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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福斯特从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思想起源、发展过程和基本特征出发提出生态唯物主义；他重新解释唯物主义和认识自然，还提出了生态唯物主义及其现代表达；他还提出物质变换裂缝理论，要求消除自然异化和社会与人的异化，实现社会可持续发展，并最终实现共产主义；他指出生存技术对人类社会的作用，进而阐述了基因—文化协同进化论。
【关键词】福斯特 马克思生态学 重构
福斯特在其《脆弱的星球：短暂的环境经济史》一书中认为，在马克思的思想中，真正对生态学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是其历史唯物主义分析方法，由此批判非历史的生态理论以及马尔萨斯人口理论。20世纪80年代，福斯特开始认识到需要重新考量科学与生态之间的关系，也需要结合马克思的整体思想辩证地考量马克思理论与生态学的关系。
重新构建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自然观
在考察生态学和马克思哲学思想之间的关系时，福斯特提出，必须要从马克思唯物主义思想的起源以及发展问题上分析并进一步研究、论证两者之间的关系。福斯特认为，马克思唯物主义历史观是以“实践唯物主义”为核心，即使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同样也以实践性为特征，他归纳出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自然观与科学观是以本体论和认识论作为基础的。
重新认识唯物主义。福斯特认为伊壁鸠鲁的哲学思想是激发马克思对唯物主义进一步学习和理解的源泉。在伊壁鸠鲁与培根的影响下，马克思的思想中开始出现了反目的論和非决定论的倾向，并同费尔巴哈的人道主义观点、自然主义观点有很大差别，从另一种意义上看，这也为后期马克思分析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思想奠定了强有力的基础。
福斯特在伊壁鸠鲁的影响下初步构建了认识论的唯物主义自然观，在费尔巴哈的影响下开始构建本体论的唯物主义自然观。费尔巴哈的著作中对马克思的影响最大的是《关于哲学改造的临时纲要》，福斯特经过分析认为，通过学习和研究费尔巴哈的自然主义思想，马克思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政治经济学上，从而认识到人与自然在物质上实际是实用关系，这也为他的自然观由认识论范畴向本体论范畴的转变奠定基础。
通过考察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理论，福斯特明确了马克思对土地私有制的揭露和批判实质是分析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自然间的异化。福斯特认为以人类生活实践为基础的马克思自然异化理论并不是比劳动异化论更抽象的理论。
重新认识自然。福斯特认为，要想更好地理解自然就不能脱离唯物主义哲学的指导。他指出进化论存在的哲学意义是为了凸显唯物主义的本质，自然界中的目的是不存在的，这沉重打击了自然神学、传统的本质主义及目的论。
福斯特指出，达尔文的贡献不仅仅是通过进化论废除了宗教的目的论，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沉重打击了人类中心论，达尔文的进化论观点中内在地蕴涵着唯物主义。马克思以达尔文的进化论为例，提出对自然的认识首先必须是唯物的，这同时也是福斯特为解决现代生态问题而在19世纪的思想史和哲学史中所开辟的思想新路径。
生态唯物主义及其现代表达。探索出一种能分析当代环境和生态问题的生态唯物主义是福斯特研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出发点，尤其侧重于指人与自然的关系。福斯特认为生态唯物主义在后来得到了考德威尔和巴里·康芒纳的继承和阐发，康芒纳1974年在《封闭的循环—自然、人和技术》一书中阐述了“通俗的生态学法则”：第一，每一件事物都与别的事物相关；第二，一切事物都必然要有其去向；第三，自然界所懂得的是最好的；第四，没有免费的午餐。福斯特承认康芒纳关于生态法则的论述注重突出人的自由问题，人类在行使自由的时候必须以遵守自然规律为前提，这是福斯特构建生态唯物主义自然观的核心问题。
重新建构马克思的物质变换裂缝理论
福斯特从理论上对马克思物质变换裂缝理论进行重构，并剖析了生态问题的根源，这为其深入理解资本主义反生态思想奠定了基础。这主要是为了反对当时对马克思思想和绿色思想的强行嫁接，他希望能够发掘两者之间间的内在联系，同时，他还发现：在李比希的影响下，马克思在研究自然异化方面的理论逐渐成熟。
物质变换的社会思想倾向。福斯特认为，李比希关于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农业危机思想是马克思物质变换理论的思想源泉。马克思认为劳动是联系自然和社会的天然纽带，而所有这些都可以被看作是人类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这种关系通过人类具体劳动组织形式表现出来。
物质变换包括自然内涵与社会内涵两个方面。自然内涵包括自然界自身的、内部的物质变换以及自然界同社会间的物质变换，自然界和社会之间的物质变换是主要方面。福斯特通过对马克思给一般劳动过程下的定义得出：使用价值的创造使自然界与社会的物质变化中更多的是体现出人的自由，以自然为物质基础，并遵循一定的规律。他对物质变换概念的理解更多地倾向于对社会内涵的理解。
福斯特对物质变换裂缝理论的重建。福斯特指出，物质变换裂缝不是从来就有的，随着人口数量的增多、技术的创新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人类的物质文化需求不断扩大，一些局部地方出现物质变换的裂缝是必然的。社会发展必须遵循着自然生命律，当自然生命律不能从社会上得到满足，不能进行“系统归还”，就会严重导致“土壤构成要素的异化”，在自然与社会之间的这种物质变换也就会出现裂缝，这种裂缝产生的直接原因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城乡间相分离的远距离交换，本质上是由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及私有制造成的，同时也正是因为资本主义现实农业与农业合理性之间的冲突，人与自然间的物质变换合理性才能提出废除私有制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要求，希望通过合理有效的方式管理人与自然间的物质变换。
首先，消除自然异化：实现可持续发展。福斯特揭示马克思可持续发展思想有接受与承认熵定律，树立合理的共产主义财富观，自觉合理地管理社会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其次， 消除人和社会的异化：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福斯特更加深入地批判资本主义制度，按照他的观点，资本主义社会之所以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是因为私有制的存在使自然与社会之间的物质变换产生了严重断裂。总的来说，资本主义制度才是异化的最终原因，只有实现共产主义，才能真正地实现人与社会的异化的消除。
重新构建马克思的自然—社会观
福斯特希望通过研究生态唯物主义，从哲学的角度来考量自然与人类社会二者之间的关系，从生态唯物主义角度来研究整个自然和社会，进而展现更为广阔的时间与空间范畴的辩证的自然—社会观点。
生存技术对人类社会的作用。福斯特认为马克思对生存的理解是基于人类共同体与土地间的长期存在的关系上，人类以生存技术为主要手段进行劳动，与土地构成一个有机整体，进行生产和再生产，包括自身的再生产及人类的繁衍，但是对于摩尔根提出的关于人类发展到了“能够控制物质生产阶段”的思想，马克思是不赞同的。在他看来，生态问题尤其是分析人与土地分离问题时所产生的矛盾非常尖锐，并且生态问题不仅仅只是资本主义社会才有的问题，在其今后的更高发展形式中，在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中生态问题也不容忽略。
基因—文化协同进化论。基因—文化协同概念是20世纪下半叶首先在美国学者爱德华·奥斯本·威尔逊出版的《基因、精神与文化》一书中出现的，这一理论是建立在生物与社会科学的共同基础之上，目的在于探究遗传和文化进化即人自身的生物性以及社会性之间的关系。社会的物质发展同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历史的发展是个复杂、矛盾和辩证的过程。福斯特用劳动把人与自然的关系进化连接起来，试图构建一个动态的人与社会、劳动与技术、自然三者之间的动态循环，进而进一步阐明了他对人与自然、自然与社会、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需要构建一个基因—文化协同的新局面。
综上所述，在构建马克思自然观的基础上，福斯特认为马克思通过物质变换裂缝概念分析了在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下的农业、城乡以及人和土地之间的关系问题，这也是马克思的论著中对于生态问题探讨最重要的贡献。他认为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自然观与实践唯物主义密切相连，是自然——社会观点的综合进化，为解决自然和社会关系及社会内部的矛盾提供了强有力的哲学基础。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深刻且系统，是源于其唯物主义基础的真正的生态世界观。
（作者分别为海南师范大学助理研究员，海南师范大学副教授；本文系海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博士点建设专项重点课题“海南生态文化传统与生态文明建设”及“批判与建构：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与社会发展理论关系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课题编号分别为：HNSK（B）12-28，HNSK（B）12-57）
【关键词】福斯特 马克思生态学 重构
福斯特在其《脆弱的星球：短暂的环境经济史》一书中认为，在马克思的思想中，真正对生态学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是其历史唯物主义分析方法，由此批判非历史的生态理论以及马尔萨斯人口理论。20世纪80年代，福斯特开始认识到需要重新考量科学与生态之间的关系，也需要结合马克思的整体思想辩证地考量马克思理论与生态学的关系。
重新构建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自然观
在考察生态学和马克思哲学思想之间的关系时，福斯特提出，必须要从马克思唯物主义思想的起源以及发展问题上分析并进一步研究、论证两者之间的关系。福斯特认为，马克思唯物主义历史观是以“实践唯物主义”为核心，即使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同样也以实践性为特征，他归纳出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自然观与科学观是以本体论和认识论作为基础的。
重新认识唯物主义。福斯特认为伊壁鸠鲁的哲学思想是激发马克思对唯物主义进一步学习和理解的源泉。在伊壁鸠鲁与培根的影响下，马克思的思想中开始出现了反目的論和非决定论的倾向，并同费尔巴哈的人道主义观点、自然主义观点有很大差别，从另一种意义上看，这也为后期马克思分析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思想奠定了强有力的基础。
福斯特在伊壁鸠鲁的影响下初步构建了认识论的唯物主义自然观，在费尔巴哈的影响下开始构建本体论的唯物主义自然观。费尔巴哈的著作中对马克思的影响最大的是《关于哲学改造的临时纲要》，福斯特经过分析认为，通过学习和研究费尔巴哈的自然主义思想，马克思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政治经济学上，从而认识到人与自然在物质上实际是实用关系，这也为他的自然观由认识论范畴向本体论范畴的转变奠定基础。
通过考察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理论，福斯特明确了马克思对土地私有制的揭露和批判实质是分析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自然间的异化。福斯特认为以人类生活实践为基础的马克思自然异化理论并不是比劳动异化论更抽象的理论。
重新认识自然。福斯特认为，要想更好地理解自然就不能脱离唯物主义哲学的指导。他指出进化论存在的哲学意义是为了凸显唯物主义的本质，自然界中的目的是不存在的，这沉重打击了自然神学、传统的本质主义及目的论。
福斯特指出，达尔文的贡献不仅仅是通过进化论废除了宗教的目的论，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沉重打击了人类中心论，达尔文的进化论观点中内在地蕴涵着唯物主义。马克思以达尔文的进化论为例，提出对自然的认识首先必须是唯物的，这同时也是福斯特为解决现代生态问题而在19世纪的思想史和哲学史中所开辟的思想新路径。
生态唯物主义及其现代表达。探索出一种能分析当代环境和生态问题的生态唯物主义是福斯特研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出发点，尤其侧重于指人与自然的关系。福斯特认为生态唯物主义在后来得到了考德威尔和巴里·康芒纳的继承和阐发，康芒纳1974年在《封闭的循环—自然、人和技术》一书中阐述了“通俗的生态学法则”：第一，每一件事物都与别的事物相关；第二，一切事物都必然要有其去向；第三，自然界所懂得的是最好的；第四，没有免费的午餐。福斯特承认康芒纳关于生态法则的论述注重突出人的自由问题，人类在行使自由的时候必须以遵守自然规律为前提，这是福斯特构建生态唯物主义自然观的核心问题。
重新建构马克思的物质变换裂缝理论
福斯特从理论上对马克思物质变换裂缝理论进行重构，并剖析了生态问题的根源，这为其深入理解资本主义反生态思想奠定了基础。这主要是为了反对当时对马克思思想和绿色思想的强行嫁接，他希望能够发掘两者之间间的内在联系，同时，他还发现：在李比希的影响下，马克思在研究自然异化方面的理论逐渐成熟。
物质变换的社会思想倾向。福斯特认为，李比希关于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农业危机思想是马克思物质变换理论的思想源泉。马克思认为劳动是联系自然和社会的天然纽带，而所有这些都可以被看作是人类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这种关系通过人类具体劳动组织形式表现出来。
物质变换包括自然内涵与社会内涵两个方面。自然内涵包括自然界自身的、内部的物质变换以及自然界同社会间的物质变换，自然界和社会之间的物质变换是主要方面。福斯特通过对马克思给一般劳动过程下的定义得出：使用价值的创造使自然界与社会的物质变化中更多的是体现出人的自由，以自然为物质基础，并遵循一定的规律。他对物质变换概念的理解更多地倾向于对社会内涵的理解。
福斯特对物质变换裂缝理论的重建。福斯特指出，物质变换裂缝不是从来就有的，随着人口数量的增多、技术的创新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人类的物质文化需求不断扩大，一些局部地方出现物质变换的裂缝是必然的。社会发展必须遵循着自然生命律，当自然生命律不能从社会上得到满足，不能进行“系统归还”，就会严重导致“土壤构成要素的异化”，在自然与社会之间的这种物质变换也就会出现裂缝，这种裂缝产生的直接原因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城乡间相分离的远距离交换，本质上是由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及私有制造成的，同时也正是因为资本主义现实农业与农业合理性之间的冲突，人与自然间的物质变换合理性才能提出废除私有制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要求，希望通过合理有效的方式管理人与自然间的物质变换。
首先，消除自然异化：实现可持续发展。福斯特揭示马克思可持续发展思想有接受与承认熵定律，树立合理的共产主义财富观，自觉合理地管理社会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其次， 消除人和社会的异化：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福斯特更加深入地批判资本主义制度，按照他的观点，资本主义社会之所以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是因为私有制的存在使自然与社会之间的物质变换产生了严重断裂。总的来说，资本主义制度才是异化的最终原因，只有实现共产主义，才能真正地实现人与社会的异化的消除。
重新构建马克思的自然—社会观
福斯特希望通过研究生态唯物主义，从哲学的角度来考量自然与人类社会二者之间的关系，从生态唯物主义角度来研究整个自然和社会，进而展现更为广阔的时间与空间范畴的辩证的自然—社会观点。
生存技术对人类社会的作用。福斯特认为马克思对生存的理解是基于人类共同体与土地间的长期存在的关系上，人类以生存技术为主要手段进行劳动，与土地构成一个有机整体，进行生产和再生产，包括自身的再生产及人类的繁衍，但是对于摩尔根提出的关于人类发展到了“能够控制物质生产阶段”的思想，马克思是不赞同的。在他看来，生态问题尤其是分析人与土地分离问题时所产生的矛盾非常尖锐，并且生态问题不仅仅只是资本主义社会才有的问题，在其今后的更高发展形式中，在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中生态问题也不容忽略。
基因—文化协同进化论。基因—文化协同概念是20世纪下半叶首先在美国学者爱德华·奥斯本·威尔逊出版的《基因、精神与文化》一书中出现的，这一理论是建立在生物与社会科学的共同基础之上，目的在于探究遗传和文化进化即人自身的生物性以及社会性之间的关系。社会的物质发展同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历史的发展是个复杂、矛盾和辩证的过程。福斯特用劳动把人与自然的关系进化连接起来，试图构建一个动态的人与社会、劳动与技术、自然三者之间的动态循环，进而进一步阐明了他对人与自然、自然与社会、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需要构建一个基因—文化协同的新局面。
综上所述，在构建马克思自然观的基础上，福斯特认为马克思通过物质变换裂缝概念分析了在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下的农业、城乡以及人和土地之间的关系问题，这也是马克思的论著中对于生态问题探讨最重要的贡献。他认为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自然观与实践唯物主义密切相连，是自然——社会观点的综合进化，为解决自然和社会关系及社会内部的矛盾提供了强有力的哲学基础。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深刻且系统，是源于其唯物主义基础的真正的生态世界观。
（作者分别为海南师范大学助理研究员，海南师范大学副教授；本文系海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博士点建设专项重点课题“海南生态文化传统与生态文明建设”及“批判与建构：马克思社会批判理论与社会发展理论关系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课题编号分别为：HNSK（B）12-28，HNSK（B）12-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