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拉关系发展的新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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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倡议时,正值中拉关系发展进入_个新阶段。这一年,习近平主席先后出访了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哥斯达黎加、墨西哥等三个拉美国家。但彼时,拉美地区并没有被纳入“一带一路”框架范围内。从那时迄今,拉美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经历了从懵懂无知,到审慎评估,再到热情拥抱的过程。中国对于拉美在“一带一路”倡议中的角色和定位,也从规划范围外,到“海上丝绸之路的自然延伸”,再到“不可或缺的参与方”的提升。可以说,“一带一路”倡议为中拉关系的发展注入了新的动能。
  拉美国家的加入使“一带一路”更具全球意义
  拉美国家和“一带一路”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哥斯达黎加前计划部长埃切韦里亚(Carlos Manuel Echeverria)的思考代表了多数拉美国家的观点,“为何我们要游离于丝路之外?”如果不进行战略性的思考,如果被排除在这个令人兴奋的发展之外,“这将是一个严重错误”。
  中国对拉美国家的诉求给予了积极回应,2017年5月,习近平主席在与前来参加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阿根廷总统马克里会晤时强调,拉美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自然延伸。2018年1月,中国一拉共体第二届部长级会议在智利首都圣地亚哥举行,会上通过的《“一带一路”特别声明》特别提到,中国认为拉美和加勒比国家是“一带一路”国际合作不可或缺的参与方,并正式邀请拉美和加勒比国家自愿加入该倡议。
  巴拿马是首个对接“一带一路”倡议的拉美国家。2017年11月,中围与巴拿马签订了第一份共建“一带一路”谅解备忘录。此后,拉美其他国家纷纷跟进。2018年5月,中国和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签署了首份中国与加勒比地区国家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2019年4月,在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高峰论坛期间,秘鲁的加入使得参与“一带一路”的拉美国家达到了19个,共建“一带一路”伟大构想全面延伸到拉美大陆。拉美国家的积极参与,使“一带一路”倡议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合作平台。“一带一路”推動中拉关系发展
  有了“一带一路”的助力,中拉双方在战略层面汇聚了更多共识,在政治、经济、人文交流和多边合作等领域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一是首脑外交引领新时代双方关系的发展。从2013年以来,习近平主席五次踏上拉美大陆,带去了“习旋风”,掀起了“中国潮”。近两年中国推出主场外交,拉美伙伴纷纷到华捧场。阿根廷总统马克里和智利总统巴切莱特出席了2017年5月在中国举行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9月,巴西总统特梅尔和墨西哥总统培尼亚·涅托出席了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峰会。2018年,古巴、多米尼加、巴拿马和萨尔瓦多等4国元首出席了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2019年,智利总统皮涅拉出席了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无论是中国,还是拉美国家,都视对方为至关重要的合作伙伴,而互为合作伙伴的战略共识,是确保大变局中中拉关系行稳致远的支撑。
  二是中拉经贸关系向贸易、投资、金融三轮驱动模式演进。数年前,巴西前总统罗塞芙直言,中拉经贸关系需要“超越互补”,实现升级。正是因为注意到了这些不平衡性,中拉双方通过努力,使经贸领域的合作向平衡性方向发展。
  贸易关系超越不平衡性。在经历了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下降、中拉贸易增速进入下行通道两年后,2017年中拉贸易额重回上升通道,并呈现出新的、向好的发展特点。2018年中拉贸易总额首次突破3000亿美元大关,达到新高。2019年,在全球经济增长放缓和中美贸易战的影响之下,中拉贸易增速放缓,根据中国海关统计,2019年前三个季度,中拉贸易总额为2327.17亿美元,同比增长1.9%,低于同期中国对外贸易总额2.8%的增速:值得一提的是,中国自拉美进口1215.35亿美元,同比增长3.5%,高于同期中国进口下降0.1%的表现,中国用实际行动兑现了加大从拉美进口力度的承诺。与此同时,拉美对华出口多样性增加。智利的车厘子、墨西哥的鳄梨、阿根廷的牛肉、厄瓜多尔的大虾、秘鲁的藜麦、巴拿马的凤梨等陆续登陆中国。中国这个被拉美国家视为极有潜力的市场正在逐渐成为现实市场。
  中国对拉美投资更加多元化。根据中国商务部的统计,中国对拉美累计直接投资已经超过2000亿美元,拉美成为中国海外投资的第二大目的地,中国也成为拉美稳定的投资来源国。除了能源、矿业和基础设施领域的投资,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对拉美的高科技、高附加值产业和服务业表示出浓厚的投资兴趣,中国资本更多地进入了金融、农业和食品、制造业、通信业、服务业、电子商务、航空运输等领域,有力地推动了拉美当地的发展。中国长江电力公司投资35.9亿美元收购秘鲁Luz Del Sur配电公司83.6%股权,是2019年中资企业最大的海外并购项目。此外,非国有投资者的日益参与,为中国在拉美的直接投资引入新动力和多样化。2019年10月,智利首都圣地亚哥开通拉美地区首条绿色公交线路,所有运营车辆均采用中国自主品牌汽车企业比亚迪生产的纯电动大巴。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一带一路”建设在拉美地区也结出了硕果。2018年7月,首钢秘铁1000万吨精矿扩建项目竣工,成为“一带一路”落地拉美的第一个竣工项目。秘鲁比斯卡拉总统在同情咨文中称赞,首钢项目在如此短的时间建成,创造了一个奇迹。
  中拉金融合作发展迅速。“一带一路”倡议对接拉美发展战略的一个重要领域就是资金融通和金融合作。当前,中国已经成为拉美国际融资的主要渠道之一,双方建立了多层次的融资渠道。中国金融机构在拉美主要国家开设了各种形式的分支机构,2017年中国银行获准在智利开设分行。此前,作为人民币清算行的中国工商银行阿根廷分行、中国建设银行智利分行也正式开业,业务面向整个拉美地区。除了传统的优惠贷款、出口信贷、境外投资融资之外,中拉合作基金、中拉基础设施专项贷款等各项基金逐步落地。2019年4月,中拉开发性金融合作机制在北京成立,是中国与拉美国家间首个多边金融合作机制,目的就是以更加紧密的金融合作促进更高水平的中拉合作。中国与阿根廷的货币互换协议也有力帮助了阿根廷政府缓解汇率危机。未来中拉经济关系在日益密切的同时将呈现贸易、投资和金融并驾齐驱的繁荣景象。   三是人文交流成为中拉合作的新支柱。随着中拉关系进入发展新阶段,对文化、价值观、制度等要素的理解需求更为迫切。一方面,在中拉关系的发展过程中,文化、制度等因素所形成的制约日益显性化。另—方面,在国际秩序转型的过程中,需要更多“中国思路”和“中国方案”,以及“拉美思路”和“拉美方案”为之助力。而“中国思路”和“拉美思路”之间能否顺利对接,从根本上取决于文化、价值观等软力量的相互影响。基于此,中国政府发布的第二份《中国对拉美和加勒比政策文件》中,将人文合作单独列为一个中拉需要加强的合作领域,提升了对加强中拉人文领域合作的重视程度。双方人文交流的主体也更加多元化,包括智库、高校、行业协会、文化演出机构、企业,以及华人华侨在内的交流越来越丰富。
  旅游不僅是中拉人文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拉经贸合作的新抓手。中国已成为亚洲向墨西哥输送游客最多的国家,2019年中国游客数量有望上升至20万。中国赴南美旅游在2019年尤其火热。拉美各国推出了各种旅游项目来吸引来自中国的游客。巴西总统博索纳罗表示欢迎更多中国游客赴巴西旅游并给予免签待遇。一旦实施细则出台,中同游客赴巴西旅游人数将大幅跃升。哥斯达黎加则寻求将特色医疗旅游推向中国。
  中拉发展战略对接是关键因素
  当前,世界依然处于大变革大调整之中。对于中拉关系来说,面临的压力和挑战日益加大,挑战主要来自于三方面,一是中国和拉美国家各自面临内部经济转型的压力;二是经济政策调整和经济转型的溢出效应,对双方关系会产生一部分消极影响;三是双方都面临国际秩序转型与重组的压力,尤其是美国特朗普政府推行的对华战略竞争政策给中拉关系的发展造成压力。中拉关系在多个层次和维度上的加速发展,也对中国如何以更加丰富和细腻的视角、手法处理未来双方合作提出了更高要求。未来中国对拉战略需要在追求发展利益的同时,充分考虑双方发展战略的对接。这不仅是“一带一路”倡议中的关键问题,也是未来中拉能否进一步深化合作的关键因素。中拉合作需要进一步超越纯粹的经贸关系,向生态、科技、文化、民生、全球治理等多领域拓展。
  中拉关系已经进入一个新时代,双方需要直面大变局,为合作注入新动力,努力打造合作新亮点,拓展合作新领域,未来一定会结出合作新硕果,实现共同发展。(谌园庭: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国际关系研究室主任、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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