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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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畔亭”,兴化市戴南镇“沁园休闲度假酒店”的包厢名。虽叫“亭”,实为水榭,三面临水,一面与岸相连,极像半岛。
  已至处暑时节,秋老虎还不肯退隐山林,午前的阳光依然灼人。幸有岸上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及水边的垂柳为整个水榭遮挡住烈日,使得这里较阴凉。
  喝着色泽绿翠,甘醇爽口的龙井茶,听着喇叭里流泻出的柔和乐曲,看着绿树红花环拥的沁园湖,一种亲近自然的情愫从心底油然而生。
  木屋花窗下的茶几上放着精致的茶具和洗净的黑葡萄。茶喝两开,拈一枚葡萄放进嘴里,皮和核落水,远处的鹅鸭快速赶来,一埋头便将其啄进嘴里直接吞了下去。得到食物的鸭鹅发出快活的“呷呷呷”和“嘎嘎嘎”声,摆动尾巴游向了湖心小岛树荫处。
  早就听说沁园湖里有很多鱼,尤以锦鲤居多,只是以往来酒店主要是品尝美味佳肴,而忽略了鱼的存在,此刻何不乘机仔细观赏一番这一湖的精灵?
  起身扶栏观看湖面,只见不太清澈的湖水里有许多簇若隐若现的红晕,我猜测是锦鲤在水下嬉戏吧。
  随手抓一把放在墙角边的鱼饲料撒向湖面,立刻引来无数条鱼。再撒一把就更热闹了,你看那水面“哗啦”一声犹如礼花绽放,“眼似珍珠鳞似金”的锦鲤,“时时动浪出还沈”,霎时间,“鱼儿相逐尚相欢。”
  最忙的是些小魚,那麦饭鱼就像海战中的小型舰艇,左攻右突,十分忙碌,但收获甚微;稍大点的就不一样了,总是稳打稳扎,绝不轻进求速;至于那些重量级的“巡洋舰”,甚至“航空母舰”就显得从容得多。大鱼浮在水面上轻轻摆动有力的剪尾,不时修正航向,与众多的竞争对手徜徉在水中,张开宽大的马蹄形嘴,将食物连同湖水一起吸进去,轻抿嘴巴,将水从腮边挤出继续揽食。
  我不停地抛撒饲料,鱼儿更欢也更多了,挨挨挤挤地簇拥在一起,各不相让。群鱼竞食搅动得水面泛起波澜,欣喜若狂者甚至跃出水面,那情形犹如鲤鱼跃龙门。
  原先安闲自若的鸭子也不再矜持了,奋力划上前去,管它鱼食还是鸭食,吃进肚子才是最实在的。远处的鹅见到前方有情况,立即发出“嘎嘎嘎”的叫声,呼朋唤友共赴战场。
  能叫会飞的劲敌的介入,使得鱼儿更镇定也更机灵了。它们寻找空隙钻进去,瞄准目标一口将食物吞进去。鹅鸭刚伸长脖子,低下头去啄食却被鱼捷足先登,且屡试不爽,急得它们嘎嘎直叫,愤怒地掀动翅膀拍击水面,溅起无数水花。机警的鱼儿沉入水中,这是战略转移,绝非胆怯,你看一旦有食落水,它们又浮了上来,并没有惧怕貌似强悍的敌人。它们获得了食物,也收获了快乐。我以为我也是快乐的,我好像与它们融为一体,成了它们的指挥官,令旗一挥它们闻风而动。鱼食撒向左,它们奔向左,鱼食抛向右,它们涌向右。见到鱼儿都能服从指挥,谁能不高兴呢?无论是忙碌的小鱼还是悠闲自得的大鱼都是快乐的。是啊,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无不受利益趋崇,在利益面前有多少人能处之泰然?唯君子能守节,不食嗟来之食也。
  回坐到椅子上,我呷了口茶,心情平复了许多。回首时发现栏杆上有根红塑料线,拎上来一看,落在水里的那头有个结,噢,原来主人常在此钓鱼,那发毛的绳头便是佐证。我跑到厨房里找来一块薄荷糖大的牛排骨,先打牛绳扣,再绕个结,牛排被绳子牢牢系住。
  牛排一入水,就有许多鱼来抢吃。小鱼不停地啄,大鱼一口吞进嘴里,立即跑开,几番努力却无法消受,只得作罢。喜欢吃腥的乌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凭借坚硬的盔甲而有恃无恐,鱼儿很识相地让开,不与这水中的“痞子”一般见识。乌龟见到美食岂肯放过,一口咬住使劲吞,可毕竟不是蛇嘴张力有限。吃不下去,也不想放弃,拖到自己的领地慢慢消化吧,可有绳子牵着呢,没那么容易!我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将它拎出水面二三尺高,不知是因为它太重咬不住,还是意识到有危险不得不吐出来,“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溅起一米多高的水花。本以为它受此惊吓,该有所收敛,谁知并没当回事,更不知是诱饵,竟还来咬食。我想,如果用带倒刺的钩,它还能跑得了吗?对此,我想,有些人是不是应该从中获取点教训呢?
  一晃吃饭的时间到了,我不得不舍鱼而去。但我想在这优美的环境里喝茶、赏景、观鱼,我乐鱼乐,这消闲还真有意义也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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