小就接受了革命思想教育。他17岁就投身革命,参加了地方部队,18岁转入中国工农红军主力部队。他于1931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3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红军长征时,他跟随红军四渡赤水、过金沙江、爬雪山、过草地,突破腊子口、六盘山,到达吴起镇。不久,钟辉被派到陕甘苏区关中红一团当政委,该团后来负责保卫党中央。
抗日战争时期,钟辉受党的指派,在沂河岸边一个山村创建了苏北地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支抗日武装——陇海南进支队。钟辉任司令员兼政委。
在解放战争中,钟辉先后担任热河省军区热西、热北军分区司令员,兼任蒙汉联军司令员,冀察热辽军区独立第六师政委,第四野战军第四十三军一六一师政委等职。
新中国成立后,钟辉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的建设和发展呕心沥血。他历任过炮兵第五编训基地司令员兼政委,东北军区政治部主任,志愿军炮兵指挥所政委,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技术部部长、参谋长、副司令员、副政委等职。他还任过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苏联大使馆武官。他曾被选为党的“七大”代表,全国政协第七届、第八届委员等。他荣获过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解放军一级功勋荣誉章等。
1994年钟辉将军80寿辰时,他的两位生死与共的老战友赋诗词祝寿。这首诗词生动描述了钟将军光辉战斗的一生:
沁园春贺钟辉将军八十寿辰
铮铮铁骨,八十春秋,壮哉钟公。历土地革命,万里长征,抗日烽火,解放战争。金戈铁马,虎帐谈兵,屡为革命建奇功。飞捷报,传大江南北,威震胶东。
建设人民炮兵,为祖国树钢铁长城。展雄才大略,详筹擘画,卅载辛勤,培育群英。儒将风流,文韬武略,赢来桃李笑东风。庆华诞,祝将军康健,松柏长青。
钟辉与陇海南进支队
钟辉将军戎马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是,创建和领导陇海南进支队的血腥岁月。
1938年5月19日,徐州沦陷。
沦陷区犹如人间地狱。成千上万的群众向骆马湖逃难……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中共中央书记处发出《关于徐州失守后华中工作的指示》,决定在津浦路以东、陇海路以南、长江以北广大地区组建抗日武装,开展游击战争,开辟苏北根据地。
苏北平原与鲁南平原接壤。它南临长江,东濒黄海,西连安徽,有陇海铁路连接徐州和连云港,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创建苏北根据地对坚持长期抗战,创造有利战略态势,争取时局好转,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
钟辉接受了创建八路军陇海南进支队的任务后,立即南下,根据苏鲁豫皖省委(后改为山东分局)的意见,将邳县、睢宁、铜山三个县的抗日武装组建为陇海南进支队。
1938年12月21日,苏北地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第一支人民抗日武装部队——八路军山东纵队陇海南进支队在沂河岸边的许楼村正式成立了。
陇海南进支队成立后,在司令员兼政委钟辉的率领下,出山东,入徐海,高举抗日救国大旗,广泛发动群众,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杀敌除奸,浴血奋战,粉碎了日军打通东陇海线的企图,创建了徐海地区抗日根据地。仅一年零九个月,这支抗日部队就由最初的300多人发展到七八千人马,威震苏鲁皖。
钟辉时常怀念创建苏北陇海南进支队的岁月。他在为《威震敌胆》一书所作的序言中深情地写道:“……从此,我就与沂河和苏北人民建立了隔不开、斩不断的血肉情谊。那一段血与泪、铁与火的岁月,以它特有的深广内涵、沉重分量和瑰丽色彩,永远留在我记忆的深处。”
钟将军把苏北称作自己的第二故乡。他不顾年迈多病,曾经四次重回苏北大地,祭扫烈士墓,看望众乡亲,寻访老战友,缅怀战斗往事,重温鱼水情谊。1997年“七七”前夕,在全国人民喜迎香港回归的日子里,83岁高龄的钟辉将军第四次重访苏北故地。他与当年的老部下、老乡亲欢聚,感慨万千,心潮难平。他们谈改革开放,国强民富,香港回归,百年雪耻;他们谈日本国内军国主义阴魂不散,否认侵略罪行,无不义愤填膺。此时此刻,钟将军满腔激情,挥笔赋诗一首:
“七七”述怀
“七七”炮响六十年,
怎忘血染万里山!
四海炎黄庆回归,
历代英烈笑九泉。
巍巍中华扬眉立,
喜看日月换新天。
前事不忘后事师,
岂容死灰再冒烟?!
勿忘故土勿忘乡亲
钟辉将军有一句常挂嘴边的名言:勿忘故土,勿忘乡亲。他说,谁要是忘记了故土和乡亲,谁就失去了做人做事的根基,他将一事无成。
不论是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建设时期,钟将军都始终把家乡和乡亲装在心中。他的大女儿钟豫江讲了一个她们姐妹俩名字背后的故事。1943年她在延安出生后,钟将军思索良久,高兴地说“就叫钟豫江吧”。后来妹妹取名“钟河西”。她说:“因为爸爸是江西人,妈妈是河南人,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合起来就是江西和河南。”这昭示了将军深深的思乡情结啊!
瑞金是中央苏维埃政府所在地。瑞金人民为中国革命作出过重大牺牲和贡献。钟辉时刻记挂着瑞金的乡亲们,时刻为瑞金的经济发展和乡亲的生活操劳和奔波。他说,新中国成立后,如果不能让为中国革命作出过牺牲和贡献的老区人民过上幸福日子,我们于心难忍!
全国解放初期,钟辉将军回家探望乡亲。当时,乡亲们正在响应党的号召,组织生产合作社。他看了心里十分高兴,当即用自己的钱买了两头耕牛,送给合作社,希望乡亲们尽快发展生产,富裕起来,过上好日子。
1975年,钟辉将军四处奔走,为瑞金电线厂、红都糖厂引进技术和资金,进行全面技术改造,使工厂恢复元气,重振雄风。
1985年,为了满足家乡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生活的需要,钟辉将军经过多方努力,从有关部门要到了一笔钱,帮助瑞金县建了一座电视台,祖祖辈辈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农民终于看上了电视。
瑞金县城有一座云龙桥,又称红军桥,因年久失修,行走危险。为重修这座桥,钟将军尽心竭力,最后筹集到80多万元,于1991年重建完工。今天,这座留下了中国工农红军足迹的红军桥,仍以崭新的英姿屹立在瑞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