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时代的小片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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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焰火》北京首映礼上,导演刁亦男的多次发言都提到文晏,“感谢我的制片人文晏,没有她八年来的支持,就不会有这部片子。”文晏静静地坐在观众席上,过一会,她悄悄溜出影院,消失在嘈杂的大厅里。
  作为制片人,文晏为导演刁亦男、尹丽川等人的电影找过投资,带他们的作品参加海外电影节,也适时地向导演提有关影片内容的意见。
  “制片人必须为一部影片的成败负责,”独立制片人谢晓东对《中国新闻周刊》说。在他推出的一系列电影《我是植物人》《无形杀》《大明劫》里,他亲自研发项目、担任编剧,找导演、找投资,并且参与发行、宣传。跟导演相比,制片人的工作一半是创作,一半是管理。
  因为柏林获奖带来的效应,《白日焰火》票房和排片率都不错,首周末就取得了4000万票房。《白日焰火》的发行公司这样请求媒体记者:“千万别说我们是文艺片。”在院线和很多观众看来,“文艺”等于票房自杀。
  “千万别说我们是文艺片”这句话,4年前,电影《观音山》的发行方也讲过。《观音山》背后的推手是半路出家的著名制片人方励。他入行十几年,制作过地下电影《安阳婴儿》《颐和园》,也有上映的《苹果》和《二次曝光》。最近,他刚从西昌回来,他投资并担任制片人的新电影正在那里拍摄,导演是作家韩寒。目前看来,这将是方励电影中最有票房保证的一部。
  如今的“文艺片”已经不再是1990年代那些晦涩的艺术电影,而是《苹果》《钢的琴》《万箭穿心》这一类。它们仍然保有一种创作者想表达的状态和情绪,但也必须直面国内市场。

“这么小的制作都能获得这样的尊重和待遇”


  3月26日下午6点半,方励匆匆穿上夹克,拎起包。在“劳雷工业”开完一整天会后,他必须迅速赶到两条街之外的自己的影业公司。“劳雷工业”是他的主业,一家和地球物理与海洋科技相关的公司。
  2000年之前,方励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电影行业产生任何联系。在网上搜索“方励”,排在最前的条目写着“2002年辽宁大连‘5·7’空难黑盒子成功打捞者”。这几天,他发的微博都是关于如何搜寻MH370航班的。
  方励学的是应用地球物理专业,但从小爱看小说和电影。1984年,他的外国老板给他带来了《现代启示录》《教父》的录像带,留学美国后,他更是“撒丫子地看电影”。
  1994年,方励和太太在斯坦福大学旁边的一个小艺术影院看了《活着》。影院破破烂烂,连爆米花都没得卖。在方励印象里,当时的中国电影除了主旋律的政治宣传、历史片,就是这类“上不了院线的艺术电影”。
  4年后,在演员徐帆的邀请下,他在硅谷一所高中的礼堂里看了《不见不散》。徐帆是陈道明的太太杜宪介绍给他认识的,后来他又结识了陈凯歌。陈凯歌曾劝过他和自己一起做商业搭档,方励只笑笑,“我没那么多钱,做不起。”
  2000年,倒是陈凯歌曾经的助手王超把方励真正拉进了这个圈子。一天,这个36岁的南京人带着一个剧本敲开了方励的门。方励摆摆手,“你不用给我看剧本了,就给我讲讲吧。”王超开始讲述这个河南下岗工人收养弃婴的故事。“有点意思,“方励说,“你要多少钱?”“36万。”王超说。
  方励答应下来,就当帮朋友一个忙,顺带还挂名当了影片的制片人。他不懂什么叫制片人,只去过一次剧组探班,“片场还行吧,没有特别吸引我。”
  可开机才两周,方励就傻了眼。一个朋友问他:“你的电影拿到电影局拍摄许可了么?”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地下电影”这个词。
  《安阳婴儿》“地下”了,方励还算痛快地就接受了现实,其中一个原因是,没必要在意上映与否——当时的中国内地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市场。影片拍摄这一年,中国内地票房最高的影片还是主旋律电影《生死抉择》,共计1.165亿元。
  只有固定机位长镜头的《安阳婴儿》入围了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为了配合戛纳组委会的制作要求,方励追加投资70多万,并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参与了后期制作——好多术语他都不懂,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地翻字典,从mix一直查到Color Grading。这部电影算是他的启蒙片。
  “王超(在戛纳)都走完红地毯了,放映当天的早上,我们才抱着胶片赶到戛纳,”方励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安阳婴儿》放映结束后,观众鼓了6分钟掌。虽然最终《安阳婴儿》没能获奖。但方励还是被打动了,“我只花了很少的代价,可这么小的制作都能获得这样的尊重和待遇。”

“你当我是会计吗?”


  方励这两年没少在电影上赔钱。“我太太其实一直反对我做电影。”他靠在椅背上笑着说,“但你就是喜欢,没办法,命根子。”方励还记得自己下定决心“全身心介入电影行业”的那一刻,他也是这样坐在办公室里。那天是2003年9月26日。就在两天前,他请电影局的领导吃了顿饭,感谢对方让自己投拍的第二部影片《日日夜夜》的剧本通过,以及导演王超被解禁。他发现,电影局的官员跟他想象的不一样,都“很性情”。
  而另一方面,他愈发发现电影圈里缺乏专业的制片人员。“在中国,导演为大,没有人愿意去做制片。大部分人觉得制片人就是管钱的、找钱的、投钱的,我觉得太荒诞了。制片还需要管理很多创意系统里的环节。”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方励开始寻找合适的项目和导演。他最先看中的是新导演李玉的《红颜》,同时又把心里的合适人选挨个数了一遍,都是他喜欢的“艺术范儿”导演。他头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娄烨的制片人耐安。方励刚认识娄烨的那几年,中国电影市场正在飞速变化。2002年起,张艺谋的《英雄》开启了大片时代。
  在那两年后,另一位日后成名的制片人谢晓东开始涉足电影发行。他从北京大学化学系毕业,一直做企业,但对电影很感兴趣。对他而言,做发行是了解电影市场的一次试水,为将来拍片子做准备。   2006年11月,他写了一个关于春运的剧本《一年到头》。拿着它直接闯了中影集团副总经理史东明的办公室。史东明对剧本很感兴趣,但他很不解谢晓东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做制片人。
  “为什么是我们出钱、你来打理?我们没有先例。”史东明怀疑地说。中影通常的习惯是,指定一个制片人员负责管理自己出资的影片。谢晓东反问:“你当我是会计么?”
  他向史东明解释了很久好莱坞的制片人制,又说中国缺乏“制片人”的概念。史东明请示了几次韩三平,终于同意让谢晓东当制片人,这次合作开了中影的先例。

“我们在考虑审片委员会那哪些可以过”


  谢晓东投资150万的《一年到头》发行了50个胶片拷贝,票房大概四五百万,再加上电影频道的收购费,赚了。他很受鼓舞,开始紧扣社会现实新闻创作接下来的几个剧本:讲述小区业主与物业公司斗争的《业主奏鸣曲》、反映网络“人肉搜索”的《无形杀》和以假药黑幕为核心内容的《我是植物人》。
  他的目标是做“知识分子电影”,“并不是认字、上过大学就是知识分子,Intellectual这个单词本身就带有智慧的概念,是对社会、对人、对政治的一种关注,”他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我觉得知识分子的责任就不是唱赞歌。”
  而这样的题材竟然都顺利过了审。相比之下,方励的运气就差了很多。确定跟娄烨合作《颐和园》后,他坚持要让电影成为“地上”,还花了三个月时间修改剧本,把故事背景变得不那么敏感。但最终,娄烨仍被禁5年。
  与此同时,浮出水面的一批“第六代”导演正在艰难地创作面向市场的文艺片。2006年,贾樟柯的《三峡好人》与张艺谋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同期上映。为此,导演贾樟柯跟他的制片人吵过好几次,制片人说;“贾樟柯你知道吗?你是在拿内地市场的票房殉情。”
  也就是这一年,方励下定决心做一部“既有作者的心愿、思考和艺术追求,同时兼顾可看性”的文艺片。这部叫做《苹果》的片子要从作者电影转向大众市场。
  找明星是面向市场的重要一步。在确认梁家辉成为男主角后,范冰冰偶然撞进了方励和李玉的视野。《苹果》经过了6次送审,前后改动多达53处,最后还删掉了17分钟。2007年底,影片终于公映,一个多礼拜后票房已经超过千万。上映不久。《苹果》却突然接到电影局的处罚通知,硬生生地被撤了档,理由之一是“违规制作色情内容的片段”。最后,方励赔了600多万。他当时跟朋友开玩笑说,要转行去拍电视剧。
  他没有转电视剧。两年里,他跟李玉又琢磨出了一个剧本《观音山》。这一次,他对审查已经相当熟悉。“我们也在考虑审片委员会哪些可能过、哪些可能不过,”方励说,“有一些台词,不带语境直接写出来,就会让人觉得你是在含沙射影。其实你带上语境,别人就不会这样觉得。”
  2010年10月,范冰冰凭《观音山》夺得东京电影节影后。几个月后,她和她的工作室用产品代言和资源置换的方式为电影拉来了500块路牌广告,广告牌占掉北京四环内八分之一。最后,影片票房接近8000万,成为方励第一部赚钱的电影。他高兴坏了,把利润的30%全给工作人员发了奖金。

“会不会永远找不到钱?”


  跟国内大多数擅长社交的制片人不同,《白日焰火》的制片人文晏安静、话少,不喜欢参加饭局,但对艺术电影的流派、导演、某一个精彩镜头如数家珍。文晏有过留美经历,在纽约学习艺术史、设计期间,她选修了电影。“做好电影、并将它搬上荧幕”成为了她的理想。
  2005年元旦,文晏第一次见到了导演刁亦男。闹哄哄的聚会上,两人隔着一张桌子聊得很投机。刁亦男告诉她,自己写了一个剧本,正在到处找钱拍摄。这个剧本叫作《夜车》。
  十个月后,刁亦男又找到文晏,她问起《夜车》拍摄的情况。“还没找到投资呢,”刁亦男说。她答应帮忙,可刁亦男很担心。“夜车会不会永远找不到钱?”他问。如果永远找不到钱,那他必须再写一个剧本。于是,他从霍桑小说《威克菲尔德》中获得灵感,跟文晏开始筹备另一个剧本《搜魂记》,这就是《白日焰火》的前身。
  2006年秋天,《夜车》终于开始拍摄——在文晏的帮助下,《夜车》得到国内两个朋友的投资,又申请到了三个海外基金。影片入围60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竞赛单元,在其他几个电影节上的表现也不错。
  2008年,《搜魂记》的剧本逐渐成型。文晏和刁亦男一起做了一些修改,最后改名为《冰人》。电影里有残酷的现实和复杂的人性,同时影射当时广为流传的佘祥林案。
  文晏对《冰人》充满信心。她盘算,根据刁亦男的《夜车》在各大电影节积累的影响力,为新片找到海外投资并不困难——几年下来,她已经很清楚艺术片在国内寻找投资的困境,所以“能绕就绕”。
  2008年,文晏跟导演尹丽川合作电影《牛郎织女》时去了趟戛纳电影节。“戛纳那年非常萧条。”文晏回忆。那一年的金融危机正在波及这个行业。一些她熟知的公司已不再轻易做新导演的艺术片。几个重要的支持艺术片的海外基金会也陆续解体。文晏还发现,跟十年前相比,中国独立电影在海外受欢迎的程度大不如前,更多的发行公司将兴趣转向了东南亚、中东。文晏和刁亦男不得不回头,面对国内的“难磕的投资市场”。
  回国后,文晏把圈子里有可能投资文艺片的人“全找了个遍”。但听到剧本,基本都摇头。文晏曾经调侃,“就差找煤老板了”。
  刁亦男和文晏只好继续改剧本。他们想过加入爱情元素,但又没法接受,“那是纯粹商业片的路子。” 文晏和刁亦男探讨,可不可以走“黑色电影”的路子?这样就可以加入爱情元素,“不放弃作者片的诉求,但又为它赋予了类型片的‘壳儿’”。刁亦男研究了大量黑色电影,终于同意。

“中国电影现在是个农贸市场”


  2012年8月22日,谢晓东制作的《大明劫》在北京开机。摄制组的很多工作人员第一次碰到如此“抠门”的制片人。置景工人们搭完房子后,必须把木头拆下来,用这批木头再搭帐篷。
  《大明劫》投资是1700万,这个数字在古装片里很低,但它仍然是谢晓东投资最大的一部影片。他大胆做了一个“算计”: 2012年之前的古装武打片票房都没有下过3000万。“我觉得我只要有武打场面等元素,我蒙也能蒙到2000万。”谢晓东说。
  但中国电影市场的飞速发展让票房根本无法预测。一味追求视觉、毫无内容的大片们让观众一次次上当,到了2012年,市场已经蓄积起了对所谓“古装大片”的疲劳甚至厌恶。《大明劫》宣传时并没有说它是文艺片,就连预告片都设计成了打斗场面。有的观众奔着打斗场面去了,却发现这片子就是一部散文一样的历史片。《大明劫》最后的票房不到1000万,大赔。
  谢晓东现在仍然在经营自己的化工类企业,根本不靠电影“养家糊口”,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的投资能赚钱,这是“对我辛苦的尊重”。
  “做影视公司其实比普通企业更难搞,它包含了意识形态的东西,”方励打了个比方:中国电影过去就像路边有几个个体户,现在则变成了一个农贸市场,大家都还是种地的,自己抱着猪,吆喝着卖片子。但他同时认为,“兵荒马乱”的时代也是一个做事的大好机会。
  谢晓东有时候会感概,如果哪个制片人能够跟他处于同样状态——能从创意阶段就开始介入电影,那他一定会去当导演,不会做制片:“好莱坞是制片人在所有人之上,而华语圈里,导演在所有人之上。”
  文晏也开始尝试做导演。她的处女作名为《水印街》。去年,已经成功入围威尼斯电影节,并且成为那一届电影节中唯一一部入围的华语剧情长片。
  (实习生刘晋荣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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