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户内海,艺术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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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日本的了解,是时候从城市转向海洋了,从东京到濑户内海群岛最近的大城市高松,只需一小时二十分钟。
  群岛有七百多座大小岛屿,每隔三年,大批游客涌入其中不到二十个去看国际艺术祭。选择在平日造访这里的五个岛屿,你更能体会艺术家们迥然各异的风格是如何同诸岛各不相同的民风融合并共生的。
  直岛
  致敬安藤忠雄
  艺术祭期间限定展示的艺术作品都已撤走,平日的直岛又回归到安藤忠雄的世界。
  地中美术馆 是安藤忠雄设计的一个钢筋混泥土的世界,却和直岛的大自然浑然一体。建筑物本身全部埋在地中,从天空俯视,只能看到起伏的山陵和几个几何图形。那些三角形、长方形和正方形,就是建筑物的采光口和天井。美术馆入口隐蔽,走廊狭长幽深。美术馆有三个展厅,其中一个展示着最富盛名的莫奈真迹《睡莲》。有趣的是,在进入地中美术馆之前,一侧路边有一片静静的池塘,岸边种满了各色鲜花树木,倒映水中,斑斓的色彩就像莫奈的睡莲一样。美术馆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不是室内艺术品,而是室外空间所展现的建筑与大自然间的和谐之美。一处室外空间的墙上,挂着日本国宝级摄影师杉本博司在世界各地所拍的海天交界线,照片里的景色与眼前的景色浑然一体。
  美术馆虽然埋于地中,却完全没有地下室的感觉。自然光透过天井、采光口,还有一些边缘的缝隙进入建筑物中,让人赞叹安藤忠雄对光线运用的炉火纯青。从展厅出来在地中咖啡馆小憩,也可以走到室外,拿一个蒲团,坐着听潮水声、鸟声、风声。不同于现代艺术,这些自然风光全不曾经过人工雕琢,却自有其无与伦比的美。
  丰岛
  后工业时代涅槃重生
  与开发早、设施完善、游客众多的直岛不同,丰岛人烟稀少,颇有些凋零衰败感。不过,丰岛人历来有“ぉ接待”(款待客人)的风俗,他们的淳朴好客,让这座小岛多了一分可亲。不同于地中美术馆的后现代和阳刚,由建筑师西泽立卫和艺术家内藤礼合作设计的丰岛美术馆显得柔美而亲近自然。它像一颗水滴,镶嵌在大海和梯田之间的小小丘陵中。馆前的环山公路转角处的美景在游客中享有盛名。
  法国当代艺术家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ChristianBoltanski)的装置艺术“心脏音的档案馆”(Les Archives du Coeur),建在丰岛一个海岸边上的小木屋里。那里保存了三万余人的心跳声。
  岛上还有一家当地非常喜欢的草莓甜点店——草莓家。店里用的都是店家自己种植、刚收割的新鲜草莓。客人可以选购整盒的新鲜草莓,也可以点草莓做成的各种甜点,比如干层饼、冰激凌、冰沙……
  男木、女木岛
  从被遗忘到迎来新生男木岛和女木岛是这次旅程中面积最小,同时也是濑户内海诸岛老龄化、少子化问题最严重的岛屿。女木岛上有一个“女木岛名画座”(Island Theatre Megi),它是艺术家依田洋一朗用岛上一个废弃的仓库改造的电影院。电影院内的所有壁画全出自他手。火红热烈的色彩,在一片小小的田地和空置的房屋中显得有些突兀。从电影院出来,步行几分钟就到了女木岛小学。这个废弃的校园里展示的是大竹伸郎的作品——《女根》。校舍的墙面被艺术家用荧光绿色和橙色造出了大面积彩色块,地砖上印着各种照片,院子里还有一些热带植物,一个像女人身体的树桩放在入口。离开校舍的时候,我们发现在非展示区的走廊里,还挂着曾经在这儿上学的孩子们的画,几张椅子。和前卫激烈的现代艺术作品形成鲜明的对比。女木岛上的艺术作品大多色彩鲜艳,充满生命力。大概是艺术家们想给这个人烟稀少的小岛一些复兴的力量吧。
  如今的男木岛因为新住民的移居引起日本全国的关注。岛上居民不过一百八十多人,以老人为主。多年来只多了几户从岛外移住来的年轻夫妻,其中一对就是男木岛图书馆(Ogijima Library)的创建人——妻子福井顺子和丈夫福井大和。顺子从大阪大学毕业后,在大阪做了二十多年的网页设计,大和则是一家IT公司的经营者。2013年,福井大和为了制作濑户内海国际艺术祭网站,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男木岛。一家人在岛上住了两个星期。期间,顺子发现自己的工作并没有受到影响,而女儿又十分喜欢男木岛,第二年春天他们就正式搬到岛上生活。为了孩子的上学问题,大和主导了岛上中小学的复校运动,从日本各地收集了将近九百个支持签名。终于在2014年春天,让只有六个孩子的小岛上有了小学和中学。为了让孩子在小岛上也能保持和岛外孩子相同的视野和学习能力,顺子想开设—个图书馆。图书馆的房子是由岛上的旧民居改造的,最初的图书是顺子个人的两千余本藏书,后来又得到了岛内外许多人的赠书,书籍总数正朝着一万本接近。木书架、木地板,原木色的图书馆,和男女主人的风格很相配。图书馆外新建了一个咖啡吧,由一对新移住来的夫妇打理。造访期间遇见—位老奶奶来还书,那是一本又吉直树刚获得芥川奖的小说《火花》。年轻的移住者和图书馆给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小岛带来了新希望和生机,也让岛上老人的生活产生了新的变化。
  小豆岛
  日本的克里特岛
  不同于直岛的后现代感和丰岛的淳朴自然,小豆岛由于相对地广人多、物产丰富,有着浓浓的历史厚重感和市井气息。
  岛上最有名的要属橄榄园。少雨多阳光的气候,使得小豆岛因培植橄榄树闻名,岛上便多了几分地中海克里特岛的风情。日本艺术家清水久和在橄榄林中设置的雕塑作品“橄揽飞机头”充分体现了小豆岛的这一特色。橄榄脸型搭配飞机头的造型,相当有趣。作品中还设置了一处凹洞,放置着橘子等水果,旅客可自行付费拿走水果,是“无人商店”的概念。小豆岛居民石井岩男主动承担起管理人的工作,不仅经常擦拭雕塑,还不定时补充无人贩售的水果,人们都亲切地称他为“橄榄叔叔”。
  酱油,历来是小豆岛的特产。我们拜访了其中一个著名的酱油职人——山本康夫。山本先生是山六酱油的第五代传人。“做酱油赚不了钱。”山本先生的父亲就是用这句话阻止了他在高中毕业后留在岛上继承家业。大学毕业后,他就业于大型食品公司,辗转于日本各地。心中对食品业界的困惑让他再一次回到分别了十年的故乡,开始了制作酱油之路。我们进入了制作醬油的“藏”(Kura,即仓库、库房)里,眼前放置了一个个杉樽,即供酱油发酵的杉木制大桶。“这些桶有一百五十多年了。木头上这一层层的都是发酵酱油的菌,菌本来是看不见的,但是经过一百多年的积累,已经厚到可以被肉眼看见了。”
  如何前往
  中国没有直达濑户内海诸岛的航班,可搭乘国航、东航、全日空、日本航空的航班从北京、上海、广州等主要城市飞往大阪,然后转乘岛内铁路(约4 5小时)或巴士前往高松市,再转乘渡轮前往濑户内海诸岛。
  推荐住宿
  由日本著名建筑家安藤忠雄设计,直岛上的美术馆酒店“贝尼斯之家”(Benesse House:benesse-artsiteip;双人间约¥2,500)广受游客青睐,一房难求。选择丰岛民宿过夜也是体验濑户内海生活的绝佳方式,目前只能通过丰岛观光协会网站teshima-web.jp/minpaku/akeda预订。
  你需要知道的
  岛内的交通工具主要是巴士或租赁的自行车。濑户内海艺术祭官方网站(setouchi-artfest.jp/cn)是游览须知信息查询的最佳渠道。各岛特产不同,推荐在小豆岛购买山六酱油,在直岛购买博物馆商店纪念品,回到高松市区购买香川县特产乌冬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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