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蕾的诗歌(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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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子
  当我还是个害羞的小女孩的时候,
  总是对男孩有一种天生的怯懦感。
  仿佛他们就是高贵的白鹭
  是夜晚诗意的月亮
  是光彩灼灼的太阳
  是我永远艳羡却到不了的世外桃源。
  父亲下雨天去接8岁放学的我
  指着一个在浅水洼打滑耍酷的男孩子说
  诺,你瞧
  母亲在满城风雨杯碗狼藉后流着泪说
  你是个男孩就好了
  爺爷接过13岁的我手里的水桶说
  你还小,是男孩就提动了
  奶奶在训斥妈妈的时候总是说
  生的又不是男娃。
  ?
  祖坟
  ?
  家里的祖坟就那么几个
  都荒凉地睡在别人家的地里
  每年春耕的时候
  我总怕那些轰隆隆的机械
  吵着祖辈们的安息
  或者,播种的时候
  犁地的金属硌疼了他们
  ?
  他们一生吃过多少苦
  死后连疼都不能喊一声
  只能敲一敲棺材顶
  坟尖上便有一粒尘埃
  掉下来,消失在土里
  茅屋
  我也想
  有这么一间茅屋
  褪色的黑木板作门
  门上扣环斑斑锈痕
  门前栽一片疏竹
  夜里听风萧萧地吟
  在落雪的冬夜
  踩着琼琼碎玉
  咯咯地响
  头上脚下全是雨的精魂
  在这竹林中
  抚一把无弦的琴
  空灵的声乐配着
  雪滑落竹叶的清音
  连翳隐的月儿
  也斜坐屋檐
  听这世间最美的合音。
  一棵颓废的树
  一只手阅读大地,另一只
  摇晃在风中。
  阳光、水分、空气,一点点
  就够了,无需争夺。
  你在呐喊什么——只有诗人
  才懂你颓废的价值。
  高大闪耀的树迟早做柴烧——
  “我只是在沉寂中逃离
  你看,我已生出了双脚……”
  火车
  桃花、杏花、绿茶……
  那么多的春天熙熙攘攘
  吵闹着要开一场舞会
  火车轰鸣着为她们鼓掌
  一只黑猫优雅地踱步田埂
  风开始噤声
  哒哒,哒哒……
  我幻想是骑着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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