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广:上合组织首任秘书长交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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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选了一个以油画为背景的座位,重新入座,“这更能体现上合组织的多边性质”
  2006年12月28日,位于北京东四环边上的上海合作组织秘书处底楼大厅高朋满座——数百名中外嘉宾名单里包括中国外交部长李肇星、上合组织2007年轮值主席国吉尔吉斯斯坦外长杰克申库洛夫,以及哈萨克斯坦、俄罗斯、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国驻华大使。
  
  会上要送别的是65岁的上合组织秘书处秘书长张德广。李肇星外长一到场,就把手中的一大捧鲜花赠给张德广的夫人郑淑兰女士,感谢她对秘书长长期辛勤工作的支持。
  “国际组织的当家人,各个成员国利益的服务者,孔子思想的实践者。”这是张德广给自己的自画像。2004年1月,张德广出任上合组织秘书长。上合组织是唯一一个总部在中国的国际组织,作为首任秘书长,张德广责任重大。
  在招待会上,李肇星外长对张德广为上合组织的发展所付出的辛勤劳动和作出的突出贡献,表示衷心感谢和崇高敬意。在正式卸任之际,得到这样的评价,张德广可算“功德圆满”。
  
  儒雅的外交家
  
  “儒雅”是许多人送给张德广的评价。巧合的是,张德广的出生地正好是山东省孔孟之乡济宁市。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出生地的缘故,张德广对儒学很感兴趣并有研究。2004年俄著名汉学家嵇辽拉所编的俄文版《四书》在北京首发,张德广为此书作序,许多人都惊讶于他对儒学的研究。
  他甚至将儒学的一些精髓运用到工作中。本刊记者曾在2006年6月对他进行过专访,谈到工作的体会,他说协调是个难题——六国官员组成一个集体,工作起来各有各的文化背景和生活习惯,讲话做事都不一样,包括报批文件的程序,开会的方式都不一样,非常具有挑战性。
  在这么复杂的多变工作环境中,张德广赢得了很好的口碑,同事形容他“威望很高,能够服人”。12月28日的招待会上,郑淑兰女士向记者透露了丈夫好人缘的“秘密”——“老张出生在山东济宁,离孔子家乡曲阜较近,孔子‘和为贵’的思想对他的影响很大。秘书处作为一个国际性组织的总部,工作人员来自6个国家,工作风格、生活习惯,总会有差异。但因为讲求‘和’,所以老张和同事们相处特别融洽,工作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在出任上合组织秘书长之前,张德广曾于1993年至1995年间任外交部欧亚司司长,1995年至2001年间任外交部副部长,2001年出任中国驻俄罗斯特命全权大使。
  1965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俄罗斯语言文学系的张德广热爱俄罗斯文学,并读了许多俄罗斯思想发展方面的书,他说在与俄罗斯知识分子沟通的时候,“他半句话说出来,我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也因此,他被授予俄罗斯社科院院士、俄远东所名誉博士。甚至开玩笑,张德广也带着俄罗斯特色,上合组织的同事说,“他常常给我们讲俄罗斯笑话,把我们逗得捧腹大笑。”
  他给本刊记者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细心。在做专访之前,他注意到了座位后面的中式屏风,上面刻有十二生肖图,觉得不太适合,“这个屏风太中国化了”,他选了一个以油画为背景的座位,重新入座,“这更能体现上合组织的多边性质”。
  
  由草创到稳定
  
  12月28日,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在答记者问时对张德广的三年工作进行了一个评价:张德广秘书长作为上海合作组织首任秘书长,为秘书处的启动和有效运转,以及上海合作组织的发展作了大量工作。在他任内的三年里,秘书处工作高效、有序、协调。
  张德广得到这个评价颇为不易。三年前,在北京东四环内的“上海第一中心”商务楼旁,张德广面对着后来成为秘书处办公楼的亮马桥路41号的三层小楼发愁,“没有任何装修,还是毛坯房,徒有四壁,连一张凳子都没有。连资金都不够,于是,就依靠各成员国募捐。”
  摆在他眼前必须先解决的问题还有30个国际成员的衣食住行,让他们正常地生活、工作,伙食要注意到各种宗教信仰;然后给来自六个国家的公民制定规章制度。
  一段时间筚路蓝缕的“创业”之后,“慢慢地,一些基础条件具备了,硬件也有了。”但是,接下来的任务依然重大,秘书处主要是落实成员国的元首、总理、外长等会晤机制中达成的协议。发挥作用,推动合作,都是一些非常基础性的工作。组织协调工作事无巨细,休假、报销都要秘书长批示,“这个工作一定是很累的,小事占了很多精力,但案头还有一大堆文件要批,5点半常常不能下班。”
  与秘书处日趋完善的同时,上合组织的发展在过去3年里取得了长足的进展。犹记成立之初,“上合组织”并没有引起国际社会广泛的关注,用美国传统基金会的阿里尔·科思的话说:“华盛顿对它嗤之以鼻。”
  如今的上海合作组织已经稳稳地站住了脚跟,并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地区合作组织。几年前稚嫩的婴儿已经成长为一个茁壮的少年,阿里尔·科恩说:“现在证明他们(华盛顿)错了。”
  在专家看来,上合组织的成就——第一,顺利完成了机制和法律建设任务,确保本组织有效发挥职能;第二,展开安全领域的密切合作,中心任务是打击恐怖主义、分裂主义、极端主义和非法贩运毒品,应对非传统威胁与挑战;第三,制定了区域经济合作长期计划和方向,明确了成员国经济合作的目标、优先方向和首要任务,建立了实业家委员会和银行联合体。
  
  卸任之后
  
  卸任之后,张德广将回到外交部工作,哈萨克斯坦资深外交家努尔加利耶夫将接棒出任上合组织新秘书长。
  在离任招待会上,张德广的发言不无动情:祝愿秘书处的全体同事在新秘书长的领导下,“始终坚持从欧亚地区的现实出发,规划上合组织的区域合作,充分发挥本地区独特的地缘和资源优势;始终坚持动员成员国社会各界共同参与上合组织合作进程,努力发掘民间蕴藏的巨大热情和能量;始终坚持‘互信、互利、平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的‘上海精神’,上合组织的路就会越走越光明,越走越宽广!”
  卸下“大管家”的身份后,最喜欢读孔子的张德广应该有更多的时间用来研究儒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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