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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艺术,是由导演创意、舞美造型、道具运用、灯光渲染、视觉包装和演员表演等多方面相互融合的视听呈现。其内容不仅有演员的演绎,形式的美感,更有内容的表达。小品话剧、戏剧舞剧、实景演出、街头表演、演唱会、综艺节目等都属于舞台艺术的范畴。
视频可以用声音和连贯的动态变化来表达舞台艺术的魅力。这些动态包含表演者的动作、舞美道具的机械变化以及镜头的推、拉、摇、移、转等。相比之下,舞台摄影离开了声音的感染力和动态的表现力,则需要用单张静帧抗衡连续画面,在一幅幅作品中表现出舞台呈现的张力,让观者不仅看到,更要“听到”“凉到”“触动到”。因此,舞台剧照拍摄不是导播画面的高清静态图,也不仅仅是拍摄艺人明星的肖像,更要拍摄出人景交融的舞台张力和具有情绪表达的戏剧冲突。
在笔者看来,舞台摄影分为三个层面:记录、表达和创作。记录层面拍摄起来相对容易,即舞台上有什么拍什么。表达层面则需要拍摄者对舞台创意设计有一定认知和理解,并将这种理解反应在画面中。创作层面则要求拍摄者在充分理解舞台设计的基础上将自我认知表达出来。这三个层面的图片相互组合在一起才能产生出有故事、有细节、有表现力的舞台照。
道教称精、气、神为人的“三宝”。对于舞台摄影来说,舞台的构成就是“精”,演员的表演就是“气”,舞台和演员的综合表现就是“神”。舞臺摄影便是要聚“精”、运“气”、凝“神”。
笔者在拍摄中一般会使用4~6台机身,镜头焦段涵盖15毫米到300毫米焦距。随身背负2~3台机身,配备24毫米~300毫米镜头,其余机身会架在定点位上遥控拍摄,根据拍摄环境和角度配备15毫米~35毫米的定焦镜头,使用第三方同品牌同型号无线快门,将所有接收器同步在一台发射器端,这样可以触发多台定点机位一次性同时拍摄。
在为《国家宝藏》广东省博物馆这期节目拍摄剧照时,要拍摄一位秀才(岳云鹏饰)在海中乘船遇险的故事。如何表现海浪中的颠簸感便是笔者的拍摄重点。由于节目采取多遍录制的方式,于是便有了充分时间和机会来表现舞台张力。在第一遍录制时,我选择舞台侧高位拍摄,用中长焦镜头压缩空间,将道具船和海浪视觉背景展现在画面中,表现出演员所处的舞台环境设计(图04)。另外,在不穿帮的前提下尽可能贴近舞台,侧面微仰视拍摄。标准镜头释放空间,将道具船体局部、风雨海浪的视觉背景和演员表演综合展现在画面中,表现舞台设计的“真实感”(图05)。在拍摄第二遍录制时,船体前端的船板已被拆掉,此时的拍摄重点则由舞美环境转变为演员表演。我选择了舞台正前方平视位拍摄,中长焦镜头压缩空间,根据人物动作在构图上刻意倾斜,以便为演员的表演提升氛围(图06)。到了录制第三遍,我则选择舞台正前方平视位拍摄,中焦大光圈镜头在压缩空间的同时虚化背景突出演员主体。当“灾难”来临的那一瞬,演员的面部表情和动作是拍摄重点,而此时具有良好面部追踪对焦性能的机身会使拍摄更加从容(图07)。
中山王厝被誉为“战国第八雄”,在位期间出兵征讨燕国,并夺取了燕国大片疆土。对于这样一位王者,演员王劲松在《国家宝藏》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如何才能拍出画面以外的东西,表现出王厝的内心,才是笔者真正想达到的目的。如图08,我拍摄了人物背影,表现中山王厝的神秘感,引导观者体会王者的内心。图08画面中王厝左手握杯,右手持剑,刃指楚国,几句台词,一个动作,即把一位君王在私下独处时的内心显现了出来。如图09,醉欲眠,剑在手,鞘在案,表现人物内心深处仍有对时局的忧虑和忌惮,我故意倾斜构图来表现中山王厝的不安,也为后面剧情做了铺垫。再如图10,王厝拉着秄兹的手语重心长地讲述着制衡的意义,其实就是在教导秄兹一国盛衰之道,君王的抱负与宿命在此图中表现出来。为了拍摄到这一刻,笔者提前在舞台左侧准备,半弓身体,利用长焦镜头将背景中的“盛衰”二字“压缩”进画面中。 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舞台摄影需要充分利用镜头语言将舞台元素发挥出来。所谓“广角拍势,长焦拍质”,合理的焦段运用才能使得畫面有所表现。对于舞台摄影来说,便是用广角拍“精”(舞美之“势”),用超长焦拍“气”(演员之“质”),用中长焦拍“神”(舞台之“韵”)。
想要充分拍摄出舞台的“精气神”就需要灵活改变拍摄位,台中、台侧、高俯、低仰都用不同的表现手法,在安全的情况下可以选择定点遥控的辅助拍摄方式。若对舞台环境充分了解,便可以将舞美之“势”交由定点机位拍摄,而将自身主要精力放在演员之“质”和舞台之“韵”上。然而,对于不可改变拍摄位的舞台拍摄,则可以借助独脚架拍摄慢门效果,得到另外一种画面效果。(图12、13)
由此可见,对于舞台摄影来说,画面内容表达的基本功是可以通过日常拍摄来练习的。一旦涉及舞台领域,笔者认为,在这些基本功之上还有三个核心要义必须掌握才能有底气拍摄舞台:
一、熟悉所要拍摄的环境、内容、人物。从而对画面有预设和准备。舞台元素在画面中如何安排,主次演员之间的关系怎样表现,人物动作即将有怎样的表现等,这些都是要在按下快门前构思好的。按下快门只是呈现拍摄者脑中预想的画面,而绝非撞大运似的查看回放收获惊喜。
二、熟悉相机的操作和性能。将相机作为自己意志的延伸。机身快捷键如何操作,怎样才能在最短时间改变曝光组合将画面由“高速凝固”转变为“慢门虚化”而不错失拍摄良机;面部追踪对焦何时启用何时停止等技巧是必须熟练掌握的。如果每次更改相机设置都要低头看菜单的话,那成功的舞台拍摄便与你无缘了。
三、熟悉镜头语言的表达。充分了解各焦段的画面特点和使用局限。务必要突破广角就是拍大场景,长焦就是虚化背景的肤浅认识。广角之势在于线条与色块在画面中的立体呈现,长焦之质在于主体和前后景的层次关系。
因此,前期有准备,心中有表达,拍摄有底气,将“精气神”灵活贯通于每一类拍摄题材中形成自己的思路和风格,才能游刃有余地拍摄出精彩的舞台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