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学生+漫画达人=生活魔法家 丰子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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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画中大大小小的书装满了三个书架,书架上还摞着三个书箱,但仍有几本书“无家可归”。可是,家里不管摆多少书,总有塞满的时候,读书则不同,即使小伙子把家里的书都读完,他还可以找朋友借,到图书馆去看……书是读不完的,就像永无休止的流水!这就是画中题字“藏书如山积,读书如水流,山形有限度,水流无时休”的意思。这时,我们不禁猜测,画这幅小画的人一定是位爱书之人。
  那当然,也只有“爱书成魔”的丰子恺才会画出这幅《藏书图》!
  表面风光的他,背后还有好几只猫
  你问丰子恺是谁?别看他的学历不高,却是名副其实的“三好学生”:画好、文好、人好。喜欢他妙趣横生的漫画的人称他大画家,喜欢他平易温润的散文的人称他大文学家。除此之外,他在外语、音乐、翻译、艺术教育方面都是一把好手。
  不过如果你问我最佩服他什么,那一定是他那不管写字还是画画都出于随性的“佛系”心态。对于他来说,美无处不在,万物在他眼中都那么可爱,所以“无处不艺术、无时不艺术”。他真是一个生活的魔法师,带着孩子们游山玩水时,从来纸笔不离身,把情绪呀、想象呀、梦境呀全都变成了速写或诗句。对于很多无法用字词句表达的东西,他会想办法借助其他艺术形式“说出来”。这么富有情趣的人,怪不得连猫咪都爱赖着他。
  写过猫的作家不少,巴金、老舍、冰心……可丰子恺养猫、画猫、写猫,乃至有读者“你一只我一只”地给他送猫,可想而知他是个多么尽职尽责的“铲屎官”:“每逢我架起了脚看报或吃酒的时候,它们爬到我的两只脚上,一高一低,一动一静,别人看见了都要笑。我倒已经习以为常,似觉一坐下来,脚上天生长有两只小猫的。”
  因为随老师弘一法师(李叔同)学习佛法,丰子恺和小动物从来都是“自来熟”,不小心压死一只蚂蚁也会心生不忍。他画《护生画集》就是这个目的:大自然中的万物都充满灵性,我们护生就是护心。只有守护好一颗慈悲之心,才能以慈悲的胸怀来为人处世。
  也许是因为养猫的缘故,虽然他的年龄日渐增长,却越来越像个“老小孩儿”。读书或写作时,这位大师任由猫咪骑在自己头上或肩上,这随随便便、散散漫漫、超然世外、潇洒自然的气度,也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他的画中。他下笔时决然不会忘记的,只有四件事,那便是“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
  论一位“晒娃狂魔”的自我修养
  丰子恺在生活中很像个孩子。他喜欢宋朝词人蒋捷在《一剪梅》中写的“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就在院子的花坛里种上樱桃和芭蕉。有一天,小女儿丰一吟回家,看见樱桃树上结满了樱桃,大叫道:“咦?我上学去时还没长呢!”他则在一旁呵呵笑,把一串串樱桃摘下来给大家吃——原来那樱桃是他买来挂上去的。后院葡萄棚下還有一架专为孩子们而设的秋千,时时荡漾着欢声笑语。
  他每天看着跑来跑去玩耍的孩子,把那些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勾画出来,再贴在家里的墙壁上。放到现在,他就是一个整天在朋友圈刷屏的“晒娃狂魔”。不过他晒娃不仅不招人烦,还吸引了一大批粉丝,国画功底过硬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洞察生活百态后,总能用全新的眼光去看待普通的事物,愿意细细勾勒人间的情味。儿子瞻瞻等爸爸回家等得心焦,便穿上爸爸的长外衣,手拿爸爸的公文包和拐杖,还戴上爸爸的宽檐帽,模仿他回家的样子,于是有了《爸爸回来了》。《妹妹新娘子,弟弟新官人,姊姊做媒人》中,几个孩子回老家看到亲戚结婚,回到上海的家中也办起了“婚礼”。三个人认真得很,在用凳子搭成的洞房里拜天地呢!还有这幅《阿宝两只脚,凳子四只脚》,阿宝有两只脚,总穿着鞋子,所以好跑路嘛!那么凳子的四只脚为什么不穿鞋子?于是阿宝拿来了自己的两双鞋子给凳子穿上。而画面简约的《瞻瞻底车》中,两把大芭蕉扇既不是扇动冷嘲与热讽的济公的扇子,也不是能灭火的铁扇公主的扇子,而是一辆自行车的“车轱辘”。拥有这辆“黄金”自行车的主人瞻瞻正忙不迭地“骑”着车呢,要想让车跑起来还得靠腿,令人忍俊不禁!
  这些线条简约、一气呵成的小画便是“漫画”了,而丰子恺享有“中国漫画之父”的尊称,不只是因为他最早在中国使用“漫画”这个名词,还因为他在努力吸收西方和日本漫画技巧的基础上,添加了许多中国传统绘画元素。
  漫画就是简笔画吗?那可不一定,虽然漫画的表现形式是简单的线条,但它背后包含了丰富的意义。一目了然的漫画是没有味道的,内容精粹、似暗实明、使人看罢有所领悟才是漫画的本质。
  带核的小诗
  记得小时候常在报纸上看到一些反映社会热点问题的漫画,漫画家为了描绘或批评现实问题,会使用夸张、比喻、象征等手法来发表自己的意见。丰子恺也画过不少这样的“社会相”漫画,还曾作《漫画六法》来总结自己画漫画的心得。
  可能因为中国文化倾向于诗性文化的关系,更多人和朱自清先生一样喜欢丰子恺的古诗词漫画:“我们都爱你的漫画有诗意,一幅幅的漫画,就如一首首的小诗一一带核的小诗。你诗的世界东一鳞西一爪地揭露出来,我们就像吃橄榄似的老咂着那味儿。
  一席卷上的芦帘、一张放在廊边的小桌、一把壶、几只杯,再加上天上的一钩新月,便把我们的情思带入诗的仙境。简陋的小屋一片昏暗,可室外又是另一片天地,严寒酷暑皆已过去,在春日的苍翠柳树下从容阅读,也是主人的情趣呢!和老友约好在梧桐下见面,可好久都不见人,自己简直站成了梧桐,好焦急呀!别急,别急,也许老友就要来了!描写爱人离别的“杨柳岸,晓风残月”怎么变成了田间劳作的场景?原来正是收获的季节,农民加班加点地在夜晚赶工,可不是“良辰好景虚设”嘛!
  趣味,是丰子恺生活中的重要养料,和面包一样重要。他一生历经世事,各处奔波,光是为人所知的住所,就有白马湖畔的杨柳小屋、知名度第一的缘缘堂、抗战逃难期间的沙坪小屋、斗转星移的日月楼。不论住在华堂还是陋室,不论外界平静还是纷乱,他总能活得天真,活得有味,活得安然,继而“诗意地栖居”。就像他自己说的——哭的时候用全力去哭,笑的时候用全力去笑,一切游戏都用全力去干。真痛快!
  也许,这就是他这位生活魔法家的魔法吧!
  魔法家朋友的话
  片片的落英,都含蓄着人间的情味。
  一一俞平伯
  与人无争、无所不爱,他有一颗纯洁无垢的孩子的心。
  ——巴金
  他的画里有诗意,有谐趣,有悲天悯人的意味。
  一一朱光潜
  子恺和他的艺术是有生命、有气节的真花。
  一一刘海粟
  (画中人的)脸上没有眼睛,我们可以看出他在看什么。
  一一泰戈尔
  丰子恺的一枚、一叶、一虫、一鸟,形体简单却有深意,体现着大自然的蓬勃生机。请你也用寥寥几笔描绘出你眼中的动人春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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