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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前,通用汽车历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CEO艾尔弗雷德·斯隆写道:创业容易守业难
2005年11月21日,通用汽车董事长兼CEO里克·瓦格纳(Rick Wagoner)宣布将裁员3万、关闭11家工厂,用以节省70亿美元。
这是通用自1908年成立以来最危险的时刻,瓦格纳正如一个救火队员,力图使这艘航母避免触礁。面对董事的下课要求,他说:我绝对不会辞职,通用也绝对不会申请破产。
通用汽车的危机早已显现出端倪,但引发一连串事件的导火索是假账问题。11月9日收盘后,通用发布公告称:2005年第二季度财报中存在漏洞,净亏损额少算了四分之三。在2001年财报中,通用将供货商的预付款也算在利润里面,导致收入虚增3亿至4亿美元,虚增利润比例约为25%至35%。消息传出,通用股票创下23年以来最低点。
而瓦格纳的麻烦远不止于此,通用以前的子公司,如今通用最大的零部件供应商德尔福(Delphi)因为经营不善,已申请破产保护。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破产案,对北美经济的影响大约在100亿到300亿美元。德尔福开展破产重组后,通用需负担其员工120亿美元的福利,但通用目前的现金流只有190亿美元。
幸运的是,德尔福获准暂缓偿还债务。但在关键时刻,美国联合汽车工会(UAW)却带领工人大罢工,导火线是新工资条款将目前每小时27美元的工资缩减到9美元。
此外,瓦格纳还要应付美国证监会(SEC)。SEC于10月26日发出传票,针对通用公司的多项会计漏洞以及通用与德尔福之间的关联交易进行全面调查。
在这样的背景下,美国银行调低了通用的股价预期,并指出在未来两年,通用申请破产保护的可能性为40%。
面对重重压力,瓦格纳坚称:通用目前不会考虑申请破产保护。瓦格纳宣布,以他为首的管理层薪水降低40%以上,并取消向公司高管发放红利。瓦格纳2003年的总收入为850万美元,2004年为480万美元。
与此对应的是,通用汽车第三季度营业收入总计470亿美元,与2004年同期的448亿美元相比有所增加,但2004年同期盈利3.15亿美元,2005年第三季度亏损16亿美元,预计2005年累计亏损额将达到38亿美元。
导致这样情况的主要原因是,北美汽车市场整体不景气,通用背负了过重的员工养老和医疗费用。10月美国汽车市场总销量为114.7万辆,比2004年同期下降14%。欧洲市场同样不景气,通用在欧洲已经连续亏损6年。
出售通用旗下的摇钱树——通用汽车金融服务公司(GMAC),是瓦格纳最痛苦的抉择。GMAC2004年利润达29亿美元,占通用利润总额80%。
GMAC是通用于1919年建立的全资子公司,它的核心业务是购车贷款,迄今为止,GMAC已向全世界的1.5亿辆汽车发放了超过1万多亿美元的融资贷款。公司其他业务还包括保险、抵押融资和公司借贷。GMAC约有27000 名员工,在全球 41个国家设有700多家分支机构。规模和利润位居业内第一。
这笔交易约有110亿到150亿美元收入。但是,美国退休基金收益保障公司可能强制把这笔收入注入退休金账户,所以瓦格纳不一定能拿到这笔钱投入新车设计和市场拓展。
通用现有员工13万,而退休员工却有33万,再加上家属,通用需要为近100万人提供医疗保险。瓦格纳不得不精打细算。目前,通用销售的每一辆汽车,约有1500美元的收入需要支付给员工福利、养老金和医疗保险。庞大的人员开支让通用汽车步履蹒跚。
瓦格纳称2005年通用要在员工方面投入60亿美元。不过一个好消息是:UAW终于松口,同意通用减少支付30亿美元。
为了节约开支,9月份,通用汽车与300家一级供应商达成协议,从2005年第四季度开始到2007年年底,在近3年的时间里削减20%的采购成本,帮助通用汽车渡过难关。
在整车研发和生产领域,瓦格纳要求低档、中高档轿车能尽量实现同一平台研发和生产,计划减少40%研发费用和50%平台构建费用,为通用节约数百亿美元,与此同时,加快别克、旁蒂克、GMC品牌之间的整合。
通用沦陷的背后是丰田的崛起。丰田在全球主要市场均处于上升势头,拥有350亿美元现金储备,每年用于新车开发和改进的费用比通用多35亿美元。丰田的成本控制得很好,员工负担也远小于通用,通用只能无可奈何地将世界第一的宝座让给丰田。
2005年11月,瓦格纳视察了上海通用和位于广西柳州的上汽通用五菱公司,随后取道日本,相继会见了五十铃、铃木等二线日系厂商首脑,又相当低调地会见了丰田总裁渡边捷昭。在目前的形势下,瓦格纳很可能是前往丰田“求和”,以赢得时间料理“家务事”。
美国三大汽车厂商,每过10年都会深陷危机,但每次都大难不死。1991年至1992年,通用在北美市场亏损了150亿美元,最后靠欧洲市场的盈利渡过难关。而通用目前惟一的希望是亚洲,韩国大宇是其中之一,另外,通过在中国的业务也盈利颇多。
瓦格纳已年过半百,从2003年5月起担任通用董事长兼CEO。身高超过1.9米的老瓦,即使像俗话说的“天塌下来高个子顶”,但也请注意,曾经担任过通用CFO、COO的他,难道对假账没有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