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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理由
深圳,因着改变而生。30年前中国创富的序幕由这里揭开,这座城市就是为了“搏命”之人而建,人们于是天南地北闯深圳,在一座最包容最没有本地人意识的城市,每个人来了深圳,就会不由自主变成深圳人。但任何时候来这座城市,感受都一样,速度、工作、财富。这里有最多的城市图书馆,最多的免费公园,却是中国四大城市里酒吧夜场最少的城市。当然,这就是深圳,新一轮的中国互联网创业潮,除了北京,就是这里最热闹,没有北京的气度,上海的梦幻,广州的从容,但深圳还是追求改变者的天堂。
在深圳成熟的小区,业主的孩子年龄几乎一般大小,小区院子里都是操持各地口音在太阳下溜孩子的老年人,只有在这样的小区,才能在饭点闻到各方菜式混合的味道,大多数时候,都是川菜爆炒大蒜加红油与湘菜呛辣椒占上风。
市井气息和烟火味似乎都离这个城市有点远,尤其一到节假日业主们都拉家带口地回东北、回湖南、回四川……
在深圳生活工作的年轻人,把父母接过来不用担心父母在这里会孤单,因为很有可能隔壁家老王跟你们家是老乡,他们之间交流用家乡话就能听懂。
由于毗邻香港的便利,在深圳湾口岸,每天早晨,在关口都停放着好几辆大巴车来接在香港上幼儿园的内地孩子。通常情况下,总是一位身体微胖,操持一口港普的阿姨,从家长手中接过孩子,整好队,然后送过关口,下午又把孩子送回家长手里。
习惯了“关口”的深圳人,就习惯了“关内”“关外”的说法,深圳与香港之间的关口称为“一道关”。改革开放初期,深圳以蛇口经济试验田发展起来的特区,与内地其他城市之间就筑起了一道水泥墙,称为“二道关”。
在罗湖搭乘广深和谐号的早晨,很容易遇到头发三七分,T恤别进英伦牛仔裤,手戴佛珠的香港老板,他们要去往开在东莞的工厂,在车上大概四十分钟的时间,他们有的看香港带过来的报纸,下车时还会把报纸送给邻座的乘客,有的在打电话解决劳工纠纷问题,通用语言都是“还是法律解决咯”。说话的尾音略长。
媒体人钟刚去过中国不少城市,最后还是选择定居于深圳。他说,深圳最开始吸引他的是华侨城。华侨城的路没有一条是笔直的,少了军队大院那种井井有条的严肃感,多了几分对人友好的亲切感,甚至更倾向于行人。他也很喜欢深圳市遍布于各个区的图书馆。
钟刚是湖北人,娶了广州媳妇,也在广州工作过好几年,因此也很钟情粤菜,但是深圳的粤菜并不地道,所以他就时常从皇岗口岸过关到香港解馋,路费跟市区打的费用差不多。
深圳原住民大都集中住在城中村,他们享受这个经济高速发展成果的固定形式,便是土地红利和城中村拆迁,“拆出来的千万富翁”几乎成为一群特殊标志性头衔。
除了蛇口,白石洲以外,深圳原住民相对集中的区域就是罗湖。落在罗湖的东门和老街,是各路达人淘货胜地,类似于广州的上下九。常年居住在深圳的人回忆,在2011年大学生运动会举办以前,这里时常有犯罪发生,不过大运会之后,这些可怕的故事,仿佛永远消失了一般。
诗人徐敬亚说,深圳是一个神童,被天下人寄以厚望。它是一座非常特殊的、按照某种设计建设出来的人造城市。
2013年,深圳成为全球第一大消费电子产品制造基地。始建于1988年的华强北是中国乃至亚洲最大的电子批发市场,同时辐射欧美地区。2012年,法国软件工程师希瑞尔·爱博斯维尔把他的硅谷硬件孵化器公司HAXLR8R搬到了华强北。
在这里,三个人组成一个手机公司并非神话故事,密密麻麻的格子铺,在有限的柜台里陈列出几十款功能各异的电子产品,甚至你可以把你对电子产品的想象告诉店员,他会努力帮你实现,这里售货员曾经接到过手机点煤气以及砸核桃等奇葩客户,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真的办到了。
纵观整个华强北商圈,自赛格广场到振中路,以电子、电脑市场为主;从振中路到振华路、振兴路一带,则以通信数码产品为主。华强北每天人流量40万到50万,进进出出的货车,以及用小手推车搬货飞奔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小镇青年遍布在整个电子市场。
在这个忙碌到走路脚下带风的城市,并不像其他城市那样,过上好日子是靠人际关系哲学。在这里,是可以实践出“天道酬勤”的名言的。一位在腾讯科技大厦门口卖鲜榨橙汁的小贩,五块钱一杯,风雨无阻夜以继日地努力,月收入接近两万。
在上个世纪80年代,福田中心区还是一篇荒地,如今福田已经高楼林立。福田是金融公司聚集地,除了传统的金融银行企业以外,很多互联网金融公司,P2P公司也在此地安营扎寨。
成立于1996年的高新技术产业园区,有3240多家企业入驻,政府充当了创业孵化器的功能,提供政策优势和硬件配套资源,鼓励优秀人才创业。在产业园区,公司规模大小不一,有造芯片的,有造硬件的,有各种垂直类互联网公司。这里还隐藏着很多市值过亿的公司和土豪老板。
产业园的成立,让“南山区是IT宅男和码农聚集地”的说法顺理成章。南山区大部分土地都是填海而成,那些取名为“观海台”“浪琴屿”“海洋之心”的楼盘,建于2000年左右,似乎都与海搭上关系,如今四周已经被陆地包围。可能正因为填海的原因,南山区还有很多在建高楼和待开发的处女地,相比之下,在北京、上海、广州都宣布城市人口容纳量堪忧的情况,深圳还能打出“来了就是深圳人”这样热情洋溢的欢迎词。
在南山区的咖啡厅里,闺密聚会聊天很少见,也很少有文艺青年抱着电脑上网,或者埋头啃书。通常见到的,都是两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在洽谈贸易。
也有生意冒险的失败者,在夜宵店酒后吐真言,说着自己公司股份是如何被一点点稀释掉,最后的结果就是变成深夜街边醉酒男人之一,呕吐完毕之后,蹲下抱头不起。
深圳人值得傲娇的事情是,这个城市并不需要像北京和上海那么多的酒吧,因为深圳普通的人们,也不像北京、上海的人们一样,在夜晚来临之际着实无处可去,所以才造出了那么多风情各异的酒吧。这个城市各个角落都分布着免费的花园绿地,这个城市的市民仿佛也都清楚自己应该把时间花在何处。
北京、上海、广州的市区,天空都灰了很多年,深圳是为数不多可以在闹市区看见蓝天,夜晚观看星空的一线城市。市区车道主干道之间都有高大密集的绿化植物,躲在这些绿化带背后的城中村,又是另外一番天地,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特色小吃店以及苍蝇馆子,为这个城市增添了几分稀有的市井气息。
与多年前掘一桶金回老家过好日子相比,现在很多人愿意在深圳打拼以后在这里成家立业,这座城市似乎也在慢慢脱离第一批来到这里的冒险者带来的“深圳速度”,可能是三十而立的关系,他在试图变得更加温和有序,少了几分冒失和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