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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板挂牌企业派合传播的创业史与众不同。夫妻分开创业，无意间成为整合营销的天然优势，同时也为远期战略发展埋下了一颗种子。而保持外企公司独特的气质，也成为公司独特的软实力。创始人常濯非却说，他与夫人在创业过程中流过的泪和经历的波折，常人很难感同身受。
这一切要从他2009年从英国商会离职开始。派合传播的创始人常濯非告诉记者，1999年大学毕业，直接进入P&G（宝洁公司）市场部，后来又到美国安利公司，再后来就去英国商会，负责帮助英国企业在中国的市场调研和开拓工作。他清楚地记得，位于伦敦英国投资贸易总署总部的大堂中有这样一句标语，中文意思是：“世界上通行两种语言，一种是英语，一种是商业语言，恰好我们是这两种语言的发明者。”这句话显示了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高傲，但也陈述了一种事实。
这种高傲是一种气质的体现，这种气质就是人们常说的软实力。软实力融会在企业管理之中，渗透到企业机制之内。在常濯非创业之初，就已经决定公司必须保持这种独特的气质。
公司定位外企“范”
在采访中，常濯非建议记者叫他Jacky，因为英文名有一种平等的特性，无论是上级向下级、下级向上级、长辈对晚辈，还是晚辈对长辈，均可以如此直呼其名。所以派合传播的员工和他们的客户都不称他为“常总”，而是都亲切地叫他Jacky。这也是外企建立平等人际关系的典型特征，也是外企的气质之一。
Jacky告诉记者，为了保持这种气质，公司创立之初定下了“三不做”的原则，即：一不做转包生意;二不做国企和民企的业务;三绝不把公司做成家族企业。一切都与外企的风格保持一致。
创立之初的派合传播连报销单都是中英双语的，各个工种都制定了标准化的流程，员工的英文必须过关。给外企客户的提案必须坚持中英文双语提报。对此他解释说，他对外企内部的管理和运营风格相对比较熟悉;二是在2000年前后，外企是市场营销和品牌传播的甲方;三是这个行业本身就是西方的舶来品，最先进的营销和传播理念及案例也都出自外国企业。
而对于外企客户如何选择营销公司，Jacky再了解不过了。他说：“当时在外企时，我会下意识地把营销公司分为三类，A类是老牌的4A公司（多为跨国的外企广告公司），这样的公司统一西服，一水儿的苹果电脑，讲标（讲解营销或传播方案）的不是新加坡人就是香港人，而且用英文讲标;B类是国内规模比较大，发展比较早的公关公司，服装规范，全部都是IBM的ThinkPad（电脑的品牌），讲标中规中矩，中英文混杂;C类是民营企业，带有民企典型特点，很容易分辨。”
为什么要这样呢？Jacky解释道：“粗浅地说，同样的服务，Edelman（一家美国的公关服务公司）这样的A类公司的价格可能是C类公司（普通民营公关公司）的3-4倍，但外企是可以接受的。尽管他们知道，这样的价格下，A类公司会将业务转包给B类或C类公司执行，但是在客户的层面上，老板不会怀疑Global PR Agency（国际公关代理公司）的执行标准和管理能力，这就是外企的惯性思维，是对西方商用标准体系的一种信任，也是那种气质下的软实力。”
Jacky敲了敲桌子，说：“所以，虽然我是C类，但我一定要做成A类公司。”要做成A类公司，就要继承A类公司的所有管理标准和内外气质，当时，Jacky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气质将成为公司未来的核心竞争力。
夫妻双双创业成就双品牌
为了保持这种气质，Jacky与夫人分别开始了各自的创业。“我的公司起初叫Party-Maker，主营线下活动和品牌策划，我夫人的公司叫Pionir，聚焦的是线上传播业务（公关与传播）。我们当年都在同一栋写字楼办公，各自开张、各自运营。”Jacky说，“我们分开上班，分开吃饭，分开下班。当时她在13层办公，我在16层，除了谈整合性的业务，我们都不会在一起，后来两家公司为节约成本，就搬到一起办公，但依旧是分开管理。”
怎么分开管理呢？Jacky说：“当时，我们公司的LOGO墙上，一半是我的Party-Maker，一半是她的Pionir，中间用竖线分割，就像奥运会赞助商的LOGO一样。她的员工听她指挥，我的员工归我管理，我们双方依然保持着那种状态，也没有对外公布我们的夫妻关系。这一秘密直到公司引入投资人并股份改革后，才正式公开。”他说，公司合并后，为了继续保持这种气质，我们坚持双方任何家属不得进入公司。
正是因为创业之初，两家公司保持着自己的品牌独立性，无意间为派合传播带来了天然的整合营销优势，同时也为远期战略发展埋下了一颗种子，让挂牌之后的派合传播有了更强大的自信和雄心。
但是梦想与现实的差距总是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公司发展过程中那些必须经历的坎坷正在到来。
勒紧裤腰带度过生存期
由于公司定位为外企范儿，标书的报价自然也高于同等的C类公司，再加上“三不做”的原则，初创阶段的日子非常难过。Jacky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公司有三个月一单业务都没有。
“没有业务的原因很多，但是最主要的就是价格问题。一些客户选了我们方案，但在价格上一直砍的尺度很大，我因此拒绝了很多到手的生意。”Jacky说，保持外企的气质是底线。
那时，Jacky是公司最大的销售员，每天都去拓展新的客户和业务，都是在做投标和写案子的工作，当时公司小，所以员工流失也比较频繁。有一阶段，公司员工接连辞职。“当时我心里也慌了。”他说。
最后只剩下两名员工，沒几天，其中一名员工就走进了我的办公室，递给我一张纸。Jacky讲到，“我当时已经很习惯了，就问：‘你能不能再坚持一天？把这页标案做完，我们最近确实太缺人手了。’他说：‘明天已经安排了其他事，我只能做到今天。’然后我说：‘那好吧！感激你为公司做出的努力，那你今天务必加个班，把这后面几页PPT做完。’这事儿说起来就像上个月发生的事情。”Jacky眼神中透出凝重的神情。
一场泪流满面的硬仗
频繁的招聘和人员流失之后，公司只剩下一名员工，而此时一家武汉的汽车公司要招标。这是一个全案（整合营销项目），竞标是下周一前要到武汉现场讲标，而此时，已经是周四的下午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三天。“这是一个大客户，这笔业务对公司也特别重要，我们必须要拼下来。”Jacky说。
为了赶这个标案，他们两人三天三夜没有睡觉。Jacky讲到：“当时，我夫人在客厅，我在书房，一人一台笔记本电脑，开始制作标书，从周四晚上开始，直到周日上午才把标书传过去。” Jacky讲到此时，眼圈有些湿润。他接着说：“当时我夫人说去洗个澡，然后就出发去机场，这一洗不要紧，她头发刷刷地往下掉，她大喊着。我冲进洗手间，她就在那儿痛哭，泪水混合着水流冲刷着脱落的头发，一抓一把，一抓一把，最后就剩下脖子后面的最后一缕，几乎是全部掉光。” Jacky告诉记者，当时这种情况，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决定放弃！但是他夫人哽咽着说：“一定要去，标书已经传过去，我们排在第二个竞标，不能半途而废。”
就这样，他们收拾好心情，拿出外企气质，先去买了假发，再一起飞去武汉，没舍得花钱住好酒店，而选在离招标公司最近的小宾馆。Jacky说，那时，我们顾不上休息，开始轮流对方案进行最后的修改，第二天早上就立即赶去参与竞标了。讲到此事，Jacky并没有告诉记者竞标的结果，而是说，竞标一结束，他们如释重负，一起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趟黄鹤楼，在那里吃了一碗热干面就回来了。“那是我们第一次去武汉，印象太深刻了，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说。
创业者的苦，只有创业者才能体会。所以Jacky说，这家公司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他告诉记者，为了创业，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如果去英国时先要孩子，那么孩子的年龄就跟这家公司一样大。
就这样，靠着拼搏的精神，派合传播一步步走向正规，坚持的原则也转化为客户的认可。Jacky说，他们现在客户的数据库中的level（级别）处于B类和A类中间，不仅报价被接受，他们还会像A类公司一样向客户收取10%-15%的服务费，这在国内的民营企业中是绝无仅有的，可以说是一种坚持气质的收获。
挑战永远是主旋律，习以为常就成了企业的免疫力。“公司在经营的过程中，每年都会遇到不同的问题，经历不同的调整，尤其是人的问题。” Jacky说。有一件事情至今都让他有所忌惮，那就是公司发展起来之后，一次核心员工集体辞职事件。
“一个总监级的员工，一下子拉走了公司5名核心员工，重新组建公司，与派合传播分庭抗礼。”Jacky回忆说，“他们与我们同租一栋写字楼，不仅是派合的原班人马，而且还抢走了公司的客户，还跟我们同场竞标。”
Jacky告诉记者，现在想来，问题很可能出在公司治理上。虽然以外企标准运营和管理，但毕竟公司的规模和体制并不像外企那样健全，管理上我们与基层员工是没有中层的缓冲层。由于高层的直接管理，与员工之间产生了矛盾，这种矛盾直接导致员工与公司之间的矛盾，最终导致这一事件的发生。
其时，员工离职创业是市场营销行业内普遍存在的现象，民营企业做不大的主要原因。最后，这家与他们“同楼抗礼”的公司在运营了快两年后关张了，其中的3个人最后辗转又重新回到了派合传播。这让Jacky学习了很多，也让他在后来管理公司上改变很多。
他说：“人是这个行业最核心的生产力，而每个人的能力、资源、社交都会遇到边际效应，要想让企业突破瓶颈期，就要引入更多的人才，来扩大整个团队核心竞争力的边际效应。还有就是提升公司的软实力，这既是一种管理能力，更是企业可以持续健康发展的基因。”
后来，公司又遇到过资金链断裂、供应商催债、财务管理等问题。这些问题对于现在的Jacky来说，都已经司空见惯，而且他说，每年都会遇到新的问题。所以他更爱看一些从不同角度分析历史、人物的书籍，而不是管理类和成功学，他说：“我更关注试错经验，而不是管理经验。”
大客户成为大股东
如果你打开派合传播的股东名单，你会发现，现在的大股东是广东道和投资产业集团有限公司，Jacky的新身份是公司法人、董事兼总经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Jacky告诉记者，现在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派合传播的投资人，而这个投资人原先却是公司的一个客户。这要从2013年年底说起。这家投资集团正筹划在香港上市，后来又计划转战美国纳斯达克，当时该集团旗下有近20家子公司，因此需要全方位的整合营销服务。派合传播从2012年开始已经为其服务近两年时间，双方合作非常愉快，而接下来的这份合同可是一笔超大订单：双方约定，每年不少于1500万元，服务期三年，总计合同金额达4500万元。但要接这笔大单，对方集团对Jacky有个要求，就是Jacky须进入集团，并亲自组建营销团队，专门负责集团及其子公司的各类营销工作。
面对如此诱惑，Jacky非常爽快的同意了，他为派合传播找了位新加坡的總经理，接替他在北京的工作，便直赴广州走马上任了。
集团的工作强度很大，每天几乎都要工作至夜里两三点钟，所有公司高管周末基本都不会休息，不知不觉Jacky在广州打拼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创始人不在总公司，派合传播原有的业务出现了下滑，Jacky的父亲也因为心脏衰竭和肾脏衰竭接连住院，并在年底被医院通知必须接受透析治疗。而此时该集团正处在业务转型的关键时期，这又是一个摆在Jacky面前的艰难抉择。自古忠孝不可两全，经过慎重考虑，Jacky最终决定回到北京，好好地陪在父亲身旁，伴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回到北京后没多久，广东道和投资产业集团的董事长就决定正式投资派合传播，并与派合传播签订了合同，共同携手冲击新三板。在这件事上，Jacky说他对周董和集团充满感激，因为他知道，如果按照集团的投资程序，派合传播的项目是过不了投资评审的，但他也同样知道周董一贯的投资理念，就是投人而非投事。
Jacky最后说：“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不同，我本身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只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追求一份幸福感，财务相对自由，可以休闲，可以旅游，可以与家人享受生活，这应该就是我自己定义的成功。”不过对于现在，他说：“现在绝不算成功，因为公司依然还离不开我，还有太多事需要去开拓。如果有一天，公司在没有我照看下，依然可以健康地运转，持续成功地发展，那时的我才算是一种成功。”
这一切要从他2009年从英国商会离职开始。派合传播的创始人常濯非告诉记者，1999年大学毕业，直接进入P&G（宝洁公司）市场部，后来又到美国安利公司，再后来就去英国商会，负责帮助英国企业在中国的市场调研和开拓工作。他清楚地记得，位于伦敦英国投资贸易总署总部的大堂中有这样一句标语，中文意思是：“世界上通行两种语言，一种是英语，一种是商业语言，恰好我们是这两种语言的发明者。”这句话显示了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高傲，但也陈述了一种事实。
这种高傲是一种气质的体现，这种气质就是人们常说的软实力。软实力融会在企业管理之中，渗透到企业机制之内。在常濯非创业之初，就已经决定公司必须保持这种独特的气质。
公司定位外企“范”
在采访中，常濯非建议记者叫他Jacky，因为英文名有一种平等的特性，无论是上级向下级、下级向上级、长辈对晚辈，还是晚辈对长辈，均可以如此直呼其名。所以派合传播的员工和他们的客户都不称他为“常总”，而是都亲切地叫他Jacky。这也是外企建立平等人际关系的典型特征，也是外企的气质之一。
Jacky告诉记者，为了保持这种气质，公司创立之初定下了“三不做”的原则，即：一不做转包生意;二不做国企和民企的业务;三绝不把公司做成家族企业。一切都与外企的风格保持一致。
创立之初的派合传播连报销单都是中英双语的，各个工种都制定了标准化的流程，员工的英文必须过关。给外企客户的提案必须坚持中英文双语提报。对此他解释说，他对外企内部的管理和运营风格相对比较熟悉;二是在2000年前后，外企是市场营销和品牌传播的甲方;三是这个行业本身就是西方的舶来品，最先进的营销和传播理念及案例也都出自外国企业。
而对于外企客户如何选择营销公司，Jacky再了解不过了。他说：“当时在外企时，我会下意识地把营销公司分为三类，A类是老牌的4A公司（多为跨国的外企广告公司），这样的公司统一西服，一水儿的苹果电脑，讲标（讲解营销或传播方案）的不是新加坡人就是香港人，而且用英文讲标;B类是国内规模比较大，发展比较早的公关公司，服装规范，全部都是IBM的ThinkPad（电脑的品牌），讲标中规中矩，中英文混杂;C类是民营企业，带有民企典型特点，很容易分辨。”
为什么要这样呢？Jacky解释道：“粗浅地说，同样的服务，Edelman（一家美国的公关服务公司）这样的A类公司的价格可能是C类公司（普通民营公关公司）的3-4倍，但外企是可以接受的。尽管他们知道，这样的价格下，A类公司会将业务转包给B类或C类公司执行，但是在客户的层面上，老板不会怀疑Global PR Agency（国际公关代理公司）的执行标准和管理能力，这就是外企的惯性思维，是对西方商用标准体系的一种信任，也是那种气质下的软实力。”
Jacky敲了敲桌子，说：“所以，虽然我是C类，但我一定要做成A类公司。”要做成A类公司，就要继承A类公司的所有管理标准和内外气质，当时，Jacky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气质将成为公司未来的核心竞争力。
夫妻双双创业成就双品牌
为了保持这种气质，Jacky与夫人分别开始了各自的创业。“我的公司起初叫Party-Maker，主营线下活动和品牌策划，我夫人的公司叫Pionir，聚焦的是线上传播业务（公关与传播）。我们当年都在同一栋写字楼办公，各自开张、各自运营。”Jacky说，“我们分开上班，分开吃饭，分开下班。当时她在13层办公，我在16层，除了谈整合性的业务，我们都不会在一起，后来两家公司为节约成本，就搬到一起办公，但依旧是分开管理。”
怎么分开管理呢？Jacky说：“当时，我们公司的LOGO墙上，一半是我的Party-Maker，一半是她的Pionir，中间用竖线分割，就像奥运会赞助商的LOGO一样。她的员工听她指挥，我的员工归我管理，我们双方依然保持着那种状态，也没有对外公布我们的夫妻关系。这一秘密直到公司引入投资人并股份改革后，才正式公开。”他说，公司合并后，为了继续保持这种气质，我们坚持双方任何家属不得进入公司。
正是因为创业之初，两家公司保持着自己的品牌独立性，无意间为派合传播带来了天然的整合营销优势，同时也为远期战略发展埋下了一颗种子，让挂牌之后的派合传播有了更强大的自信和雄心。
但是梦想与现实的差距总是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公司发展过程中那些必须经历的坎坷正在到来。
勒紧裤腰带度过生存期
由于公司定位为外企范儿，标书的报价自然也高于同等的C类公司，再加上“三不做”的原则，初创阶段的日子非常难过。Jacky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公司有三个月一单业务都没有。
“没有业务的原因很多，但是最主要的就是价格问题。一些客户选了我们方案，但在价格上一直砍的尺度很大，我因此拒绝了很多到手的生意。”Jacky说，保持外企的气质是底线。
那时，Jacky是公司最大的销售员，每天都去拓展新的客户和业务，都是在做投标和写案子的工作，当时公司小，所以员工流失也比较频繁。有一阶段，公司员工接连辞职。“当时我心里也慌了。”他说。
最后只剩下两名员工，沒几天，其中一名员工就走进了我的办公室，递给我一张纸。Jacky讲到，“我当时已经很习惯了，就问：‘你能不能再坚持一天？把这页标案做完，我们最近确实太缺人手了。’他说：‘明天已经安排了其他事，我只能做到今天。’然后我说：‘那好吧！感激你为公司做出的努力，那你今天务必加个班，把这后面几页PPT做完。’这事儿说起来就像上个月发生的事情。”Jacky眼神中透出凝重的神情。
一场泪流满面的硬仗
频繁的招聘和人员流失之后，公司只剩下一名员工，而此时一家武汉的汽车公司要招标。这是一个全案（整合营销项目），竞标是下周一前要到武汉现场讲标，而此时，已经是周四的下午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三天。“这是一个大客户，这笔业务对公司也特别重要，我们必须要拼下来。”Jacky说。
为了赶这个标案，他们两人三天三夜没有睡觉。Jacky讲到：“当时，我夫人在客厅，我在书房，一人一台笔记本电脑，开始制作标书，从周四晚上开始，直到周日上午才把标书传过去。” Jacky讲到此时，眼圈有些湿润。他接着说：“当时我夫人说去洗个澡，然后就出发去机场，这一洗不要紧，她头发刷刷地往下掉，她大喊着。我冲进洗手间，她就在那儿痛哭，泪水混合着水流冲刷着脱落的头发，一抓一把，一抓一把，最后就剩下脖子后面的最后一缕，几乎是全部掉光。” Jacky告诉记者，当时这种情况，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决定放弃！但是他夫人哽咽着说：“一定要去，标书已经传过去，我们排在第二个竞标，不能半途而废。”
就这样，他们收拾好心情，拿出外企气质，先去买了假发，再一起飞去武汉，没舍得花钱住好酒店，而选在离招标公司最近的小宾馆。Jacky说，那时，我们顾不上休息，开始轮流对方案进行最后的修改，第二天早上就立即赶去参与竞标了。讲到此事，Jacky并没有告诉记者竞标的结果，而是说，竞标一结束，他们如释重负，一起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趟黄鹤楼，在那里吃了一碗热干面就回来了。“那是我们第一次去武汉，印象太深刻了，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说。
创业者的苦，只有创业者才能体会。所以Jacky说，这家公司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他告诉记者，为了创业，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如果去英国时先要孩子，那么孩子的年龄就跟这家公司一样大。
就这样，靠着拼搏的精神，派合传播一步步走向正规，坚持的原则也转化为客户的认可。Jacky说，他们现在客户的数据库中的level（级别）处于B类和A类中间，不仅报价被接受，他们还会像A类公司一样向客户收取10%-15%的服务费，这在国内的民营企业中是绝无仅有的，可以说是一种坚持气质的收获。
挑战永远是主旋律，习以为常就成了企业的免疫力。“公司在经营的过程中，每年都会遇到不同的问题，经历不同的调整，尤其是人的问题。” Jacky说。有一件事情至今都让他有所忌惮，那就是公司发展起来之后，一次核心员工集体辞职事件。
“一个总监级的员工，一下子拉走了公司5名核心员工，重新组建公司，与派合传播分庭抗礼。”Jacky回忆说，“他们与我们同租一栋写字楼，不仅是派合的原班人马，而且还抢走了公司的客户，还跟我们同场竞标。”
Jacky告诉记者，现在想来，问题很可能出在公司治理上。虽然以外企标准运营和管理，但毕竟公司的规模和体制并不像外企那样健全，管理上我们与基层员工是没有中层的缓冲层。由于高层的直接管理，与员工之间产生了矛盾，这种矛盾直接导致员工与公司之间的矛盾，最终导致这一事件的发生。
其时，员工离职创业是市场营销行业内普遍存在的现象，民营企业做不大的主要原因。最后，这家与他们“同楼抗礼”的公司在运营了快两年后关张了，其中的3个人最后辗转又重新回到了派合传播。这让Jacky学习了很多，也让他在后来管理公司上改变很多。
他说：“人是这个行业最核心的生产力，而每个人的能力、资源、社交都会遇到边际效应，要想让企业突破瓶颈期，就要引入更多的人才，来扩大整个团队核心竞争力的边际效应。还有就是提升公司的软实力，这既是一种管理能力，更是企业可以持续健康发展的基因。”
后来，公司又遇到过资金链断裂、供应商催债、财务管理等问题。这些问题对于现在的Jacky来说，都已经司空见惯，而且他说，每年都会遇到新的问题。所以他更爱看一些从不同角度分析历史、人物的书籍，而不是管理类和成功学，他说：“我更关注试错经验，而不是管理经验。”
大客户成为大股东
如果你打开派合传播的股东名单，你会发现，现在的大股东是广东道和投资产业集团有限公司，Jacky的新身份是公司法人、董事兼总经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Jacky告诉记者，现在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派合传播的投资人，而这个投资人原先却是公司的一个客户。这要从2013年年底说起。这家投资集团正筹划在香港上市，后来又计划转战美国纳斯达克，当时该集团旗下有近20家子公司，因此需要全方位的整合营销服务。派合传播从2012年开始已经为其服务近两年时间，双方合作非常愉快，而接下来的这份合同可是一笔超大订单：双方约定，每年不少于1500万元，服务期三年，总计合同金额达4500万元。但要接这笔大单，对方集团对Jacky有个要求，就是Jacky须进入集团，并亲自组建营销团队，专门负责集团及其子公司的各类营销工作。
面对如此诱惑，Jacky非常爽快的同意了，他为派合传播找了位新加坡的總经理，接替他在北京的工作，便直赴广州走马上任了。
集团的工作强度很大，每天几乎都要工作至夜里两三点钟，所有公司高管周末基本都不会休息，不知不觉Jacky在广州打拼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创始人不在总公司，派合传播原有的业务出现了下滑，Jacky的父亲也因为心脏衰竭和肾脏衰竭接连住院，并在年底被医院通知必须接受透析治疗。而此时该集团正处在业务转型的关键时期，这又是一个摆在Jacky面前的艰难抉择。自古忠孝不可两全，经过慎重考虑，Jacky最终决定回到北京，好好地陪在父亲身旁，伴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回到北京后没多久，广东道和投资产业集团的董事长就决定正式投资派合传播，并与派合传播签订了合同，共同携手冲击新三板。在这件事上，Jacky说他对周董和集团充满感激，因为他知道，如果按照集团的投资程序，派合传播的项目是过不了投资评审的，但他也同样知道周董一贯的投资理念，就是投人而非投事。
Jacky最后说：“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不同，我本身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只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追求一份幸福感，财务相对自由，可以休闲，可以旅游，可以与家人享受生活，这应该就是我自己定义的成功。”不过对于现在，他说：“现在绝不算成功，因为公司依然还离不开我，还有太多事需要去开拓。如果有一天，公司在没有我照看下，依然可以健康地运转，持续成功地发展，那时的我才算是一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