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吻》第五节:国难当前,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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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韩毅恒的卧室里。
  陈锋悠哉游哉地在里面呆着,甚至还在那张席梦思床上美美地躺了一会儿。他看看秒表,“捉迷藏”时间已经不多了,游戏马上就要结束,然而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的样子。
  他把“沙漠之鹰”别在腰间,将Sauer SG-552 Commando那把远程狙击步枪靠在床边,把椅子搬到房间一角。
  房间里的这个角落不但可以看清楚这两个方向发生的各种情况,而且可以避开来自窗户和门口两个方向的直接攻击。
  秒表“嗒嗒嗒嗒”不停地跳着,时间越来越少了。
  这时,韩毅恒已经到了天台上,他放下那支长管狙击步枪,将一根绳子绑在自己腰间,掏出手机拨通程飞的电话:“老伙计,你马上到顶楼我的卧室来,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们念中学最爱唱的那首歌吗?”
  “当然记得!”
  “那好!你现在就开始上楼,我们一起唱一唱那首歌!我数‘一二三’,然后一起唱,唱到第三句的时候,请你用钥匙打开我卧室房门。一打开立即下楼,不要进去。清楚了吗?”
  “你要干什么啊?”
  “别问那么多,开始吧!”
  韩毅恒数完“三”之后,便开始在心里默默地哼起那首歌,同时攀着绳子从天台慢慢往下滑。滑到离陈锋所在那房间窗口只一步之遥的地方便停了下来,这时刚刚哼完那首歌的第二句。
  
  二十七
  房间里,陈锋瞟了一眼腕上的秒表,只剩最后三十秒,依然见不到韩毅恒一点动静。他想,这个时候即使韩毅恒猜到他藏匿的地点,马上赶过来追杀,时间也来不及了。看来,这一次充满血腥的“捉迷藏”游戏可以平平安安结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就在这时,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房间门锁的把手在悄然转动——有人在开门!
  陈锋一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唰地拔出腰间那把“沙漠之鹰”,对着门口连连扣动扳机。
  那“沙漠之鹰”的威力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一轮枪弹扫过,坚实的木门变得满目疮痍,惨不忍睹。门外一阵脚步声急急忙忙往楼下跑去。
  同一瞬间,房间玻璃窗“砰”地被撞碎,一条黑影从天而降,呼地扑了进来,就势一滚,稳稳地落到床边地板上。
  陈锋猛然回头,见黑影破窗而入,知道上了韩毅恒声东击西的当,立即毫不犹豫掉过枪口,对准黑影扣动扳机。
  那黑影身手异常敏捷,一个驴打滚避开陈锋射过来的枪弹,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
  陈锋再扣扳机,弹夹已经空了。他只好把“沙漠之鹰”使劲掷向黑影,乘对方闪身躲避的一刹那,飞身扑了上去。
  那黑影躲过陈锋掷来的“沙漠之鹰”,回头正要开枪射击,陈锋已经冲到跟前,飞起一脚把他的手枪踢到窗外。
  两人都已赤手空拳。
  陈锋身躯一挫,收起飞脚稳稳站住,不无赞许地说:“好你个‘天狼’!居然能猜到我藏在你卧室里,并且设下圈套,声东击西,让我上了你的当!”
  “你更不简单哪,‘银狐’!竟然利用我思维上的一个盲点,藏到我的卧室里来,让我半天找不着你!”
  韩毅恒说着,从靴筒里“嗖”地拔出匕首,欺身上前,挥臂横扫,向陈锋胸前猛扎过去。
  陈锋急忙收腹后退,避开疾刺而来的匕首。
  韩毅恒得势不饶人,没有给陈锋丝毫喘息的机会。他就势将匕首掉个方向,欺身再上,又向陈锋猛扎过来。
  陈锋脚跟尚未站稳,韩毅恒的匕首已到。他只好就势一滚,闪身躲避。
  韩毅恒见匕首再次扎空,立即收回前臂,一个漂亮的“饿虎擒羊”,利用肘部直击陈锋颈项。
  陈锋刚刚闪身躲过斜刺而来的匕首,没料到对方的肘部动作如此快疾,躲避已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好举起右臂,接住对方那千钧的一击。
  “啪”的一声,韩毅恒的肘部与陈锋的右臂狠狠撞在一起。陈锋臂膀一阵发麻,心里暗吃一惊:貌似文质彬彬的韩毅恒竟然如此力沉势猛!他不敢掉以轻心,迅速跳开,后退几步,把身体靠在墙壁上。
  韩毅恒见陈锋已无退路,连忙将手中的匕首就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陈锋颈上大动脉。
  这回陈锋不再躲闪了,盯着韩毅恒朝自己致命部位疾刺而来的匕首,不慌不忙举起了右手。
  韩毅恒见陈锋没有躲闪,心里反而觉得奇怪。眼看匕首就要切断对方颈项大动脉,他连忙转腕,让刀尖擦着陈锋脖子而过,刺在身后的墙壁上,把墙壁涂层划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这时,韩毅恒才看清楚:陈锋举起的右手里正拿着自己给他用来计时的那块秒表。而此刻秒表所显示的读数已经为零——“捉迷藏”游戏已经到点,该结束了!
  韩毅恒后退一步,垂下了匕首,心里暗暗惊叹:想不到陈锋会在自己的卧室里藏身——不刻意的躲藏,是最巧妙的躲藏!他惬意地笑起来,大大方方地宣布:“‘银狐’,你赢了!”
  陈锋却淡然一笑:“赢什么?雕虫小技而已。果真火拼起来,谁输谁赢还真难说呢!”
  韩毅恒心悦诚服:“银狐啊,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让我服输的人!不过,我既然输了,你总得给我一点补偿吧?”
  “补偿什么?怎么补偿?”陈锋问。
  韩毅恒说:“我很想知道那个金属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宝贝,值得我最钦佩的‘银狐’心甘情愿为它出生入死,付出这么高昂的代价呢?”
  陈锋耸了耸肩膀,显得很无奈:“我也不知道它究竟装着什么东西。我只不过为了帮助别人找回这个盒子,以摆脱它给我带来的许多麻烦罢了!”
  “原来是这样……”
  韩毅恒感到非常意外,沉默一会儿,坦率地告诉陈锋:“银狐啊,说句大实话,你是我心中的宿敌,我一直想把你比下去,并且找机会灭了你。这次‘捉迷藏’游戏,却让我真正领略了你的风采和为人,我很希望今后我们俩成为朋友!能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是我一生的荣幸!肯给我这个面子吗?”
  说着伸出一个拳头,放在两人之间,目光炯炯地凝望着陈锋,期待他的回应。
  陈锋粲然一笑:“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宿敌,也没有打算跟你比高低,更没有想过要灭了你。我一心一意只想着取回那个金属盒子。既然你这么率真痛快,好,我们就交个朋友!”
  说着伸出拳头,在韩毅恒的拳头上轻轻捶了一下。
  韩毅恒也轻轻回捶了一下对方的拳头。
  就这样,两位刚才还水火难容、以命相搏的大男人,转眼间化干戈为玉帛,成了莫逆之交,亲昵地手挽手,哈哈大笑着拾级走下楼来。
  步下楼梯的时候,陈锋问韩毅恒:“我有一事百思不解,你能坦诚告诉我吗?”
  “什么事?”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贵为一家特大公司的董事长了,坐拥亿万身家,怎么会像亡命之徒那样,拿自己的万金之躯同我这个平民百姓开这种危险的玩笑?万一真被我杀了,你恐怕连后悔的机会都捞不着!”
  韩毅恒开心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乐意跟你开这种玩笑!俗话有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个人一向争强好胜,从不甘居人下。你‘银狐’威震江湖,遐迩闻名,我咽不下这口气啊,非找机会跟你比一比高低,把你灭了不可!”
  陈锋问:“你那么有把握赢得了我吗?”
  韩毅恒:“原来我是信心十足的!要知道,这是在我的地盘上啊,我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你藏身的地方并且灭了你,而你恐怕连我的影子都找不着!可万万没有料到,结果还是你赢了,赢得我五体投地,心服口服!哈哈哈哈!”
  陈锋也哈哈大笑起来。
  
  二十八
  中野办公室里。
  中野正背靠沙发闭目养神——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狄村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来依然没有找到他急于找到的那个人。而N君给他传过来的那份材料所证实的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更加令他惶惶不安。那个金属盒子一旦落在这个国家安全部的人手里,那蓄谋已久的“天使之吻”绝对无法实施,他的如意算盘就彻底落空了!
  桌上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中野仿佛看到一线希望,猛然睁开眼睛,上前抓起话筒。
  电话那边传来N君激动得微微喘息的声音:
  “中野先生,您要的东西我弄到手了!”
  “是吗?好的,立即给我传过来!”
  中野急不可耐地说着,把电话挂断。
  传真机很快吐出一页纸。中野没等那页纸出完,就迫不及待地抽出,仔细阅读起来。看着看着,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立即抓起旁边的一台电话分机:“快把技术部铃木一郎请到我办公室里来!”
  说罢挂掉电话,他重新坐到沙发上,闭目遐想。
  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请进!”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清瘦男人应声而入,必恭必敬低头弯腰:“总裁有何吩咐?”
  中野指着办公桌前的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铃木君,你马上发个手机信息,显示号码为000000,再通过加密邮箱往这个地址发一封电子邮件!”
  他把办公桌上的一页纸,推到铃木面前。
  
  二十九
  韩毅恒别墅客厅。
  安丽和小陆枯坐着喝茶。
  小陆很不耐烦:“丽姐,他们俩干嘛去了呢?老半天没回来!”
  楼上突然响起几声凄厉的枪声,接着是噼里啪啦的打斗。
  安丽一惊,正想抽身跑上楼去,程飞恰从楼上匆匆而下。
  安丽急问:“怎么?他们干起来了?!”
  程飞摇摇头:
  “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一会儿,楼梯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只见韩毅恒和陈锋手挽着手,高谈阔论着,谈笑风生地走下楼来。
  程飞惊讶不已,安丽和小陆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俩连自己都感到奇怪,不知为什么心里好像已经把陈锋当成自己人,刚才一直在为他担忧。
  韩毅恒抱拳拱手:“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陈锋来到安丽身边,刚刚坐下,韩毅恒就把那金属盒子拿了出来,端端正正地摆到桌子上,对安丽、小陆和陈锋说:“现在我把这金属盒子归还给你们了!”
  安丽连忙上前捧起那金属盒子,紧紧抱在怀里。一想到为了这个金属盒子他们经历多少磨难和曲折,自己一位同志甚至付出了年轻的生命,她就心潮翻滚,激动得浑身颤栗。她不停地摩挲着那个金属盒子,仿佛感到那上面还残留着战友的体温……
  “这位小姐!”韩毅恒的说话打断了安丽深情的遐思,“看得出来您把这个盒子视如至宝,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能不能告诉我,它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宝贝?”
  安丽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说:“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它究竟装着什么宝贝。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个盒子非同小可,它关系着这座美丽滨海城市的命运和千百万人民群众的安危!”
  韩毅恒大吃一惊:“那么严重?到底怎么回事?!”
  安丽一脸严峻,字字千钧:“根据可靠的消息,有人正准备利用这个金属盒子制造一场空前大劫难,把这座美丽城市和千百万人民推进毁灭的深渊!”
  韩毅恒:“什么?!请您把话说明白一点!”
  安丽:“对不起!我暂时只能说到这一步,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你们就清楚了!时间紧迫,不能久留,多谢合作,告辞了!”
  安丽向小陆点头示意,捧着盒子向门口走去。
  “等一等!”韩毅恒把安丽喊住,“您这么一说,我还真不能让你们就这么离开这里!”
  陈锋一惊:“天狼,你……”
  小陆一怔,本能地把手探进口袋,扣住手枪的扳机。
  客厅里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仿佛就要爆炸一样。
  安丽猛然回头,威严地望着韩毅恒:“你是什么意思?”
  韩毅恒:“没别的意思。我在为您,更为这个盒子担心!”
  安丽:“你担心什么?”
  韩毅恒:“您刚才不是说这个盒子关系着这座城市的前途和千百万人民的安危吗?您这么出去,要是再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又把这个盒子弄丢怎么办?那些人早就盯上你们,正在到处追查这个盒子!”
  陈锋默默点头。
  小陆松了一口气,默默把手从口袋里抽出。
  安丽紧张的心情也松弛下来,微笑着对韩毅恒说:
  “多谢关心!不过我们不怕,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说罢,朝小陆招手,一起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一等!”韩毅恒再把他俩喊住,“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安丽:“还会有什么问题?”
  韩毅恒说:“您刚才不是还说时间紧迫,一刻也不能耽误吗?这个盒子既然那么重要,里面一定隐藏着非同小可的东西!等到你们把它带回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反复复地讨论研究,黄花菜都凉了!不如赶紧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也好及早寻找对付的办法!”
  看到安丽犹豫不决,韩毅恒又说:“我韩毅恒对政治不大感兴趣,更不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过,眼看国难当头,身家性命和祖传基业受到严重威胁,我是决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这个人好奇心很强,急于知道这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神秘的东西!请您就在这里把它打开来看一看,好不好?”
  陈锋也从旁规劝安丽:“‘天狼’说得有道理啊!时间那么紧迫,灾难分分钟可能降临,而现在我们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了!”
  程飞探头望望窗外,天上乱云翻滚,耳畔风声阵阵。
  “台风快来了!得抓紧想办法,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安丽思索了一下,在小陆耳边低声咕噜了几句。
  小陆连连点头,走到一边掏出手机,通起话来。
  韩毅恒走到陈锋身边,低声问:“他们搞什么名堂?”
  陈锋:“估计在请示上头批准吧?”
  韩毅恒:“真啰嗦!”
  小陆收起手机,朝安丽点了点头。
  安丽舒了一口气,回头对大家说:“好吧,就在这里把盒子打开看看!”
  小陆从安丽手中接过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好奇怪啊!这个盒子既然没有匙孔,也没有开关,甚至找不到一丝接缝,怎么打开?”
  “我刚才捣鼓了半天,也没能把它打开!”韩毅恒回头望着陈锋,微笑着说,“‘银狐’兄,你来试试吧?”
  陈锋捧起盒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一看再看,也不禁摇起头来:“简直老鼠拉龟,无从下牙!”
  “让我看看!”安丽从陈锋手里接过盒子,捧着摇了两下,“里面好像装着东西!既然能把东西装进去,肯定可以取出来,这盒子一定可以打开!”
  陈锋:“说得很对!问题是怎么才能打开?”
  安丽捧着那盒子仔细端详着,目光停留在盒面那位天使脸庞上。只见那位天使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美艳绝伦,可惜鼻唇沟下樱桃小嘴上唇中间那块交合肌太显眼了,仿佛镶嵌着一粒谷。这让小丽想起乡下老人在相面时常说的一句话:“上唇一粒谷,骂人骂到哭!”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替这位美丽的仙女感到可惜:别看她笑得甜甜蜜蜜,一旦发怒必定非常吓人!她下意识地用食指摩挲着仙女上唇中间那粒“谷”,忽然像触电一样怔住——指尖有一种明显凸起的感觉!她再次摸了摸,那粒“谷”确实微微凸起来!她觉得很奇怪:整个金属盒子打磨得油光水滑,惟独这地方凸起一点点,莫不是盒子的开关所在?她暗暗惊喜,连忙把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茶几上,用大拇指的指甲尖在那粒“谷”上轻轻按了一下,只听得“啪”一声闷响,盒子顿时微微震动起来,盒盖随即慢慢打开。
  小陆兴奋得大叫起来:“打开了,盒子打开了!你真行啊丽姐!”
  韩毅恒和程飞同时向安丽投来惊羡的目光。
  陈锋心里在想:这女人岂止身手不凡,更兼聪颖过人,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凝聚在金属盒子里装着的那个U盘模样的蓝色可移动贮存器上。
  安丽拿起那蓝色贮存器,看了又看:“毫无疑问,全部秘密就藏在这个U盘里了!”
  韩毅恒:“我让王妈把电脑搬下来,打开看看!”
  安丽:“不必麻烦王妈,我们带有笔记本电脑!”
  小陆返回车上很快拿来了笔记本电脑,将那U盘插进插孔,接上电源,启动开关,十指像弹琴一样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接二连三地发出各种指令。
  U盘储存的内容很快一一显示在屏幕上。
  安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着看着,不禁失声惊叫:“天哪,简直疯了!”
  小陆更是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毅恒和陈锋见他们俩如此惊讶,好奇地上前观看。
  一直在沙发上躺着休息的程飞也凑上前来。
  三人异口同声问:
  “怎么回事?!”
  安丽让小陆回放U盘刚才显示的画面。
  三人一看,个个傻了眼。
  只见屏幕三维图象演绎着一组匪夷所思的动画画面——
  大海茫茫,白云悠悠。
  碧波潋滟,海鸥欢叫。
  突然,巨浪冲天而起,狂飚从天而落,海啸如狼似虎地扑向海岸,拔树倒屋,饕餮生灵,城乡变成一片汪洋——原来埋在海底深处的核装置被摇控引爆了,造成如此骇人的情景!更令人吃惊的是,图象所显示的地理位置和环境特征,竟然是以他们这座美丽的滨海城市为中心的我国整个东南沿海地区!
  这幅可怕的情景让大家目瞪口呆,气炸了胸膛。连一向比较沉着冷静的陈锋也咬牙切齿,粗言叫骂:“他妈的,日本人真是坏透顶了!”
  安丽压着满腔怒火,说:“不能一概而论。日本人民十分善良友好,我们将会和他们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坏透顶的只是那一小撮穷凶极恶的军国主义分子!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了:派人疯狂追杀陈锋,拼命想抢回这个金属盒子的那个人名叫中野,是某国际恐怖组织长期豢养的一条疯狗,极端顽固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老牌国际特工,而且还是一个‘中国通’。他虽然是日本人,但他的所作所为同日本政府是两码事。他受其洋主子的派遣,搜罗一帮军国主义亡命之徒,打着兴办实业的幌子,到这座滨海城市潜伏下来,目的就是实施这个蓄谋已久的罪恶阴谋,这个U盘是实施这个阴谋的一把钥匙!”
  安丽眉头紧锁,神情极其严肃地接着说:“根据内部资料显示,他们选定的海底核爆中心,距离我国东南沿海不足一百海哩。这个阴谋一旦得逞,我国东南沿海地区必然深受其害,这座海滨城市将首当其冲,成为最惨重的受害者,后果不堪设想!大家还记得几年前印度尼西亚巴厘岛发生的那次大海啸吧?全岛一片废墟,多少人葬身海底,当地经济濒临崩溃边缘,使这个国家蒙受巨大损失!我国东南沿海地区,尤其这座美丽的滨海城市,是改革开放前沿和经济发展的塔尖地带。如果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全国经济起码倒退十年以上!”
  韩毅恒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搞这玩意干什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程飞也有同感:“是啊,损人不利己,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小陆说:“不,他们的好处大极了:一旦抑制了我们国家经济的发展势头,把我们压了下去,他们岂不可以更加为所欲为,横行五洲和称霸世界了吗?”
  安丽认同道:“说得对!一个日益繁荣昌盛的新中国,是世界和平稳定的中坚力量,更是军国主义复辟的最大障碍!所以他们一直把我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惜千方百计,用尽各种手段,阻挠我国经济的发展和综合国力的增强!”
  “他妈的,是疯狗就爱咬人!”陈锋忍不住又骂起来。
  安丽进一步指出:“尤其阴险毒辣的是,他们这个阴谋活动不是明火执仗地进行,而是偷偷摸摸地利用自然现象作掩护,让人们以为这是一场百年罕见的自然灾害,妄图把他们险恶的用心天衣无缝地掩盖起来!”
  韩毅恒感到惊奇;“利用自然现象作掩护?”
  程飞也莫名其妙:“什么自然现象?怎么掩护?”
  安丽解释说:“我国东南沿海是台风的多发地带,刚才气象预报,今年第10号强台风‘郁金香’即将在这沿海一带登陆。他们就准备乘‘郁金香’登陆之机,引爆预先埋在海底的核装置,给‘郁金香’火上加油,成倍地增强台风的破坏力,使沿海地区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陈锋吃惊:“这种丧尽天良的鬼主意,亏他们想得出来!”
  安丽说:“其实,这不是他们的发明。早在冷战期间,有个超级大国就曾准备在太平洋海底引爆核装置,不着痕迹地给对手制造巨大灾难,为自己捞取抗衡的资本!只是慑于国际社会人道主义的压力,未敢贸然行事。而今天,这个国际恐怖组织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豢养一批顽固不化和穷凶极恶的军国主义分子,把这种灭绝人性的罪恶行径提到了日程上来!”
  小陆突然惊叫:“大家快看哪!”
  他把笔记本电脑显示器掉过来对着大家,屏幕出现一幅通信卫星运行示意图。
  陈锋问:“什么意思?”
  小陆说:“我估计这U盘不仅仅是一个贮存器,很可能也是一个摇控器,只有将U盘里设定的特别程序传输给那通信卫星,才能遥控引爆海底核装置!”
  安丽捏着拳头晃了一晃:“妙!这就对上号了:他们为什么要拼死拼活,不惜一切代价抢回这个金属盒子!”
  陈锋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啊!”
  韩毅恒却手托下巴,陷入遐思:“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眼下好像跟当年前辈们打鬼子一样,还在进行着抗日战争?”
  安丽说:“你这感觉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实际上这跟当年抗日战争差不了多少,只是看不到战火硝烟罢了!一小撮丧心病狂的军国主义分子,在某国际恐怖组织的长期姑息、纵容和豢养下,亡我中华的阴魂一直未散,他们不断采取各种阴险毒辣的手段,进行各种匪夷所思的破坏活动,在我们前进路上设置重重障碍,把我们逼上悬崖,不得不奋起抵抗。从这个意义上,完全可以说这是当年的抗日战争在新形势下的延续和翻版!”
  程飞一听,破口大骂:“狗娘养的!难怪他们要千方百计篡改侵华历史,还年年到那个什么‘靖国神社’去拜鬼!”
  陈锋更加咬牙切齿:“我爷爷和奶奶就是在南京大屠杀时,被日本鬼子用刺刀挑死的!我饶不了这小鬼子!”
  韩毅恒突然问安丽:“呃,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们是干什么的?”
  安丽反问:“你看我们像干什么的?”
  韩毅恒:“说不准。不过觉得你们很像国家安全部的人!”
  安丽莞尔一笑:“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其实我们干什么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一点就够了:为了国家安全、社会安定和人民安康,我们这种人是甘愿赴汤蹈火,甚至不惜粉身碎骨的!”
  韩毅恒抿起嘴唇,默默点头。
  安丽从笔记本电脑上取下那个U盘,装进盒子,合上盒盖,抬头扫视着大家,一脸凝重地说:
  “中野特殊的政治背景,使他从踏上我们神圣国土的第一天起,一举一动就进入了我们的视野,引起我们密切的关注,这个盒子当然更不例外了!”
  小陆忍不住插话:“你们也许不知道吧?这个盒子刚从国外偷运进来交给中野,还没藏好呢,丽姐就悄悄潜入他的办公室,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出来!”
  “说这干吗?扯远了!”安丽瞥了小陆一眼,回过头来指着那个盒子,万分恳切地面对大家,“有一句话想请在座各位认真用心听好:这个金属盒子让我们大家走到了一起,投身一场意想不到的‘抗日战争’!我希望大家能紧密团结,肝胆相照,同心协力,彻底挫败某国际恐怖组织豢养的一小撮军国主义分子策划的这个罪恶阴谋!”
  她凝重地捧起那个金属盒子,异常严肃地接着说:“现在,金属盒子重新回到我手里了,这秘密万万不能泄露出去!我真诚希望:在这场看不到战火硝烟的‘抗日战争’中,在座个个都是英雄的中华儿女,不会出现一个奸细!”
  陈锋霍地站起,坦诚地表白:“这你放心!我陈某尽管对政治不大感兴趣,对当下官场那些腐败现象尤其恨之入骨,但说到打鬼子,我绝不含糊!”
  韩毅恒也站起来,拍着胸膛:“你不必多说!就当你们是‘八路军’,我们是‘游击队’,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程飞更加直截了当地问安丽:“干脆点吧,现在该干什么?你只管吩咐,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
  三人情不自禁挥起拳头,唱起《大刀进行曲》: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安丽被大家高昂的抗日热情激动得热泪盈眶,抬手抹了一把潮湿的眼睛,正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唧”一声,提示有新的信息发到。她连忙掏出打开一看,来电显示着‘000000’!立即把小陆拉到一边,悄悄地说:“上面来指示了!赶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内容?”
  小陆迅速返回沙发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搁在膝盖上,将画面切换回来,屏幕显示出一封电子邮件。
  陈锋、韩毅恒和程飞三人意识到他们俩正在商谈秘密事情,都识相地坐回各自的位子上。
  小陆很快浏览完电子邮件,附着耳朵对安丽说:“部里派下一名专员,深入督导这项任务的实施,已经抵达本市,要求立即同我们会面!”
  安丽一听,不胜惊喜:“好一场‘及时雨’啊,我正要把情况详细汇报呢,上面就派人下来了!好,我们马上过去同他会面!”
  小陆迅速收起笔记本电脑,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安丽向陈锋热情地伸出手来,说:“感谢你奔波一晚,帮助我们找回这个金属盒子!希望继续紧密合作,打好这场‘抗日’遭遇战!”
  陈锋紧紧握着安丽的手:“别客气,这是应该的!”
  安丽回头对程飞说:“公务紧急,我们恐怕还得借用一下你的座驾了!”
  程飞笑了起来:“‘抗日战争’需要,没问题!只是希望你们尽量不要闯红灯,我这车从来没有违章记录啊!”
  安丽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回头与韩毅恒热情道别,便同小陆一起向门外走去。刚跨出门槛,又回过头来叮嘱陈锋:“对了,现在这金属盒子虽然回到了我手里,但外面那些人还在到处寻找你。你最好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不要那么快出去。我把事情处理完毕了,再同你联系!”
  陈锋点头答应:“多谢你的关注!我听你的,在这里多逗留一会儿,相信一两餐饭也吃不穷这位大富豪。只是你们要格外的小心,注意保护好这个盒子,千万别再弄丢了!”
  “放心吧,丢不了的!”
  安丽大声回答,同小陆一起离去。
  
  三十
  陈锋听从安丽的叮咛,没有马上离开韩毅恒的别墅。
  韩毅恒也非常乐意接待这位新扎师兄,让他在自己的客房里好好休息。
  然而,陈锋对“天狼”的戒心还未完全消除,毕竟初次谋面,未有深交,不敢丝毫放松警惕。因此,尽管一天一夜马不停蹄地东奔西扑,让他感到疲惫不堪,很想倒头酣睡一场,但也只是靠着沙发闭目养养神,没敢躺到床上垫高枕头睡大觉——最安全的时刻和最安全的所在,往往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和最危险的地方,多年闯荡江湖的生涯,已经使这个道理深深嵌进他的心坎。
  半梦半醒之中,仿佛听到门外走廊隐约响起一阵脚步声。
  陈锋睡意顿消,猛然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进入戒备状态。
  脚步声从走廊那头响过来,直到门前停下,接着响起轻轻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一位中年妇女的轻声呼唤:“陈先生!陈先生……”
  陈锋听出那是韩家的佣人王妈,便上前把门打开。
  王妈恭恭敬敬地说:“陈先生,韩少爷有请!他正在客厅恭候您!”
  陈锋瞥了一眼壁上挂钟,时针指着下午三点二十五分,便把门带上,跟着王妈下楼,边走边问:“王妈,少爷找我什么事?”
  王妈:“您问他吧,我不晓得。”
  说话间,已经下到了楼下客厅。
  让陈锋感到意外的是,客厅不只坐着韩毅恒,程飞也在座,而且多了一位此刻似乎不应该再在这里出现的客人——小陆!
  陈锋快步上前问小陆:“你怎么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陆气愤不已:“安丽被抓走了!”
  陈锋急问:“安丽被抓走了?被谁抓走了?!”
  韩毅恒:“我估计很可能是日本人!”
  陈锋:“日本人?!到底怎么回事?”
  韩毅恒正要接茬往下说,陈锋连忙阻止:“让小陆自己说,尽量说详细一点!”
  小陆极力克制着焦急气愤的情绪,详细叙述事情的经过——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第六节:铤而走险,深入虎穴)
  责任编辑:宋世安
  题图插图: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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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龙玉:“外来”是坎  人离乡贱。记得当在上海打工的某天傍晚,我和同事们在店门口的水泥地上整理制面包的模具,两个上海人从我们身边经过,看见汗流浃背的我们,他俩非但没有同情我们,却用上海话交头接耳地骂我们“小赤佬”。无缘无故地被人骂,我们每个人心里十分恼火,但我们都忍住了。我们认识那其中的一位,他是旁边学校的老师,我们这些“外来”民工哪里斗得过身为当地人的他?  一个多小时后,那两个家伙喝得醉醺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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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次被盗,侦察兵苦练防盗术    今年30岁的唐步峰是湖南衡阳人。来深圳打工之前,唐步峰在西藏米林当过两年侦察兵。从西藏退伍之后,唐步峰一直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为了开阔视野增长见识,也为了积累经验,2000年夏天,唐步峰来到了深圳。来深圳之前,唐步峰就知道,在许多心怀梦想的人眼里,深圳就是天堂。唐步峰也希望自己能在深圳成就梦想,实现理想。  然而,在当时的深圳,找工作是一件困难的事。何况,唐步峰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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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想念这里的树,想念这里的空气。于是我又来到这座国家森林公园。  观光车将队伍送到老仙岩停车场。  我们由“菩提径”直接往上爬,这600多级的石阶,有几段路几乎呈90度,石阶路边都有竹栏杆被牢牢地固定在两旁作护栏。这里是个天然氧吧,空气里含有丰富的负离子,所有的人在这里都会大口大口地呼吸;树林里分布着紧密大小一致的石头,看似有规则又像无规则,一堆一堆从下往上叠在一起,据说叫“石垒”。我脑海里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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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色花漆龙江办事处成立    2011年1月9日,千色花漆在顺德龙江新东方假日酒店举行“千色花龙江办事处成立志庆晚宴”,正式对外宣布千色花漆龙江办事处落脚龙江龙头家具材料市场。该办事处的成立,为更好服务广东顺德专业家具市场,与广大顺德大型家具厂客户建立贴心、紧密合作关系提供了强大和高效的平台。    化疗期间宜多吃鱼鳔    鱼鳔对癌细胞的生长有一定的抑制作用。每天选大鱼的鱼鳔50克,洗净放锅中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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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十一月,我和一帮同事去贵州旅行,到花溪石板镇天河潭景区游览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山区的冬天来得特别早,雨点打在我们头上、身上,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  “卖甜玉米——叔叔、阿姨,来一根吧?”山崖边站着一个小男孩,背上背着一个小背篼,胸前还抱着一个小竹篓,都装满了玉米棒子。“叔叔、阿姨,两块钱一根,买一根吧!”  不少游客从小男孩身边匆匆而过,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和听到。我打量着这位小男孩,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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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人多有“田园情结”    2004年从德国法兰克福大学毕业后,学计算机专业的李雪梅被上海一家软件公司聘请,担任程序设计员。由于每天坐在电脑前紧盯屏幕,再加上夜里经常加班,时间一长,李雪梅就感到两眼酸涩肿痛,并伴有头晕、恶心、胸闷等症状。更可怕的是,后来她的视力也开始下降,看什么都觉得模糊。李雪梅为此苦恼不堪。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她患了在白领中相当流行的“电脑综合症”,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经常到大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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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的平原地带    我生长在中国大陆的广东省,典型的丘陵地带,又没到过华北,对于平原,没有感性认识。这次走出处于沙漠中的拉斯维加斯(属内华达州),进入加利福尼亚州,不说见不到山冈,连高地也不见,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极目远眺,一望无际。车子跑了四五个钟头,所见还是一马平川,直通到天边。不知道再跑四五个钟头是否还是这个样子,但方圆五六百公里都为平坦之地,算得上平原了吧?  这个平原上种有提子、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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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不要回头了  顺着阳光大道一直向前,向前走  即使你不小心踩落路边野草的露水  即使你有一肚子的话    让我拖着影子  与你保持一百米的距离,保持一言不发  像木头人就好了  而你晃动的肩膀,散落的  该是马尾扎的芬芳    亲爱的,如果你看到  一只鸟从树上飞过,那个浮云下的教堂  那不是宿命  你不能像鸟囚禁、挣扎、嘶鸣、死亡    你一定要勇敢地面对  粉妆素裹,让长发流淌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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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里都是春天  我靠近你  靠近一座陌生城市的三月  用微凉的手,探你的额头上  妖妖的桃花    雨声,风声近了  那些水草矫情,婀娜  你的发髻蓬勃着乡间的气息    回不去的地方是故乡  你这个患上乡愁病和相思病的人  心里沉落一缕炊烟的蔚蓝和柔弱    亲人  住在村庄里的人安于现状  这些对节气知根知底  习惯把嗓门和身体压得很低的人    一场雨水过后  他们如同迎来久别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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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举着酒晃的灯笼  照着母亲  将穗子连同少半截秸杆  结扎成一把把条帚  通往山外的路  敞亮又干净    剩下的多半截秸杆  粗壮。骨节突出  我挑选两根,揣着  去了远方  年根儿想家时  铺在地上  躺在上面  我就成了火车    烧砖的人    砖窑的最窄处,只七股麻线的缝隙  你试图搓成一根绳子,丈量,探测  手推车推进推出,触摸不到身体以外的宽度  惟有噬尽泥土。让家乡亲人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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