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凤凰:“另类”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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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内地地方卫视形如小中央台,各自占地为王,却又明显对央视艳羡不已。不甘居人后的地方电视媒体不断突破地域界限,寻找新的途径,甚至不惜把自己彻底改头换面,要与央视争夺全国观众。一时间,全国从南到北的地方卫视变身运动展开得轰轰烈烈:湖南卫视的快乐,重庆卫视的麻辣,江苏卫视的情感,海南卫视的旅游,安徽卫视的剧行天下,广西卫视还抛出了女性频道的概念,四川卫视则要“打造中国最好的故事频道”……
  体制改革让大众传媒开始专心服务于“受众”这个真正意义上的“衣食父母”,传播观念也从雅俗共赏变为量身定做。电视台开始突破原有传播内容的局限,变身动作比比皆是,从国事、天下事到家事、琐事、玩笑事,传媒的态度也从正襟危坐到轻松谈笑,从谆谆教诲到娓娓道来,从高高在上的俯视到温和自然的平视。《焦点访谈》、《每周质量报告》打破“报喜不报忧”的舆论禁忌,《今日一线》、《G4出动》张扬平民情节,《快乐大本营》玩的就是不正不经,《人间》让亲情友情爱情真情潺潺流露。
  但是,一边是内地媒体的春意盎然,另一边却是电视品牌影响力气若游丝。
  看谁有影响力,即通常所说的品牌效应。从这个角度看,“一切从受众需求出发”不仅是一句温暖人心的口号,而且成为传媒攻城略地的出发点。当公众对品牌形成一种可信度,一种亲近感,甚至形成偏好,在此基础上才能传递媒体的力量。如何具有影响力?
  名牌就有影响力?人们看过的电视频道很多,但能清晰说出脑海中印象的却很少。名牌仅是高知名度的品牌名字,却不具有品牌更深层的内涵和价值。
  做好栏目就有影响力?栏目就是电视媒体的产品,但是产品竞争和品牌竞争是两个不同领域的比拼,装在杯子里的伏特加酒肯定没有装在绝对伏特加瓶子里的酒好卖。如果只是栏日出色,那么未来很可能必被其他媒体超越。
  找准市场机会就有影响力?品牌最具有价值的部分集中在品牌的核心价值上,能与消费者一拍即合的是品牌的精神内涵。没有核心价值的品牌个性一定不鲜明,当模式被竞争者迅速复制后,就再没人记得起首创者的模样。
  唯收视率马首是瞻,不仅使电视节目媚俗化,迎合受众,追随受众,致使娱乐游戏节目重复出现,而高品位的文化节目、艺术节目却难觅踪影。如何具有影响力?如何发挥品牌效应?我们不妨把焦点投聚在一个只有县级市规模,却产生仅次于央视影响力的电视台——凤凰卫视。
  半岛电视台以小博大,从西方媒体强手中脱颖而出。而凤凰则是另一个典范,在媒体形象上两个电视台也不谋而合,半岛塑造“泛阿拉伯世界”,凤凰塑造“泛中国化”,不仅在全球范围内发出华人的声音,更是为华人观众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地理意义上的聚集地。
  在弗里德曼眼中,科技和跨国资本推倒了疆界的柏林墙,世界已经被碾成一块没有边界的平地。地球村虽在不断地去领土化,却仍无法撼动人们心中对出发地文化的归属感,文化地理上的柏林墙不是科技和资本的力量所能推倒的。所以索尼还要全球本土化,所以默多克的Star TV还要节目本土化。
  声音传播的胜利其实是媒体占领文化疆界的胜利。
  凤凰正式开播于1996年3月31日,在短短的12年时间里从一家娱乐电视台逐渐成长为颇具公信力的新闻媒体,成功塑造和传播了一种全球华人所认同的文化。正如刘长乐先生所说:“在大中华区,凤凰代表一种沟通的实力,一种融合的势力,凤凰的自我期许是拉近海峡两岸的距离,拉近全球华人间的距离,凤凰的这种沟通作用在未来仍有无限的发挥,凤凰仍有无限的市场潜力。”凤凰力图向世界发出华语文化的声音,展示中华文明中闪光的东西,并在实践中充当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中介角色。
  
  “大中华”定位
  
  1996年的中国内地,由于电视台按行政架构而非市场架构建立,自身创造力有限,千台一面,信息单一。而成立于香港的凤凰卫视具有内地媒体无法比拟的地缘优势,加之与国际传媒巨头的合作,让她一开始就抓住竞争要素,提出“开拓新视野,创造新文化”的独特定位。
  另一方面,凤凰跨越狭隘地域界限的限制,压根就没打算与香港的亚视和有线争夺港粤本地市场。它坚持用普通话播报,拉近全球华人距离,力图传达着“大中华”的理念,让他们找到一种文化上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世界一直以来缺乏来自东方的声音,正如刘长乐在首届世界华文传媒论坛上所说,“目前全世界的文化产品中,超过80%来自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跨国集团,东方文化在夹缝中生存,声音很微弱,全球有1/5的人口讲中文,但中国在世界上的声音从来都不够。我们从内心深处希望改变这种局面,该让华人的声音回荡在世界电视媒体的天空。”
  凤凰成为实现这种归属感的重要媒介,她不只是给人们提供资讯、消磨时间的电视频道,她的品牌内涵远比一个媒体丰富得多。所以,在粤港本地收视率并不高的情况下,凤凰却赢得了更广大区域尤其是内地市场观众的青睐。
  
  文化塑造认同
  
  凤凰跨越了地域和意识形态的界限,主要以两岸三地为目标市场,让全球华人拢聚在周围。如何成为围聚华人的系物桩?凤凰的回答是:用文化空间塑造认同。
  跨国媒体可以将他们的信息传播到世界各个角落,却无法消除文化差异,在全球化背景下,单方面的本土化或国际化只会更加使得品牌水土不服。凤凰依据自身的定位,力图体现“东西南北大荟萃”,强调融合:以北方文化为主体的内地文化与南方港台文化的融合、中华文化与西方文化的融合。
  所以凤凰无论在节目形式还是内容上,都添入了中国人喜闻乐见的文化元素。一身唐装,激昂评论世事,成了凤凰评论员杨锦麟的招牌;“名嘴”窦文涛则将电视主持人变成“说书人”,用传统形式演绎现代的内容。即使是许多从国外购买的节目,凤凰也一定要进行再包装,用中国人最熟悉的方式展示出来,大大增强了观众心理上的亲近感和文化上的认同感,也引起观众的共鸣。凤凰内部员工也集合了港台、大陆、海归和西方的电视人,代表大陆深厚传统的北方文化,代表港台前卫潮流的南方文化以及西方的现代表现手法熔为一炉,形成了东西传播界的联姻,南北文化的荟萃。
  对于电视文化的竞争,凤凰有自己的梦想和信心:“我们不是去制造一个华人文化的天下,不想占领别人的市场,冲击别国文化,但我们应当有自己的文化。”(刘长乐语)凤凰的策略是全力为观众提供“另类品牌”。所谓“另类”,并不简单意味着“出位”,而是在节目中加大港台、国际以及中华传统文化的成分,以获得观众的文化认同。自开播以来,凤凰立足香港、放眼四海,力保民族文化和本土声音,又兼顾西方文化的引进;既注重电视节目的思想性和内容深度,也发挥了港台节目的商业性和娱乐性。
  
  提供另类选择
  
  传媒业的竞争,表面上是争夺广告客户,实质上是争夺受众注意力,媒介 卖给广告主的最终产品,也是受众的关注度。凤凰在开创之初就把“开拓新视野,创造新文化”作为其品牌的宏观定位,“提供另类选择”成为微观上的节目定位。想脱颖而出,除了别树一帜,恐怕再无二法。凤凰将“另类”玩得出神入化,成功地制造出种种差异化节目,为内地观众带来极大的新鲜感和更多选择。
  
  节目形式混搭
  
  《凤凰早班车》:新闻+咖啡。早晨,人们开始一天的工作生活,既有渴望了解世界发生的最新状况,又无时间坐下静观电视,最好的办法是收看晨间新闻,但传统电视台的做法是与晚间新闻一样,正襟危坐字正腔圆地播报最新信息。而凤凰的做法,是让主持人把新闻说给观众听,语气自然亲近,屏幕画面简单,信息密集,节奏明快。这一做法贴近观众生活习惯,弱化电视新闻的视觉因素,更适合都市人的收视习惯,加上主持人展现的一张“早晨的笑脸”,把新闻娓娓道来,让人感觉像是早晨的咖啡般可口舒服。
  《锵锵三人行》:新闻+娱乐。今年,好评如潮的王牌节目《三人行》年满10周岁。窦文涛自嘲为“锵锵三人行,跑题跑不停”了10年,自己也成了“中国最大的话痨”。这档节目原先是探讨热门新闻、分析预测时事的节目,但经窦文涛的演绎,成了一个人主持的脱口秀,充满了即兴发挥,而且天南地北,海阔天空。《三人行》最终也被窦文涛定位为“不求高度,只求广度;不求深度,只求温度;不求结论,只求趣味”,将私下聊天的情趣挪移上电视,将娱乐元素注入时事节目,成了另类漫话节目的原创。
  《有报天天读》:报纸+DJ。《有报天天读》收集当日国际媒体的言论精华,以读的方式,将媒体评述浓缩介绍给大众,并加上杨锦麟的分析,点中要害,堪称最具个人色彩的评论节目。一身唐装,一杯清茶,一台笔记本电脑,杨锦麟时而圈圈点点,时而高谈阔论,时而慷慨激昂,时而诙谐幽默,俨然一副“新闻DJ”的模样。
  《时事开讲》:时事+评论。“紧贴时事,现在开讲”。短短20分钟内,评说当天重大时事新闻和社会热点,向观众讲清讲透事情的来龙去脉,发布评论员自己的看法。《时事开讲》给新闻更多背景和解释,不仅为民间发出声音,也在影响决策层的思路。有媒体称其为“观点提供商”和“信息梳理机”,更有称其为“政治天气预报”。
  《文涛拍案》:法制+说书。窦文涛说:“这不是一个传统的法制节目,而是将世界各地有趣好玩的案例话题,拿出来聊天,让观众分享其中有意思的内容。”一个传统的法制节目,在凤凰却成了茶馆说书场。从演播室设计、道具的使用、主持人服装、片花到故事的起承转合、遣词造句都与说书形神相似。
  
  立体视野
  
  在对全球新闻的表达上,凤凰更像一个观察者,以内部和外部两种角色,选取新闻视野和分析角度,给观众展现一个立体的视野。
  相对于内地媒体,凤凰为内地观众打开一扇观察世界的窗户。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凤凰作为境外媒体,享有香港体制的优势,无论在立场上还是叙述方式上都给内地观众带来全新感触。香港是资讯传媒的中心,有着新闻自由的传统,回归以后,香港新闻自由的开放性有增无减,正是这种独特的视角跨越,给观众带来了新鲜、惊奇的感觉。
  相对于西方媒体,凤凰是一个华语媒体,以中国人的立场观察世界,表达华人观点。在西方媒体垄断的媒体世界,世界各地的人群不得不从他们的视角中观察世界,在视角上和价值导向上往往存在偏见,发出华人自己的声音就显得更为重要了。北约轰炸中国大使馆,凤凰在不到3天的时间策划组织大型晚会“中国人今天说不”,几千人参加演出的阵容创造了一个传媒奇迹。有传媒人评价说“不要说做,这类活动连想都没有想过”。凤凰因为这些颇具创意和深度的策划,被评为1999年“年度传媒”。
  
  文化碰撞
  
  凤凰有许多西方的文化元素,比如运用了西方的电视包装手段,宣传自己的栏目,宣传自己的主持人及记者;凤凰又是中国文化的受益者和传播者,在凤凰身上体现出的看家本领正是对中华文化的追求和坚守。
  凤凰既有《文化大观园》、《国学天空》等节目对中华传统进行挖掘和解读,也有中国人走出去,对异国文明的探求。凤凰曾经策划的“千禧之旅”、“欧洲之旅”虽然没有很多的商业回报,却是对人类文明历史的深度文化挖掘,具有深刻的文化意义。一一方面透露出凤凰驾驭重大历史题材的能力;另一方面向观众传达了一个非常强烈的信息,文化是凤凰策划的主题和精髓。
  南北结合即为大陆文化和港台文化的结合。大陆文化有着深厚的底蕴,有时也给人宣传说教、好为人师、居高临下的感觉。而港台自由的文化练就了通俗的表达,带有非常典型的商业特色——通俗、商业化、市场化,但缺乏深厚的文化支撑。在凤凰节目中,处处可见港澳台、大陆和西方电视人的精心合作,他们不断尝试着将传统的北方文化用港台式的通俗方式表现,从而形成凤凰清新活泼的独特风格。
  
  无处不媒体
  
  借机造势
  在创办初期,为了让凤凰卫视为人所知,凤凰选择了一个大的合作伙伴——中央电视台,选择了一个大的概念——黄河,选择了一个富有悬念性的叙事——柯受良飞黄。在频道扩展的初期,大型公关活动是提升品牌影响力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
  随后又有了千禧之旅、欧洲之旅、两极之旅、寻找远去的家园、凤凰号下西洋、江河水等活动,凤凰把这些大型活动作为企业的公关活动,通过大型活动打造节目,借大型活动的轰动效应使相关节目在短期内有一个很好的宣传效果,也对长远的品牌塑造起到很好的作用。凤凰的大型活动和重大新闻事件有效互补,即便是新闻淡季,也不会让自己在观众面前沉寂太久,使其品牌塑造几乎不出现断档。
  
  明星主持人
  在让人眼花缭乱的电视频道中,品牌认知度成了观众选择的重要印象依据。凤凰在精心打造电视品牌、确立品牌形象方面走出了一条明星包装的成功之路,几乎所有的凤凰主持人,都会得到明星包装与推广,通常包括三个方面
  包装形象。根据主持人的风格包装形象,像打造明星一样包装主持人。阮次山被包装成一个“蛮帅的列宁”,何亮亮持重大气,曹景行一头华发,杨锦麟一身唐装。
  塑造个性。让主持人的个性特征鲜明突出,人与栏目合二为一,像《时事开讲》、《锵锵三人行》、《名人面对面》等,都是由明星主持带动名牌栏目,最终实现由名牌栏目提升频道形象。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吴小莉被朱总理点名后,凤凰趁势打造小莉,推出全新风格的深度报道《小莉看时事》,对每周的重大事件进行重新思考整理,并结合自己的分析,人与栏目水乳交融,在扩大自己知名度的同时创新了节目形态。   推广形象。一方面通过节目宣传片宣传。在主持人初步被观众认识之后,接着在凤凰的节目宣传片中就会有大量主持人镜头,主持人成为节目的化身,一些重要栏目还以主持人名字命名,比如《小莉看世界》、《鲁豫有约》等。
  另一方面通过节目外推广或个人推广。凤凰专门设有公关部,负责在平面媒体上大量推介主持人、评论员的形象。其他推广活动还包括记者会、观众见面会、演示会、报告会、平面媒体宣传、设计主持人卡、拍宣传片、建立专门网页等。
  凤凰的主持人都拥有一张印刷精美的“明星卡”,主持人外出采访或参加社交活动,会带上这些明星卡,随时派发给热心观众,对于尚未出名的主持人来说,这是推介自身的方法,而对于已经成名的主持人则可以建立公众形象,评论员曹景行、阮次山就经常到各地大专院校巡回演讲,吴小莉也经常参加各种慈善活动,成为人们心目中的爱心大使。
  
  凤凰启示录
  
  弱势品牌崛起:用新颖对付成熟
  凤凰无论是主持人还是播报员,无论是咬字吐音、穿着仪态还是节目策划全然没有央视的专业素质。然而话语中不时夹杂着感叹词、带着香港或台湾腔的主持人,听起来倒觉得清新可人。哪怕就是天气预报,凤凰也要变着法让它活泼另类。
  邓小平女儿邓琳曾经对刘长乐说:“凤凰卫视是个‘四不像’,不像大陆电视,也不像香港、台湾、新加坡的电视。”可这四地所有的外来台中,凤凰收视率最高,为什么呢?刘长乐自以为,凤凰不土不洋恰是其优势。海外的人看了觉得“土”,内地的人看了又会觉得“洋”。正是因为凤凰“大盘”里加入了不同“菜系”的风格和手法,所以对于每一个观众来讲,她都既是熟悉的,又是新鲜的。在人们认为电视业务已经成熟的年代,凤凰卫视用自己的实践证明清规戒律是可以打破的,游戏规则是可以颠覆的。
  凤凰卫视具备所有市场迟到者具备的特征:实力弱小、缺少资源、面对如云强者。倘若沿着行业领袖的脚步,必将永随其后。与其在一个方向上使劲追赶,一条道走到黑,倒不如眼观六路,以“新鲜”去对付领先者的“成熟”,低成本创新,跳出困境,超越竞争。
  弱势品牌要迅速崛起就得寻找“另类”道路。这方面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ZARA、H&M没有跟PARADA等大牌拼设计,却把注意力放在推陈出新和便宜的价格上,成功开启“快时尚”之路;宜家不再把耐用当回事,时尚与便宜让它风靡全球;绝对伏特加不注重酒的产地,玩味艺术令它在时尚界里出足风头。
  
  文化传播价值
  跨出行业能让品牌散发夺目的吸引力,而寻求价值意义是让品牌走向未来的导航仪。“发出华人声音”和“拉近全球华人距离”使得凤凰有了凝聚中国文化的气场,天南海北的华人可以在这片空间找到文化归属地。刘长乐曾经这样解释凤凰的文化影响力:“在我们寻找中国发展的新视觉的时候,我们应该在我们的旗帜上写上发现人的价值,尊重人的价值,张扬人的价值。人的权利至上,人的价值至上,在节目中成为我们最基本的理念,也是我们的节目赢得全球华人关注和赞誉的关键所在。”
  产品、资本不会赋予人以生活意义,文化才能传播价值,而品牌才能将文化渗透进生活,这是做品牌与做产品的本质区别。让你的品牌赋予受众意义,是中国媒体和企业的一个新课题。国内媒体在事业化和产业化中寻找平衡发展,而国内企业除了在家门口迎来巨兽般的跨国公司,也发现进入国际市场困难重重。如何以小博大,如何在左右夹击中发出自己的声音,产生自己的影响力,凤凰卫视是一个可以借鉴的经典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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