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万亿外汇储备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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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汇储备再次成为两会热点。
  不过这次大家关注的焦点不再是对高额外汇储备风险的诟病,也不是对难以控制的庞大的规模的担忧,而是更加务实地开始讨论外汇储备的使用。
  温家宝总理欧洲之行中表示正在研究外汇储备的使用问题,这被媒体称为中国外汇储备管理由被动转向主动的标志。因为此前中国的巨额外汇储备主要是投资一些低风险、低收益的资产,例如购买美国国债。可究竟怎样利用?依然争论不休。
  “把总额的一半发放给老百姓以刺激内需”,“直接作为国家的财政投入”,每一个提议都显示了极大的热情,争议也不绝于耳。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左小蕾针锋相对的指出这种做法的不可取,结果不是货币危机就是通货膨胀。
  除了学者的关注,两会委员也表达了对外汇储备使用的殷殷期盼。
  在参加《政府工作报告》分组讨论时,全国人大代表、广东常务副省长黄龙云表示,可以利用丰富的外汇储备,走出国门寻找机会,进行资源和能源的战略布局。
  无独有偶,全国政协委员、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国家能源局局长张国宝的观点是增加外汇储备中实物储备比例,用外汇进行战略性投资,支持企业的走出去战略。
  那么,中国的外汇储备将怎样主动使用,2万亿的外汇储备能否支撑这样的使用,将成为人们下一步关注的焦点。
  
  冰岛的警示
  
  国际贸易出现波动的时候,需要有一定的外汇储备资产作为支撑。
  冰岛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人均GDP世界第四,曾被联合国评为“最适宜居住的国家”,突然之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原因是其外汇储备无法应对金融危机的冲击。冰岛银行近年吸纳了大量海内外资金,购置了大量海外资产,这使它位于金融危机的中心。冰岛的金融行业随着国际形势的恶化不断遭受打击,四大银行所欠的外债超过了1000亿欧元,而冰岛中央银行所能动用的流动外国资产仅有40亿欧元。
  受到金融危机冲击的不只有冰岛,只是它抗风险的能力太低,缺乏足够的外汇储备和实体经济支撑。美国可以依靠强权货币的地位,通过发行美元救市。韩国因为1997年曾经历过外汇危机,现在其外汇储备已经是当年的7.2倍,韩国政府也表示可随时动用外汇储备。
  外汇储备的价值在困境中得以显现。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副院长、金融与证券研究所副所长赵锡军表示,外汇储备作为一个国家的储备资产,首先是用于应对一个国家的波动、困局,最直接的就是国际贸易出现波动的时候,需要有一定的外汇储备资产作为支撑。
  中国在历史上并非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中国外汇管理体制改革以前,外汇储备规模最少时只有20多亿。那个时候中国曾经一度受到帝国主义的围困,想进口都没有足够的外汇支持。
  而目前形势更为复杂,一国的国际收支并非仅限于国际贸易,还有跨境投资。有学者指出,中国的海外资产远远少于海外在华资产,假设外国资本要求全部撤出中国,在没有充足的外汇储备的情况下,卖掉全部的中国海外资产也难于应付。
  更为重要的一点,正如冰岛所面临的境地,还需要有一定量的外汇储备来维持金融机构、金融市场安全。赵锡军介绍,当国有银行出现资本金不够充足、不良资产过多的情况,那就需要国家动用外汇储备来注资。
  反过来讲,当外贸出现逆差、境外资本撤离、金融机构出现问题以及汇率出现波动时,如果有足够的外汇储备,就有手段应对,避免陷入冰岛的境地。
  
  需要一个中间机制
  
  从外管局的外汇到企业使用的外汇,他们中间必须有相关的机制去完成这个市场化。
  外汇储备可以在困境中保证国家经济的安全,但作为一个国家的财富,赵锡军认为它的作用不止于此。
  中国,一个发展中国家,经济的目标是双重的:稳定和发展。“那么,外汇储备还要帮助国家实现发展。”赵锡军如是说。
  自改革开放中国人均GDP用了30年的时间发展到不到3000美元。韩国人均GDP在2008年就已达到2万美元,而香港人均GDP早在2007年就已近3万美元,因此中国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把人均GDP提高到这样的水平,需要中国继续发展30年,需要越来越多的企业做强做大,但目前中国没有几个企业进入世界500强。
  中国的资源足够支撑这样发展的需要吗?答案是否定的。
  “国内能源有限,要找长期的供应,需要在国际上寻找。”赵锡军指出这个时候就需要有外汇储备来支持。
  走出去的主体不是国家,而是企业。“做这个事情的主体是做能源、矿产资源的企业,如果这些企业做的很好,国家就可以给他们外汇,让他们去做这些培育长期发展战略的工作。”
  需要强调的是,外汇储备的使用需要有一个中间机制,并不是外管局把外汇划拨给企业让其无偿使用。赵锡军介绍,“从外管局的外汇到企业使用的外汇,他们中间必须有相关的机制去完成这个市场化。”
  
  金融危机的机会
  
  那么,保证经济安全、支撑经济增长,中国需要有多少的外汇储备才够用呢?
  依据目前学界的统一标准,应对国际贸易所需要的外汇储备的数量是三个月的外贸量。按照中国2008年的贸易规模就应该是6000多亿美元。这是外汇储备使用方面唯一有理论支持的数据。而这也仅是在外贸正常且不受到危机影响的情况下。
  但需要外汇储备的地方不止于此。
  外商在华投资的数量不断增加,几年来在发展中国家都是第一的,甚至有一段时间超过了美国。目前还没有一个理论研究有多大的外资规模需要多少外汇储备来支持投资的稳定,更没有一个实际的比例和数据,“但是我们资金流进流出肯定也是需要更多的外汇储备来支持。”赵锡军做出这样的判断。
  同时,为了维持金融机构的稳定,政府一次注资四大国有银行就使用了1000亿美元。要知道现在中国的金融资本市场还没有完全开放,这些银行也没有大量的购买美国次级债。“而随着中国金融资本市场的开放,这个需求的数字也会越来越大。”赵锡军介绍,美国、欧洲买了那么多次级债,他们动用了多少资金注入金融机构,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美国之所以没有冰岛的处境,显然是依靠了强权美元的地位,但人民币没有这样的地位,中国需要有足够的外汇储备来支持。
  中国产业结构的升级需要技术设备的进口,是金融危机给了我们机会。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对外汇储备可以使用,赵锡军表示,“如果没有大量的外汇储备,中国也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而据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刘伟的介绍,中国的产业升级仅完成了1/3。
  “我们有很多地方可以用,但是目前用不上,长久以来走出去的企业做的不够好,资源、技术的引进一直无法实施,只好低级的用。”赵锡军表示,“当企业做到很好,可以大把的用,就不需要靠买美国国债来保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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