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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年2月4日
地点:北京复兴门麦当劳餐厅
人物:金梅
职业:小学教师
22岁的金梅,出乎我想象地苍白。她短短的头发,坐在熙熙攘攘的麦当劳餐厅一角,见到我,微微一笑,从侧面看,真像个清纯的学生。
从小到大,我都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毕业後,我顺利地找到了一份小学教师的工作。
如果没有那次体检,我想我的生活一定会是另外一番样子。
那是我上班三个月以後,学校里组织了一次免费体检,我嘻嘻哈哈跟着同事们去了。
只以为一切正常,谁知,几天後,校长突然面色凝重地找到我。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很悲悯地看着我:“金梅,有个事情你得有思想准备……”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命运同我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我竟然成了乳腺癌患者。
我完全懵了,校长一再安慰:“咱们的校医毕竟不专业,要不你再换一家医院看看,这么年轻,按说不会……”她絮絮叨叨地极力让我宽心,可在绝望面前,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呆坐了一整夜後,我强打精神打开电脑。
乳腺癌,之前好像只是在一些中年阿姨身上听说过这样的病症,我如此的年轻,怎么会?
百度的结果却让人更绝望,网上无数病例显示,乳腺癌虽然大多发于40-50岁的女性,但年轻女孩儿一样不能排除被病魔纠缠的可能。
对照那些罗列的症状,我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背部发沉,阵发性隐痛,过去这些在我看来微不足道的小毛病,原来都是某种征兆和预告。
我完全傻了。
拿着那张诊断证明,我在出租房里躺了整整半个月。
23年来第一次,我完全放任了自己:不洗脸、不刷牙、不接电话、不请假,饿了就爬起来吃一袋方便面,困了就含着眼泪歪在床上眯一会儿。
学校领导知道我的情况後,并没有追究我的无故旷工,甚至还破例给了我半年病假。
一场噩梦,让我一下子从一个诚惶诚恐的小教师变成了大家的重点保护对象。这个变化,不但没让我感到丝毫的温暖,却是更彷徨更恐惧的无边黑暗。
说到这里,金梅眯起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奶昔,她的右手无意识地在桌子上画来画去。某个瞬间,在袖口的手腕上,我赫然看见一朵妖艳流泪的红玫瑰文身。
命运的十字架已经烙在我的胸前了,接下来,怎么办?
走投无路的我,首先回了一趟千里之外的家。在我的意识中,那张诊断证明就是一张死刑通知书,在上路之前,我想先去看看父母。
爸妈看到我,高兴坏了,粗心的他们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妈妈竟然还张罗着让我去相亲。看着两位老人充满希望的笑脸,我心如刀绞。
在家里,我待了十天,那十天中,争着洗衣做饭甚至违心地去相亲,最後,在父母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我再次踏上了火车。
那一路,我想了太多太多,某个瞬间,忽然为自己曾经活过的23年感到深深的不值。
好人好报,全都是狗屁!从小到大,我一直尊老爱幼、凡事不逾矩,循规蹈矩地做一个好女孩儿,可命运馈赠给我的又是什么?
我想好好地生活老天都不允许,那何不破罐子破摔地放纵一回?
下了火车,我没有回自己的出租房,而是径直去了一家发廊。
原先清汤挂面的长发被剪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火红的短发。我还在手腕上文了一朵玫瑰,甚至还买了以前看都不愿意看的爆乳装。
最後,当我拎着皮包回到出租房时,那个厚道的房东阿姨竟然没有认出我来。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我推开房门,将自己扔到床上,拿出刚刚买来的香烟,吸一口,忽然昏天黑地地咳嗽了起来。
好女孩儿上天堂,坏女孩儿走四方。命运已经注定我无法上天堂了,但为什么我想去走四方还如此的不习惯和不适应?
我流着眼泪将那盒刚买的香烟一点点捻碎。既然对香烟过敏,那么,我就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吧。
来北京快一年了,酒吧却是第一次去。一进门,喧嚣的声浪让我差点退出来,可绝望的力量好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把又将我搡了进去。
那天,我喝了很多,朦朦胧胧中,有个漂亮女孩儿带我进了一间小屋,她拿出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微笑着鼓励我:“吃下去,什么烦恼都不会有了。”
潜意识告诉我,那个药丸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远离烦恼,我掏出一把钱,抢过那颗小药丸。
回到出租房,我的酒醒了不少,看着手中的药丸,我有点後悔了,可就在我准备扔掉那颗药丸时,桌子上的诊断证明再次刺伤了我的眼睛。
与其让病魔要了我的命,还不如自己毁掉自己。
我仰头吞下那颗药丸,药力发作时,我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
但当我清醒过来之後,赫然发现房东阿姨正在我的房间里。她看到了那张诊断证明,本来要发火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同情:“孩子,何苦糟践自己,即便是乳腺癌,也可以治疗的,我一朋友,十年前因为乳腺癌割除了一个乳房,现在还好好的呢。”
金梅迅速地扫视了一下餐厅,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我满是黑暗的心里突然闪现一丝光亮,但当我赤裸着站到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蓓蕾一样的身体,忽然又退缩了。
多么美好的青春啊,我甚至还没有正式地恋爱过一次,现在却要为了生存割除一个乳房?
我不寒而栗地站在那里,无法想象未来的漫长生活,更无法想象,有朝一日,某个男人看到我胸前的残缺,会是怎样的愕然。
不,我宁愿完美地去死,也不要残缺着偷生。
我咬着牙下了决心,可是,两天後,这个决定不得不改变了。
妈妈突然来北京看我,房东阿姨竟然告诉了她我的情况。
我们母女抱头痛哭了一夜,最後,妈妈斩钉截铁地帮我做出了决定:“立即住院做手术。”我不同意,妈妈竟将一把水果刀横在自己的手腕上:“孩子,没有了你,我和你爸也都不要活下去了。”
就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为了妈妈,哪怕身体残缺,哪怕一辈子灵魂都囚禁在无边的黑暗中,我也要活下去。看我终于同意做手术,妈妈流着泪回家去筹集治疗费了。 送走妈妈之後那几天,我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幽暗的光线中,一次次赤裸着站在镜子前,我越发留恋这具完美的肉体。看着看着,我心中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如果一辈子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欣赏这份美好,是不是太可惜了?何不在美好碎裂之前,给自己找一个观赏者?
考虑良久,最终,我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极品处女寻猛男破处。
发帖子时我还有点囧羞难当,但帖子发完之後,我倒释然了。我已经决定,乳房割除之後就再也不问津爱情了,现在,精挑细选一个一夜情的伙伴,似乎也不为过。
想是这么想,但当众多男生蜂拥而来加我的QQ时,我还是有点慌乱。可妈妈的电话已经来了,再过几天,她就回来陪我,我没有继续犹豫下去的时间了。
仓皇迷乱中,我答应了一个看起来很帅的男生的邀约。
然後,在一家华丽的宾馆中,我失去了21年来一直珍爱着的纯洁。
美好被打碎,完美遭到洗劫,我以为自己会长出一口气,可看到一夜缠绵後的男生,潇洒地以一个口哨作为告别时,我还是哭了。
我忽然觉察到自己的荒唐,并深深地後悔。过去,完美的裸体无人见证只是一种遗憾,但现在,我打破了自己的神话,遗憾没有了,重重的耻辱感却席卷而来。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盘可免费品尝的菜,被无偿惠顾,没有半点怜惜与欣赏,相反还透着一股子下流和低贱。
一串泪,猝不及防地从金梅的眼中落下来,她将脸埋在掌心片刻,终于抬起了头。
我没想到,让自己更後悔的事情还在後面。
妈妈来到北京之後,带我去了北京最好的妇科医院,复查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我竟然只是乳腺增生,而非乳腺癌。
得到医生再三确定之後,妈妈和我同时大放悲声。只是,妈妈的眼泪是苦尽甘来的喜极而泣,而我,劫後余生的快乐却战胜不了过往这段黑暗日子的自我堕落。
我重获新生了,但却再也无法面对自己。尤其是夜深人静站到镜子前时,更是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体。
我後悔当初的脆弱和慌张,如果体检之後迅速去复查……即便没有复查,如果我能有勇气来直面生命的挫折和磨难,那么,今天的一切还会有吗?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那个一夜情的男生,竟让我在学校里碰到了。他是我一个学生的表哥。看到对方,我们彼此都愣住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从此我却夜夜噩梦,每个梦都是相同的内容——男孩儿捅出了那段秘密,我被学校开除了。
疾病的恐惧地遁了,我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然沦陷在黑暗的沼泽中。而造成如今这绝望的,不再是命运,而是我自己。
看着金梅落寞而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关于2012是世界末日的传说。据说,一些人因为这个莫须有的传说已经开始放弃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了。他们的悲剧同金梅何其相似。其实,很多时候,能够毁灭自己的从来不是外力,而是自己,这是活着的底牌。可惜太多人只有亲身体会过才会懂得。
地点:北京复兴门麦当劳餐厅
人物:金梅
职业:小学教师
22岁的金梅,出乎我想象地苍白。她短短的头发,坐在熙熙攘攘的麦当劳餐厅一角,见到我,微微一笑,从侧面看,真像个清纯的学生。
从小到大,我都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毕业後,我顺利地找到了一份小学教师的工作。
如果没有那次体检,我想我的生活一定会是另外一番样子。
那是我上班三个月以後,学校里组织了一次免费体检,我嘻嘻哈哈跟着同事们去了。
只以为一切正常,谁知,几天後,校长突然面色凝重地找到我。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很悲悯地看着我:“金梅,有个事情你得有思想准备……”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命运同我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我竟然成了乳腺癌患者。
我完全懵了,校长一再安慰:“咱们的校医毕竟不专业,要不你再换一家医院看看,这么年轻,按说不会……”她絮絮叨叨地极力让我宽心,可在绝望面前,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呆坐了一整夜後,我强打精神打开电脑。
乳腺癌,之前好像只是在一些中年阿姨身上听说过这样的病症,我如此的年轻,怎么会?
百度的结果却让人更绝望,网上无数病例显示,乳腺癌虽然大多发于40-50岁的女性,但年轻女孩儿一样不能排除被病魔纠缠的可能。
对照那些罗列的症状,我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背部发沉,阵发性隐痛,过去这些在我看来微不足道的小毛病,原来都是某种征兆和预告。
我完全傻了。
拿着那张诊断证明,我在出租房里躺了整整半个月。
23年来第一次,我完全放任了自己:不洗脸、不刷牙、不接电话、不请假,饿了就爬起来吃一袋方便面,困了就含着眼泪歪在床上眯一会儿。
学校领导知道我的情况後,并没有追究我的无故旷工,甚至还破例给了我半年病假。
一场噩梦,让我一下子从一个诚惶诚恐的小教师变成了大家的重点保护对象。这个变化,不但没让我感到丝毫的温暖,却是更彷徨更恐惧的无边黑暗。
说到这里,金梅眯起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奶昔,她的右手无意识地在桌子上画来画去。某个瞬间,在袖口的手腕上,我赫然看见一朵妖艳流泪的红玫瑰文身。
命运的十字架已经烙在我的胸前了,接下来,怎么办?
走投无路的我,首先回了一趟千里之外的家。在我的意识中,那张诊断证明就是一张死刑通知书,在上路之前,我想先去看看父母。
爸妈看到我,高兴坏了,粗心的他们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妈妈竟然还张罗着让我去相亲。看着两位老人充满希望的笑脸,我心如刀绞。
在家里,我待了十天,那十天中,争着洗衣做饭甚至违心地去相亲,最後,在父母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我再次踏上了火车。
那一路,我想了太多太多,某个瞬间,忽然为自己曾经活过的23年感到深深的不值。
好人好报,全都是狗屁!从小到大,我一直尊老爱幼、凡事不逾矩,循规蹈矩地做一个好女孩儿,可命运馈赠给我的又是什么?
我想好好地生活老天都不允许,那何不破罐子破摔地放纵一回?
下了火车,我没有回自己的出租房,而是径直去了一家发廊。
原先清汤挂面的长发被剪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火红的短发。我还在手腕上文了一朵玫瑰,甚至还买了以前看都不愿意看的爆乳装。
最後,当我拎着皮包回到出租房时,那个厚道的房东阿姨竟然没有认出我来。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我推开房门,将自己扔到床上,拿出刚刚买来的香烟,吸一口,忽然昏天黑地地咳嗽了起来。
好女孩儿上天堂,坏女孩儿走四方。命运已经注定我无法上天堂了,但为什么我想去走四方还如此的不习惯和不适应?
我流着眼泪将那盒刚买的香烟一点点捻碎。既然对香烟过敏,那么,我就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吧。
来北京快一年了,酒吧却是第一次去。一进门,喧嚣的声浪让我差点退出来,可绝望的力量好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把又将我搡了进去。
那天,我喝了很多,朦朦胧胧中,有个漂亮女孩儿带我进了一间小屋,她拿出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微笑着鼓励我:“吃下去,什么烦恼都不会有了。”
潜意识告诉我,那个药丸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远离烦恼,我掏出一把钱,抢过那颗小药丸。
回到出租房,我的酒醒了不少,看着手中的药丸,我有点後悔了,可就在我准备扔掉那颗药丸时,桌子上的诊断证明再次刺伤了我的眼睛。
与其让病魔要了我的命,还不如自己毁掉自己。
我仰头吞下那颗药丸,药力发作时,我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
但当我清醒过来之後,赫然发现房东阿姨正在我的房间里。她看到了那张诊断证明,本来要发火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同情:“孩子,何苦糟践自己,即便是乳腺癌,也可以治疗的,我一朋友,十年前因为乳腺癌割除了一个乳房,现在还好好的呢。”
金梅迅速地扫视了一下餐厅,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我满是黑暗的心里突然闪现一丝光亮,但当我赤裸着站到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蓓蕾一样的身体,忽然又退缩了。
多么美好的青春啊,我甚至还没有正式地恋爱过一次,现在却要为了生存割除一个乳房?
我不寒而栗地站在那里,无法想象未来的漫长生活,更无法想象,有朝一日,某个男人看到我胸前的残缺,会是怎样的愕然。
不,我宁愿完美地去死,也不要残缺着偷生。
我咬着牙下了决心,可是,两天後,这个决定不得不改变了。
妈妈突然来北京看我,房东阿姨竟然告诉了她我的情况。
我们母女抱头痛哭了一夜,最後,妈妈斩钉截铁地帮我做出了决定:“立即住院做手术。”我不同意,妈妈竟将一把水果刀横在自己的手腕上:“孩子,没有了你,我和你爸也都不要活下去了。”
就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为了妈妈,哪怕身体残缺,哪怕一辈子灵魂都囚禁在无边的黑暗中,我也要活下去。看我终于同意做手术,妈妈流着泪回家去筹集治疗费了。 送走妈妈之後那几天,我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幽暗的光线中,一次次赤裸着站在镜子前,我越发留恋这具完美的肉体。看着看着,我心中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如果一辈子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欣赏这份美好,是不是太可惜了?何不在美好碎裂之前,给自己找一个观赏者?
考虑良久,最终,我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极品处女寻猛男破处。
发帖子时我还有点囧羞难当,但帖子发完之後,我倒释然了。我已经决定,乳房割除之後就再也不问津爱情了,现在,精挑细选一个一夜情的伙伴,似乎也不为过。
想是这么想,但当众多男生蜂拥而来加我的QQ时,我还是有点慌乱。可妈妈的电话已经来了,再过几天,她就回来陪我,我没有继续犹豫下去的时间了。
仓皇迷乱中,我答应了一个看起来很帅的男生的邀约。
然後,在一家华丽的宾馆中,我失去了21年来一直珍爱着的纯洁。
美好被打碎,完美遭到洗劫,我以为自己会长出一口气,可看到一夜缠绵後的男生,潇洒地以一个口哨作为告别时,我还是哭了。
我忽然觉察到自己的荒唐,并深深地後悔。过去,完美的裸体无人见证只是一种遗憾,但现在,我打破了自己的神话,遗憾没有了,重重的耻辱感却席卷而来。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盘可免费品尝的菜,被无偿惠顾,没有半点怜惜与欣赏,相反还透着一股子下流和低贱。
一串泪,猝不及防地从金梅的眼中落下来,她将脸埋在掌心片刻,终于抬起了头。
我没想到,让自己更後悔的事情还在後面。
妈妈来到北京之後,带我去了北京最好的妇科医院,复查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我竟然只是乳腺增生,而非乳腺癌。
得到医生再三确定之後,妈妈和我同时大放悲声。只是,妈妈的眼泪是苦尽甘来的喜极而泣,而我,劫後余生的快乐却战胜不了过往这段黑暗日子的自我堕落。
我重获新生了,但却再也无法面对自己。尤其是夜深人静站到镜子前时,更是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体。
我後悔当初的脆弱和慌张,如果体检之後迅速去复查……即便没有复查,如果我能有勇气来直面生命的挫折和磨难,那么,今天的一切还会有吗?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那个一夜情的男生,竟让我在学校里碰到了。他是我一个学生的表哥。看到对方,我们彼此都愣住了,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从此我却夜夜噩梦,每个梦都是相同的内容——男孩儿捅出了那段秘密,我被学校开除了。
疾病的恐惧地遁了,我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然沦陷在黑暗的沼泽中。而造成如今这绝望的,不再是命运,而是我自己。
看着金梅落寞而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关于2012是世界末日的传说。据说,一些人因为这个莫须有的传说已经开始放弃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了。他们的悲剧同金梅何其相似。其实,很多时候,能够毁灭自己的从来不是外力,而是自己,这是活着的底牌。可惜太多人只有亲身体会过才会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