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和邵洵美、章克标的一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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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4年4月5日,林语堂主编的《人间世》问世。创刊号上刊出了林语堂撰写的《发刊词》,开头就宣称“十四年来中国现代文学唯一之成功,小品文之成功也”。创刊号打头的是周作人的《五秩自寿诗》,此外,还有蔡元培、郁达夫、丰子恺、朱光潜、刘大杰等人的文章,阵容可谓空前。在这民族危机日益严重之际,林語堂创办《人间世》极力提倡“以自我为中心,以闲适为格调”的小品文,自然引起了文坛一些人的不满,对林语堂以及《人间世》的责难也迅速见诸报端。埜容发表了《人间何世?》(刊《申报·自由谈》1934年4月14日)、胡风(首次用的笔名)发表了《“过去的幽灵”》(刊《申报·自由谈》1934年4月16、17日)。针对批评,林语堂在《人间世》第二期(1934年4月20日)发表了《论谈话》,回击了埜容、胡风等人的批评。他说:“有闲的社会,才会产生谈话的艺术,谈话的艺术的产生,才会有好的小品文,大概小品文与谈话的艺术,在历史上都比较晚出,就是因要有闲阶级为背景……”
  在林语堂与埜容、胡风展开小品文争论之时,章克标也发表了《论小品随笔之类》(《矛盾月刊》第三卷第一期),对林语堂及《人间世》提倡小品文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由于此前主编《论语》时,林语堂就与章克标以及邵洵美有过旧怨,故此举引得林语堂勃然大怒。1934年4月26日,《申报·自由谈》刊出林语堂的一篇《周作人诗读法》,文章却是这样开始:“近日有人登龙未就,在《人言周刊》、《十日谈》、《矛盾月刊》、《中华日报》及《自由谈》化名投稿,系统地攻击《人间世》,如野狐谈佛,癞鳖谈仙,不欲致辩。”此文的末尾,林语堂似乎余怒未消,他说:“……今世癞鳖,欲使洁身自好者负亡国之罪,若然则‘今日乌合,明日鸟散;今日倒戈,明日凭轼;今日为君子,明日为小人;今日为小人,明日复为君子’之辈可无罪。孔子圣人尙有乘桴浮于海之叹,今世癞鳖一股头巾气,几欲驾圣人而上之矣。”
  这篇文章尽管是主要谈论周作人发表在《人间世》创刊号上的五十自寿诗,但文章的开头和结尾显然是有所指。“如野狐谈佛,癞鳖谈仙,不欲致辩”,这是林语堂对系统攻击的评价。但在文末,林语堂又用“癞鳖”、“小人”、“一股头巾气”来蔑称《人间世》攻击者。显然,林语堂对攻击者仍耿耿于怀。
  林语堂这篇文章一改往日的幽默闲谈而作气势汹汹状,自然是发泄心中的不满。尽管这些批判他的文章署名全用化名,但林语堂认为他大体知道是谁干的。故他在此文的起首就以“今日有人登龙未就”,这一句很自然地让人想到《文坛登龙术》及其作者章克标,且林语堂提及的《人言周刊》、《十日谈》、《矛盾月刊》也与章克标有密切关系。章克标是《人言周刊》撰稿者之一,《十日谈》是章克标主编的刊物,《矛盾月刊》上刊出了章克标的《论小品随笔之类》。显然,林语堂这一句话基本坐实了他所指的对象就是章克标。
  很快,《人言周刊》对林语堂提及的事有了回应。1934年4月28日《申报·自由谈》以“来函照登”的形式分别刊出了《人言周刊》主编邵洵美(笔名郭明)、谢云翼给《自由谈》的信和给林语堂的信:
  编辑先生:
  《自由谈》今日载林语堂一文,涉及敝刋,因答一书,寄请在《自由谈》刋出,以明是非,不胜感幸!
  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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