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网

来源 :少年文艺(上海)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miracle_l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
  
  少年水崽终于走进了网吧,一股暖而浑浊的空气立即把他包围了。
  “你要上网吗,”老板模样的人间。
  水崽懵懵懂懂地点头。
  “到18号,机子给你开着呢。”
  刚往前走了两步,水崽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怯生生地问:“要多少钱,”
  “一小时两块。如果从现在开始玩通宵,十五块。你要通宵吗?”
  “哦,不不,我就上两小时。”
  水崽坐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香烟、烤焦的塑料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他很不适应。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划了那么久的船,好酸。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稀奇古怪的陌生图标,水崽不知道该要干什么。
  还是后半夜,水乡笼罩在沉沉的睡意里。村口传来几声短促的狗吠。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少年脚步匆匆,踏着雾气朝河边走来,通向圩堤的小路两旁是一片片稻田,即将丰收的稻谷在月色里低垂着沉甸甸的穗子,微风吹过,发出欢快的沙沙声。借着月光,少年看见了隐约靠在响水河渡口的那条小船,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加快了脚步,几只栖息在河滩草丛里的小鸟被惊醒了,扑棱几声,飞起来,又在不远处落下。
  响水河,是鄱阳湖平原上再普通不过的一条河,它一年四季哗啦哗啦地流淌着,所以得了这个好听的名字。这片河网交错的土地上,人们祖祖辈辈延续着的渔耕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第四个年头里发生了改变。这里已经被划入了鄱阳湖生态保护区,再也不准捕鱼,村里除了少数劳力留下种田,其余的都进城打工去了。
  13岁的少年水崽,父母都远在广州打工,他跟随奶奶生活。为了这次夜间的远行,水崽已经打算了好长时间。
  水崽到了渡口,解开拴小船的缆绳,轻捷地跳上船去。船好久没下水,虽然维修过,还是有点漏,看着船舱里的积水,水崽心想:先不管它,趁着现在有力气,赶紧划船赶路。
  欺乃一声,长桨拨碎了一河的月光,船飞快地向前驶去。
  
  2
  
  “当你和遥远的朋友聊天时,能看到对方的模样;你可以在上面买东西,玩游戏,还可以听到最新的歌曲,看到了新的电影。反正能玩的太多了。”女孩总眉飞色舞地讲她的网络。
  那个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城里女孩就坐在水崽的前面。女孩的头发剪得很短,水崽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白皙的脖颈。
  “网络一定很美很美。”和许多乡下的孩子一样,水崽对电脑和网络并没什么概念,因为那一切根本就不是他们现实生活里的东西,但水崽还是常常忍不住要这样想。
  女孩是跟随支教的父亲来乡下读书的,她的到来一下子打破了水崽心里原有的宁静,网络的神奇从女孩子好听的声音里传出,带着一股无法排斥的吸引力,让水崽想入非非。
  “你要是来城里,可以来找我玩,我带你去上网。”有一天女孩突然回过头,对水崽说,“过两天我就要跟爸爸回城了。”
  水崽看着女孩白而好看的脸,不停地点头,而他的心里,忽然变得像冬天的田野一样空空荡荡。
  “去,去城里看看,网络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走后,水崽总能感到有一个声音愈来愈迫切,在不停地对自己这样说。
  也许,让一个13岁男孩付诸行动,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剿县城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坐车,要辗转大半天才能到达;另一条是走水路,只有八十里的路程。水崽知道,自己不可能坐车去城里,来回要二十多块钱的路费呢,再说,乡里的那趟班车只在县城停留2个多小时,下午便要赶回。自己对城里一点都不熟悉,还要找地方上网,肯定来不及。
  走水路当然是最好,水乡人都有船,孩子们很小就会划船了。水崽算计着,如果后半夜动身,八十里顺水路,上午就能够到达城里,然后有足够多的时间去网吧,晚上还能赶回来。
  为了这次不同寻常的远行,水崽早早就做了准备,他维修了家里那条倒扣在河滩上的小船,用桐油和上石灰,补好船底因日晒风吹裂开的缝隙。
  又是一个星期五,傍晚放学回来,奶奶有事,去了几里外的姑姑家,她给邻居留下话,叫水崽自己做饭吃,她过两天就回来。乡下的孩子自小就懂得照顾自己,不用大人多费心。水患很高兴,机会终于来了,他马上做出决定,晚上就走。
  
  3
  
  水崽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人,他们大多数是些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学生。
  几个男孩边抽烟边大声叫喊着,在合伙玩有点像武侠电影的游戏。音箱里,嗬嗬嗨嗨的声音叫得人都有点心烦。
  水崽旁边是一个看起来比他要小一点的女生,她在不停地敲打键盘,电脑时不时地发出“唧唧唧、唧唧唧”的声响。
  水崽又想到了走了的女孩,仿佛她便坐在自己抬头可见的某个地方。她白皙的脖颈,在眼前幻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浑浊而嘈杂的网吧似乎一下子变得明丽静谧起来了,她正在干什么呢,也在上网吗,
  水崽坐了一会儿,也学着别人,动了动电脑桌上那个有点像老鼠、拖着长长尾巴的东西。女孩告诉过大家,那东西叫鼠标。屏幕上,一个白色的箭头也跟着动了起来,水崽很兴奋,小心地把箭头移到了一个图标上,然后开始等待,他希望屏幕上能够出现一些什么,可过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他又把箭头移到了另一个图标,还是什么也没有出现。
  水崽忍不住扭头着着旁边女孩的屏幕,这一看,让他非常吃惊。她居然打出了这样一串字:“你还爱我吗,老公,”
  
  4
  
  除了哗啦啦的流水声,除了船桨有节律的划水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一开始,少年水崽好像一点也没有孤独和恐惧的感觉。月亮倒映在水里,总在他船头调皮地随着水波跳动,仿佛在逗引着这个不停追赶它的少年。
  一口气驶出十来里的路程,水崽有些累了,看着船舱,漏进的水又多了些。他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顺便清理一下积水。船慢慢向岸边拢去,进了一道河汉,停下来。
  水崽伸手擦擦头上的汗水,然后抬头看着天,涣散的银河仿佛也正流向天幕上很远很深的某个地方。
  没有了太河的流水声,没有了桨声,水崽突然感觉有点冷清。说实在话,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一个人,一条船漂泊在冷清的河水思,谁也难免有点孤寂,何况水崽还是一个13岁的少年。刚开拍上路时的冲动把这种孤寂掩盖住了,现在停下来才觉得心里有点发凉。“赶紧干活,干活就什么都不想了。”水崽对自己说,他埋头用特别的水斗往船外泼起水来。
  秋天了,河面的风有点凉,歇了会儿,汗便停了,水崽决定继续赶路……渐渐地,月亮已经开始西沉,水崽放慢了行船,他累了,倦了。好在是顺水,人不用力船也在走呢,他听到了不远处村落里时高时低的鸡鸣,天要亮了。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水崽到了黄牯湾,夜里行船就是快,他已经走出了五十多里的水路。
  秋天的早晨,河面上笼起的一点点薄雾很快就散去了,朝霞在远处东边的河岸跃起,满河的水便开始流光溢彩起来,村庄的上空升起了炊烟,微微的风夹带着水乡清晨温馨的气息迎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几只不知 道名字的水鸟,在天空盘旋,偶尔从船头掠过,发出悦耳的鸣叫。
  太阳出来了,河里的船多起来了。船上的人们都开始忙一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有一个正在划船的少年,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的夜路;更没人知道这个少年如此辛苦,是满怀好奇地到城里去寻找另一种“网”。
  朝阳照在脸上,水崽眼睛有些花,该停船歇歇吃点东西了。红薯和鸡蛋都是昨天晚上煮好的,可吃起来真香。吃饱了,水崽在船头蜷起腿躺下,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立即让人有了睡意。“没多少路了,赶到城里肯定还早着呢,要是能睡一会儿,该多好!”水崽这么想着,想着,很快就真的睡着了。有哗哗的河水伴着他的梦,有煦暖的秋风伴着他的梦,他睡得可真香!他肯定还在做那个和网有关的梦呢!
  
  5
  
  “看什么看,乡巴佬。”旁边的女生骂了一句。
  水崽赶紧扭过头,装模作样地拿起鼠标玩弄起来,今天,已经不止是一个人这样骂他了。他不明白,自己是乡下人,难道写在脸上了?
  “如果是她,一定不会这样骂农村孩子。”水崽想,因为女孩说,她喜欢乡下孩子的真实和纯朴。
  又愣愣地坐了会儿,水崽继续看别人怎样上网,他真的不想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那些从女孩好听的声音里娓娓描述出来的神奇,他还一点也没见到,虽然以前做过太多太多关于网的梦,但那都是水中花镜中月,现在自己千辛万苦来到城里,第一次离网络这么近,怎么可以空手而回呢?
  水崽发现别人在用鼠标的时候,手指头在不停地按,也学着按了一下,鼠标发出了小而清脆的“喀嚓”声。
  水崽选定了名叫“我的电脑”图标,按了一下,可还是没有动静,他又按连按了好几下,鼠标白色的箭头旁多了个杯子样的东西,很快屏幕一切都变了,水崽很高兴,他终于知道怎么打开电脑了。
  水崽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拿着鼠标,点来点去,难道这就是在上网?他又很迷惑。
  当水崽点开那个像英文字母“e”一样的图标后,屏幕突然跳出了一骏让他脸红心跳的画面。水崽赶紧用鼠标点屏幕右上角,那个红方块中的白色叉叉,他刚刚摸索了一阵,知道那是用来关闭画面的。然而,令水崽着急的是,他刚刚关掉一个,不—会儿又跳出另外一个差不多相同的画面,水崽头上冒汗了,他偷偷地看看周围,还好,并没有什么人注意他。
  
  6
  
  水崽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的,他从船头跳起来,看着天,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他开始埋怨自己:“该死,该死,怎么真的睡着了,都快到中午了呀!”
  水崽不敢多想,拼命地划起船来,好在只剩下二十多里的路,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县城的码头很大,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水崽挑一个空地靠了岸,拴好缆绳。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13岁的少年水崽几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可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来到县城,水崽很自然地想起了女孩,她就生活在这繁华喧闹的城里,她告诉自己来城里一定要找她,可她到底在哪里呢,如果她知道自己来,会热情地接待吗,水崽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笑,他是不会去找女孩的,来的路上他就是这样想的。
  水患环顾周围,他发现一扇玻璃门上写着“入网”的字样。就赶紧走了过去,推开门。
  “哎哎哎,你干什么?”一个胖胖的男人拦住了他。
  “我,我上网。”水崽小声地说。
  “乡巴佬,你看清楚了,这里是手机店,不是网吧。”
  当水崽终于打听到一处网吧,迈步向里走的时候,他的脚步就变得很慢很慢,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会有人和刚才那人一样把自己赶出来吗,不懂得玩电脑有人笑话自己吗,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仿佛比乡下到城里的路还长。
  
  7
  
  电脑发出了“嘀嘀嘀嘀”的声响,在嘈杂的网吧里,这点声音本来算不了什么,可水崽听起来还是非常的刺耳,看着屏幕上没法关掉的画面,水崽坐不住了,他告诉自己,得赶快离开。
  这时,又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老板,还有机子吗,”
  “有哇,今天星期六,要通宵吗,”
  “当然要,给我们便宜点。”
  “好说,不照顾你们这些小祖宗,我还照顾谁呢,你们几个人?”
  “六个。”
  “只有五台空机,你们五个人先上,等—下就有人要下的。”
  老板模样的人走到了水崽的身后,他听见了电脑发出的警报声。
  “咦,我说小乡巴佬,敢情你也会上这样的网站呀,都中毒了,你知道不?”
  水崽惶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地说:“我没有……”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这时候,一个男孩走了过来,他一把将水崽推开,在电脑前坐下。
  “老板,这点小病毒,我立马给你搞定。”说完噼里啪啦在键盘上忆了起来。水崽还是第一次听说电脑也会中毒,人中了毒是要死的,电脑呢,弄坏了人家的电脑,怎么赔得起呀,
  男孩忙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水崽还在旁边站着,说:“乡巴佬,第一次来上网吧,开了那么多窗口,也不懂关,你这个位子现在是我的了,你走吧。”
  水崽交钱的时候,手一直在发抖。他不知道让人家的电脑中毒了,要赔多少钱。
  “三块。”老板冷冷地说。
  走出网吧,水崽突然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在网吧里的一个多小时,仿佛才从梦中醒来。轻松过后,他还有点失落,因为那曾经在心里无比美好的东西突然都消失了。那梦一点也不美丽。
  天色尚早,水崽看到网吧对面有一家书店,就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本——《电脑入门》。
  
  8
  
  夕阳下的响水河似一位腼腆的姑娘,落日一吻,便涨红了脸,少年水崽手里的桨一挺,乌黑的小船便犁开一线白浪,射向那红苹果般圆圆的酒窝。
  他在晚上出发,又将在月夜归去。来的路上充满幻想和好奇,回的路上他有些失望却很平静。因为水崽相信,女孩肯定不会骗他,自己见到的也决不是网络的全部。也许在不久的某一天,他会重拾旧梦,再来一次寻网之旅……
其他文献
(一)    周友发,小名阿发,是我的同班同学。阿发与我同岁,却比我矮了半个脑袋,脸色总是有点儿苍白,两眼恹恹的,老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村上人都知道,阿发犯有一种“暗病”,我们乡下称羞于见人的病为“暗病”,阿发得的病是夜里常常会尿床。犯了这种病,大人们说医生都没本事治好的,除非等到身体发育时可能会痊愈。如果继续犯病,长大成人后肯定会连对象都找不到的。哪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尿床的,夜夜与他一起“窝
期刊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少年,他十六岁那年,父亲去世了,他的内心充满了悲伤。他每天都要去海边,在一块突出的礁石上眺望海的尽头,他想他的父亲一定是在海的彼岸的什么地方。少年手中握着一枚笛子,那是父亲送给他的礼物。父亲生前是个乐师,曾告诉他,一个人想要学会吹笛,首先要学会聆听天籁,那轻风的呢喃,小草的絮语,鸟儿的低吟,只有当他听懂了它们的语言,才会吹奏出天籁般美妙的音乐。  现在,少年慢慢地举起笛子横到嘴
期刊
这绝对是S城的盛况,巨大的音响循环播放着《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歌声惊天动地,墙壁上都贴着超巨幅的海报,海报上的李宇春引吭高歌,细长脖子上的青筋撕心裂肺地暴出。再看那些海报下面,大大小小胖胖瘦瘦规格不一、但都是正儿八经的“李宇春”——一样的黑色背心,沉重的银色十字架垂到胸前,夏日火热的太阳下,炫得路人都要驻足细看一番。  那站在搭得高高的T型舞台上的是林然,和我一个寝室,她正两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
期刊
2004年春节,上海浦东国际机场。13岁的金豆豆跟着妈妈即将登上西北航空公司的飞机远去美国,爸爸在那里等他们。送行的十多人停在登机室外,突然金豆豆转身,一头扎进他爷爷怀里,久久才肯离去。  这一抱别,金豆豆就将在西半球开始他的新生活了。爷爷奶奶纵然万般不舍,但还是笑着挥挥手。  金豆豆不知道,爷爷回来后,径直来到他的书房,收拾那塞满十来个抽屉的课本和作业。爷爷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这些作业吞吃了豆豆
期刊
一、从满洲里到赤塔    内蒙古的东北部与俄罗斯接壤。前两年,我有机会去了一趟俄罗斯。从满洲里出发,前往俄罗斯赤塔州首府赤塔市。  我们坐汽车过边境口岸,到俄罗斯小镇后贝加尔斯克,然后坐火车去赤塔。  俄罗斯的火车票很便宜,按相等的里程来算,不过是国内火车票价的一半,大家自然很高兴。可是,火车一开,就谁也高兴不起来了。原来,这火车的速度,只是比马车快一点而已。咯噔噔,咯噔噔,真像马蹄嗑打地面的声音
期刊
一    这个秋天是一夜之间突然降临的。  窗儿往身上套厚厚的牛仔裤,早秋的晨风不动声色地舔着她裸露的大腿,窗儿禁不住微微打了一个寒噤。  她突然想起了修河。  这条环绕县城、模样俊俏的河流在秋天里会是什么样子呢?那些水波还是曲线优美地在河床上跳着舞吗?那些鹅卵石呢?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河底,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开始变黄了吧?树底下的大青石板呢?现在坐上去一定冰凉冰凉了。  新学期
期刊
1    一九七五年,我十五岁。  那年,我觉得秋天来得特别早。我磨了镰刀,背上筐走上甸子。  我十二三岁就能帮家里干活了,特别是打草。打草需要技术,飞镰、走镰,正打反合、反打正合……我都会。雪亮的镰刀炸着秋阳,在我面前有如飞舞的大鸟,一阵工夫一溜长长的草趟子就出来了。那是一道绿色的壕坝。同时,甸子上也有了一条小路——我双脚踏出来的小路。小路在我身后逶迤远去,一直伸进甸边儿涌起的大朵大朵的白云里。
期刊
自从《沸腾聊斋》出版以后,我就多了一个名字鬼丫头。  熟识的人喜欢直接叫我“丫头”,我听了便美滋滋地傻乐(因为觉得这个名字会让我显得年轻哦)。  《少年文艺》的编辑老师叫我介绍一下自己,这可不敢怠慢啊,要知道,本丫头生平第一次把习作变成铅字,就是中学时参加《少年文艺》写作辅导班的作业呢。那以后,写作,便偷偷地变成了我的一个理想……  鬼丫头——  性别:丫头嘛,当然是女的。  年龄:不详,因为鬼的
期刊
今天课上,讲到桑属的桑。老师说:“桑的果实桑葚可以吃,很甜,但因为其中含有色素,所以吃完后呢,嘴唇与手都是紫的,你们有皮有吃过?”话刚落音,便起二阵哄笑。不知别人笑为何故,而我则是因为忆起年少时那个快乐午后……  大概是六月份吧,天气虽不炎热,可足以让一贯不安分的我们躁动不已。在无所事事地逛遍小镇的街巷之后,贞子的提议让我们兴奋不已——摘桑葚。立刻获得一致通过。当天中午放学之后,我们没有回家,而是
期刊
深深的大山,生长着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  ——一位山里少年的话    山的神经    一条一条青石板路,一条一条泥泞小道,一条一条羊肠山脊,串成一张网覆盖着大山;大山少年说这是山的神经。  跨上这张网的人数不清,记不住;走出去多少人,记不住,数不清。走进来的人,有的又走出去,带走了大山有趣的故事,留给大山一叶绿色的回忆,有的就永远居住在大山,没有离开他的憧憬和家园;走出去的人,有的不再回来,去寻找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