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氐文化之束河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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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水奔腾而过,穿过虎跳峡,在这里转了一个弯后平静地流淌。金沙江上游的羌氏和中游的滇蜀文化在这里汇集,东巴韵律萦萦绕耳,浪漫的歌声也在回荡,往昔今日,束河古城流水不止,传说不绝。
  
  束河阳光
  
  第一次到束河只停留了两个小时,沿着老城区走了一遭,留下几张令人回味的照片。因为躲开了大研古城中嘈杂的人群,来到这里,感到格外的清静,没有人声鼎沸的喧哗叫嚷,也少有游客此起彼落的相机快门。暂别了户外远足的艰辛,在这里的老街屋檐下,小桥流水旁,沉缅、追思。
  那一次的束河之行过于匆忙,但在匆忙之中我体味到了她的与众不同。有人告诉我,束河是一个充满艳遇的地方,许多失意、落魄的人在这里寻找一夜情。街边的茶座上,一半坐的是毫无掩饰快乐的情侣,一半坐的是神情萧瑟的单身。情侣中,也许是最初的单身组合而成,单身中,也许有开始的情侣一方已经离去。当人们沉浸于束河这个浪漫和激情的背景中,每个人都是主角,悲伤或者欢乐,忧郁或者喜悦,这里的故事虽不惊天动地,却绵延悠长。
  几个月后再次来到束河,小桥流水,窗花飘扬,灯火依旧,歌声唱响。只是冬日时,多了些寒冷,也多了些落寞。即使新年
  这个令人期盼的假期也没有给束河带来更多的生气和人脉。恰恰相反,更因为目光短浅的管理者在新年里为追求蝇头小利向来往的游客索要上百元的门票而使得更多人终结了自己寻梦的脚步。于是,束河,在来往不多的稀疏游客中,在悲悲戚戚的冷风落叶里迎来了新的一年。
  束河的冷落似乎验证了经济萧条的谶语,但不论你属于被裁员的失业人群,还是被降薪的失意大军,
  一旦来到这个浪漫之城都得重新梳理一下胸襟。在长长的滇西北行程中,心中涌入了金沙江的豪迈和梅里雪山的庄严后,疲惫的我只想找个地方静下来休息数日,让紧蹙的眉头舒展,让急切的心情放松,让灿烂的笑容绽放,让劳顿的躯体舞动。冬季的束河,虽然寒意浓浓,冷冷清清,但歌声时时唱响,阳光处处灿烂,踏进束河,便踏进一个莺歌燕舞的温馨世界。
  酒吧里,神情萧毖的占它手仍执着地弹唱着忧伤失恋的歌谣,歌声沙哑,深而悠远没有人留意歌声里究竟唱的是什么,冬日里,不论在阳光还是星光,带给人的都是寒冷。一个有着如此凄楚歌喉的男人肯定有关自己的故事,借着歌声,向听众诉说,台下的听众未必能懂,歌声唱出的节奏,是悲戚,也是欢喜,是忧心,也是愉悦。
  我再次走进束河,不敢奢望传说中风花雪月的浪漫,只求独辟一间院落晒晒太阳。白天坐在摇椅里,听着音乐,手拿一本杂志有心无心地看两眼,眯缝着眼伸个懒腰将双腿高高翘起,或者将双眼藏在太阳镜里窥看几眼坐在对面的那个人。此刻的心情不仅仅是快乐,而是心满意足。
  
  束河往事
  
  如果你想追逐纳西古文化的足迹,来到束河难免会令人失望。论风景,石桥流水,寒风孤草,这样的古迹随处可寻。论名气,她远远比不上大研,因为没有大研古城的厚重历史。大研古城始建于南宋时期,而束河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古屋也都只有一两百年的历史。老城区外更多的是近几年建起的仿古式建筑,多是些卖当地工艺品的店铺,生意冷清。
  人们提及丽江古城自然想起的是大研,论辈份,束河只能恭恭敬敬地靠边站。大研古城有着太多的声名,华丽的身躯投下的阴影过于深重,束河伫立在这个巨大的阴影里,以至于多数来到丽江的游客根本看不到她。
  虽然,这里也曾是茶马古道的重要驿站,但束河的古城遗迹保留下来的规模并不大。真正的老城区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多数被外地人租来做旅馆和酒吧、原著居民已经很少。沿街擦得光亮如新的西式餐吧很有现代感,什么XO、批萨、韩式料理,到处都是地道的洋式餐饮。灯红酒绿的夜色和充满着现代节奏的弹唱让束河充满了现代气息。而这里演绎的也正是一幕幕现代版的旅途中游侠与佳人的故事。
  老城区内保留着四百年历史的青龙桥,这座古石侨堪称“丽江之最”。束河古城的老屋只有一两百年的历史,而这座小石桥便把束河的历史一下又提前了两百年。石桥历经数百年没有坍塌,却已显得斑驳。侨下的流水潺潺,青苔密布,坐在石桥墩上,铃声叮当,马蹄声起。猛然问以为是追思的情绪带来了茶马古道的回响,再仔细听,声音如此清澈响亮,近在耳边,原来是桥下马夫们吆喝着兜揽生意。
  在束河城中闲逛没有任何方向感,但你不用担心会迷路。充满智慧的纳西人把水引入城中,门前巷后处处与水相伴,舒适便捷。束河城中处处可见水井,基本都是三井一组,当地人介绍说每一口井都有不同的用处。一个是直接饮用的水,第二个用来淘米洗菜做饭,第三个用于洗衣物。
  城中有一条街:放水冲街。每天下午,这里都要举行纳西传统的冲街仪式,要敬神,上香,摆贡品,吹号角,最后再用水冲街。古时的束河是茶马古道的必经驿站,马帮走后会留下马粪等污物,纳西人把街边水沟里的闸板打开,让水顺着街道流趟,把脏物一洗而净。
  水是纳西人的灵魂,石桥下的清清流水,洁净得能看清水草的每一根细小纤维,触在手中,冰凉中透着舒展。有人告诉我说那是来自玉龙雪山的纯净雪水,因为当地人对水的崇敬,它才如此纯洁透明。束河城中充满了人工痕迹,只有水是天然的,把雪山之巅的圣洁消融于小桥下的晶莹剔透,又汇集在九鼎龙潭的池中,让雪山倒映,让游鱼逍遥,让古木苍翠,让行人陶醉。九鼎龙潭,原是古城中的村野聚集之地,如今远离了尘嚣和市侩,变得优雅而诗意。
  
  束河烟柳
  
  青龙桥畔沿小河的一条街名“烟柳街”,想是得名于岸边的杨柳树,杨柳树与青龙桥的优美嫁接又有了“烟柳平桥”的美名。河畔的青石小路林立着一排优美洁净的小酒吧,酒吧门口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桌椅,似乎想把从门前驻足经过的人都留住。酒吧前的秋千上,坐着多愁善感的孤身MM轻轻摇曳着,似闭目养神,又似顾盼生辉。而在不远处的茶座上,帅气的小伙戴着太阳镜正在阳光上深沉地阅读。束河,当她聚集了如此多的失意俊男,温情靓女后,自然会牵引出那许多关于爱情、浪漫、温馨和艳遇的话题。
  烟柳平桥虽是古时的遗迹,并没有带来多少古时的光辉,岸边一幢幢被装修得精巧别致的餐吧酒馆成为阳光下的特色景观。行人来此,并不为阅读陈旧的历史,领略往日的沧桑,烟柳街就像一扇待启的门,半掩半合,等着你去打开,走进它,需要轻手轻脚,需要平心静气,嘴角挂着微笑,心里怀着渴求。这里,也许有你希望见到的真命天子,也许有你梦中期待的陋室佳人。你来我往,情爱的故事一场一场,无限轮回。烟柳街,多少烟花传说,多少杨柳情事层层展现,幕幕续写。
  石板路的酒吧和旅馆里,见到最多的词汇便是:发呆、做梦。醒时晒着太阳发发呆,睡时拥着厚被做做梦,束河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似乎都浪漫到骨子里,悠闲到血液中。在这里,闻不到城市里的汽车尾汽,也听不见喇叭的轰鸣。每天不必赶着时间早睡早起,晚上一杯咖啡,一曲小调,坐在小酒吧里熬到半夜,白天再蒙着头睡到太阳照进床头。醒了,坐在古屋的院落里,晒着太阳接着养神,想再找点闲情外的乐趣那就去菜市场跟莱贩子们讨价还价买两个土豆、几根青葱,一斤鱼肉,二斤白米在家庭旅馆中做做饭。
  如今许多所谓的人造景点都牵强附会地寻找一点沾边的历史印痕吸引游客,而束河恰恰相反,青山照旧,夕阳依然,老树昏鸦,古道青石换来的只是沉默和萧索,大研古城的光华像阴影一样遮盖着她,虽已出了深闺,人们仍旧未识,倒是她的特色小旅馆,清静小酒吧,大自然挥洒的阳光和空气中飘扬的沙哑歌声让不为寻古,只为踏今的游人重新解读。
  来到束河的人并不一定只为追风逐月,多数人喜欢在这里待着,图的就是一份无所事事的闲情。束河的悠闲成了一种生活方式,来到这里,游游荡荡,吃吃睡睡,走遍每一条小街,踏遍每一块青石。当寒冷和疲惫侵扰时,借着身边那个厚重的肩膀,倚在他的肩头避避寒风,解解劳累。你握着她冰凉的手,她紧贴着你的温暖的肩,那一刻的欢欣为偶然相逢,也为并肩行走。
  寒风吹起,落叶飘零,阳光烟柳,做梦发呆。
  这便是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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