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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阿 虹 整理/景 宜
1
从懂事起，我就深深自卑，因为小时候调皮被开水烫伤右脸，留下大面积凹凸不平的疤痕，即使用长发遮掩也羞于见人。好容易熬到中专毕业，许多同学都找到好工作了，我却在面试这关屡屡败北，至于恋爱更是糟糕，被前男友以爱的名义骗到偷吃禁果，最终他又找性格迥异、难相磨合的理由甩掉我，悔恨和遭遇冷落令我愈发内向孤僻。兜兜转转间，我被一家服装厂录用，该厂属于私营企业，老板是女强人，管理体制严格，统收清一色女工，但如果能承受压榨多劳多得，工资还蛮高的。
厂里的一切对我来说很陌生，刚进来我总无缘无故出错，毕竟学校里主攻的并非制衣，同事们见我丑陋纷纷像面对瘟神似的避逃老远，谁还会手把手教我干活技巧？正当我绝望于车间里没有一张笑脸时，幸好其中卓姐对我十分关照，每次我受辱骂她总站到我这边，竭力阻止她们的攻击。善良的卓姐和我私下里互相体贴，成了最好的朋友。
卓姐背井离乡来这城市打工，闲暇无聊是肯定的。若逢放假，一些同事出门约会，她们的情郎多半就是跟我们厂隔条马路的化工厂，浓情蜜意不亦乐乎。而寝室里只剩我、卓姐还有两对单身者，因为外貌缺陷我无人示爱，她们则全已婚嫁，正饱受思夫痛苦。
不知不觉半年多过去了，我渐渐习惯遵守厂规，业绩增长也比较迅速。整天忙碌，最盼的便是月底结薪日，拿花绿钞票去银行储存就觉得离整容梦想越来越近。可一天晚上，我被宿舍一种奇怪的呻吟声惊醒，那声音既像享受又像受罪。听得出来，是两对单身女子发出的，我很疑惑。忍不住悄悄问卓姐是怎么回事，她告诉我，她们在解决生理问题……听了这话，我的脑子有点发胀。到了晚上，她们低沉而压抑的呻吟声依然让同舍的人烦躁。我心里想，她们真下流，可后来每当这个时候，我的私密部位竟然有了令人难堪的反应，身上一阵阵灼烧。
记不清哪天夜里，卓姐神秘的爬上了我的床。我心里一惊，伸手一摸，她竟然一丝不挂。她紧紧地抱住我，娇喘着翻身压在我身上。我想把她推下来，卓姐咬着我的耳朵说“你不想吗？我离开老公几个月，你又没男朋友。咱们互相安慰安慰吧……”她的双手鱼一般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所到之处，我心旌荡漾。她就像掌握了我密码的钥匙，如此了解女人而又比男人更热辣体贴。
在她的抚摸下，我的身体似乎完全复苏了，真吃惊这么长时间我竟然忘掉了性方面的欲望。虽然我从心底感到这样做有些羞耻，可只有卓姐能给我带来快感，甚至比曾经的男友更令我满足。后来，卓姐常常在夜里来到我的床上，我们相互抚慰，然后一同到达身体的高潮。有段时间我的手指被缝纫机针扎坏了，卓姐对我格外关照，她帮我洗脸帮我洗脚，晚上又用她的手指和舌根把我弹奏得心花怒放。该死的我迷恋上了这种感觉，不可自拔。很多无聊而愁苦的夜里，它是我最可心的一道盛宴，让我十分受用。我们演绎成一对双生姐妹花，同甘共苦，相依为命。我迷恋着卓姐带来的快感，用这抵御生活的沉闷。可转眼三年合同期满，卓姐返回老家守夫养子。她走的时候我们都哭了，我丢魂似的延长了半月流程，还是没法忍耐独行侠的精神折磨，终于向老板递交辞职书。然后，我跑遍各大医院美容院，咨询整容手术费，自己的存款，加上向亲戚借的一部分才凑足数目躺到手术台上。
2
手术效果理想成功，我迫不及待地照镜子：肤如凝脂、眉清目秀，果然判若两人。重塑容颜的我再找工作已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在某家合资企业找到文秘闲差。
然后我巧遇公司设计总监约翰且轻易坠入情网，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有些眩晕，尤其当约翰温润的唇吻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满天满地的温煦。约翰的身体勇猛而清新，可我和他缠绵竟失去了所有激情，过去痛快淋漓的传统男女做爱方式令我沮丧，我已经不喜欢这种身体上的激烈碰撞，而是渴望卓姐带给我的那种只有女人之间才有的温软细腻……
甚至我意识到肌肤已经排斥异性爱抚了。
约翰也同样沮丧，面对毫无激情的我，他唉声叹气。我怀疑自己的性能力。偷偷去看过医生，但医生却说我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约翰恋我痴迷，我却连最基本的满足都给不了他，痛苦至极点的我想这样也许会害了约翰一辈子，离开他也许才能使他重获幸福，我主动提出分手。我流着泪对他说，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一直不爱你。分手第三天，约翰申请调职，拉远和我的距离。
3
我在公司附近小区里租了套房子，房子在四楼，有悠久的历史，和其他同样临街的商品房相比，显得斑驳陈旧。我喜欢这样的房子，看起来亲切踏实。
白天，我井然有序地处理着自己的工作，对于办公室男人的暧昧目光熟视无睹、冷若冰霜；夜晚，我徜徉在自慰游戏里，风情万种，不知疲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些词语确实妙不可言。虽然偶尔，我也会在意犹未尽的时候，忍不住抱住单薄的双肩泪流满面。
夏天来临，天气变得炎热，政府为了申报旅游城市景观事宜，在旧房子外面搭好了脚手架，开始修整。老房子没有空调，我常常会开着窗户拉上窗帘睡觉。那天，我洗完澡后裹了条浴巾关了灯躺在床上看电视，后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脖子凉凉的，睁开眼睛一看，当时就吓呆了，一个黑黑的人影站在床前，窗帘在晃动着，我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是一个入室抢劫的。
“钱在桌子上的钱包里，有两千多，你尽管拿走，我不会喊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黑影人迟疑了一下，挥舞着手里的刀子说：“你自己拿过来，快点。”
我用浴巾裹着身体挪到桌子旁边，他接过钱的时候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跌坐到床上，浴巾散开，我的身体即刻春光乍泄。男人怔了一下，然后扑过来，一种浓厚的雄性体味袭击过来，我下意识地反抗挣扎着，他的手迅捷而有力地捂住了我的嘴，这是强健有力的男人，他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里轮廓分明。推搡和挣扎间，我呆愣片刻竟浑身瘫软，不知谁说过一句话，生活就像被强奸，如果你反抗不了，不如好好享受。我接受了强暴，主动迎合上去，奇怪，原本对男人毫无感觉，却因此刺激抵达了高潮。那一刻，男人停了下来。好吗？他低声问我。我沉默，心里则重复回答他，好死人了。
他走的时候说，钱我先用几天，会回来还你的。
男人从窗户走后，我犹豫着要不要报警，但很快否决。欲望依舊像蛇盘踞在我的四周，我用手指引领着身体的盛宴，幻想对象变成那陌生的男人，他让我觉得有点意外的快感哦，依旧光着身子睡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期盼，期盼他再次造访。
男人是半个月后来的，依旧从窗户里爬进来，他把钱还给了我，迟疑了一会过来抱住我。
这一次我没有恐慌和紧张，他的亲吻紧促有力，呼吸中带着烟草的味道，舌头略微有点冰凉，但依然灵活。几分羞涩，几分大胆，游走在他的舌头上，吮吸，纠缠，他进入的瞬间，我感觉到一种单纯和朴素，一种荒谬和传奇，足以爆发出身体中前所未有的激情。
男人每隔一个星期都会来一次，我心里有种隐约的不安，潜意识里却也在时刻期盼着。好景短暂，粉刷工程接近尾声，脚手架快拆了，虽然可以开门欢迎他，但我深知这种感觉并不喜欢。干脆把每次做爱都视为最后一次般投入，用彼此的身体取暖，抵死缠绵，任层层叠加的快感冲走奔波的疲惫，等他走了，我再身心愉悦地睡到天亮。
那日，就在我们爬上高峰的时候，门被撞开了，灯光齐刷刷照过来，警察气势汹汹地吆喝声震得墙壁唰唰响，我裹上浴巾，看见男人在簌簌发抖。顷刻，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多么荒诞而尴尬的事情啊。
男人穿上短裤被警察扭押在墙角，对面的邻居正在绘声绘色描述着，她是如何地见义勇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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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懂事起，我就深深自卑，因为小时候调皮被开水烫伤右脸，留下大面积凹凸不平的疤痕，即使用长发遮掩也羞于见人。好容易熬到中专毕业，许多同学都找到好工作了，我却在面试这关屡屡败北，至于恋爱更是糟糕，被前男友以爱的名义骗到偷吃禁果，最终他又找性格迥异、难相磨合的理由甩掉我，悔恨和遭遇冷落令我愈发内向孤僻。兜兜转转间，我被一家服装厂录用，该厂属于私营企业，老板是女强人，管理体制严格，统收清一色女工，但如果能承受压榨多劳多得，工资还蛮高的。
厂里的一切对我来说很陌生，刚进来我总无缘无故出错，毕竟学校里主攻的并非制衣，同事们见我丑陋纷纷像面对瘟神似的避逃老远，谁还会手把手教我干活技巧？正当我绝望于车间里没有一张笑脸时，幸好其中卓姐对我十分关照，每次我受辱骂她总站到我这边，竭力阻止她们的攻击。善良的卓姐和我私下里互相体贴，成了最好的朋友。
卓姐背井离乡来这城市打工，闲暇无聊是肯定的。若逢放假，一些同事出门约会，她们的情郎多半就是跟我们厂隔条马路的化工厂，浓情蜜意不亦乐乎。而寝室里只剩我、卓姐还有两对单身者，因为外貌缺陷我无人示爱，她们则全已婚嫁，正饱受思夫痛苦。
不知不觉半年多过去了，我渐渐习惯遵守厂规，业绩增长也比较迅速。整天忙碌，最盼的便是月底结薪日，拿花绿钞票去银行储存就觉得离整容梦想越来越近。可一天晚上，我被宿舍一种奇怪的呻吟声惊醒，那声音既像享受又像受罪。听得出来，是两对单身女子发出的，我很疑惑。忍不住悄悄问卓姐是怎么回事，她告诉我，她们在解决生理问题……听了这话，我的脑子有点发胀。到了晚上，她们低沉而压抑的呻吟声依然让同舍的人烦躁。我心里想，她们真下流，可后来每当这个时候，我的私密部位竟然有了令人难堪的反应，身上一阵阵灼烧。
记不清哪天夜里，卓姐神秘的爬上了我的床。我心里一惊，伸手一摸，她竟然一丝不挂。她紧紧地抱住我，娇喘着翻身压在我身上。我想把她推下来，卓姐咬着我的耳朵说“你不想吗？我离开老公几个月，你又没男朋友。咱们互相安慰安慰吧……”她的双手鱼一般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所到之处，我心旌荡漾。她就像掌握了我密码的钥匙，如此了解女人而又比男人更热辣体贴。
在她的抚摸下，我的身体似乎完全复苏了，真吃惊这么长时间我竟然忘掉了性方面的欲望。虽然我从心底感到这样做有些羞耻，可只有卓姐能给我带来快感，甚至比曾经的男友更令我满足。后来，卓姐常常在夜里来到我的床上，我们相互抚慰，然后一同到达身体的高潮。有段时间我的手指被缝纫机针扎坏了，卓姐对我格外关照，她帮我洗脸帮我洗脚，晚上又用她的手指和舌根把我弹奏得心花怒放。该死的我迷恋上了这种感觉，不可自拔。很多无聊而愁苦的夜里，它是我最可心的一道盛宴，让我十分受用。我们演绎成一对双生姐妹花，同甘共苦，相依为命。我迷恋着卓姐带来的快感，用这抵御生活的沉闷。可转眼三年合同期满，卓姐返回老家守夫养子。她走的时候我们都哭了，我丢魂似的延长了半月流程，还是没法忍耐独行侠的精神折磨，终于向老板递交辞职书。然后，我跑遍各大医院美容院，咨询整容手术费，自己的存款，加上向亲戚借的一部分才凑足数目躺到手术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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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效果理想成功，我迫不及待地照镜子：肤如凝脂、眉清目秀，果然判若两人。重塑容颜的我再找工作已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在某家合资企业找到文秘闲差。
然后我巧遇公司设计总监约翰且轻易坠入情网，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有些眩晕，尤其当约翰温润的唇吻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满天满地的温煦。约翰的身体勇猛而清新，可我和他缠绵竟失去了所有激情，过去痛快淋漓的传统男女做爱方式令我沮丧，我已经不喜欢这种身体上的激烈碰撞，而是渴望卓姐带给我的那种只有女人之间才有的温软细腻……
甚至我意识到肌肤已经排斥异性爱抚了。
约翰也同样沮丧，面对毫无激情的我，他唉声叹气。我怀疑自己的性能力。偷偷去看过医生，但医生却说我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约翰恋我痴迷，我却连最基本的满足都给不了他，痛苦至极点的我想这样也许会害了约翰一辈子，离开他也许才能使他重获幸福，我主动提出分手。我流着泪对他说，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一直不爱你。分手第三天，约翰申请调职，拉远和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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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公司附近小区里租了套房子，房子在四楼，有悠久的历史，和其他同样临街的商品房相比，显得斑驳陈旧。我喜欢这样的房子，看起来亲切踏实。
白天，我井然有序地处理着自己的工作，对于办公室男人的暧昧目光熟视无睹、冷若冰霜；夜晚，我徜徉在自慰游戏里，风情万种，不知疲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些词语确实妙不可言。虽然偶尔，我也会在意犹未尽的时候，忍不住抱住单薄的双肩泪流满面。
夏天来临，天气变得炎热，政府为了申报旅游城市景观事宜，在旧房子外面搭好了脚手架，开始修整。老房子没有空调，我常常会开着窗户拉上窗帘睡觉。那天，我洗完澡后裹了条浴巾关了灯躺在床上看电视，后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脖子凉凉的，睁开眼睛一看，当时就吓呆了，一个黑黑的人影站在床前，窗帘在晃动着，我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是一个入室抢劫的。
“钱在桌子上的钱包里，有两千多，你尽管拿走，我不会喊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黑影人迟疑了一下，挥舞着手里的刀子说：“你自己拿过来，快点。”
我用浴巾裹着身体挪到桌子旁边，他接过钱的时候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跌坐到床上，浴巾散开，我的身体即刻春光乍泄。男人怔了一下，然后扑过来，一种浓厚的雄性体味袭击过来，我下意识地反抗挣扎着，他的手迅捷而有力地捂住了我的嘴，这是强健有力的男人，他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里轮廓分明。推搡和挣扎间，我呆愣片刻竟浑身瘫软，不知谁说过一句话，生活就像被强奸，如果你反抗不了，不如好好享受。我接受了强暴，主动迎合上去，奇怪，原本对男人毫无感觉，却因此刺激抵达了高潮。那一刻，男人停了下来。好吗？他低声问我。我沉默，心里则重复回答他，好死人了。
他走的时候说，钱我先用几天，会回来还你的。
男人从窗户走后，我犹豫着要不要报警，但很快否决。欲望依舊像蛇盘踞在我的四周，我用手指引领着身体的盛宴，幻想对象变成那陌生的男人，他让我觉得有点意外的快感哦，依旧光着身子睡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期盼，期盼他再次造访。
男人是半个月后来的，依旧从窗户里爬进来，他把钱还给了我，迟疑了一会过来抱住我。
这一次我没有恐慌和紧张，他的亲吻紧促有力，呼吸中带着烟草的味道，舌头略微有点冰凉，但依然灵活。几分羞涩，几分大胆，游走在他的舌头上，吮吸，纠缠，他进入的瞬间，我感觉到一种单纯和朴素，一种荒谬和传奇，足以爆发出身体中前所未有的激情。
男人每隔一个星期都会来一次，我心里有种隐约的不安，潜意识里却也在时刻期盼着。好景短暂，粉刷工程接近尾声，脚手架快拆了，虽然可以开门欢迎他，但我深知这种感觉并不喜欢。干脆把每次做爱都视为最后一次般投入，用彼此的身体取暖，抵死缠绵，任层层叠加的快感冲走奔波的疲惫，等他走了，我再身心愉悦地睡到天亮。
那日，就在我们爬上高峰的时候，门被撞开了，灯光齐刷刷照过来，警察气势汹汹地吆喝声震得墙壁唰唰响，我裹上浴巾，看见男人在簌簌发抖。顷刻，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多么荒诞而尴尬的事情啊。
男人穿上短裤被警察扭押在墙角，对面的邻居正在绘声绘色描述着，她是如何地见义勇为，看见