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题

来源 :花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nihaobaobeisss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我叫花朵,他叫林正立
  我叫花朵,姓花名朵,这个不像名字的名字是我妈伟大创造力的体现,带着全家人对我的美好祝愿——像花朵一样美丽。可惜现实往往很讽刺,我从哪里看都不像花朵,顶多是花骨朵,又瘦又小,头发是暗淡的黄色,常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所以每次有人喊我名字的时候我都有种芒刺在背的不自在。循声望来的人们应该也会很失望,原来叫花朵的姑娘长得一点也不花朵。
  这个娇嫩的名字并没有给我带来过人的外貌,却给了我异常发达的泪腺。
  在医院的育婴室里,我是最能哭的小孩;在幼儿园,我是最能哭的小孩;上了小学,我依旧是班级里最爱哭的小孩。我小时候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咧着大嘴,脸上挂着鼻涕眼泪的样子。
  我哭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同桌抢了我的饼干,比如老师没有表扬我满分的卷子,比如在街角看见一只可怜的死猫,再比如小学六年级林正立的自行车撞到了小学四年级的我。
  林正立说他从没见过像我这样时刻做好准备去哭的人,他清楚地看见,当我看到他骑着自行车从拐角冲出来的时候,没有去闪躲,而是不假思索地咧开了嘴,然后在屁股着地的一瞬间果断飙出了眼泪。
  我看着擦破皮流血的膝盖,越哭越勇,林正立看看前方,又回头看看坐在地上哭得起劲的我,说了声靠,无奈地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那个,花朵?”林正立看着我挂在身上的校牌说。
  我隔着眼泪看见林正立的脸时,就不想哭了,因为我四年级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其实,一直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
  可是流泪是有惯性的,我挂着一脸的鼻涕眼泪抽噎着,林正立又无奈地靠了一声,摘下脖子上的红领巾笨拙地绑到了我的膝盖上,又在书包里乱翻了几下,拿出一张卷子,很可惜地说:“靠,还是90分的呢。”然后粗暴地在我脸上抹了几下:“上车,我给你买冰淇淋,你不许再哭了!”林正立的语气很像是恐吓。
  我点了点头,坐上了林正立那辆红色的变速车,手里的卷子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六年三班,林正立。
  林正立在拐角的冷饮店给我买了草莓冰淇淋,我坐在车上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抽鼻子,林正立在前面慢慢地推着单车,走在夕阳点缀的道路上。
  我看着林正立的背影,慢慢就忘记了哭泣,突然很希望就这样,一直的走下去。那条绑在我腿上的红领巾,为我擦眼泪的卷子,还有林正立好看的样子,都让我怦然心动。
  以后的以后,我常常会想起这一天,时间越久越让我感觉,那一天美好得一点也不真切。
  一颗真心,却只向着你前进
  我躲在校门边梧桐树后面,一直等到快要上课了,林正立才大大咧咧地推着单车走了进来,和我预想的一样,林正立没有戴红领巾,被值周生堵在了门口。
  林正立嬉皮笑脸地和值周生讨饶,可那个脸很严肃的女生似乎并不领情,我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林正立,红领巾还你。”
  林正立看到突然出现的我,愣了一下说:“靠,怎么又是你!”
  林正立的不友好态度让我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可我很出息地忍住了,小声地说:“这个是新的。”说完我就转身跑向教室,不仅因为尴尬,更因为我马上就要迟到了。
  可我还是迟到了,那个常年处在更年期的班主任用尖锐的声音提醒我:“花朵!你迟到了3分28秒!”那声音像尖锐的小刀划在玻璃上,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在这一刻,我的特长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我涓涓不断的眼泪在班主任眼里是我认错良好的表现,班主任瞥了我一眼说:“行了,你回去吧。”我这才悻悻地回到了座位上。
  同桌刘浩宇面无表情,坐得直直的,一副随时要举手发言的样子,暗地里却不动声色地递给我几张手纸,我默契地接过来,把脸擦干净。
  做习题的时候,刘浩宇推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怎么迟到了?
  我想了半天,回了一句:芋头,我有喜欢的人了。那时,我和刘浩宇已经三年同桌了,革命情谊无比深厚,芋头是我给他起的外号。
  刘浩宇收到纸条,一下子把头转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然后刘浩宇又一下子把头转了回去,到放学再也没理我。
  我知道刘浩宇生气了,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我猜来猜去,得出结论,刘浩宇一定是恨铁不成钢,觉得我不务正业,学人早恋。
  可是用一句很俗的话说,爱情来了是挡也挡不住的,尽管我这还是单方面的爱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刘浩宇解释这种奇妙的事情,但是在林正立面前,刘浩宇这种小情绪马上就被我抛之脑后了。
  我从小就明白了,巧合这种事是要靠人为,我决定在林正立回家的路上制造巧合。
  可是我忘了我的两条小细腿是不会追上林正立的变速车。尽管我跑的呼哧带喘,但是林正立红色的单车还是七拐八拐就消失在了我的眼里。我沮丧极了,拖拖沓沓地往家走去,走到林正立给我买冰淇淋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就在我哭得正high的时候,听见了林正立的声音:“靠,你怎么又哭了?”林正立的声音就像是一束照亮阴霾的阳光,我的世界豁然开朗。
  “你哭什么啊?”林正立停好车子问我。
  我想了半天说:“我没钱买冰淇淋了。”
  林正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就为这个哭啊?我请你吃。”
  林正立买了两碗红豆冰,我一口一口仔细地吃着,林正立看着我说:“你很喜欢吃这的冰淇淋吧,我也是。”
  我点点头,露出一个大笑容,可能是幸福的人笑起来都容易灿烂,林正立愣了一下说:“你笑比哭好看多了。”
  “对了,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林正立突然对我说,我立马拿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恨不得在脸上写上四个大字:相、信、我、吧。
  “我刚才表白被拒绝了,你知道吗,昨天撞到你时我就是在跟踪她,结果被你搞砸了,今天早上故意不戴红领巾,想跟她搭话,又被你搞砸了,花朵,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吧?”林正立笑着看我,可我知道他肯定不开心。
  我回想着脑海那个模糊的值周生的身影,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慢慢清晰起来,原来在我费尽心机接近林正立的时候,林正立正在用尽心思地接近另一个人。   我失落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样吧,我说了一个秘密,你也说一个秘密吧,咱俩扯平。”林正立吃完最后一口冰说。
  我想了半天,把脑袋凑了过去,小声地说:“其实我是我妈从山上挖出来的。”
  林正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几秒,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花朵你太逗了!”
  虽然这不是我想说的那个秘密,但是在我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之前,这一直被我当作重要机密,实际上这只是我妈创造力的又一体现。
  林正立看见我严肃的表情,忍住笑说:“以后每个星期五都来吃冰吧,跟你说话还挺有意思的。”说完骑上他红色的单车走了。
  这个“每个星期五”的约定让我喜不自禁,我发誓我听见有花朵在我耳边噗噗盛开的声音。
  其实那天我真正想说的秘密是林正立我喜欢你,可是那个女生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到底是没有勇气说出口。现在我常常会想,如果那天我说了那个秘密,然后被你狠狠地拒绝,我还会不会,一颗真心,只向着你前进。
  你跟我讲罗纳尔多,讲意大利,我和你讲樱桃小丸子,讲奶奶家门前的大山
  刘浩宇和我之间的冷战不了了之,他似乎也是接受了我喜欢上林正立的事实,但每次一提到林正立都会对我嗤之以鼻:“反正他又不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我言之凿凿,仿佛看到了将来。
  “你哪里比文楚好啊?”刘浩宇不服气。
  “文楚又没有和林正立每个星期五都去吃冰。”我反击道。
  刘浩宇切了一声,不再理我。
  在我不认识林正立之前,就仿佛世界上不存在这样一个人,可在我遇到他之后,他的各种各样的消息就扑面而来:他是六年三班的体委,他喜欢踢足球,他喜欢的女生叫文楚,是个漂亮又优秀的女生,一个样样都比我好的女生。用刘浩宇的话说就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选谁。
  可是,我不怕,只要那个冷饮店还在,只要那个星期五的约定不变,我就相信,有一天,林正立一定会喜欢上我。
  开始,林正立每个星期五都会来,他和我讲罗纳尔多,那时,罗纳尔多还没发福成肥罗,人们叫他外星人,林正立狂热地崇拜他,他的梦想就是成为罗纳尔多那样的足球明星,他还说他最想去的地方是意大利,因为那是文楚最想去的地方。
  我会和林正立讲热播的樱桃小丸子,讲奶奶家门前的大山,会在林正立提起文楚的时候适时沉默。
  林正立说每次跟我说话都会让他很开心,因为我会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不会质疑他的梦想,他说被人崇拜的感觉真好。
  时间一点一点向前,夏天的冰淇淋到冬天的热奶茶,林正立升了初中,他不再准时地出现在每个星期五的冷饮店,这让我很失落,很多次我一个人的时候都会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想要流眼泪。
  可每当我觉得林正立不会再出现的时候,他又会突然地骑着红色的单车风尘仆仆地来到我身边,像一个披荆斩棘的王子,笑眯眯地对我说:“花朵你在啊,真好。”
  那时候我突然开始无比地渴望长大,好追上林正立的脚步,刘浩宇对我的“贼心不死”无可奈何,他已经认定了我和林正立不会有任何结果。
  其实长大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在无数个期盼的星期五里,我就变成了初中生,然后是高中生。
  林正立上了高中后,去冷饮店的次数越发的少了,每次我都会带上一两本杂志打发时间。即使偶尔见到他,他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会尽量讲一些轻松的话题。可我还是慢慢感觉到,林正立不再喜欢罗纳尔多,不再想成为足球明星,不再那么迷恋文楚,他开始喜欢上网打游戏,喜欢抽烟,可我还是喜欢樱桃小丸子,还是会在看见林正立的时候心跳。
  我以为当我长大,我就可以拉近和林正立的距离,我以为当我长大,林正立就会喜欢我,可是现实并没有。
  我突然感到害怕,害怕林正立会把我丢在那些回忆里,然后自己一个人大踏步地走向没有我的未来。
  感情拿得起,却很难放得下
  林正立高考结束后,我终于看见了他久违的微笑。出成绩的那天,林正立特意约我去吃冰,我早早地到了,东张西望地等着林正立,远远就看见林正立牵着文楚的手慢慢地走过来,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我却感觉的我的身体像是被冰冻了一样,林正立走到我面前,还没有说话,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林正立有些手足无措:“花朵,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我是为你开、开心。”我指着文楚断断续续地说。
  “你这个傻丫头。”林正立揉着我的头发,宠溺地说。
  那一天,我真的是食不知味,刘浩宇说的都是对的啊,林正立果然不会喜欢我。我憋着眼泪,委屈得无以复加,只得把刘浩宇拉出来给我当垃圾桶,当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出现在刘浩宇的面前时,刘浩宇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他从兜里拿出面巾纸来给我擦眼泪。我边哭边说:“林正立和文楚在一起了,他永远不会喜欢我了,没人会喜欢我……”
  “笨蛋,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嘛,他不会喜欢你的,虽然他不懂珍惜,但肯定会有人喜欢你的。”刘浩宇一边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一边肯定地说。
  “不会,谁会喜欢我?一天到晚就只会哭。”我已经开始耍无赖了。
  “我就喜欢你!行了吧?”刘浩宇突然冲我喊。
  我被他这一吓,眼泪一下子憋回去了:“刘浩宇,你别逗我了。”
  “我没开玩笑,真的,从小学坐同桌的时候就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兜里总带着手纸留着给你擦眼泪。”刘浩宇很真诚地说。
  我坐在那里愣了半天,说:“可我还是喜欢林正立啊。”
  刘浩宇翻了个白眼,说:“我就知道,这下我可以彻底死心了。花朵,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林正立彻底死心啊?说真的,我不相信林正立会不知道你喜欢他。”
  “哪里是那么容易放下的。”我说。
  刘浩宇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有时候没心没肺或许真的是一件好事,刘浩宇的表白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友谊,虽然从初中开始,我们就不在一个班级了,但还是时常的见个面交流一下革命情谊,想想我这些年在他面前林正立长、林正立短的,对他确实挺不公平,刘浩宇一直等着我迷途知返,谁知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倔,是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主儿。   我也懂得适可而止,现在,我不再跟刘浩宇讲林正立的事情,刘浩宇反而觉着难受:“花朵,你讲讲林正立吧,要不我怕你憋坏了。”我瞪他一眼不再做声。
  其实现在我实在也说不出关于林正立的事情,我已经很久不去那个冷饮店了。林正立和文楚在一起的事情确实让我有些心灰意冷,我实在是没办法看着他们两个然后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
  我们总是这样,心心念念的是一个人,但陪在我们身边的往往是另一个人
  自从我看见林正立和文楚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在学校的红榜上看到,林正立去了南方一所二本大学,这下真算得上千里之外了,那一整天,我都恍恍惚惚,心里想着以后真的是很难再见到了。
  林正立仿佛突然从我的生活中被抽离掉了,曾经那些回忆就像是一个断断续续的梦,变得不真实,刘浩宇对我的低迷情绪无可奈何,只能一个劲地说我死心眼。
  时间慢慢走,就像一个沙漏,我除了好好学习,经常掉眼泪,偶尔还是会想一想林正立,他会不会偶尔也会想起有个叫花朵的姑娘在那么多的星期五陪着他消磨了那么多的时光,吃了那么多的红豆冰 。
  我真的以为我不会再见到林正立了,所以在家门口看见他的时候,我惊讶得差点咬到舌头,他只是笑笑说:“花朵,我很想念你。”
  只是这一句话,就足够我热泪盈眶,林正立摸摸我的头说:“你还是这么容易哭。”林正立拉起我的手,沿着马路慢慢地走,我感觉我的心简直要跳出了喉咙。
  “昨天是星期五,我在冷饮店等了你很久,我很想见你。你没有来,我突然很害怕,感觉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林正立仿佛是在自言自说,我心里面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你和文楚还好吗?”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们前几天分手了。在一起之后,发现也没有那么喜欢。”林正立平平淡淡的语气,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林正立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花朵啊,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是还是很想你这样一直陪着我,我一想起那个冷饮店,想起你就会很心安。”
  我的脑子混作一团,我越来越不清楚在林正立的心中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想了一会问:“林正立,你还想要做一个足球明星吗?”
  林正立笑着说:“现在谁还会想要做足球明星啊?”
  果然,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我努力咧开嘴笑,抽出被林正立握的手,捶了林正立一拳,说:“放心吧,哥们儿我永远挺你!”
  林正立愣了一下,也笑了:“谢谢你。”然后又加了句“哥们儿。”
  在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和林正立分手后,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虽然林正立回来了,可我却感觉离他那么远,其实,我们总是这样,心心念念的是一个人,但陪在我们身边的往往是另一个人,我之于林正立,刘浩宇之于我,我们不想承诺给对方一个未来,却还自私地想留对方在身边,在自己受伤难过的时候去汲取一些安慰。
  做人不能太贪心
  或许真的是女大十八变,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总算不再是小时候拧巴的样子,有点小花小朵的意思,我妈偶尔会感叹一下:“哎呦,花朵你可总算是开了。”曾经我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可当自己真的长大了,林正立却走得太远了。
  高考的时候,我执意全报了北方的大学,刘浩宇摇摇头说:“你怎么还放不下他?”我嘿嘿一笑装傻充愣,我就是想离林正立再远一点,远到像天南海北才好,似乎距离的疏远能带给我更彻底的决绝。
  领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拉着刘浩宇去吃冰,我和刘浩宇考得都不错,两家人都能继续保持心情舒畅。
  刘浩宇坐下问我:“这就是你跟他的根据地?”
  我大口吃冰不回答,刘浩宇停顿了一会说:“花朵,我有事跟你说,那个,我有女朋友了。”
  我一下子被一口冰呛到了,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恭喜你啊,芋头。哪个美女啊?”
  刘浩宇不温不火地交代了一下他女朋友的基本资料,我除了不错、真好的恭维话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冷饮店的老板又端出两碗冰说:“花朵啊,我这里就要拆迁了,下个星期就关门,你是老客人了,再送你和你朋友一碗,记得告诉林正立一声。”
  我愣在那里,吃了两口,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刘浩宇急忙用袖子给我抹眼泪,半晌,叹了口气说:“你还是这么喜欢他啊。”
  其实刘浩宇不知道,我真正难过的是,我感觉我就要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失去满载那么多回忆的冷饮店,还有一直陪着我的刘浩宇。
  可是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
  冷饮店拆迁那天,我早早地去了,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卷子和一条褪了色的红领巾,我用红领巾把卷子绑在冷饮店的门把手上,远远看去,像一面红色的旗子,在风里飘扬着。
  上大学之前,我去南方见了林正立,林正立带着他的新女朋友盛情接待了我,他女朋友娇小可爱,说着一口闽南的软口细语,嗲声嗲气,林正立很受用,我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还少不得赔着笑一起八卦张柏芝谢霆锋为什么离婚。
  呆了两天,我就决定离开了,林正立一个人送我去火车站,我总算能单独的和他说句话,我先说了一堆祝他幸福的废话,然后告诉了他冷饮店拆迁的消息。
  林正立沉默了一会,说:“花朵,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久。”
  我看着林正立,心里却再也起不了一丝波澜,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客气。”
  上了火车,原本我以为自己会再哭一鼻子,结果却平静得不像自己,我拿出手机给刘浩宇打了个电话:“刘浩宇,我这次是真的放下了,恭喜我吧。”
  爱情是道是非题,却永远没有对错
  故事的结局多少有些平淡,可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是祖国的花朵里最普通的一朵,没长成奇葩我已然很庆幸,想想自己当年,也不由得佩服,是哪里来的勇气与坚持,不过现在走在街上,遇到喜欢说靠的男生还是会不由的多看一眼。
  我和刘浩宇、林正立依然是很好的朋友,依然还是会有从前残留的情愫,但心里都清楚的是未来不会再有交错。
  我知道,爱情就像是一道是非题,但它永远不会有对错,有的只有巧合与错过。
其他文献
[?]  我又开始在白纸上划竖线,然后三条连在一起,来预测一些我所想知道的东西。  刚入冬我的脚便红肿得像个馒头,此刻更加疼痒难耐。我观察过初的鞋,黑色系带或不系带各种品牌的皮鞋,而我却总是穿各色各样的靴子,离膝盖有一段距离,在冬天里露出光滑好看的小腿。  初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在冬天里穿裙子,却在整个夏天里始终一条长裤。这世上,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别人懂的。  就像我不懂为何初要爱我,而不是米兰。  
期刊
不对,得先把公子的任务完成。  ……
期刊
[木叶纷纷归路]  暮夏的夜风让我觉得冷。  我拢了拢衣衫,有些薄凉的笑。记忆里似是许久没有裁过新衫了。  倒不是内务府克扣。那帮奴才尚不敢如此对待我。只是女为悦己者容,那人已久未踏入风华殿,这新衣裁成,容貌修饰,现时却能给予谁看呢?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呵。  许是神思恍惚,待听到一阵清脆的银铃之声掠过暗凉的夜风时我才回神,不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而来。  那,是鸾恩春车。  我第一次
期刊
[ ?]  玻璃窗被深浅不一的雾划得支离破碎。苏衍平静地看着那层装饰性的雾,他那双如同被剥了皮的葡萄般的眼睛很湿很湿。  他伸手拿下话筒,修长的指节一如他的灵魂,干净透亮。  他才十七岁岁。  玻璃外,我拿着话筒,线轻轻地颤着。我又叹气。  忘了。我也才十七。  “你妈妈还好吗?”他问。  玻璃窗上,他深陷的酒窝像蝴蝶那样翩翩起舞,我抬头,茶色瞳眸从他脸上匆匆晃过,一刻也不停留,透过玻璃,我看见自
期刊
刺客  我不相信我宫中会有这样一个宫女。  娇颜,冰肌,眸凝春水,即使是蓬头垢面之际,仍掩不住她周身慑人心魄的光华。最让人心神荡漾的是她眉心火红的桃花钿,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生长出来,有着蓬勃的生命力,魅惑妖娆,我不由得心头一颤。  “西王爷,这名女子说是您宫里的人,您看?”侍卫总管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询问。  说是昨夜里抓到一个刺客,没想到竟是一个娇艳欲滴的弱女子。  我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在所有人
期刊
有些人很幸运,遇到第一个恋人,谈一次恋爱就可以相爱一辈子。有的人没那么幸运,会遇到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人……测试一下,你这一辈子会遇到几个恋人。  1.非常饿的时候,有一种美食散发着很臭的味道,你明知味道美妙,却还是无法入口吗?  是的→第7题  不是→第2题  2.你认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原则吗?  是的→第8题  不是→第3题  3.你曾经有冲动想打恋人吗?  是的→第9题  没有→第4题  4.
期刊
1  我觉得李小疯他真的是要疯。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他有了这个怪毛病。就好像我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逢男生就统统给我介绍过来。而且已经有了一种几近魔障的状态。  就说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跟我聊着论文的事,眼睛却一直瞄着对面吃宫保鸡丁的男生,他捂着嘴巴声音放低五度,说苏白,你看他怎么样?以我多年的经验,双眼皮男生行事大胆风格火辣,配你这种闷棍型刚刚好啊!  不等我回音,他就已经用筷子敲敲人家的饭盘,
期刊
一??  浪声细碎。  从我卧室的大落地窗望出去,便是无边无垠的大海。这时常让我产生一种幻觉,我其实生活在一座海上宫殿内,我是一颗藏在贝壳里的珍珠,或是一条失群的小鱼。  医生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的脑子伤得很严重。当然他也说过,只要我积极配合治疗,就仍有复原的可能。我是不信的,当我看着摇椅说出“玻璃杯”的时候,我就对自己的病情彻底绝望了。可是我妈是信的,所以她做出一系列周密的安排,让我在这个海边别墅
期刊
1  13岁那年,我讨厌死了齐浩。上自习课的时候,在后排的他不停地朝我扔纸团,攒乱的纸团上画着的,不是乌龟就是猪头。我去小卖部买零食,每次被齐浩撞见,他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抢走零食,打开包装尝一口又扔回来给我。即使我下课去厕所,他也吊儿郎当地跟在我的身后不停地问我“罗哲,你干吗去啊?你干吗去啊?”到了暑假,噩梦还在身边。我住在姥姥家,齐浩作为姥姥家的邻居,隔着一堵墙,扔沙包到姥姥的院子里并大喊我出去玩
期刊
[1]  体育室外课,我最不喜欢的。找了个借口请假偷闲,偌大的教室只剩我一人,我无聊地坐在座位上,涂着我最爱的那瓶指甲油。  杨渺渺回来了,她是我的同桌,也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可是她最近有点儿奇怪,每每我涂我的蓝色指甲油,她都会说:“这红颜色真土,跟血似的,别涂了。”  我纠正她说这是蓝色,你色盲啊。她摇摇头,然后笃定的说:“红色,就是红色。”  我不再搭理她,不想与她争辩。  杨渺渺说自己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