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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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庐山,我并不陌生,早在秋其的散文集《轻呢》里,便知道这座神秘大山所散发出的柔和气质与诗性光芒。甚至知道它每一枚落叶,每一根细草,每一条溪水在母体裙裾上的优美睡姿,以及风裹挟着地表温度,从狭长飘摇的山道,再途经书页间吹来的气息。
  匡庐,一个深情到可以落泪的地名。那个绿色山谷里,锁着大门几近废墟,李德利的三面透明的玻璃房,这座大山最初的造访者,曾以水晶般的姿态迎接着光与影的覆盖。秋其带着她的学生坐在生满绿苔的台阶上,讲述这座大山的人文故事,一个英国传教士的传奇人生。他规划了它,有了最初扶搖而上的天梯,继而各色皮肤人流的涌入。
  那些迷失在山坳里,被艺术家遗弃的孤零零的小屋,都曾是这座静默大山怀抱里的婴儿,得以原始呵护。
  牯岭小镇,街心公园,水波宁静的如琴湖畔,红皮尖顶教堂,花径,冬季挂着门帘的店铺,生意清淡时织毛衣的守店人,随风飘进来的清香雪粒;修鞋的杨师傅,卖服装的小红,古衫掩映下的木质老别墅,生藓绿木在壁炉里的劈啪声,潮湿的炊烟,以及一些狭窄混居的院落,普通平凡的人们都是我熟悉的。我熟悉着秋其熟悉的一切,她用轻柔的视角,为我们打开了一扇渺小与伟大之门,又于我的脑海加工组合,予以无边想象。庐山已不再是座山脉,而是一种私人轻质的表达,呼吸上的碎片和指南。
  上山,是临时决定的,暗夜里,我站在宾馆洁白的床单旁,翻遍行李,想找寻一件礼物。
  明早我将还原一座大山的庄严,要不要见下秋其,这是我反复问自己的。外面是瑞昌小城宁静的夜色和尚未褪去的暑气。
  辗转榻上,十一时,我发出去一条短信。


  我告诉秋其我的行程,并讨要两本她签名的书。
  我曾经把她的散文《元人山水》发给朋友看,朋友说喜欢。我又把秋其送给我的《轻呢,山中日子》转给朋友阅读,朋友说秋其像他,唯净方静,他喜欢的山水,在秋其的书里。
  我和秋其是很淡的朋友,并没微信相通,只有一个简单的号码,谁也不曾拨响。我们有过很平静的友谊,均建立在彼此的阅读和书信往来上,她的文字比我成熟老练,且意象丰富。我认为她是目前国内我最喜欢,有着自身独特风格,人品文品都令我敬佩的女作家,尽管她拒绝这样的称谓。她的履历很简单,没有任何装饰性的职务和曾发表文字的罗列。她每一天都路过那些名人别墅,知道与一座大山相比,人毕竟是渺小的。她只是一枚山风养大的落叶,活着,便与山中草木相依,并轻呢。
  五年前我不用手机,她也曾把手机顺进纸篓,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并对对方怀揣梦想。真实的并不见得美好,但经过精神的加工和打扮,足以慰藉这个虚化的世界,以及对美的简单追求。
  初秋的八月底,阳光依旧烤人,车子摇晃盘旋在300多道弯路中,胃都要冲出来。也许是没休息好,也许是不再年轻,前所未有的晕车令我非常难受。直到车子落于山顶,在清凉的山风吹拂下,我才归于舒缓和平静。
  湛蓝的天空起伏着朵朵白云,那流淌无法触摸的意象,让人觉得活着真好,于大自然的恩赐,你无法不爱这个世界。脚下的坡道和远处隐隐的山峦,告诉我,真的已经来到了庐山。她和我见到过的所有山脉一样,新鲜的空气里,各色植物彼此相安,并对人类的脚步,表现出极大的包容和友善。
  我不知道秋其离我有多远,若太远,我不希望打扰她。导游告诉我从河南路开车过来就几分钟,步行却艰难,匡庐的路高低不平。


  庐山的景点分东西两线,西线是观景线,东线为人文线,这是我粗略的划分。一座大山,一旦住进人类,注定是沸腾的,人们也会以主人自居,行使着大山的权力,180元的进山费,把每一粒空气负离子都打上了稀薄的标签,成为部分人视野里的归属,而把另一部分人耽搁在山脚之下。
  秋其最初曾迷恋过这座大山的人文情怀,用长长的篇幅解说它的厚重性,时间的隔断,人与亭,还有碑。后来她戛然而止,从历史的古董中跳出,看到了更广阔,为之喜悦,接近神灵的东西。雾霭与山岚,碎叶与土层。
  这座大山屹立了多久,谁也不知道!成千上亿年的自身繁荣,那时山花明净,空气清透,山中植被生或死都是甜蜜的,就像女人的子宫总是能孕育出新鲜的生命。偶有人涉足,也是如李白那样,钟情于大自然山水的坚毅散淡之士,拄着盲杖的壮举。捧一溪山泉,听一簇鸟音,皆近神恩。是一百年前的打破,继而今天汽车尾尘的进入,人们得以扎根在她的皮毛之上,并时不时划上几刀。
  一座大山是神秘的,你看到的只是它庄严袍袖的一角。沿着曲折陡峭湿漉漉的石阶上行,护栏下面是万丈深渊。白云飘荡的山谷,对面崖壁上建的红瓦绿瓦小屋,松枝悬出的美丽图案,镜子般的天体,都会令人发出惊叹:生活在庐山真好!
  也许来得太晚,并没看到传说中的雾。秋其曾说:“雾是大山情感的延伸。”在她的眼里山是有思维的,同样需要洁白柔软的表达,缠绕过的位置,都会留下泪滴。
  很多岩石伸出崖岸,成为绝佳拍照点,胆大的可以跳过去。我恐高,只能在边上观望。
  所谓的旅行,只是顺着人流推移,并不能独立分支。若可以,我愿意行走在那些被遗弃,披满苔绒的无人小路,幽静得可以听到水滴隔空破碎的声音。朋友曾说,小路是人用孤独的脚步走出来的,而不是建设,是生活也是希望,伸向更深处。路边的花墙内积满厚厚的陈年旧叶,秋其说:“深秋入冬,落叶很多,扫扫堆在老梧桐下,像盆安详的炭火。”


  中午我们一行人在鑫辉酒店吃饭,我和秋其约好十二点半在那见面。
  我的行程很紧,只一天的逗留,若能在山中过夜,我不会短信于她。趁着夜色,与山中的星子一起去河南路拜访她,去看一看那座传教士留下的百年木屋和她的日常,以及屋后的六棵古衫和院内的四棵法桐,是不错的选择。它们伴着她的孩子成长,她也在廊下摘菜,扫落叶,收拾玩具,记日记。再与她沿着湖畔,吹着夜风,走一走,那才是真正的庐山。   下车前,我为自己打了层唇彩。
  于包房刚刚落座,就听到外面吧台有人问菡萏女士。我迎了出去。这是我第一次见秋其,她很瘦,一头溪水样的长发摇至腰际,像风的组合。她大包小包提了很多东西,一提庐山云雾茶,一盒手帕,两本我讨要的书。这是我担心的,喜欢她的文友很多,上山的也很多,若都这样,不仅是宝贵时间的占去,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她的样貌和声音,与我的想象并非一样,穿衣风格也不同。我是城市豢养的腐朽,她是山野林泉的自由,手腕上戴着银圈,指甲上打着淡粉色美丽蔻丹,依旧是那个我直觉中,安第斯排箫《At Night I Think Of You》里的蛇羽女神,充满着灵验之光。我忽然觉得我的礼物她不见得喜欢,那是我翻遍整个旅行包,唯一能送她的,尚未开封的一条湖蓝色双层加厚蚕丝披肩。
  尽管初见,我们并不陌生。就像两片叶子,所有的遥想只为汇聚在同片溪水旁。我们谈起很多相熟的文友,感恩曾经的情义和那些平淡时光。我们相识于《岁月论坛》,那是面安静的湖泊,我们在那里找寻着自己的影子。秋其安静地记着自己的读书笔记,关于梦想,远方和内心的不安。那些碎片异常珍贵,是平凡日子里的金粒。她每天除了教学带娃外,尚要深夜阅读。我在那里发发小文,彼此间偶尔交流几句都是满足的事情。
  我们也曾为彼此的精神给予过援助。
  秋其说愧对一些师长的期待,实自谦,是不想在一条道上拥挤。她放下,折回山谷。她说很多年,她喜爱听白发老马克的民谣《我挖到一颗钻石》,遗憾的是她不是,永远都不是。钻石纯金可以在幽暗深处自己发光,人的命运却穿行在人为的光线中。她的寂静连同梦境也只是外衣口袋里的一层布料。
  席间我们谈到牧童,落下泪来。一个朴素帅气的男孩,文学路上的跋涉者,获奖都没钱去领。秋其说,那是我们的前生。是呀!那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可以拥抱的灵魂。文学没有改变他,只会更穷,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默默地看着老母带着他的两个孩子往返于站台,再挥泪而去。他的父母和孩子,依旧叫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文学的友谊超越一切。
  秋其异常谦卑,像个学生,管在座的朋友叫老师,那一刻我很难过。她来自厚实的泥土,芬芳且轻盈。她甩掉过那个城市作协给予的职务,也曾为这座大山的过度开发呼吁过,但声音太弱,没人听得到。也曾作为地方文化名人,为上山的台湾学者,中外作家,包括瑞典汉学家林西莉、严歌苓等讲解过这座大山更深的渊源;也曾站在学校的台阶上,一个个呼唤着她学生的名字,希望他们能留下来。庐山不仅只是一个风景区,还应该有文化之根,这座山体所萌发的金色小芽,以及日后孕育出的醇香果实。
  所以有时候我不知道这座山是母亲,还是她。
  我们分别在山道上,透过大巴的玻璃窗,路那边一身黑衣的她,双手交叉在头顶挥舞着。湛蓝的苍穹之下,风鼓荡着她美丽的秀发,像一幅宽大的画布投下的剪影。一个电视台的编辑说,她像三毛,实际她谁都不像,比三毛更纯净细致,甚至深邃。很少有她没读过的书,但她喜欢以最轻松单纯的方式进行表达。她在读书笔记里写道:“《伊西斯的面纱》中,曾引用尼采的话。‘哦,那些希腊人!他们懂得如何生活:为了生活,他们必须在表面、布料和皮肤上勇敢地停下来,热爱表象,相信形态、声音、词语和整座表象的奥林匹斯山!他们因深刻而肤浅!’希腊人知道真相,他们的根基是悲观的,可是为了更好地生活下去,他们懂得去热爱肤浅的表象。”
  有朋友捉弄她,从网上找了份《死活读不下去的十部书》给她看,她一看全读过。翻书是她生活中的享受,即便不写,也有极大的快乐。
  傍晚时分我们下山,依旧宿于瑞昌小城。深夜洗漱毕,我给秋其发去短信。秋其回说:谢谢你菡萏!我亲爱的朋友,你送我的丝巾柔滑美丽,花朵饱满安详。我常常把花期错过,这下好了,你把花种在了丝巾上。


  回至荆州,我接到秋其的一封长信,她说:“她现在每晚回宿舍楼住。那里并不曾拥有久远的历史,但一样拥有无比巨大的生活耐心。白天处处是生活的声音和味道,也有一些固定租客每年初夏来,初秋去。他们是从武汉、南昌、九江上来避暑的退休老人。居民区房屋的规格和大小也都差不多,绿皮瓦红皮瓦,三两间房,两三层楼。”
  她有时会爬到屋頂铁皮瓦上坐坐,山上雨雾天多,晴好的日子大家赶紧晒被子,晾衣绳不够,便转至屋顶晒,那里的房屋顺着山势而建,上几个台阶便是。她也常和女儿一起在夜里爬上屋脊,看山月,看树影,也在看头顶上通往四面八方日渐松垂的电缆线、电话线以及更多的无以数计的屋顶和窗,以及斜对过山坳处正在拆或建的未完成的建筑群。她说相信,那轮山月也能打动我,因为月的视野,以及惠临万物柔和的清光。
  她说那些有光或灯熄了的废屋,也一定会令我动容。清辉之下的微尘草芥众生,是我们都无法割舍的,每一家都可能会遇到突如其来的秘密或悲伤。属人的空间常常是破碎和双重的。
  她的语言还是那么慈悲,闪着佛性之光。
  她说原谅她那天太仓促,未能为我精心准备一份礼物。时间太紧了,只好离校后在牯岭街的“庐山故事”带了盒茶。后来她都笑话自己,实在太笨重了!
  她说于文字,她目前眼睛里还有烟雾杂质,无法获得更清明的视线。
  我早起五点读到她的淡蓝色小信,像宽大的湖水落于长窗前。听她讲日常,想象着她女儿静怡说她像江洋大盗在屋顶走动的样子和那些被褥散发出的暖香。那一刻竟笑了。
  看过她的《月亮的味道》,知道她对访客的态度,也知道文学与她的情义和选择,更知道她对生命的钟情以及家居琐碎的热爱。我一直把她当作一面镜子,照下自己,免得迷失得太远。在她的面前,我是惭愧的。
  见她,也曾忐忑,犹豫再三。我怕错过,一错就是一生,永不能再见。所以决定打扰她!
  我告诉她,她的云雾山茶,恰恰好。一罐给了我父亲,一罐给了我的老师,一罐留在了家中。送给父亲的,当晚父亲就打开,用蓝花小壶泡了一壶,他说好喝。茶汤很淡,像薄薄的雪,是缠绕我们吞没我们的云雾,散去时会留下甘露。她的礼物是重的,我无法把一座大山提回,只能把它安放在碗里,似透明的玉,泛着浅浅的绿,再流经心里。
  我说那披肩,是为自己变天准备的,若能披到她的肩头,将是我俩的暖。也曾觉得唐突,她短信里的回复,像山泉,让我释怀。
  天暗下时,我坐在初秋的窗前给她写完回信。


  我和秋其曾有个共同好友,也是师长,他重秋其胜于我,曾把秋其的文字下载打印装订成册。在秋其来信的第二天,我的邮箱里,静静躺着这位素未谋面的朋友为我的两本集子写的评。除了珍藏和深谢,我不知该做点什么。关于小书,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风吹着纸页,早就散了。
  于这样的情意,我不知如何回复,便把秋其写给我的长信,及我给秋其的复信转至朋友邮箱。第二天是个雨天,清早在细细的雨声中醒来,便读到回信。他说:读了两页书信,仿如两片叶子悄然落在我午夜的案头。嘴角会心一笑,绿了山野里这寂静的夜色。
  “看到秋其这两个字,既熟悉、亲切,又陌生。因为秋其不是网络信息化时代的一朵浪花,《轻呢》不只是她成长悲与喜的脚印,也有时间喘息的笑容和生活毛孔里的泪光,或一位女子穿过时间与岁月的划痕。”
  “这些年,我在文字中贪玩,关注的目光里,也只是信息,关于人的、社会的、时代的纷繁、杂沓的脚步声。以及人与时代的精神颜色。秋其与任何人都不同,她有自己的精神特质。”
  是呀!秋其和任何人都不同,在我心里,她是庐山的代名词,亦像窗外的细雨,那么惆怅,孤单天空中的若许泪滴。若走在这样的细雨里,那样千百条细如银线的包裹,该是除了伞下更深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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