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父亲指方向,13岁少年自学成才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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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读过1年小学、半年初中的家庭贫困的少年董志成,艰苦自学,13岁高考,被名校哈工大录取。他的成才经历是独特的,可他的成才经历中父亲是最精彩的……他自己也非常精彩:用6整天的时间去解一道难题,梦里竟能做物理实验,用拣来的破铜烂铁完成两项国家发明……
  2005年1月14日,傍晚,43岁的董云亭来到哈尔滨工业大学接儿子董志成回家。13岁的董志成冲父亲扮个鬼脸,父子二人坐下来对望着不说话。这种场面,经常发生在“神童”董志成和父亲之间。董志成读大学四个月,董云亭已经来学校看望儿子9次了,每次来都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儿子,又一言不发地走掉。
   就这样一位连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吃上顿没有下顿的贫穷汉子,却是“神童”儿子心中的主心骨。“神童”董志成的每一个重大决定都是和父亲一起完成的。
  
  8岁,20天,自学半年课程
  
  董志成是1991年9月14日出生的。他的父母是哈尔滨市香坊区成高子镇人,虽然是农民,却没有了土地,只能靠打工为生。董志成5岁时,父母离婚,他和父亲在一起生活。从此,他再也没见过母亲,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
  小时候的董志成,和正常的孩子没有两样。如果说有区别,那就是他一直生活在穷困中,饥一顿饱一顿的,身上永远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可他一点也不抱怨,因为小志成明白,父亲已经尽力了。
  没有任何一技之长的董云亭,只是靠打短工为生,每天在人力市场等活儿干,什么苦脏累的活都干。他不是不肯出力,而是能干的活太少了。儿子还得他照顾。
  董志成7岁时,背起书包上学了。他背的书包,除了他自己外,是没有人承认那是书包的,可他自己很在乎,因为那是父亲用家里的一块旧布缝制的,整整缝了两个夜晚。
  刚开学,没有人瞧得起董志成这个没有娘的穷孩子,可一个月后,老师、同学都对他刮目相看了,因为不论考什么试,他都是满分。很快,他就开始不务正业了,上课时偷看向同学借的闲书。老师当然要管,可他还有理由,理由就是老师讲的课他全会。老师一考,董志成果真对答如流。
  董志成8岁那年的初夏,他在思考一个问题:“爸爸挣钱太难了,我来学校学习,每天就学那么一点东西,还得交学费,真吃亏。不如自己在家学习。学习进度快,还省钱,比在学校还要学得好。”
  期末考试,董志成所有科目都是满分。回到家,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亲。董云亭想了很久很久。他在想,“我是个文盲,大道理不懂,可我明白,要是1天能干完的活,我绝不干2天干3天,更不用说干5天了。儿子说他自己1天能学1周的课,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要上学呢?”这样想,他摸着儿子的头:“志成,咱家是穷,供你上学很难。可是,爸爸还是想供你上学。如果你觉得自己学更好,那爸爸也支持你。只是,你要证明给我看。你用假期1个月的时间要是能学会1学期的课程,我就答应你。”
  听着父亲的话,董志成愣了,他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不想在学校浪费时间,更不想花父亲那么辛苦挣来的钱,没想到父亲这样较真。没想是没想,从小要强的董志成突然来了劲头:“行,我一定行!”
  二年级主要的课程就是语文、数学、英语。董志成的自学还是遇到了问题。在学校上课,虽然他不认真听课,可毕竟还是听课了。现在,没有老师讲课,遇到真的不明白的地方,就犯难了。可董志成就有股犟劲:“我自己要在家自学的,要是不行,太没面子了。”从小生活在穷困家庭,反而养成了非常要面子的习惯,他在为面子而刻苦学习。家里有字典和词典,不认识的字一个一个地查,不懂的地方专心地去研究,3天后,他已经习惯自学了。
  家里条件不好,低矮的平房,夏天很热,满身是汗。董志成不是个愿意吃苦的孩子,可他就想争口气,热得受不了,就跑到水龙口往头上淋冷水。
  只自学了20天,董志成完成了小学二年级上学期的全部课程。他和父亲一同找到小学的班主任老师。让老师考他,结果,他真的非常优秀地完成了预计的课程。
  
  还是8岁,自己给自己讲课,
  1年定5年
  
   20天顺利完成一个学期的学业,董志成也非常开心。他信心十足地告诉老师:“我回家自学了,肯定能学好。将来我要考个好大学。”
  董志成毕竟才8岁。8岁的孩子是没有多少自制力的,自学半个小时就受不了了,就要跑到外面去玩。一玩就忘记学习了。回到家,自己又后悔。怎么办?董云亭想到了上课,自己给自己上课。
  上第一课前,董志成用了很长时间“备课”,把不认识的字都查了字典,把不懂的地方都弄懂了。第一堂课是语文课,这个早晨董云亭没有出工,在家旁听儿子上课。董志成走到小黑板前:“现在,开始上课。董志成同学,先跟老师读生字……” “董志成,现在你读课文……”
  自己给自己讲的第一课,非常成功。父子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董志成笑了:“爸爸,你的主意真好,给自己上课,就不能偷懒了,上课也不困了,更没有心思出去玩了。因为有老师看着学生呀!”
  儿子只有8岁,董云亭还是不放心,可他又不敢把这种担心告诉儿子,他不想让儿子感到不被信任。除了有急活,他每天中午都回家,一是给儿子做午饭,二也是看看儿子的学习情况。平时活不忙,他也偷偷跑到家,看看儿子在干什么?结果让他非常高兴。儿子还是在学生和老师的两个角色间转换。一会儿子站起来讲课,然后说一句:“现在,开始做作业。”儿子就坐下来做作业。
  董志成的学习进度飞快,基本上是20天学完一个学期的课程。半年后,当开始学习五年级课程时,感觉有困难了。困难出在数学和英语课上。
   数学有的难题不会做。他借来了许多高年级学生用过的练习册,虽然后面有答案。可犟劲十足的董志成坚定地认为,自己做不出结果,绝不看答案。这个时期,他经常会被一道道难题难住。因为他还是坚持给自己上课,所以难题只能是晚上做。他的原则是,做不出难题绝不睡觉。常常会做到后半夜。父亲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他不让父亲陪,他心疼父亲,父亲第二天还得出工干活。无奈,父亲躺下睡了,却也是装睡,儿子不睡,他怎么睡得着呢?
   董志成把能用的方法都用了,最后终于解出难题。他高兴得喊了起来:“爸爸,我解出来了。”跑过去抱紧爸爸。
  英语的难处是语法关。到了五年级,英语开始有了许多语法知识,许多是和汉语习惯不一样的。这让董志成很为难。他不想去问别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在自学,要是什么都问别人,那还叫什么自学!他向高年级学生借来许多资料,一点一点地看里边的讲解,慢慢地想着写着,反复研究着,终于还是弄懂了。
  学习六年级课程时,开始打破“难题不过夜”的规矩了。有一道数学难题,董志成竟做了3个晚上。直到完成全部小学课程,他可以自豪地说,没有丢下一道难题。董志成9岁那年夏天,也就是他在家自学1年后,他完成了小学6年的全部课程。他和父亲找到小学,校长破例允许他参加小学生毕业考试。
  
  9岁,只学半年,学完初中课
  
  只读了一年级就在家自学,1年自学了5年的课程,而且学得非常优秀。一时间,董志成成为了当地有名的神童。许多中学向他伸来橄榄枝。可这时的董志成更自信了,他要自学下去。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不愿意说,那就是家里真的太穷了,就算上学的学费可以免,可书本费、班费、午餐费不能免吧,就是这些,父亲也承担不起呀。他也不想让父亲担起更重的担子。
  董云亭看透了儿子的心思:“儿子,爸爸是没有本事挣钱,可是,我就是去卖血也会供你上学的。你还是去上学吧。”
  董志成看着父亲:“爸爸,我知道。可是,我自学得很好,为什么要上学呀!我一定能成功的,你放心吧。”他谢绝许多中学的好意,开始在家自学起初中课程来。
  只有9岁的董志成打算用半年的时间完成初中课程,这确实是难度非常大的。许多高中生听说了他的事迹,都主动把用过的课本和学习资料送给他。这时,董志成再也不缺少学习用书了,各种参考书、练习册、难题解析等应有尽有。他需要的只是下功夫。
   经过1年多的自学,董志成已经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也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每天的学习时间都超过12小时,这对只有9岁的董志成来说,真的是非常困难的。
   数学的难度越来越大,许多知识他理解起来有些吃力,他就把不同的学习资料上的讲解都翻出来,一句一句地认真研究,直到弄懂为止。他知道数学不做难题是不行的,再难的题也不放过。不管时间多紧,也不放过难题。有一道难题,他竟做了6天才成功。
  初中的物理和化学,难度并不是很大,可董志成难在实验上了。他的家不可能有条件做实验。他就睁大眼睛想像着实验的情况。一点点用心体会。就这样,他的所有实验都是在大脑里完成的。还有就是在梦中完成。一天深夜,他在睡梦中大喊大叫,被父亲叫醒了。他愣愣地说:“爸爸,我做电的实验,你干啥不让我做完?”父亲抱着他哭了。
  英语的难关不仅仅是语法了,更难的是听力。从未听过中学英语课的董志成,只能依靠别人送的一台旧复读机和别人用过的旧磁带来练习口语和听力。他的舌头不听使唤,就一遍一遍地听,一遍一遍地说,直到自己听着跟磁带上的声音差不多为止。
   就是这样,半年的时间,董志成真的完成了3年的初中课程。
   董云亭坐在儿子对面:“我知道你长大了,虽然你才9岁,可你自己已经感觉自己长大了。你的事应该自己做主,爸爸只想给你提个参考意见。46中学的领导来找我,想让你进他们学校读书,我觉得你应该去。你这样自学,实验问题最终还是解决不了,不能靠在梦里做实验吧。你的英语口语怎么办?爸爸可是一句也不会说呀!这些你不解决,将来是有大问题的。”
  董志成想了两天,接受了父亲的建议,来到哈尔滨第46中学读书。不过,他不是从初中开始读,而是插进了初三的毕业班,这是2001年年初,他还不到10岁。这时正是学校放寒假,只是初三毕业班不放假还在上课。他开始跟着毕业班进行总复习。当然,他进这所学校,学校不仅免了他的学费,连书费和伙食费都免了,也就是说,他是一分钱不用花就可以上学的。
  老师也非常热心地对待他,物理、化学老师单独领他去实验室给他补做实验,英语老师耐心地教他口语训练他的听力,语文老师帮助他提高作文和阅读能力。同时,与同学们一道,接受严格的考试训练。
  2001年初夏,董志成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初中学业,也拿到了初中毕业证书。
  
  10岁开始,耐心读3年高中
  
  2001年夏,董志成初中刚刚毕业,他的父亲就与他有一次交谈。
  董云亭看着儿子:“志成,现在,又到了你人生选择的关键时刻。爸爸希望你好好想想。你才10岁,已经初中毕业了。按理说,你还可以自学,可是,你是想将来读大学吧。那么,是想读个好大学还是读个一般的大学?当然是想读好大学。读好大学就得有个非常好的高考成绩,再说,你读大学也得有扎实的学业基础和良好的学习习惯。而这一切,你现在都没有。你应该进学校按部就班地读3年高中,系统学习高中课程,各种实验、英语口语等都是你欠缺的。再有,你应该和同学过集体生活,也为你读大学做好准备……”董志成当时就想明白了:“爸爸,我明白了,我去高中,一节课不丢地去读高中。”
   哈尔滨德强高中,这所私立学校非常爱惜人才,给董志成免了所有费用,连住校的费用和一日三餐的费用都免了。这时,董志成有两大难题需要解决。第一个难题是,他得跟着学校的进度正常听课,这对于自学习惯了又进度极快的董志成来说,是件非常难的事,他得耐住性子耐心听老师讲课。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完全遵守学校的一切规矩。这两条,对几乎所有读书的学生都是不难的,惟独对董志成是最困难的,因为他从未这样读书和生活过,一直都是用自己的方法随心所欲地学习。而他明白,这两关是必须过的,这是父亲所期望的,更是为将来读大学的生活打下基础。
  开始,董志成是耐心忍受着,非常痛苦地忍受着。老师讲课讲得太细了也太慢了,急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时间久了,他细心品味着老师讲的课,开始找到了听课的乐趣、做实验的乐趣、与同学相处的乐趣。开始能踏下心来扎实学习了。他用心提高自己的英语口语水平,去学校阅览室读喜爱的报刊和书籍,在老师的指导下把知识学得更加扎实。
  同时,他也有了学以致用的兴趣。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家发明一个节水装置。2002年暑假。董志成回到家,开始到处借工具,又到处拣钢管等物品。他家所在的镇,自来水经常停水,各家都得准备个大缸储存水。而水的流量又小,几乎家家都是缸满了就流满地的水,这样既浪费水又不方便。
   董志成在学校做过几个实验后,突然想到可以用学的知识发明一个装置,来解决自己家和邻里们的“水灾”问题。
   董志成用了整整20天的时间,用那些拣来的破铜烂铁,又是锯又是敲又是安装,终于成功了。他把自己的发明装进水缸里,水满了水阀自己就关闭了。学校帮助董志成申请了国家专利,这个专利的名称是“水满自控水龙头”。2003年夏天,他又搞出了一个相关的国家专利“自动关闭节水装置”。这个专利比上一个更好,还能起到节水的作用。
  
  13岁,贷款读大学
  
   2004年6月,年仅13岁的董志成参加高考,他的高考成绩是583分。这是进重点大学的分数。加上他的穷困家庭状况和自学成才的经历,一时间成为当地的新闻人物。他被哈工大计算机学院录取后,许多人都在关心他读大学的费用问题,好心人都想给他捐款,大家都说不能让我们的神童失学。可是,董志成和父亲却做出了另外的选择。董志成告诉大家:“我的父亲没有文化,可他让我明白做人的道理,就是要自力更生,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要像无数贫困大学生一样申请助学贷款读大学。相信4年后我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还贷款,并让我的父亲过上幸福的生活。”
   2004年9月底,董志成正在参加新生军训。学校领导看他太小了,允许他缩短训练时间。可他自己不干,坚持和同学们一起训练。他说要处处和同学们一样,做个真正的大学生。常常是训练结束后,就瘫倒在床上,可第二天他还坚持训练。
   董志成说他非常喜欢大学校园,这里有他喜欢读的书,有他喜欢交往的人,有他敬仰的学者,连空气都是清新的……他相信自己是最好的大学生。
   “神童”董志成,其实并不神,他只是坚信自己能做到想做的一切,并为自己的梦想去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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