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方能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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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王建华局长时,记者对这样一段话印象深刻:“在教育者看来,一个学生不过是三十分之一,五十分之一,或是一百分之一,但对每一个家庭来说,每个孩子都是百分之百。孩子发展的根基不是才艺、不是知识,而是德行。一个没有深厚德行的孩子,就仿佛一颗长在悬崖边的树,它越是枝繁叶茂,就越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长沙现有一百三十多万未成年人,这是社会中最需要关注和关爱的人群,他们的思想道德状况如何,不仅关乎每一个普通家庭的幸福,而且决定着这座城市未来的模样。对德育,长沙教育人始终怀有一颗敬畏之心,他们传承敢为人先、经世致用的湖湘文化,立足长远,注重实效,将这座城市打造成孩子们成长的文化乐土和精神家园。日前,记者来到“首批全国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工作先进城市”——长沙,为您破译“星城”德育成功的密码。
  
  学雷锋,见行动
  
  今年是雷锋同志逝世50周年。自从1963年毛主席发出“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号召起,雷锋的家乡长沙就成为开展“学雷锋”活动最具标志性的地方之一。在长沙的第一站,记者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位于长沙市望城区的雷锋学校。这里曾是雷锋当年的母校——荷叶坝完全小学。1967年,为纪念雷锋,学校更名为雷锋学校。步入校园就可看到“雷锋叔叔永远和我们在一起”的高耸群雕,只见三名少年依偎在“雷锋叔叔”身边,温暖可亲,让人恍若一下子回到了雷锋那个时代。
  雕像向北,拾级而下,就是荷叶坝完小旧址。这是一处留有旧时庄园风格的建筑,正房共四个房间,以前都是学校的教室,现在除了二层楼上雷锋当年学习的那间教室保留以外,其他都改为“学雷锋展室”和“学雷锋成果室”。雷锋展室里保存着当年雷锋系过的红领巾、用过的少先队旗、打过的小鼓、吹过的小号,那一抹抹红色虽然陈旧,但依然透着鲜艳。“青春啊,永远是美好的,可是真正的青春,只属于这些永远力争上游的人,永远忘我劳动的人,永远谦虚的人。”墙壁上悬挂的这些雷锋日记中的经典语录,今天读来仍令人倍受感动和鼓舞。听刘毅刚校长介绍,雷锋是在县委机关当公务员时,即1957年的秋天开始学着写日记的。为了传承和发扬雷锋精神,雷锋学校学生从1990年就开始续写《雷锋日记》。二十多年来,学校一届又一届优秀中学生跨入心中梦想的大学校门,近两万名学生续写的《雷锋日记》多达1000万字。在学校的电子档案中我们看到一名“90后”学生这样写道:
  
  2010年5月30日
  再过一个星期就要高考了,千万学子正在为命运而奋斗。虽然我们现在不需要面对高考,但为高考学子服务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能做的很多,比如不大声喧哗,这样高三的学生就能在一个安静的氛围中进行最后的冲刺;在食堂里,我们可以礼让高三的学生,让他们节约时间,补充营养;我们应该保持校园的清洁,让高三学生能在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中正常发挥。还有,我们可以加入高考志愿队,为高三的学生服务,让我们都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吧。
  ——高114班 周西
  
  续写的《雷锋日记》记录了学生们的成长,也记录了他们为传承雷锋精神所做的不懈努力。如今,这些带有雷锋精神印记的场所都已成为学校的德育基地。学校以此为载体,将学雷锋活动渗透到师生工作、学习、生活的各个方面,从而形成了以“雷锋精神”为核心的德育特色。
  每年三月即“学雷锋月”,各地都会掀起学雷锋活动的高潮,然而不少地方却出现了“雷锋同志没户口,三月来了四月走”的尴尬局面。为了避免学雷锋活动沦为搞形式、走过场,长沙中小学各出奇招,变“3·5”为“365”,让雷锋“天天住长沙”:
  砂子塘小学邀请雷锋少年时代的伙伴、多年担任雷锋纪念馆馆长的雷孟宣以及雷锋纪念馆团委书记张璐琪来校讲述雷锋的故事,给孩子们还原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雷锋:他多才多艺,担任过大鼓手,会拉手风琴;他曾年少轻狂,会偶尔向人炫耀一下他的军功章;他追求时尚,喜爱拍照片,穿皮夹克、戴手表;他有时候很调皮,喜欢拉女生辫子,因个子矮小,曾三次“男扮女装”……这些有趣的小细节,让同学们与雷锋之间的心理距离悄然拉近。
  在许多留守儿童就读的枫树山大桥小学,七彩光乡村少年宫的“村长妈妈”——邹硕向全校学生发起了“做新雷锋、亮新日记”的活动倡议,将学雷锋活动常态化、阶梯化,比如一年级学生学习“文明礼貌的春风精神”、三年级学生学习“团结守纪的螺丝钉精神”、六年级学生学习“热心服务的孺子牛精神”……希望通过六年的教育培养,学生们能够完整地学习雷锋精神,成为一代新人。
  此外,长沙很多学校还开展了“雷锋卡通形象”绘画比赛,用孩子们喜闻乐见的形式向他们进行雷锋精神教育。在枫树山二小四(1)班周钰涵同学的笔下,雷锋头上戴的还是绿军帽,身上却穿上全套紧身服,胸前的金色“S”分外醒目,叉腰悬停在宇宙空间里维持秩序,分明就是超人;而在宁珂同学笔下,雷锋面前竟摆满了麦克风和摄影镜头……
  通过走访,记者发现这里的孩子们用各自的方式实践着雷锋故乡人的道德接力,扶贫、赈灾、助老、植树……所有在奉献社会、关爱他人中寻找人生意义的态度与行为,都是雷锋精神与时俱进的注解。如今,孩子们视雷锋为精神“偶像”,以自己是“锋蜜”(雷锋的粉丝,乐于助人的人)为荣,时常登陆“雷锋微博”晒身边的“活雷锋”,助人行善却把“这是我应该做的”常挂嘴边……雷锋精神已然融入孩子们的生活,深入他们的心灵,成为这座城市的灵魂和风尚。
  
  多一些仰望星空的人
  
  2012年3月,长沙市雅礼中学党委书记吴年翔收到了这样一封书写工整的建议书,内容如下:
  
  尊敬的吴书记:
  我是来自高918班的刘方遒,我有一些关于加强我校学生政治思想素质方面的建议,具体说是推动雅礼人对马克思主义及其中国化成果的深入理解,促使雅礼学子树立正确的“三观”,保证其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战线上的坚定成员。我的初步想法是:采用“先试点后推广”的方式,可以在政治素质比较高的青年党校学员中先行试点,要求学员每个学期上交一篇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的心得……我愿意在毕业以后,将自己记录和整理的一些探究成果,回母校和学弟学妹们一起分享,实现共同成长……
  
  读着这封建议书,我们不禁要佩服这样的孩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就有如此高的政治觉悟和理性思考。在雅礼,你常常可以看到有这样一群为了理想和责任而努力奋斗的青年学生,他们正直热情、健康向上,他们勤于思考、积极探索,他们有着新时代“90后”特有的执著和自信,在成长的路上抒发着雅礼人“及时奋发精神,好担当宇宙”的豪情壮志和情怀。
  温家宝总理曾发表《仰望星空》一诗,诗中所透露出的对真理、正义、自由、博爱的思考,对国家、民族以及人类共同命运的关怀,令人动容,发人深省。他在为这首诗做介绍时这样说:“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是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 学校教书育人的目的不仅仅是让学生掌握一定的文化知识,更重要的是培养能为国家和社会承担更多责任的人,而这早已成为雅礼教育人的共识。
  雅礼中学把培养具有高度社会责任感、勇于担当的青年学生作为建造德育金字塔塔尖的关键所在。学校的青年党校、少年团校、青年领袖论坛、雅礼大讲坛、模拟联合国协会、商业协会等都是针对在思想上要求进步,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青年学生开设的大课堂,是帮助学生树立远大理想和坚定信念的有效课堂,也是学生关注社会和民生,勇挑社会责任的最佳课堂。多年来,学校通过《如何理性爱国》《中日钓鱼岛事件的分歧》《关于信仰》等党课和讲坛的开设,让刘方遒这样的青年学生的出现成为一种可能,让雅礼学子“及时奋发精神,好担当宇宙”的豪情成为可以兑现的诺言。
  在长沙,这样的学校不止雅礼中学一所。多年来,长沙一中始终秉承“以天下国家为己任”的教育思想,引导和激励学生把个人的理想与祖国人民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争做素质全面,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人才。学校首任校长符定一即提出要培养“社会中坚”,确立“公、勇、勤、朴”为校训,将“具有远大理想,大公无私”作为对学生的基本要求。进入新世纪,学校又对学生提出了“四关注”的要求,即关注世界、关注社会、关注环境、关注突发事件。在这样的教育理念下,学校涌现出了一批不计得失、胸怀祖国的学生“明星”:
  马天之,汶川大地震后,这位高三学生主动找到校长,说他已经说服父母,决定放弃高考,前往四川抗震救灾,恳请学校同意。刚跨入成年人行列的他表现出来的社会责任感,让校长深受感动,不仅同意“放行”,事后还极力向国内名校推荐他。后来美国的密歇根大学以64000美金的全额奖学金录取了他,理由只有一句话: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学生。
  姚超博,他在高一时就大胆直陈教育弊病,面向湖南省领导“献计献策”,被评为2006年“感动湖南人物”和“感动长沙十佳少年”,年仅十七岁就当选共青团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湖南代表,成为湖南乃至全国最年轻的团代表。
  ……
  德国古典哲学的创始人伊曼努尔·康德曾说:“有两种东西,我们愈是时常愈加反复地思索,它们就愈是给人的心灵灌注了时时翻新,有加无已的赞叹和敬畏 ——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则。”长沙学子的言行让我们对这句蕴含深刻哲理的话更多了一层理解。
  
  把身子俯下来,把心沉下去
  
  “在你的镜头前,我总是很美,很美的我其实在你的心里,你忽略我的弱点,像雨点落进泥土生长新绿,你注视我的优点,它就是芍药,开得一如牡丹盛大和富有。”这首小诗道出了长郡中学孩子们的心声。
  在这所素以严厉著称的学校中,同学们难以忘怀的却是老师如和煦春风般的温情。在长郡中学,有这样一批老师,他们默默耕耘在三尺讲台,用爱心凝聚起股股细流滋润着孩子们的心田,用智慧和人格把学生引领到生命的另一个高度。“你可以一辈子默默无闻,但决不能做精神上的凡夫俗子。”李剑玲老师以此为座右铭,时刻提醒自己在平凡的生活中不忘追求灵魂的至高境界,用高贵的人格去影响心灵,以高尚的精神去引领精神。她把每个学生都看成自己的孩子,无论优劣、贫富,都一视同仁;她心态平和、乐观,善于发现和享受过程之美;对学生重在“引”而不是“训”,真正把学生当朋友,尊重他们的个性和人格。多年来,不管办公室搬到哪里,李老师的办公桌旁都会有一条折叠式的帆布凳子,这是她特意为每一个来与她谈话的学生准备的。她的理由很简单,“如果自己是坐着的,就决不会让学生站着与自己说话,哪怕这个学生犯了天大的错误。”这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举动,却可以让人窥见李老师用以打开通往学生心灵之门的那一把写着民主、尊重的钥匙。在李老师的爱心滋润和人格熏陶下,孩子们的身上也悄然有了她的影子:
  在春寒料峭的步行街上,他们用冻得发红的双手捧着报纸义卖,目的是给贫困山区的希望小学送去暖意。
  在游人如织的南郊公园,他们认真地捡拾垃圾,一次次蹲下,又一次次转移阵地,目的是还公园一片净土,换心灵一份纯净。
  在爱心集团发起的“感恩生活、回报社会”的倡议下,他们一个个毫不犹豫地张开手掌,在金黄的大旗上庄重地摁下自己的手印,许下爱的承诺,勇敢地担起责任。
  ……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德育工作也呈现出新的特点。倘若一味地固守“传统”的德育资源,无异于“刻舟求剑”。德育就像盐,没有则无味,太多则变味,雨花区的教育工作者深谙“放盐”的时机和“菜肴”的类型,多方面汲取教育“能量”,使德育资源形成共振。
  早在2008年1月,雨花区侯家塘街道就成立了湖南省首个“青少年保护家园”(以下简称“青护园”)。“青护园”成立当日,爱心园丁洪战辉、文花枝、吕曦东、黄舸等冒雪走进校园,与400名师生代表面对面互动交流,讲学习,说理想,谈人生,楷模的人生观和英雄事迹在学生们心中产生了深远影响;“青护园”聘请中华慈善人物孟繁英女士为园长,通过“孟妈妈会客厅”“孟妈妈热线”等多种形式的交流,为孩子们答疑解惑,塑造学生健全人格,促进学生健康成长;假日里,“青护园”还定期组织学生们开展丰富多彩的活动:听林则徐第六代孙林鸿汉伯伯讲禁毒故事,参与录制“青护园”主题曲《我的爱为你护航》,走进看守所接受法制教育,慰问“青护园”爱心园丁……
  此外,雨花区教育系统还积极营造“有爱心学义工、有能力当义工、有时间做义工”的氛围,相继成立了“爱心护学岗”“家教论坛”“家长评议会”“家长监考”等义工小分队,让孩子们在活动中感受爱,传递爱。
  德馨园小学的亲子义工团队自发地捐款、捐书、捐玩具,寒假中看望名叫艺馨的4岁脑瘫小女孩,他们用电子琴弹奏动听的乐曲,用稚嫩的声音演唱《新年好》等歌曲,祝福艺馨早日战胜病魔,一家人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在综合实践课上,劳动东路小学“义工服务”体验班的孩子们带着卫生工具和水果进入社区慰问孤寡和残疾老人,真正感受到“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劳动东路小学校长陈梅道出了此类活动的初衷,“让孩子们在真实的环境中感受弱势群体的困难和艰辛,从而产生怜悯和责任心,这是在课堂中体验不到的,其意义在于让学生给他人送去温暖的同时也能照亮自己的心灵。”
  采访结束,正值放学的时间。远远望去,足球场上,大家你追我赶,彰显生命的活力和激情;林荫路上,学生三五成群,欢声笑语和着轻快的脚步;花园长椅上,读书少年静默专注,如入无人之境,在知识的海洋中尽情遨游……这一切仿似一幅秀美的山水画,浓淡相宜,韵味无穷。德育工作琐碎复杂,做好并不容易,有时还会费力不讨好,但这并不意味着只有无奈,正如长沙市教育局德育处副处长郑敏所说,“与其被动地执行,不如积极地行动,只有扎实地去做,并不断坚持下去,才能品出它的独特味道。”
  责任编辑/南 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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